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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颜点了点头，略显无奈的说道：“照这几天的时间来看，我猜测九阳雪儿苏醒之后，她就真的是九阳雪儿了。”
“你是说，雪儿她根本就记不得我们了？”东方日的眼神，光芒一下黯淡了许多。
虽然说只要她活着便比什么都好，但是真的活着，却什么也记不得。
记不得东方日是她的父亲，记不得欧阳颜，记不得一切。
那她完全就是别人了，往后就算有交集，也不会再像曾经那样，有着与东方日难以分割的亲情和与欧阳颜青涩的爱情。
“嗯。”欧阳颜也无奈的点了点头，“或许这里是九阳世界，九阳雪儿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吧，雪儿与她合二为一，主导权在九阳雪儿身上。”
欧阳颜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经过这三天三夜帮九阳雪儿蕴养魂魄，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这一点，他也无力改变。
东方雪儿的残魂与九阳雪儿的肉身磨合，九阳雪儿的思想与人生，主宰了东方雪儿的神魂。
东方日神色黯然的沉默了很久，最后重重的叹息一声，“九阳雪儿就九阳雪儿吧，至少雪儿和她同在。”
这句话他说的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
东方日的眼神是何其不舍？自己的女儿算是死在天有情手中了，唯一的残魂找到了归宿，却不再是她了。
欧阳颜也感觉很落寞，真有一种与东方雪儿永别了的感觉。
九阳雪儿不再是东方雪儿了。
她醒过来之后，记忆中不会有半点关于欧阳颜的记忆。
她的记忆，只是九阳雪儿的，与东方雪儿没有关系。
曾经的一切，虽然短暂，但却美好，欧阳颜一直铭记于心，未敢忘却。
难道这一切，只能成为记忆了吗？
欧阳颜长吐了一口气，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两日之后。
欧阳颜再次来到九阳雪儿的大殿。
在那鎏金凤榻之上，结界再次撑起，欧阳颜第二次为九阳雪儿治疗。
说是治疗，实则是助东方雪儿的残魂彻底的与九阳雪儿的肉身融合。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助九阳雪儿苏醒，东方雪儿的神魂得以延续。
但是。
东方雪儿将永远不复存在，是九阳雪儿代替了她，也可以说她代替了九阳雪儿。
她们是共生的，却只能有一个人得以完整的活下去。
欧阳颜的心情很沉重。
九阳雪儿在渐渐的恢复意识，但是属于东方雪儿的意识却在消散。
欧阳颜内心很慌。
待东方雪儿的意识消散殆尽，她将永远的忘记一切，成就新生，与九阳雪儿合二为一。
但是欧阳颜却没有半点办法改变。
这像是他亲手把自己与她有过的一切磨灭。
但是不这样做，她就活不了。
在外面激动的等待着的九阳帝王，却是一脸期待。
今天她的掌上明珠将要苏醒，对他而言，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是东方日却是在心里头叹息了无数下。
数个时辰之后。
鎏金凤榻的结界之内，九阳雪儿那紧闭的双眼，眼皮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在欧阳颜的手指从她眉心收回的瞬间，她那双闭了太久的双眼也睁了开来。
“你是谁？”九阳雪儿睁开眼看到坐在他面前的欧阳颜，开口问道。
“我是欧阳颜。”欧阳颜看着她回道。
他看得很仔细，因为九阳雪儿有着一张与东方雪儿一模一样的面孔。
她们简直就是一个人，没有丝毫差别。
619。第619章 看不到的角落
“不认识。 ”九阳雪儿凝望着他，非常近的距离，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因为这个梦太长，长到我根本记不住，我是不是病了？”
“你的病好了，有个人的病永远都好不了了。”欧阳颜低沉的回道，看着熟悉的面孔，却只能痛心的说着这些意味深长的话。
“谁的病永远好不了了？你到底是谁啊？说的话这么怪，本公主不认识你。”九阳雪儿翘起了嘴巴，一副理直气壮的生气模样。
欧阳颜却是看着她笑了，非常熟悉的表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说是生气，却煞是可爱的样子了。
“你笑什么？”九阳雪儿摸了摸脸颊，以为脸有什么东西。
“没有，我的笑你怎么看的到。”欧阳颜微微叹气，物是人非，他知道眼前的人儿，算与东方雪儿一模一样，但是始终不是她了。
欧阳颜破了结界，她才发现是在她专属的凤榻之，一时间脸色布满红霞。
九阳帝王的声音传来，极其的欣喜，终于看到她的明珠苏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东方日直勾勾的看着九阳雪儿，但是九阳雪儿微瞥了他一眼，便是移开了视线，与九阳帝王亲昵的抱在一起，委屈的诉说着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欧阳颜走了过来，看到东方日眼眶微红。
他知道东方日的心情复杂无。
既有高兴的成分，又有无奈心痛的成分。
九阳雪儿的苏醒，预示着东方雪儿的消失。
这片天地，再也不会有东方雪儿这个人了。
她们父女在那里激动的热泪盈眶，东方日与欧阳颜只能在这里看着，内心翻江倒海。
最后欧阳颜和东方日退出了大殿。
欧阳颜在东方日的居所小院，靠在小亭子的柱子发着呆。
“希望我唯一封印于你魂魄的那点记忆，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解开。”欧阳颜暗道一声。
这算是他自私的想法。
在东方雪儿的意识消散殆尽的刹那，留下了一丝属于东方雪儿的意识，被他以一枚神念封印在她魂魄。
如果有一天，那封印能够通过她自己解开，至少会残留一丝曾经的记忆。
东方日拿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和着一盘花生米，要与欧阳颜喝两杯。
欧阳颜当然奉陪，与东方日喝酒还是第一次。
放下了人皇的担子之后，欧阳颜感觉东方日其实并没有曾经那么威严，反而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人。
一杯酒下肚之后，东方日看着他叹息一声，“小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与雪儿的缘份这么结束了，想让你做我的乘龙快婿，看来都不可能了，真是遗撼。”
欧阳颜喝了杯酒，苦涩道：“有天意也有人为吧，天意如此，人为如此，只怪我们不够强大，一直处于被天与人玩弄之间，命运或许早已安排好，只是我们没有反抗的余地与时间，一切都不可追了。”
“可怜了我的雪儿，你并没有辜负她，你也别自责。”东方日拍了拍他的肩膀，邀他对饮，希望借酒消愁。
“先皇……”
东方日制止了欧阳颜的话，说道：“叫我东方叔叔，不用称我为先皇，我与你父亲这戎马一生，最后却落得个连自己的子女都保护不了的地步，想想真是失败。”
“不要提他。”欧阳颜眉头皱了皱，说到自己的父亲，他火冒三丈，“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欧阳颜猛灌了一碗酒，重重的放下玉石碗，心对父亲依然恨。
“如果他找不回我娘，我亲手把他埋葬。”欧阳颜咬了咬牙，怒哼道。
东方日急忙摆手，制止道：“小颜，你误会你父亲了，真的误会了。”
“没有误会，我很清楚，也很理智，我说到做到。”欧阳颜气难自控的喝道。
“你知道你父亲，其实有多关心你吗？你只看到了表面，却不知道你父亲对你的关爱，都是默默无闻的，也是深入骨髓的。”东方日劝说道：“有个秘密，我觉得由我来告诉你，应该是最好的。”
“他关心我吗？东方叔叔你不用说了，以你与他的关系，你肯定会帮着他说话的，但是事实是，我走过的路，吃过的苦，受过的冷眼与挨打，都是刻骨铭心的，甚至我在欧阳家从五岁到十五岁，整整十年，我都没看到他一眼，那天看到了，却是安排我的人生，对我大发雷霆，让我永远像条狗一样的活在欧阳府，不准踏出府门半步。”欧阳颜说的全身微微颤抖，是怒，也是难过。
如果现在欧阳烈在他的面前，他会义无反顾的质问。
东方日坐到了他的身边，温和的说道：“你父亲的苦衷，你或许理解不了，但是他只能让欧阳府里，所有人知道他是如此无情的对待你的，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你能够平安的长大成人，他如果敢对你好一点，你觉得你能长大吗？”
欧阳颜沉默了，一时间反而有点反驳不了。
他知道欧阳府当家的是梦金莲，梦金莲是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的阴毒之人。
东方日接着说道：“还有你能够出府，在外面龙归大海，如果你父亲想抓你回去，你觉得他抓不到你吗？其实你能逃出府，他也松了口气，放任你在外面成长，直到你前来参加金科大典，了双科状元王。”
“哪怕我了双科状元王，在他眼里还是一无是处，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欧阳颜双目炯炯有神，怒气沸腾。
“你父亲是为了激励你，他一直不让我跟你说，想让这些事情，永远成为一个秘密，他想用你对他的恨，成为你不断前行，不断进取的决心。”东方日加大了声音，说的声情并茂，“但是经过了雪儿的事情之后，我觉得这些事不能再当成秘密了隐瞒了，不然最后成为了遗撼。”
“你撒谎，我不相信。”欧阳颜眼眶微红，内心莫名颤抖，却是有点震撼。
“小颜啊，我的话你应该明白，以你的聪明才智，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应该分得清。”东方日叹道：“你父亲对你的关心，永远是在你看不到的角落。”
第620章 人间恶魔
东方日拍了拍欧阳颜的肩膀，站了起来，他让欧阳颜自己理性的想想，给他一点安静的时间去分辨。
东方日走了，欧阳颜一个人坐在小亭子里发呆。
当十多年的恨意，在今天被否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应不应该继续恨下去。
但是。
通过东方日的话，他又感觉自己的恨意已经如风中残烛了。
他想想自己十多年在欧阳府的处境，那真是如生活在虎狼中间的小绵羊。
在那样的环境中虽然经常挨打与受到冷眼嘲笑，但是却平安的长大成人。
如果背后真的没有人默默的关照，一只小绵羊确实很难在虎狼的包围中活下来。
“难道他真的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关心着我？”欧阳颜在内心自问，记忆翻滚，那些九死一生的经历，现在还历历在目。
但是最后都转危为安，这其中所隐藏的玄机，就是那个在背后默默的关心着他的父亲。
说实话，欧阳颜也情愿相信东方日的话是真的。
那样的话，至少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像表面那样，对自己不屑一顾，对自己冷血无情。
第二天。
九阳帝王宣东方日和欧阳颜前往迎宾殿。
在那里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大宴。
就坐之后，九阳帝王对欧阳颜以及东方日表示了浓重的谢意。
九阳雪儿通过九阳帝王，知道欧阳颜与东方日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的目光经常在欧阳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