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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了功法的事实不会改变，无论您的想法是什么，我都必须为您而殉！”
孟涟的顽固丝毫没有因为仇无衣的话而改变，甚至比刚才还要坚决。
在修罗之国，以身相许一般指的是愿意为某人而死，称之为殉。
如果仇无衣答应了，在以后的战争中，孟涟就会不顾自己生命地为其而战，万一仇无衣死于战场，她也会立即自杀而殉葬。
当然仇无衣没有考虑过让孟涟参照一下以身相许的其他意义，动不动就为人去死也太可怕了，二者相比，还是正常一点的版本比较容易接受。
但这是不可能的，修罗之国中，下民与公民之间的阶级差距极大，大到可怕的地步。在大陆四国的时候，仇无衣也偶尔听到过贵族或有权势的家族中什么人强抢或侵犯民间女子的事情，虽然大多数都是传说，这一类的事情在修罗之国就绝不会发生，因为实力低微的下民没有资格，公民也不可能放下架子去侵犯一个下民女子。
其实这也是修罗之国公民数量始终难以增长的原因之一，出于公民的骄傲，只有公民与公民之间才能繁衍后代，本来就数量不多的公民之间能够终成眷属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天生就拥有大量修炼资源的“公民二代”也就少之又少了。
至于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的单身狗公民，自然都选择了战死沙场，这也是活该，让你们挑挑拣拣。
现在，面临着自己给自己带来的问题，仇无衣也只好能糊弄一句算一句。
“咳！我说你先听我说完，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接下来，我会将其他的功法分发给别人，他们和你一样，其实都是用自己的功绩与我交换功法，就是我支付功法在先，你们用来交换的功绩在后，二者调换了一下位置而已，懂了吧？”
仇无衣虽然心中有一个计划，但若是以后动不动哪个村民跑到门口乞求以身相许……想想都觉得头疼。
“我之后……支付功绩？”
从未听过这种交易方式，但想一些却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孟涟的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较，你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支付功绩，由于是等价交换，所以你先把头抬起来，听我讲话。”
心想总算这次差不多能糊弄过去了，仇无衣也松了口气。
“是，村长的深谋远虑，凭我的见识实在是很难理解。”
总算勉强接受了仇无衣的说法，孟涟这才一丝不苟到几近刻板地抬起了半身，却依然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这些都是大陆四国中常见的交易方式，只是修罗之国古老的以物易物方式延续太久，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换一个方向去思考。
“接下来，我要你替我通知所有村民，一个小时之后，但凡结束了初等训练的人，全部在斗技场集合，带上自己的武器，你也是，农田的事情，今天先等等再说。”
仇无衣将要做的事交代清楚，孟涟也就应了一声，出门去传达命令了。
孟涟走了之后，仇无衣这才真心长出了一口浊气，把闷在胸口的东西好不容易吐了出去。
农田的进展其实很神奇，今天早晨还去看了一看，种下去的土豆竟然已经有开始生长的预兆，按照仇无衣一开始的打算，第一批土豆能不能成活都是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土豆似乎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始生长，这修罗之国的土壤恐怕还隐藏着不少鲜为人知的奇怪秘密。
村民们很快就全部知道了消息，满怀激情地聚集在了斗技场中央，在大部分村民眼中，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可能是一场远征，或者大规模的狩猎，总之绝对是能够在村长面前展露自己实力的某种大型活动。
仇无衣没有迟到，在距离一小时还有五分钟左右的时候来到了演武场中，从两排弯腰鞠躬的人墙之间走了过去，站在最显眼，也是最为尊贵的位置。
“我的村民们，自从我成为统领此处的公民之后，还没有亲眼见识到，感受到你们的力量，我知道你们都是有着强大潜力的强者，所以，今天我要举行一场与平时不同的比武大会！”
仇无衣伸开双臂，像过去的演说家一样，在村民的面前侃侃而谈。
“战斗！战斗！”
兴奋的火焰在不到一秒之内就猛烈地燃烧了起来，村民们一听到比武二字，潜藏在心脏深处的斗争之血已经令所有人几近疯狂。
一个村镇的公民很少举办大规模的比武大会，原因显而易见，修罗之国的比武绝大多数时候会以一方死亡或两败俱伤作为结尾，不管是夫妻，父子，还是师徒，只要站在斗技场中，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斗。
理论上，修罗之国当中，国家与国家，村镇与村镇都是敌对的，因为挑战无处不在，有些时候，在一场战争结束之后，胜利者举办了一场比武大会庆祝胜利，结果死在比武大会上的人比战死的还多。
每一次比武大会都会折损至少一半的参加者，对于一个村镇而言，遭受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没有人希望自己统治一个空空如也的村子。
饶是如此，每一个修罗人也依然渴望比武大会，渴望证明自己的实力。
“静一静！”
仇无衣故意压低的声音显出了几分不太自然的威严，村民们迅速停止了狂热的嘶吼，静立在原地。
“这场比武大会，并不是真正的比武，而是我对你们力量的测试，所以，我下令，在三天后的比武大会当中，不允许出现任何死者！”
完全脱离了以往理念的要求回荡在村民们耳畔，脸上的狂热立刻蜕变成不解与惊疑，比武大会不死人？那要如何战斗？不死人的战斗怎能分辨出谁是强者？而村长却又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绝对是认真的。
连孟涟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知道仇无衣的做法意义何在。
“至于是什么原因，当比武大会结束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解散，三天之后，就在这里举行咱们村子第一场比武大会！”
仇无衣的话完全不容任何否认，村民们也无法反驳，一头雾水地散了开来。
第460章 无血比武
数日之间，村民都在议论新的比武大会规则。
他们当然不理解仇无衣的想法，神圣的战斗岂有不死人的道理？这样的比武大会真的有意义么？
身为下民，自然不能随便违抗公民的决定，这是规矩，但村民们心中的斗志已经完全熄灭了，除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孟涟以外，剩下的人已经不怎么期待比武大会的内容。
这两天，村子里似乎也显得很没有干劲，不过仇无衣依然在忙，不仅自己忙，还扯上了孟涟。
经由一系列解释之后，孟涟好不容易明白了比武大会的“真相”，可是与此同时，她却觉得仇无衣这个人仿佛变得更加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的同时，孟涟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很有道理，明知好像不太对劲，却又想不出那里不对。
仇无衣所做的一切，除了出于对那个旅人的敬意以外，某种意义上还是为了自己打算。
脱离修罗之国的关键可能掌握在三位元将的手中，这些人堪称修罗之国的标杆，多半不是凭着道理就能说服的家伙，想要拥有平等的对话权就只能成为强者，而且不仅仅是自身的强。
手中若是不掌握几支部队，恐怕也无法与三元将相互抗衡，自从发现修罗人下民普遍缺乏功法的事情之后，仇无衣就想起了随身携带的低级功法之中，这些原来是准备带回领地的，总共二十六本。
在天诛门中，这些本是价格最低的功法，街上随便揪来一个武者，锻炼个半年左右也能学会一本，非常简单。
但换做修罗之国，它们就是足以让一个村子天翻地覆的无价之宝，因为他们连如此简单的功法都极其缺乏。
仇无衣已经发现，孟涟之所以三日就能将一门功法修习到圆满，不是因为她天资过人，单纯就是底子的差异。
若是将修炼之道比喻成建筑，寻常武者的修炼过程就是从挖石头开始，一步步规划，砌墙，加上房顶，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见效。
天衣则相当于天衣圣门事先就将房子盖好，能不能得到房子，就要看你能付出多少代价了，而且房子不是自己盖出来的，合不合适，有没有危险，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在修罗之国，下民们日常的艰苦修炼就如同已经将墙壁，地基，大门，立柱等各种房屋的零件事先建造完毕，唯独没有办法把这些零件组装起来，一旦有了适合的功法作为契机，修炼速度就会一日千里。
一支强大的军队也许不会改变修罗之国的现状，但总会是一张关键时刻能够发挥作用的牌。
充满猜疑的三天过去之后，沸泉村所有村民依照仇无衣的命令，开始向斗技场集合。
仇无衣和孟涟早就等待在那里，而且公民们还发现斗技场上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完全由极细的金属线编织而成的人，手里的武器是巨型长柄战斧，身形与一般的人类完全相同，甚至连肌肉与关节的形状都活灵活现地做了出来。
这么一个东西立在斗技场上，必然引起各式各样的猜疑，也有聪明一点的村民联系到了村长仇无衣之前的命令，也许这里面有一些关系。
“诸位！我想你们都知道，我，身为一个公民，绝不会向你们任何人挑战，因为这是对战斗的侮辱，只有你们向我挑战才是充满荣耀的！”
仇无衣十指之间连着操纵的弦，站在编织出来的“分身”旁边，开始了比赛之前的演讲。
“正是如此！”
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越来越多的人从仇无衣慷慨激昂的情绪当中读出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东西，某些很关键的事情似乎马上就要到来了。
“那么我想问问你们，诸位所见到的这个假人，是我所修习的特殊功法所造出的东西，它的实力远远不及我，可能还不及诸位，如果我要你们与它战斗，这究竟合不合规矩？”
仇无衣指尖忽然一扯，弦的另一端所控制的分身也随之握紧了战斧，一只脚向前猛地踏了出去，摆出迎战的姿势。
“这……”
村民们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全都愣住了，看看仇无衣的金属分身，再看看自己的手，一脸迷茫。
某种意义上似乎可以把这个分身当做村长仇无衣手中的武器，可是难道有一种武器能够长出手脚与人交战的么？这一切都无法用传统和规矩来解释，越是细想，就越觉得糊涂。
灵感源自仇无衣在天诛门试炼中遭遇的古代遗物，巨大机器人也是武器的一种，绝不能让思维僵化。
“如果说这个……假人是村长的所有物之一，那么可以认为它是与您的牲畜相同，所以我认为村长如果让我们与它战斗，就如同让我们与您饲养的长臂熊战斗，这没有不符合规矩的地方。”
一个年龄较大，阅历也很深的老人终于理清了思路，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似乎也可以说得通。
“对对！这肯定是符合规矩的！”
“原来今天的比武大会要与它战斗？”
老者一言，村民们也都茅塞顿开，虽然这两种东西根本无法相比，但仇无衣已经考虑到了村民们思考事情的方式，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规划顺利运行。
“没错，这是符合规矩的，然而你们有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