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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林雷突然唱起了一首曲子，他没有使用水晶的力量，没有人听得出他曲子的含义，只知道歌声里散发着一种安宁的气息。
碧空之歌静静的注视着他，心中仿佛有种感触，但又仿佛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女王抵达了战场。
林雷身边躺着一具尸体，法杖倒插在附近焦黑的土地上。
女王微微沉吟，她认识这个人，这是一名王家法师。
她看了一眼正在唱歌的林雷。
他确实在为她牺牲。
“女王陛下。”
歌声中，杜鲁走到了女王身前，喜悦的向她报告：“我们胜利了！”
“然而代价不菲……”
女王冷眼看着他，苍茫草原上，到处都是她的子民的尸体。
她所控制的力量远超林雷，然而受创巨大——三位真神在这次战争中陨落，而林雷手下却没有一位神灵出现意外。
杜鲁是有才能的，但生活在和平世界的他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比起林雷差了不止半点。
女王对林雷另眼相看，他的确出类拔萃。
歌声停止后，女王来到林雷身旁。
“我喜欢这首歌，这是什么歌？”
“一首福音歌。”
林雷向她微微行礼。
女王看向坠落的飞船：“你证明了你的忠诚，我把下场战争的指挥权交给你。”
林雷一愣，杜鲁更是吓了一跳。
“女王陛下，万万不可！”
“这里我是主人。”女王冷眼扫过杜鲁，然后看向跟随在身边的其它真神：“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
真神们摇头。
杜鲁满脸铁青，但是下一刻，他眼中又露出了喜色——女王原来要让他暗中监视林雷的小动作。
“真是好懂的人。”
林雷看着杜鲁想到，对于无法隐瞒心思的人，他倒不讨厌。
女王依然对他有所防备，她已经做了万全之策，原本双月之轮和碧空之歌在手，林雷觉得她应该可以安心——没想到她还是如此谨慎。
杜鲁、以及其它神灵都可以监视他，更别说碧空之歌权杖了。
“那么丞相，下场战争什么时候开始？”
女王向林雷问道。
“现在。”
“现在？”
女王面露惊讶：“你要乘胜追击？”
“恩。”林雷抬头看向天空：“趁他们虚弱的时候，一鼓作气。”
女王缓缓露出了笑容。
铜蓝庄园，低沉沉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
巨大的世界树下，老牧师在星术师面前低下了头颅。
乔茜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我不明白。”
她说道。
“他很清楚自己别无选择。”
白女士站在她身边，声音中带着冷寂：“臣服或者死亡，并不存在第三种选择。”
乔茜看向白女士：“这也是他的命令？”
“不。”
白女士摇头：“我们在这边的行动，已经全由伊芙负责。”
“她？”
“她是位优秀的指挥官。”白女士看着世界树下的少女：“为了王子殿下，她可以不择手段。”
乔茜沉默许久，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说服天空城配合的林雷是多么的善良——至少他没有用毁灭来恐吓他们。
权力是一种武器，交给不同的人，会带来截然不同的效果。
然而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乔茜很明白，不久之后，亚夏王国和其它种族都会跪倒在这位星术师以及那位圣灵的脚下——整块大陆都将臣服于那位女王。
“那些新人类怎么办？”
乔茜问道。
“那些圣骑士将会进行一场圣战。”
白女士回答。
乔茜冷冷一笑：“你们会配合的对吗？”
白女士微微点头，所谓的圣战，就是让邪恶之物从这块大陆消失。
天空城没有选择，只能臣服——然而夏华的选择也不多，为了获取天空城和亚夏王国的控制权，伊芙只能放弃新人类。
从某方面来说，伊芙做出了一个残酷的选择。
“他努力过，最终却是一无所得。”乔茜觉得一切都如此可笑，林雷想尽办法为新人类寻找希望——却在一夕之间全都化为了泡沫。
那些新人类会怎么想呢？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乔茜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转身看向北方，在那视线的尽头，维多利亚的首都，另一棵世界树已经开始扎根成长，吸收着空气中的生命能量。
这里局势已定，再也不需要她了。
乔茜转身离开庄园。
“你去哪？”
白女士问道。
“天际大陆。”乔茜飞上天空：“我再也不会前来这块土地。”
她最后一次回头看着联盟的土地，未来这块土地的主人，兴许是一个新生的、充满光辉的骑士王国——他们的史书上一定会记载着所谓正义的圣战。
“你终究还是失败了。”
乔茜脑中出现了利奥的影子，背叛盟友，这是战士的耻辱，但她和他都一样，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他们不过只是玩具。
林雷也是这样吗？
乔茜不知道，但她想去看看，看看他的选择。
寒冬的脚步已经临近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冰冷牢笼
那是一棵横亘天地的世界树，向天空张开的树冠遮天蔽日，散发着古老而苍翠的光芒。
世界树之巅，浓密的乌云滚翻着，数不清的闪电从云层坠落大地。
紫色的火焰在原始森林熊熊燃烧，把一切生命燃烧殆尽。
一群白龙在天空盘旋，俯瞰着火焰中宛若地狱一般残忍的场景：无数原始精灵战士叫喊着，奔跑着，然后永远的倒了下去。
“早就叫你们逃了。”
白龙王冷冷叹息：“死守一棵树，这下连逃都逃不了了。”
她抬起头，就像是回应她的视线一样，一道巨大的闪电由上而下爆发，咆哮着往下面的世界树冲去。
天地间轰隆一声巨响，强烈刺眼的光芒猛然出现，紧随而来的——是一片照亮了天际的火光。
大地在轰鸣中震动，古老的世界树开始倒塌。
无尽能量洪流在向四周飞射，像流星一样划过天空，白龙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守护兰德城五百年的能量屏障在迅速崩溃。
“哈哈，屏障打开了！”
“这份功劳是我的！我的！”
乌云中心，杜鲁肆意大笑。
乔茜来到天际大陆，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火焰熊熊燃烧，巨大的树枝纷纷扬扬地落下。
密密麻麻的黑鹰发出哀鸣，那是一群群德鲁伊，它们盘旋于世界树的周围，为自己母树的逝去而哭泣。
一棵世界树被毁灭了——乔茜看向乌云上方的银色光海，她真没想到林雷竟然会下令把世界树毁灭。
最后一名抵抗者消失后，她看到了林雷。
精灵和狼人团团包围了燃烧的世界树，等待火种的出现——而林雷站在森林外，目光中映着火光。
“神灵的力量，果然很强。”
他发出声音，第一次利用白龙和雷神的力量，他轻而易举就赢得了胜利。
乔茜来到他身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林雷仰望燃烧的世界树：“这棵世界树是兰德城的屏障，只有毁掉它，我们的军队才能继续前进。”
乔茜摇头：“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加入这场战争。”
林雷眼中闪过一道光：“我没有选择。”
“战争的扳手并不在我手上，它无法被停止，既然这样，不如把长痛化为短痛，我要用绝对的力量平息一切反抗她的存在。”
林雷这么说着，乔茜竟在他眼中看到了认真。
他是认真的。
宫殿里，原始精灵们一片惊慌失措。
窗外，天边一道闪亮的火光，仿佛是在预示着宫殿的结局。
失败来的如此之快，让女王完全没有预料到。
无视了门外的急促敲门，女王看着手上风干的香蕉。
“我或许错了。”她轻声说道。
“你选择了和平，这并没有错，但他说的对，和平不是停滞不前——你不改变，其它人就会改变你。”
来自冥域的声音回答她。
五百年来，她总是试图联系那个男人——但每次，都是这个女人回答她。
她不想听到这个声音，但现在，她需要知道答案。
“你们到底希望那孩子做什么？”
女王问道。
冥域的女神似乎在思索，过了许久，才传来一声叹息。
“我们希望他能趁你们战斗的时候夺取神树，但现在看起来，女王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而他也不想这么做。”
女王心里一沉：“这么说，他是真的要当她的丞相了？”
“目前来看，这应该是他的选择。”女神回答，从林雷的角度，这个选择并不算差——他已经看穿了女王的个性，把她吃得死死的。
就算那位女王重新获得神树，林雷对她而言依然是个宝贝。
“那孩子将会为她塑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你也有过机会，为什么不向林雷伸出手？”
“你知道那不可能。”
“因为那些长老？”
女神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早说过，他们的思考已经固化了，与冥顽不化的他们在一起，你终究会走到末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女王眼神黯淡，她当初靠那些长老推举而成为女王，如果没有他们，也就没有现在的她。
也许她和那位女王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那些长老的纵容。
“但我还没失败。”
很快，女王眼中再次亮起了火焰：“我知道怎么对付她。”
“……你还是不明白。”
女神的声音再次叹息：“建立一个王国很难，但毁灭它却太简单了——你在五百年里缔造的一切，都能在顷刻之间毁灭。”
“冥域也不例外。”
女神留下一句威胁，然后声音就消失了。
林雷和上古女王的合作让未来充满了未知，冥域的精灵已经开始采取措施——为了保证未来的生存，他们开始进攻其它冥神。
女王早就得到了冥神的求援，然而此刻的她自顾不暇，自然无法去关心那里发生的事情。
再说，那些冥神和恶魔合作，她也没兴趣去拯救它们。
这场战争的胜负关键点依然在女王的手上，只要她能打败另一位女王，得到神树，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同样的理由，就算那位女王得到一切，只要没有得到神树，她就不算真正的胜利。
“她一定会来这里。”
女王心里想着，她还没有失败，胜利的天平依然倾向于她。
女王打开房门，外面的原始精灵卫兵顿时涌了进来。
“陛下，你没事吧？”
“没事。”女王冷着脸：“祭司们都准备好了吗？”
“他们已经开始施法了，陛下。”
卫兵们回答着，随着他们的声音落下，宫殿上方忽然出现零稀的白色雪花。
半小时后，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把宫殿染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女王站在雪白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