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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法 完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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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舒同早让阿亮接了叶诚来家,秦朗知小傲放心不下冯杰,必是要亲自守着他,索性直接将冯杰抱入了他的房中。

    小傲侧倚在床头,让冯杰半个上身伏在了他的膝上,轻抚着他苍白如纸的面颊。

    只见那两片性感的薄唇已咬得血痕斑斑,嘴角犹含着咬碎的断发,右手小臂上齿印叠着齿印,血肉模糊,下身焦黑一片,已看不见半分完整皮肉。

    小傲心痛如绞,俯身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的纷落了下来。

    冯杰疼痛难禁,趴俯在小傲腿上,哆嗦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一阵阵的打着颤,汗水将小傲的裤子侵得透湿。

    叶诚黑着一张脸,和谁也不说话,直接给冯杰输上了镇定剂和抗生素,秦朗想亲自给冯杰上药,被他一手挡了开去,只将手上东西交与舒同帮忙拿着,虽见小傲呕的胸前一片血渍,却也狠下心来不去管他。

    舒同见了冯杰的惨状,早恨不能以身相代,又见小傲伤心成这样,心下更是难过欲死,扑到小傲床边,抬手重重自抽了两记耳光:“傲哥,我该死,都是我不好,没能看住阿杰,闯了这样的祸……”

    小傲急忙想拉他,又怕扯痛了冯杰,秦朗走过来拉了他起来,沉声道:“不关你的事,阿杰没做错。”舒同与小傲均是一怔,秦朗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冷意:“如果当时我在场,可能也会像他这么做。”

    小傲先是一惊,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渐渐充满了心酸的温暖,知道秦朗这话并不是孩子气,而是在心疼自己的委屈,在他心中,自己要比什么龙头、什么帮会利益、甚至他自身的安危都重要得多,即使现在挨打的是他自己,他也要为小傲出了这口气。

    小傲叹了口气,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他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一切祸患的源头了?

    老爷子忌他心机过重,仇家恨他谋算太深,江湖同道嫌他孤芳自赏,兄弟们为他受尽牵连……

    看着怀中昏沉的冯杰,小傲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冯杰烧了整夜,疼得不停辗转,小傲紧紧的抱着他直到天明,秦朗、舒同和叶诚也是竟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冯杰才褪了烧,小傲终于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床头迷蒙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颈后喷来一股热呼呼的气浪,小傲惊觉的醒来,本能的向怀中一抱,却抱了个空,忙回转头来看时,却是冯杰已经醒了,正哆嗦着趴在身后对着他的脖颈哈着气。

    冯杰身后的床边是微笑的秦朗,正一手握着冯杰的手,纵容的看着他和小傲调皮,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疲惫的叶诚和憨笑的舒同。

    小傲坐起身,定了定神,才明白定是自己刚刚睡了过去,秦朗将冯杰抱了下来,又将自己安顿了在他身侧。

    低头看冯杰时,虽面色仍白的可怕,却已恢复了些精神,心中安慰了不少,伸手捋了捋他汗津津的长发,爱怜地拍了拍他的面颊。

    冯杰将头慢慢抬起,将他的手压在枕上,撒娇的不肯放开,又抓了他另一只手,和秦朗的手一起紧紧攥着,象个孩子似的得意的笑了。

    秦朗见他一副孩子气,不由笑得温馨而又无奈,一边用湿毛巾替他擦着他渗着虚汗的额头,一边对小傲轻摇了摇头。

    小傲心头温软,抬头默默与秦朗对视了一眼,用拇指在冯杰手背轻轻揉搓着,静静地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样子。

    叶诚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心中怒意渐渐平息,眼中慢慢有了柔柔的暖意。

    舒同心内渐觉舒畅,初升的朝阳在室内洒满了明亮的光。

    

正文  卷三 君子

    君子小傲将头靠在椅背上,眼睛漠然地盯着桌上的短笺:“十年尘梦,可借片刻之闲?半盏清茶,共对梅花明月。竹炉火初红,寒夜客来否?幸勿相拒为盼。”“宇文若龙”这个漂亮的花体签名刺目的署在短笺的下方,小傲淡淡的撇转头,极轻的叹了口气。

    又是喝茶。

    想不到那样悠闲的一件事会变得如此复杂。这个宇文若龙既知寒夜客来茶当酒,安不知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如此阴魂不散?

    叶诚走过来,放下手中的盛药的托盘,默默的将止血带绑扎在小傲左臂肘弯上方,由于最近这两个来月经常做静脉输液,小傲两手手背上的血管都已变得坚硬脆滑,以至于无法受针,只能改扎在臂弯处了。

    小傲抬头看着他,已经三天了,叶诚仍不肯和他说一句话,好像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打了阿杰这件事了。

    小傲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伏在床上笑看他的冯杰。

    这几天冯杰一直睡在他这里,小傲恨不得整日整夜的守着他,而冯杰这一次竟是出奇的乖巧,不但不喊疼叫痛,几乎连呻吟也是极少发出,就连上药时那难捱的苦楚,也是咬牙死忍,尽量不哼一声,与平日只要秦朗一打就痛叫连声的他大相径庭,反而经常强忍着疼痛顽皮的嘻笑,小傲知他只是想让自己宽心而已,心中便越加疼惜。

    秦朗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盛极一时的千家宴终于接近了尾声,四方宾客渐渐开始陆续离去,而他这个义顺堂未来的龙头少不得代老爷子相谢相送,百般周旋。

    为什么这个宇文若龙放着秦朗这个大热门不去巴结,非要死死的缠上了他?

    小傲的思绪纷乱,这几日来想了好多,开弓没有回头箭,看来老爷子似乎铁定了要让秦朗接位了,只不知这念头是最近才有的,还是早就存在了心中?

    他心中思忖过无数的可能,但却不敢在秦朗面前提起,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老爷子是在警告他吗?

    与定宇、祥瑞这一役,他在迫不得已之下做了背水一战,用计太深,过分露了锋芒了,老爷子那样的位置,很多事便不得不往深里想,四海已发展的这么大,自己又不肯入帮,老爷子是怕终有一天自己会和他对手吗?品茶是为了让他知道他已经了他的底了,罚他责打冯杰,也是为了教训他不要在他面前妄动心机,最后的那句话更是明白的告诫了他不要过于算计。

    多亏当日秦朗将定宇三分之一的地盘给了盛维,如今少了龙达、定宇和祥瑞,洪帮、四海和盛维已成三足鼎立,若无盛维在中间做了这一道缓冲,只怕四海和洪帮难免会小有碰撞吧?

    再想起苏维扬来,小傲暗暗的又是一叹,老爷子警告自己别把他当老糊涂,这苏维扬何尝又是傻子了?眼前的形势大家心中都有数,席上挡酒,却只说是要还这人情,如此深藏不露,人家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只是四海几时敢起与洪帮抗衡之念啊!先不说实力如何,单是秦朗对老爷子这一份亦父亦师的感情,就连小傲都不敢在他面前说老爷子半个不字。小傲心中凄楚,老爷子当初放纵四海,恐怕只是想让秦朗暂时玩玩票儿而已吧,只不过这票儿一个不留神被他给玩大了,老爷子卧榻之侧便容不得他放肆酣眠了。

    入夜时分,小傲宽嘱了冯杰早睡,叫了猛鬼来他身边照看,自己只身驱车来赴宇文若龙的约。

    宇文若龙正独坐在茶楼一角的雅室之内,孤灯之下,那一副无边眼镜后的如水双眸显得格外润泽。

    见小傲进来,他并没抬头,只缓缓斟了杯茶,放在了对面的位子的桌上。

    小傲静静的坐下,拿起闻香杯暖手,彼此仍如初见时不交一言。

    宇文若龙抬头一笑,轻轻说道:“我真怕你不肯来呢。”

    小傲也是一笑,并不回言。

    宇文若龙举了举茶盅:“烈酒当喉可令人血脉喷张,快乐消魂,但盛宴散后,便觉寡然无味,令人生惆怅之感,所以我独爱茶,三两知己,促膝相谈,闲情逸致,淡品人生,身随浮名物欲外,人在天然淡泊间,这是一份超然世外的享乐。”

    小傲淡淡一笑,饮茶饮得如此做作,未免无趣,这样的煮熬蒸腾,又怎能说是超然世外?反不如一杯白水真色真味,宁静无香。

    

正文  卷三 浮沉

    浮沉

    小傲淡笑着看着面前的宇文若龙,听他漫谈酒的浓烈,水的寡浅,讲识古人煎水之意,猜度着他今日的主题究竟会是什么。

    这个宇文若龙倒是颇为健谈,气度也甚是温雅,如果与他不是这样的相识,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刻意接近,他们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吧。小傲默默的叹息,观杯中事、品沉浮、知进退,水做人心浅即深,沉浮岂止杯中茶?平生看尽世态炎凉,这颗真心,早已不会再轻付与人了。

    宇文若龙似是谈兴甚足,并不因为他不肯接言而少有愠色,渐渐从茶又谈到了棋,兜兜转转的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开始提到了一个月前四海与定宇、祥瑞的那一场对阵,在对小傲十分斯文有礼的恭维了一番之后,才终于谈到了他自己。

    原来这个宇文若龙竟是纽约致公堂的圣贤二爷!这个信息令一向淡泊的小傲也不禁一震,纽约致公堂不是早已改称民治党并自司徒美堂走后风流云散了么?圣贤二爷这个位子不是为尊崇关二爷的缘故,只给和尚道士坐吗?怎么……

    难道眼前这个宇文若龙真的是学博德粹、堪当圣贤之称?再接下来的消息更是令小傲暗吃一惊,原来骆天宇在美国致公堂竟是早已挂了牌了,那么这次他和骆天宇一起过来,单是为给老爷子贺寿这样简单吗?

    小傲淡淡的听,不动声色的点头,心中却觉那里有些不对,只是单从宇文若龙的只言片语中却得不出个究竟,眼见漏尽更深,宇文若龙也不再多言,与小傲道了相契之意后,两两分别,小傲自驱了车回了来。

    骆老爷子坐在座上端着茶,冷冷的看着秦朗迅速解开裤带,褪下裤子伏在了地上,旁边老爷子的近身萧让见老爷子微点了下头,便默默的举起竹板,向秦朗身上打去。

    “一……二……三……四……”秦朗哆嗦着艰难的报出数来。

    竹板着身那撕裂一般的剧烈疼痛从记忆深处被唤醒过来,冷汗顺着浓密的鬓边滚珠般落下,有多久不曾挨过板子了?秦朗咬牙苦笑,这东西从前跟他的关系可亲密得很呢,这两年四海发展的大了,老爷子在人前多给他留着脸,真是很久没正式动过家法了。

    “二十……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五……”

    肌肤的承受能力可大不如前了,才二十几下便已绽出细小的裂纹,疼得心都跟着狠抽。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老爷子素来对他要求极严,说打多少就得数多少,数错了、漏了就得从头打过,十年的经验在那摆着,秦朗虽是疼得喘不过气来也硬是不敢漏数一下。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随着最后一个数字从秦朗口中嘶喊出来,萧让收住杖,向后退了几步。

    秦朗伏在地上颤抖着喘息了一分钟左右,两手撑着地,一点一点的爬起身来,身后已是皮开肉绽,动一动都是钻心的剧痛,但他不敢磨蹭,尽量快的忍痛提上裤子,哆哆嗦嗦的跪好听训。

    老爷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知道错哪儿了?”

    “是。”秦朗哆嗦着答道,哪敢不知道啊,不知道就还得再打,打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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