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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鑫一边看着小泽一边说：“就坐前面吧，没关系，不会影响我开车的。”小妮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小泽坐在前面。
车启动了，小泽好奇地动这动那，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玩。
“妈妈，这是什么？妈妈，这里怎么会亮……”孩子的问题很多小妮都回答不上来。
康鑫接过来说：
“小泽，叔叔告诉你，你看这是转向灯，是告诉后面的车：我要拐弯了，你们不要撞我的屁股呀。”康鑫通俗易懂的解释博得了小泽一阵童稚的笑声。
在小妮的怀里，小泽不断地指指点点地问着：
“康鑫叔叔……”
“康鑫叔叔……”小妮的心里舒了一口气，她开始的担忧总算灰飞烟灭了。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她把脸靠在儿子的头上，欣然释怀。他们之间的融洽有时小妮都插不进嘴来。听，这是小泽甜甜的蜜糖一样的声音；
“我们家也有车，是个小面包，我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开着它来接我。”听这口气，好像他现在就不是小时候了。小妮暗暗发笑。
“除了妈妈，还有谁到幼儿园接过你呀？”
“小时候我爸爸也来接我，可是他好长时间都不来了，妈妈说他工作忙。现在妈妈每次来接我的时候我们都要打车，多费钱呀！都是爸爸不好，把小面包开走了……”
“小泽，不要这么说爸爸，爸爸的工作需要车呀，对不对？”
“反正爸爸不好，他总欺负妈妈……”康鑫不禁心中一震。
小妮引导着儿子的语言：“叔叔问你还有谁来接过你，想想，是不是还有肖大大和小雪姐姐呀？”
“是呀，小雪姐姐家有个带跑道的超极赛车，每次我都能跑得最快。小雪姐姐是女孩，特别爱哭，我总是让着她。”儿子的话让康鑫和小妮都乐了。
笑过之后，康鑫问：
“小泽你最喜欢和谁玩呀？喜欢玩什么？”
“当然和男子汉玩了，像我们班的蕾秋，董浩明，还有王明子，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昨天在幼儿园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有好多叔叔表演武术，可带劲了。后来我和小朋友比武，蕾秋打了我脸一下，可疼了，我都没哭。妈妈我是不是很勇敢？”
“对，你表现的非常好。男孩儿不能总哭鼻子。”
“可是王明子就老爱哭。我们老师说我们男孩儿不哭是大丈夫，一哭就变成大豆腐了。”康鑫和小妮又同时笑了。
小妮抱紧了儿子，他是她的支柱。
“康鑫，有时候我都想，等以后我的时间闲下来了，我要写一本《童言无忌》。小泽给了我好多的灵感。记得他还只有两岁的时候，我们买了那辆面包车，他在车上充满了好奇，问我这个叫什么。”小妮指了指座位边的手刹，兴高采烈地说：“我告诉他这叫手刹。你猜他怎么说？”
康鑫摇摇头，小妮说：
“他蛮认真地问我，妈妈，它杀谁呀？我笑着告诉他它杀车。”康鑫笑得不可开交。摸摸小泽的脸蛋说：
“你有一个好儿子，将来他一定像你一样，又出色又能干。”小泽这时抓住康鑫的手，像忽然发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他，惊奇的说：
“康鑫叔叔，我觉得你好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比武的叔叔！”
“小泽好眼力！那就是你康鑫叔叔！”
“什么？康鑫我从没听你说过！”小妮愕然地看着康鑫问。
康鑫不以为然地说：“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我在体育馆学了一段时间的武术散打，那次是个表演。电视台做了节目。我也不知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会播放，昨天晚上，我妈妈打了电话，告诉我电视里又放那段了，我才知道。”
“康鑫叔叔，我要看你比武，我也会。我们比试比试！”小泽的大眼睛里是童真兴奋的光芒。
“小泽，康鑫叔叔还有事，不要缠着人家。我们去吃肯德基。”
“不，没关系，我没事，看来我和小泽有缘分。好，小泽，看叔叔和你比试比试，我们把车开到那边的广场去。”康鑫像一个孩子。
四十四
车刚在广场上停稳，小泽就跳下车，在地上蹦跳着。康鑫也窜下来，从车前面跑过来。小泽见他下了车，飞快地向广场中央跑去，忘乎所以地喊：
“爸爸，快来追我！”一出口才觉得喊错了，停下来更正：“康鑫叔叔，快来追我，我们看谁先跑到那边……”康鑫喊着朝小泽追去了，唐小妮心里一阵酸涩。
广场中央，康鑫先表演了一套拳路，惹得小泽拍手叫好，连连叫着：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还有这个……”小泽出拳抬腿，模仿着。
“对，把胳膊伸平，腿再抬高一点，拳头冲出去的时候要有劲。喏，这样……”
接着康鑫又是“老鹰展翅”，又是“黑虎掏心”，拿倒立和鲤鱼打挺就更不用说了。舞得是面红耳赤，大汗淋漓。小泽眼里是崇拜和狂热的羡慕，拉着康鑫和他学。康鑫耐心地比划着教他，那耐心的样子让小妮感动。
晚霞正在天边燃烧，渐渐把天边的云朵染红了，一层又一层的红云重重堆积，落日又圆又大，迅速从半空向地平线坠落，瞬间就完全隐没。天色暗下来，苍茫的暮色缓慢而从容地在广场上散布开来。一个大男孩，一个小男孩已经好得密不可分了。
小妮喊着：
“好了，小泽，我们该去吃饭了。看你把叔叔弄了一身土。”是的，康鑫已不像在公司那样斯文和儒雅，简直就是个活跃的大男孩。本来吗，二十多岁，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他和小泽的关系仅仅是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就有了一个超前的飞跃。小泽和他说超人，说比卡丘，说恐龙和铁胆火车侠。
康鑫总能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他们的距离比小妮要近，他们都是男孩儿，可能也都喜欢看动画片。她承认，她和小泽不会玩得这样开心。沈达呢，就更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了。唐小妮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对康鑫的感激。
“妈妈，我们可以让康鑫叔叔和我们一起吃肯德基吗？”
“只要康鑫叔叔同意，当然可以！”
“我同意！”康鑫没等小泽问就大声地说。抱着小泽转呀转的，转得小泽的笑声引得路人驻足观看，大概所有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们不是父子。直转得他们两个一同倒在地上，小泽动作快，跃起来，骑到康鑫身上，叫着：
“我是保护的球地宇宙英雄奥特曼……”
“小泽，快下来！”唐小妮从康鑫的身上拉下了小泽，责备说：
“不能对叔叔这样，这样没礼貌。”
“没关系，我们俩的事你不要管。你看他玩得多开心呀！小泽，你把叔叔打倒了，叔叔没有劲起来了。”康鑫赖在地上不起来。小泽跑过去，趴在他的旁边，把那柔软的小嘴唇贴在康鑫的面颊上，欢快地说：
“我给你‘爱的力量’你就有劲了！”他说着就温温柔柔地亲起来。
康鑫的脸上是一种陶醉幸福的笑，一跃从地上跳起来说：“我又有劲了！来，小泽，到叔叔的肩膀上来。”小泽扬着手，向康鑫蹲下来的后背扑去。
“往上爬，小泽，把脚踩在我的肩膀上！”
“康鑫，你不要这样惯着他，他会把你的衣服踩脏的。”
“脏就脏了，我明天再换……嗨，我建议你让小泽参加个武术班，一是可以锻炼他的体质，二是会给他增加自信心和荣誉感。而且我觉得他也很喜欢武术，有灵气又聪明，一定会学得不错。你有这么一个儿子说不定将来还能保护你呢！明天我去问问体校招不招这么小的孩子了，我去给他报名。”
“妈妈，我要学武术，我要保护你。等我学好了，要是爸爸再把你弄哭，我就把他打成稀巴烂炒鸡蛋，脚巴丫子来吃饭！”小妮笑了，眼眶骤然红了。
小泽站在康鑫的肩膀上，康鑫扶着他的腰。大踏步地向广场外的汽车走去。
从肯德基出来，康鑫把他们送到楼下的时候已近七点了。这两个家伙在肯德基就勾了手指头，悄悄约定要康鑫下个星期还来幼儿园接他，小泽还侧目看着小妮，在康鑫耳边说：“要是妈妈不同意怎么办？”“没关系，这是我们俩的事。我们都是男子汉，她是女孩儿，她不同意我们就不带她玩。”小妮窃笑。
车停稳了，小妮拿好自己的包，对小泽说：
“小泽，和康鑫叔叔再见。我们到家了。”小泽噘起嘴，不情愿地说，
“我和康鑫叔叔还没有玩够呢！康鑫叔叔你能再到我们家陪我玩一会吗？”
“不行，小泽，康鑫叔叔还有个酒吧，需要叔叔去照看呢。快和叔叔说再见。”小泽还是噘着嘴，嘟囔着说，
“我喜欢康鑫叔叔……”小妮和康鑫都听到了，愣愣地对视。
康鑫拍着小泽的肩膀说：
“小泽听妈妈的话，快回家吧。叔叔明天来找你玩！”
“好，康鑫叔叔说话算数，不许骗人，骗人会长长鼻子。明天我们玩黑暗战斗。”
“好，叔叔不骗人。”康鑫看着唐小妮，说：
“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小妮点点头，拉着小泽走进了楼门。身后，康鑫的车没有像往日那样停留，轰然绝尘而去。
或许他们都已想到，楼上沈达正在隔窗而视。
四十五
“你吃饭了吗？”小妮问正在看电视的沈达。
“没有，你们呢？”
“小泽已经在肯德鸡吃过了。冰箱里有饺子，我们吃饺子，行吗？”
“行！”沈达简单地说。小妮去厨房煮饺子了，小泽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小泽爱看的动物世界，有非州的大象、狮子和羚羊。沈达看着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唐小妮，她好像比以前丰满了，一身休闲的白色家居装，栗色的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脸上是没有一丝粉黛的面孔。不像以前那么苍白，又红润又有光泽。她有一副绝好的身材，这一点是任何女孩儿比不上的。无论任何部位，都是那么不胖不瘦得那么恰到好处。
她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但眼睛里却有一种令沈达感到陌生的生机和光彩。这种光彩使她在举手投足间更加绚丽夺目和楚楚动人。
“爸爸，什么叫哺乳动物……”小泽问。见爸爸并没有回答他，就又问了一遍。
沈达的眼睛停留在厨房的门口，没有听见小泽的问话。小泽执著地喊，一遍比一遍声音高。
“爸爸，爸爸，爸爸……”小妮从厨房探出头来，对沈达说：
“孩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他？”沈达支支吾吾，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小泽。小妮端着饺子从厨房走出来，把碗和筷子放到茶几上，问小泽：
“你问的什么问题，我来告诉你。”
小泽不提问题先告状。
“妈妈，爸爸不理我，我叫了他好几遍，他听见了也不理我。”
“没关系，爸爸一看电视就这样，不要计较。妈妈不是一直对你说对人要宽容吗？你的问题是什么啊？”小妮耐心地开导儿子。
“刚才电视里面说，人是哺乳动物，什么是哺乳动物呀？”
“哺乳动物就是靠吃妈妈的奶长大的动物，比如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