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仕,也只在旦夕之间……奈何我看透了这些蝇营狗苟,有时候想着,隐居深山,当一个道士,不沾染红尘,也算不错了。”
吕陶好奇道:“季常兄知趣高洁,小弟愧不能及,只是季常兄既然有隐世的打算,怎么还热心读书,还要去益州呢?”
陈慥爽朗一笑,“我读书是被我爹逼的,至于去益州,我是拜会朋友。”
“朋友?”
“没错,就是去年的进士,苏轼,苏子瞻!我们两个可是光屁股长大的。”
陈慥可没吹牛皮,他爹和苏洵是同乡,早年一起求学,才几岁的时候,他就和苏轼一起玩,两个小子还曾经跑到山里,去找神仙,想要学长生不老。
苏老泉花了两天功夫,才把他们找出来,苏轼挨了一顿胖揍,从此之后,就不敢想神仙的事情,倒是陈慥,他随着年龄增加,一直没有忘了儿时的梦想。
这次苏家父子来益州办差,陈慥当然要会会好基友了。
这俩人一路说说笑笑,吕陶知道了不少内幕,他憎恶江卿世家的贪婪,也对苏家有了兴趣,别误会,他只是仰慕大苏的才华,想要拜师求教,增长学问。
说话之间,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岭,突然,从道路两旁,冲出了一帮蒙面的大汉。张牙舞爪,仿佛小鬼附体。
吕陶是个书生,当时就吓傻了。
陈慥比他强,还学过几手功夫,立刻抽出了宝剑,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为首的大汉提着一柄长刀,冷笑道:“乖乖把钱留下来,赶快滚蛋,要不然老子宰了你们!”
吕陶吓得傻了,他紧紧抓着包袱,骑着驴不停后退。陈慥抓着宝剑,保护两个人。
“我可告诉你,我们是中岩书院的学生,我爹是当朝命官,你敢动我们,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朝廷!哈哈哈,在巴蜀的地界,我们就是朝廷!”
说着,这帮人就冲上来,陈慥的功夫最多打两三个,他拼命舞剑,却也没用,幸好这些人不是成心要他的命,不然十个陈慥都死了。
正在这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
有一队骑兵由远而近,席卷过来。
那些山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把打得落花流水,好些丢了性命,只剩下少数逃跑了。
陈慥和吕陶连忙掸了掸衣服,过来施礼。
“学生陈慥(吕陶),多谢救命之恩!”
“哈哈哈!”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兴奋吼道:“季常兄,你可欠了我一条命啊!”
陈慥慌忙挑头,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轼!
好朋友见面,陈慥格外欢喜,互相问候,苏轼就告诉陈慥,自从王宁安向几个书院招募官吏之后,这些书院的学子就遭到了威胁。
有的靠着武力,有的拿钱收买,尽力把他们拦在家中。要是有人执意要去益州,也不打紧,他们在路上安排人手扮演山大王,胆小的直接被吓走,像陈慥这样,就抢劫行李和钱财,让他们没法成行。
有人要问了,对学生下手,难道就不怕反弹吗?
还真不怕,毕竟不是伤人性命,影响就不大,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再赔一点钱,也就解决了。
这帮人拖得起,可王宁安拖不起!
只要半个月,益州衙门没人处理公务,几十万人的城市,就要秩序大乱,到时候王宁安就要夹着尾巴滚出巴蜀!
当然了,王宁安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料到了,故此撒下人马,保护学生。苏轼和柳羽带着200骑兵,已经前后护送几波学生过去了。
大苏轻车熟路,他走到了为首大汉的旁边,这家伙挨了一刀,从中间腰斩,浑身都是血污,忍着腥臭,撕下了面纱。
“季常兄,看看是谁要害你们?”
陈慥凑到了近前,突然一愣,“怎么是他?”
“谁?”
“他,他叫程贵,是……是程家的家丁,陪着程之勋来过中岩书院。”
“什么?”
苏轼大惊失色!
算起来,程之勋还是他的表弟呢!
虽然苏八娘和程之才的婚事黄了,但是苏轼的母亲,程夫人还是程家的女儿,是程之才兄弟的姑妈。
两家人虽然闹翻了,可程氏还在,打折骨头连着筋。
入蜀的时候,苏轼就提醒老娘,让她警告程家人,不要卷入这次的斗争当中。
真是想不到,程家人不知死活,非要掺和!
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轼嘴唇铁青,一路上都没有没有兴趣说话,光剩下生气了。
把人送到了益州,就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大人,陆续前来报名的书生大约有300人,扣除没用的废物,只怕录取不到100人。”陈顺之介绍道。
王宁安眉头紧皱,“差役那边如何?”
“这个人数够了。”陈顺之道:“卑职从皂隶当中,选拔了200人,又从益州招募了300,如果大人觉得不够,还能招募更多。”
王宁安眉头紧锁,他之所以一下子开革几百人,又抛出招募新吏员的事情,并非一时鲁莽。
之前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和各方沟通,就是为了拉拢人手,孤立那些站在交子务背后的人!
王宁安觉得凭着自己的忽悠能力,加上三苏,王方等人的力量,至少能和世家斗一个平分秋色。
三五百书吏,不成问题。
谁知道竟然只有目标的三分之一!
江卿世家,力量真是不小!
王宁安是个很好斗的人,而且还遇强则强,不肯轻易认输。
“以为本官就这点手段,他们可是想错了!”
王宁安断然道:“去益州皇家银行分行,给我调50个账房,进入知府衙门。另外再去剑阁,从川陕直道那边,调150人过来!”
都说狡兔三窟,王宁安可从来都是留着十个八个的洞,比兔子加上狐狸还要狡猾呢!
皇家银行的人不用说了,文彦博那个老混蛋也站在了王宁安这边,他暗渡陈仓,派了一大堆干练的书吏,借着修直道的名义,进入巴蜀。
终于发挥了作用!
加起来200人,快速进入岗位,他们都有丰富经验,迅速上手,一点没有迟疑。
考试也在同时进行,苏老泉亲自命题,监考。
题目也不难,就是文章一篇,算学5道,各种通识题目20道,限一个时辰完成。
没有诗词歌赋这些花哨的,也不用策论,只要写的清楚明白就行。
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高低,大多数考生面对算学都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脚趾头都搬上来,也没有用。
多数能解答两道,一道,已经可以通过了。
但是在这么多人当中,也有例外,比如吕陶,他就把五道题都答对了。
“不简单啊,看得出来,你在算学上下了功夫。”
吕陶连忙躬身,“学生闲暇的时候,读过王先生的算学书籍,很是仰慕先生的学问。”
苏洵听他提到王宁安,忍不住黑着脸道:“小小年纪,不要学溜须拍马的那一套!好好用心办差!”
吕陶被吓得连忙点头,不敢多说。
还有一个人答对了4道题,正是陈慥。
“家学渊源,没有人家答得多,给你爹丢人!”苏洵向来毒舌,陈慥低着头,盯着脚尖儿。
“行了,你们立刻去户房,那边在清点交子务的财产呢,别马虎大意。”
第560章 倒闭潮
益州交子务的账目早就开始清查,文彦博把京城留存的部分都清点过了,老文把结果毫无保留,都告诉了王宁安。
千言万语,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触目惊心!
可是真正清点之后,王宁安才发现这四个字简直太轻了,根本不足以形容问题的万分之一!
比如,在西京的账目上,益州交子务有历年留存的准备金,多达536万贯,王宁安觉得就算打折,也有二百多万贯,至不济,一百万贯还是有的!
但结果出来,王宁安都傻眼了,只有83万贯……等等,居然是负数!
什么?
王宁安几乎气得跳起来,竟然是欠款!
开什么玩笑,益州交子务啊,是印钱的地方,居然有了欠款!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拿别人都当傻瓜吗?
“钱呢,钱都哪去了?”
陈顺之负责清查账目,他足足忙活了5天的时间,此时也是眼珠子通红,瞳孔的血都要滴出来。
相比陈顺之,吕陶和陈慥两个更是目瞪口呆,都有吐血的冲动!
吕陶这小子算学厉害,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他家里穷,土地都被他爷爷给卖了,到了他爹这一辈,只剩下一间杂货铺为生,日子过得艰难,吕陶从小就帮着他爹经营,这小子聪明,善于算账,竟然把小小的铺子弄得红红火火,也正是靠着他的天赋,才挣够了上学的钱。
到了益州府之后,跟着银行的高手学了不到两天,就把复杂的账本理得清清楚楚,连陈慥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谁都以为交子务是个肥肉,哪怕肉被吃掉了,总还有点骨头,至不济,也该有些汤汤水水吧!
可惜的是,的确剩了点汤,只是汤是馊的,喝下去要出毛病的!
“大人,你请看,皇佑五年3月,益州交子务转三司80万贯,用于购置军粮,8月,又转30,购置马匹,9月,25万贯……还有,嘉佑元年2月,调50万贯,用于奖励有功将士。”
王宁安一听这些内容,就眉头紧皱。
“皇佑五年,正是我大宋积极筹备,恢复燕云的日子,嘉佑是光复幽州之后,陛下改的年号,也就是说,这前后从巴蜀调走了两百多万贯的粮饷,都是用来打仗了?”
“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只是账目上是如此,而且益州交子务还承销了150万贯的债券。”
“什么?”
王宁安劈手将清单拿过来,仔细看去,不由得摇头。
“不对,别的我不清楚,所有战争债券,都是我经手发放的,当时购买十分踊跃,其中最多的一部分被京城的将门买走了,另外平县的豪商也吃下了三分之一,还有河北当地的士绅,甚至江南和岭南都有人买债券,唯独巴蜀,当时没有纳入购买的范围,他们如何能得到这笔债券?”
陈慥忙解释道:“王相公,上面说是购买三司的债券!”
“胡说!”
王宁安厉声道:“三司怎么可能直接发债券!他们的债券必须经过皇家银行!这是铁打的规矩!陛下亲自下的旨意,三令五申,金融上的事情,怎么能胡来?三司要发债券,一定要委托皇家银行才行,当时的三司使是谁,谁给他的胆子?”
陈顺之忙说道:“当时的三司使是韩琦。”
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宁安多精明,他很快就有了猜测。
从头到尾,浏览益州交子务的情况,历年都有超发问题,交子不断贬值。只是早些年,超发还都是朝廷允许的,甚至超发出来的钱,用来采购物资,填补朝廷亏空,咱们的赵大叔就是其中的罪魁祸首之一。
当然,赵祯不是存心要害百姓,而是当时赵祯膝下无子,恰巧又得了一场大病,好多人都嚷嚷着要从宗室选人过继。
赵祯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应付立储的上面。
国家朝政混乱,府库亏空,超发货币,搜刮民财也就成了必然之选。可是到了皇佑年间之后,赵祯励精图治,一改之前放任自流的作为,加上皇家银行成立,财政的亏空多数靠皇家银行借款填补,到了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