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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我在那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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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牧场后不到二公里,就到了那个废弃的伐木场边上。从伐木场边上一看沟底,我们立刻傻了眼。考察组那个GPS上显示的那条直通到传说中的那两个连在一起的湖边的道路,竟然是一道巨大的河床,中间有一道河流弯弯曲曲地流着。由于落差比较大,河水流得湍急,水流声在山谷里显得浩浩荡荡。看眼前这阵势,不要说车,我们就是徒步能不能进山都成了一个问题。

    我们只好让车和司机原路返回到鲁朗等待,考察组所有成员则背着各自的装备下了河谷。走向神秘部落的徒步探密之旅,由此正式拉开帷幕。

    河谷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被河水冲涮得很光滑的石头,不时还可以看到一棵棵巨大的已经腐朽,或者正在腐朽的树木,静静地躺在乱石上。我们背着沉重的装备,蹦蹦跳跳地向前而去。没走多远,我们就被河水挡住了去路。河面虽然宽只有三四米,但河水流速很急。清澈的河水下是光滑的卵石,用手一探水,尽管正是夏季,但这里的水却冻得咬手。看来涉水过去有点不太现实,我们也只能另外想办法过河了。

    小余和小肖几人去附近寻找合适的树木,打算搭一座小木桥。我和若雨、阿妹几个人则在河边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往河里填石头。因为河水不深,很快我们就填出了一个象模象样的小码头。就在我填石头时,我发现河边的石头有许多漂亮的纹理,我拿起几块细细地观看,惊异地发现这石头竟然是木化石。这一片河床上,堆积着无数的这种木化石。这时,不远处的罗教授正拿着一块石头对着阳光细细地端详。我知道,罗教授也发现了这里的木化石。我走近罗教授,向他请教。罗教授说,木化石是最少上亿年的树木被迅速埋葬地下后,木质部分被交换而成的树木化石。它保留了树木的木质结构和纹理。颜色为土黄、淡黄、黄褐、红褐、灰白、灰黑等。古代树木因火山喷发或地壳运动等地质作用而被埋入地下,由于处于缺水的干旱环境或与空气隔绝,木质不易腐烂,在漫长的地质作用过程中被别的物质交换替代,替换的过程保留了木质的纤维结构和树干的外形,使树木变成化石。树木保存为化石的条件极为苛刻,树干要想成化石,先决条件是其树干必须得到迅速掩埋,环境的特殊,与空气隔绝这种迅速掩埋的情况毕竟是极少见的,因此,树木成为化石的几率非常小。树木被泥沙埋藏后,发生物质交换替代现象。如果溶解和交替速度相等,且以分子相交换,则可保存树木的微细结构,如年轮及细胞轮廓等。如交替速度小于溶解速度,则主要保存了树木的形态,年轮一般不清楚。之后,经过压实、固结、成岩,原来的树木才能完全变成了坚硬的木化石。初步看来,这里的木化石数量惊人,虽然他不是搞这类研究的,但也深知其价值。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正当我们惊异于木化石的奇异时,小余和小肖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长木板,他们抬着木板在乱石上舞蹈一样地走了过来。

    过了河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河谷而去。弯弯曲曲的河流让我们伤透了脑筋,向前走了不到一公里,我们就过了三四次河流。快近谷顶尽头时,已过中午,我们便坐在一块巨石上啃起了干粮。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有了欣赏东久沟风光的心情。午后的阳光挂在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上。蓝天下是洁白的页布拉赞雪山,雪山下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一道闪闪发亮的河流从原始森林中穿出,穿过这一片银色的石滩。暖融融的阳光下,山里的风丝丝缕缕,让人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石滩上的石头每一块都造型奇特、个性彰显。让我们忍不住找起石头来。这时的石滩,如同苏格拉底的麦田,让我们不知如何选择。我在石滩上找着一块块木化石,看着它们有的纹路线条清秀,有的依然顽强地保持着木头的形象,有的虽然形状圆滑但泛出清晰的年轮线。看着这些木化石上水的波纹,风的划痕,我想象着亿万年前,大地的耸动,风起云涌。我的思绪在亿万年前穿行。我想象着一棵种子飘落,小芽冒出地面,长成小树。小树蓬蓬勃勃,终于参天。然后,在一个瞬间天塌地陷,一切土崩瓦解,大树其中的一片树木在地底沉默亿万年之后,冒出了地面,成为摆在我面前的一块木化石。


第三章:山里有山:十三、奇异的鱼

    黄昏之前,我们便到达了传说中的那两个湖边。

    湖就在工布拉赞雪山的脚下,我们看看时间,当天无论如何是翻不过雪山,便决定在湖边露宿一晚,明天一早再翻雪山。

    大家各找合适的地方,围着湖搭起了帐篷。这两个湖没有名字,面积也不大。但确实奇异。前面的那个湖,是个冰湖。夏天的天空下,湖面上依然结着一片晶莹的冰,在阳光的映射下,耀人双目。而相连的这个湖,湖水是一片莹莹的蓝,湖面平滑如镜,在阳光下显得蓝得有些诡异。在这个湖里,可以看到一种鱼,乍看之下,似乎和平常的鱼没什么不同,但细看之下,这种长相平常的鱼是没有鱼鳞的。这些鱼在水里游得异常缓慢,如同一个老人在悠闲地漫步。它们发现人的到来,却一点也不惧怕,甚至若无其事地依然如故。

    阿妹最先发现了这些鱼,她觉得奇怪,便招呼大家一起来看。其他人正在忙着对付帐篷,我和老炮是老驴友,动作比较快,三下五除二就搭好了。听到阿妹的招呼,我们便跑了过去。

    阿妹蹲在湖边,正出神地看着几条鱼在脚下慢慢吞吞地游弋,见我和老炮过去,兴奋地说,“快看,这些鱼好可爱啊!”

    老炮一看见这些鱼,笑嘻嘻地说,“看来,晚上有口福了。可惜没带鱼杆,得想个辙弄几条上来烤烤。”

    我说,“在这样的环境里生长的鱼,肯定鲜美无比。”

    阿妹不满地横了我和老炮一眼,说,“你们这是焚琴煮鹤!”

    老炮并不理会阿妹的态度,他见脚下的鱼儿游得很慢,便试探着慢慢伸出手去。水里的鱼儿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临近,还是那样悠然自得地游着。老炮的手越伸越近水面,他突然一使劲,手掌飞快地向其中的一条鱼抓去。眼见老炮的手指已然抓住了鱼的身体,却见他突然咕咚一下,一头栽进了水里。幸亏湖边的水很浅,老炮马上就从水里站了起来。老炮全身湿透,他伸手一抹脸上的水,说,“靠,这些鬼鱼,身上竟然有电,电死我了。”

    看到老炮这付狼狈的模样,阿妹拍手大笑起来。

    我说,“宝贝,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阿妹笑着说,“算人者反被算,这人活该。”

    老炮湿漉漉地从湖水里走出来,说,“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听说湖里有怪鱼,鱼的身上带电,考察组的人就一下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在湖里不紧不慢地游着的鱼。老灰捡起一块石头,朝近处的一条鱼扔了过去。石头没有砸中鱼,却发出一声响亮,激起一股小小的水柱。湖边的鱼儿终于受惊,嗖地一下,箭一样地向湖心射去。很快,湖面就恢复了明镜般的光滑,但那些鱼儿却再也没有出现。

    天很快就黑了起来,气温突然降低,考察组的人大多对这种情况没什么准备,只有一件长袖的冲锋衣。一个个冻得龟缩进了帐篷。虽然之前对他们有所提示,但大多都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并不当一回事。只有若雨带上了羽绒服,阿妹和罗教授带了件厚的毛衣,厚的夹克。

    山里的夜晚出奇地冷,大家无所事事,便一个个早早地钻进了睡袋。我和老炮、李礼理三人挤在一个三人帐篷里,由于徒步了一天,都觉得很疲乏,很快便都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片湖水,一片清亮清亮的湖水。在湖水的倒影中,我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奇怪的装束,肩上还坐着一个一团模糊的东西。我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楚坐在自己肩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但湖水突然泛起涟漪,一切扭曲、抽象起来。

    我看见身边站着一群人,他们虽然也穿着一身和我一样奇奇怪怪的衣服,但我却清晰的认得出他们是我的驴友们,我们曾经一起穿越死亡之地罗布泊。

    驴友们正对着我微笑。站在第一个的是闻一鸣,闻一鸣是大学企业管理专业毕业的,他善于听取他人意见,团队精神强,有主见,有大局观。在闻一鸣后面的是若云。若云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她聪明伶俐,能言善辨,亲和力强,长于沟通,善于和各种各样的人物打交道。若云后面是文晶镜。文晶镜为历史系研究生,熟悉中国历史中各事件及重要人物生平。他平易近人且亲和力强,遇事认真谨慎。文晶镜后面是毕榫。毕榫是退伍军人,他的思维缜密,善于搏击,性格刚毅大度,爱玩幽默。在毕榫后面的是郝云飞。郝云飞出身武术世家,毕业于体育学院,在国内多种自由搏击比赛中进入过前三甲。郝云飞后面的是柳亚男,她自称小妖精,性格大方可爱、搞笑,善闹笑话,也善闯祸,是驴友中的快乐添加剂。在柳亚男后面的是章张。人称十六妹。章张是音乐学院音乐舞蹈专业学生,精于各种舞蹈,熟悉多种乐器。但在章张后面几个人的脸却看不见了。站在我另一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我可以感觉到她伸手给我披衣时的轻柔,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悠然的呼吸,感觉到她呼吸的温度,但却怎么也看不见她的脸。当我伸手想抓住她时,她却像一缕轻烟似地从我手中消逝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歌声。如同一个细细的呼唤,就象遥远的母亲在呼喊忘记了归途的孩子,牵引着我的思绪,在我的心里袅袅婷婷,荡起一片波影。我甚至听到了歌者轻微的呼吸,听到了歌者面纱的波浪起伏,甚至听到了歌者的裙裾飞扬,听到了歌者轻颖的脚步敲击着地面,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这时,我感到一股大力摇晃着我,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我看见李礼理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有人在唱歌……”


第三章:山里有山:十四、夜半歌声

    半夜时分,我被李礼理推醒。片刻间,我觉得自己全身被一层冰块包裹着。我转头看着一侧的李礼理,他早已裹着那个薄薄的睡袋抱膝而坐,那模样显然是冻得无法入睡。李礼理已穿上了所有能穿的衣服,还是冷得不行。老炮却依然呼呼大睡,那架势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美梦。老炮用的是后来在丽江买的低温用睡袋,所以基本没什么寒冷的感觉。我和李礼理用的是考察组先前准备的夏季睡袋。本来我也得到一个低温用睡袋,但临时增加了一个娟子,我便把我的让给了她。我仗着自己带着足以过冬的衣物,对高原的寒冷也没当一回事。没想到一觉之后,睡袋如同一层纸,仿佛在寒冷的手指下到处都成了窟窿。

    帐篷外风声呜呜,寒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拿着毛裤、毛衣和羽绒服套上,这才感到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看着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我的李礼理,扔给他一件冲锋衣,说,“不好意思,我能帮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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