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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女人情欲:临界婚姻(精编版)作者:李木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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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道德无关,与良知无关,与脆弱和强大亦无关,天性使然。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天性的差别,天性的差别就像天壤之别。天性的相容与不相容决定着人与人之间是互助友好还是倾轧伤害,人与人的各种关系不过是各种不同的自然现象而已。

林处长是狼。牙齿锋利、食肉、进攻性强是她的天性,连她本人都会对自己的天性无能为力。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但是,小理不能像看《动物世界》一样对狼的表演无动于衷。

现在,狼正伤害着自己的伴儿,与她同吃同睡同呼吸的伴儿,狼正伤害着她宝贝女儿的父亲。

林处长的眼睛里释放着含笑的凶光,这光不会致命,却能一点一点地杀伤他的信心和尊严。

有一种酷刑叫凌迟,比生吞活剥更残忍。

一连好多天,林处长的一举一动都要在小理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每出现一次小理似乎都能从中总结出新的含义。总像有什么东西牵拉着她的心,让她隐隐地烦躁和不安,甚至感到屈辱。

革文倒释然了。与林处长相处快四年了,他很了解她,对所发生的一切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一般来说,女人的恶意来源于嫉妒。且不说别的,单是王小理高雅的气质,不俗的谈吐和机智平和的处世风格就会让林处长不痛快。

面对林处长畸形丑陋淌着口水的儿子,面对自己精心挑选的礼品被糟蹋得一片狼藉,面对林处长的不知所措尴尬不安,小理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立刻掏出手绢把那男孩的脸擦了擦,又蹲下来和林处长一起把七零八碎的果肉收拾干净。临走时,小理笑着对呆呆地站在一边的五大黑粗的男孩说:“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许闯祸了。”

革文注意到,有那么一瞬,林处长看小理的眼神有了一丝暖意——尽管瞬间就恢复了原状。

林处长力求把敌意和轻视做得恰到好处,想让革文和小理如不小心吃了苍蝇,如哑巴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可是小理却浑然不觉似的,没有一点奴颜媚骨不说,还始终保持着亲切自然的风度,这让习惯于居高临下的老女人林立深感英雄丢了用武之地。

自以为站得很高的人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在微笑地轻松地俯视着他,无论他多么自信,也会对自己的位置产生怀疑。

林立给小理添了堵,小理也没让她顺畅舒服。

从表面上看,两个女人打了个平手;但小理刚刚出道就与江湖老将不分伯仲,前途将是不可限量。

革文有些惊喜地发现了妻子的另一面。他的心里有了底,对小理,对自己的未来,对他的家庭都有了底。

刚柔相济聪明能干的女人不仅会赢得男人的爱慕,还会赢得男人的尊重。

革文知道,自己收获了一个好妻子,更收获了一个让他尊敬的好朋友。

革文充满了力量,向上的力量。

革文是成熟的,成熟的人能把握住命运的方向盘,能看到乌云背后的阳光。他有信心,他一定会为妻子和女儿赢得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革文的心情忽然轻盈起来。

但是,他是杨革文,而不是别的男人——杨革文有一肚子的感慨和信念,却什么也没对妻子说。 (140625) 




日期: 03/13/06 21:44





 林处长成为分房委员会的副主任之一。

这意味着什么,革文和小理都明白。

于是,小理不再提房子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她还是无法自控地每天都要浏览报纸上的房产广告,虽然她还是梦想着有朝一日攒够了首付的金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贷 
 
 
款买下一套可心的房子。

小理也没有记恨杨金山和齐素清,在那个陈旧嘈杂的两室一厅里,她只是在潜意识中时刻告诫自己与他们保持距离。只要淡一些,再淡一些,水和火都能相安无事地挨在一起。

又是一个冬日的寒夜。

五十九点五平方米的空间里,除了电冰箱偶尔的轰鸣,除了石英钟还在忠于职守,一切都安静下来。

陶陶睡得很好,革文好像也睡熟了。小理感觉自己的灵魂游荡了一天之后终于又回来了。

这些天,小理明显感受到了丈夫对自己的歉意,她想告诉革文根本不必这样,但她还没找到机会说。她调整好舒服的睡姿,准备快点入睡。

可是,革文却小声叫着:“小理,小理!”

小理没回答。

她听见革文叹了口气。然后,是摸索的声响,革文抓住了小理的手。他把小理的小手攥在掌心,放开,又攥紧;放开,又攥紧。

小理的手小巧厚实,手背和指尖摸起来有些粗糙,这是每天做家务的结果。

革文攥着小理的手,琢磨起这样的道理:紧紧攥着拳头,会什么也抓不着;把手松开,就可以随时抓住任何东西。

进一步,深渊万丈;退一步,沃野无边。

连那么出色却始终遭受着不公正待遇的刘副处长都在坚持,他区区一个杨革文又有什么不能忍受?

而在革文苦心思索的同时,温情的潜流正以小理的手为源头,潜滋暗长,缓缓流淌,一直流到小理的眼睛里。

小理的眼睛湿润了。

小理想起革文第一次与她牵手的时候就是像现在这样把她的小手攥在掌心的。

他和她沿着家门口的那条臭烘烘的污水沟走着,整整一个晚上,革文都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小理记得她的手很快就出汗了,水涝涝的,很不舒服。但是她却没有挣脱,而是心甘情愿地被革文的大手攥着。

那种被攥在手心的感觉是多么踏实啊!

可是,从那个夜晚以后,革文再也没有攥过她的手。他只是偶尔拉拉她的手,勾勾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如今,他们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革文已经连碰也不碰她的手了。

革文最多只是把一只胳膊抬起来,圈出一个圆弧状的空间,让小理得以把手臂插进去。小理就那样挽着革文,如同一对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习惯性地彼此搀扶着。

是的,如今不同以往。以往她是他的初恋恋人,而今她是他的老婆。有几个男人能够一直把自己的老婆看成是恋人呢?

岁月可以改变一切。

那个备受宠爱的夜晚再也不曾有过。

而那段臭烘烘的污水沟如今也早已被填平了。在它曾经流淌的地方,已经盖起了漂亮的别墅。

漂亮的别墅并不能掩盖给了王小理诗一样心情的污水沟曾经存在的事实。

革文再也没有把小理的小手攥在手心,不等于他没有这样做过。

只是生活的河流冲走了一切而已。

生活啊,谁能躲过生活的规划和安排呢?

革文需要她,她也需要革文。他们就像笼中的两只鸟儿,必须共同度过命运既定的岁月。

小理一把搂住革文,两个人脸对着脸互相看了一会儿,一起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又一起笑了。

小理把嘴唇凑过去。

革文热烈地回应着小理,小理的情潮一阵涌动,她立即快活起来,她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眼前的一切。

没有了往日的疲惫生硬若有所思心不在焉。

没有了往日的简单迅速默默无语按部就班。

小理狂喜着,卖力地亲吻着革文的身体,但她很快就发现她的吮吸竟然没起一点作用。

“好一些了吗,我?”革文问小理,他的信心在那一刻几乎化成了零。

“当然!”小理鼓励着革文,心却在渐渐地凉下去。

最后,小理多日前的预感化为雪亮的现实陈列在墓穴一般的黑暗中。

“咦,怎么搞的?”革文羞愧地自言自语。

小理把头伏在革文的肩上。

“你说,这是怎么搞的?”革文用下巴碰了碰小理的头,又问。

小理无言,她不知该对革文说些什么,她认为更需要安慰的是自己。

但是,小理最后还是笑了笑,安慰道:“不要紧,一定是这些天写材料累的。”

革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这些天根本就没写材料啊。

“小理,真对不起,再试试,行吗?”革文说,尽管此刻他已经对下一次充满了恐惧。

“好。”小理再次动作起来,她有些灰心,但是不甘心。

可是,无济于事。

“算了,睡觉吧!”革文摸着小理的脊背,发现上面已经有了凉丝丝的汗水。

“别急,下次就好了。”小理坐起来,温柔地看着革文说。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下次能好吗?

王小理和杨革文一样,对下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深深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140625) 




日期: 03/13/06 21:46





 成长是什么?

当一个又一个烦恼接踵而至,甚至让你目不暇接的时候,你就算成长起来了。

小理细看镜中的自己,缺乏水分,惆怅苍黄,不是长不长大的问题,而是已经开始衰老了。

 
 
 
革文呢?革文就更加衰败了,他已经由力不从心到心力交瘁,已经丧失了一个正常男人的乐趣和权利。

小理无处言说,只能趁办公室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悄悄求助于网络。可是,当她从网中脱身而出的时候,却发现网上的说法只能让她越来越困惑。

小理深深地靠在松软的转椅里,电脑的黑屏上映着她颓唐的身影。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虽然小理绝口不再提房子的事,但她对房子的渴盼却如燎原之火般越烧越旺。关于对房子的种种美好联想,和那个夜晚革文的突然萎缩瘫软一样,噬咬着她,煎熬着她,成了她新的创痛。

小理以为只有自己俗气到可以为住房的问题睡不着觉,可是放眼一看,在对住房的追求上,她所采取的竟是最平和最高雅的方式。

“听说革文他们厅正分房呢?”唐姐突然问小理。

“你怎么知道的?”小理一惊。

“我小叔子的小姨子说的。”

“……”

“革文能分多大的?”

“我们没要。”

“为什么不要?你家的房子并不宽裕哦!”

“有地方住就知足呗。”

“那你可傻了,闹孩子有奶吃,干吗那么老实!”

“我们的奶已经够吃了,还闹啥呀。”小理不紧不慢地回敬。

“傻瓜,不吃鸡蛋也要蹭他一身黄子!”唐姐狠歹歹地说,像在为小理鸣不平。

很多单位的房子不是分出来的,而是闹出来的,原因就在于有相当一部分人存有唐姐的这种阴暗心理。

“这句话可真形象,真有意思。”小理被唐姐的俗语逗得咯咯直笑。唐姐作惋惜状,双臂伏在桌子上,侧着脸看小理。小理与她对视了一下,这才发现唐姐的门牙上又粘着一小块黑糊糊的韭菜叶。

唐姐特别爱吃韭菜馅饺子,吃完了有两个症状,一是不停地打无声的嗝,污染办公室的空气;二是门牙上粘满韭菜叶,污染大家的视觉。

管天管地,管不着打嗝放屁。人人有打嗝的权利,谁也不能把唐姐的嘴堵上。

但是,牙上粘着韭菜叶是小理难以接受的。小理随和,她不像顽皮的郑好,只知偷偷取笑唐姐。

小理总是找适当的机会提醒唐姐。小理咧开嘴,再用食指对着自己的门牙指一指,唐姐就恍然而悟了。可是,唐姐的恍然而悟比韭菜叶还让小理难以忍受。每一次,唐姐都立刻将舌头翻卷上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牙龈舔拭一圈,而这样做往往并不奏效。于是,唐姐又伸出留着长指甲的小指,挨个儿牙齿抠。每抠一下,就龇牙问小理一句:“还有吗?”小理只好做好事做到底,看一眼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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