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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若犹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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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自己还得意地笑了两声。

    秉基那些人是该得点教训,我们来往了这些年,从没按时交过货,总是能拖就拖,但他们的模型的确好得没话说,几次发狠想不给他们做了,但再仔细衡量,总是优点大过缺点。

    田蜜打过电话后,没听见我称赞她,晓得我不爱理睬,便自己乖乖做事,好半天听不见声音,又过了一阵子才站到我身后。

    “把调色盘拿来。”我对设计师送来的透视图并不满意,他们老是夸张有余,细腻不足,干脆亲自把图改过。”

    调色盘来了,但拿调色盘那只粗壮的手不是田蜜的。

    我抬起头来:“张总工程师?”

    “还要什么?”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挑笔,大大小小好几支,竖起来给我挑。

    我尴尬地从高椅上滑下来:“抱歉,你进来时我不晓得,请坐。”

    “我不是专程来坐的。”他清了清喉咙。

    “哦?”

    “你忘了,今天业主从日本来?”

    我看看表居然快十点了。

    “我是来接你的,坐我的车去。”他得意地说,好像抓到了我什么错处。

    张飞的车停在车坪,绿色的保时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亲自开车?小史呢?”我问。小史是去年才招考进来的工程师,蒙张飞的青睐,在众多人员中,张飞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平常还帮张飞开车。

    “我教他先去了。”他深深望了我一眼替我拉开车门。

    张飞的车开得很帅,跟他的人一样,敏捷。这种人是花豹型的人物,我看他的侧脸,其实他长得不错,据我所知,还有不少女孩子欣赏他的不怒自威。

    但花豹的另一特征,是具有侵略性和杀伤性,我不会忽略这一点。

    “匣里有带子,你喜欢听什么音乐?”他拉开小抽屉。

    “抱歉,只有德布西。”

    没有巴哈,德布西也可以,总比电子合成音乐强。

    “我昨天买了带子,新布拉姆斯,新柴可夫斯基,有没有兴趣?”他自己伸手取出带子。

    天啊!新柴可夫斯基?新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会有新的吗?八成又是电脑做的。

    “咦?你打开窗子做什么?”张飞问。

    “听听大自然的声音。”

    “好吧!”他无可奈何地把他的新柴可夫斯基丢进抽屉。

    高速公路的风很强,但我不在乎。我喜欢那种会“飞”起来的感觉。如果能飞走该有多好。远离尘世,远离忧愁。

    “你好像很享受?”张飞在呼呼的风声中说,“不过——”

    我睁开眼。

    “能不能把窗户关上,我有花粉热。”他漳泅横流。拿掉了严肃、暴躁的面具,张飞也不过是个平凡人。

    “抱歉,我不知道。’我赶紧关窗,把阳光、风和花的风景关在外面。

    “没关系。”他接过我的面纸。

    “我讨厌春天。”他说,“百花乱开,花粉乱飞。”

    我相信他的话,他不只讨厌春天,他讨厌更多的东西。

    “哈秋!”他又打了个喷嚏。

    我从来没想过有什么是可以使张飞这般强悍的男人服输,但看情形,花粉热对他可真是种折磨。

    “开始建筑高速公路时,我们本来预备参加边坡地的竞标。”张飞说。

    “标到了吗?”

    “就因为没标到,否则绝不让他们种杜鹃花。”他一脸厌恶地瞪窗外那些美丽的花。

    “为什么没标到?”

    “当时我们的景观工程部并不完善,只有两个刚从设计部调来的设计师,两个很笨的年轻人。”他摇摇头,“计划书上除了建议向美国购买草籽喷枪外,最大的计划就是兴建凉亭,天知道高速公路上要凉亭做什么……难道会有人不怕撞死,下来乘凉不成。”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的心思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望着车窗外的蓝天出神。

    又一声“哈秋”把我拉回现实。

    “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在想什么?”张飞面有愠色。

    “啊!我是在想——第二高速公路也快兴建了吧?”我随口找了个话题。

    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一提到有关工程的事,他就口沫横飞,讲个不完。

    我只有听的分。

    等他演讲完了,高尔夫球场也到了。

    张飞替我开车门。

    他今天很不一样,是突然懂得尊重女性了呢?还是对我采取了另一种攻击的方式了?

    “你知道日本现在有多少人玩高尔夫球?”在我们走向工地时,他突然问。

    “不知道。”这根本无法计算嘛!

    “你晓得日本有多少职业球员?”他又问。

    “总有好几百个吧!”我迅速地把涂阿玉、吴明月、吕民焕、陈志忠……

    这些好手的名字加了起来,再乘了个倍数。

    “根据我去年在日本得到的统计资料,日本现有男子职业球员2000人,女子300人。”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日本的高尔夫球俱乐部非常昂贵,有不少球迷专程来台湾打球,加上了飞机票、食宿、交通,居然还大呼值得。事实上,我们这个新球场就是一位旅日华侨投资的,除了给北部的球迷一个胜景,也预备在观光上做工夫:包括五星级酒店、会馆、别墅、综合音乐设施,强调的是“普罗”的天堂。

    “在日本,高尔夫球是大家玩的运动,你一定没听过,学校会把高尔夫列为体育课程。”

    “的确,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高尔夫是终生的运动,应该多提倡。”

    “恐怕没有那么多球场。”我泼他一盆冷水。

    “不一定要草地才能打高尔夫,沙滩上也可以。高雄的中山大学有位余教授是高尔夫球的高手,他利用西子湾教学生打球,既经济又实惠。”

    “我们恐怕也没那么多沙滩。”

    “台湾四面环海。”他瞪我一眼,也许他要非常忍耐,才能受得了我的反驳,而不发脾气。

    “四面环海是不错,可是光去应付海防人员就不得了。”

    “这也有理。”他居然接受我的反驳,“以前的行政院长张运藩,是我的世伯,他曾在30年前跟我说过一个故事,你知道张伯伯是位很有造诣的艺术家吧?”

    “他是中国现代文艺的先驱。”

    “不错。”他对我的答复满意极了,“他是位才子,也是难得的政治人物,他当行政院长时,仍不忘艺事,有一天他去海边写生,居然被海防人员赶开。”

    “海防不认识他是行政院长吗?”

    “这就叫有眼不识泰山,海防人员把他训了一顿。张伯伯一边说这件事一边叹气他说人造卫星都上了天空,还有什么是人造卫星拍摄不到的?需要靠一支水彩笔来画。”

    “这些人尽责。但可惜缺乏现代知识。”

    “江枫。”张飞停下步来,深深看我一眼,那双牛眼睛看得我有些发毛。

    “我们志趣相投,很谈得来。”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深情款款,“我们以后也应该合得来。”

    幸好我们巳到了工地,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要死多少细胞。
第五章
    “这位江枫女士,她是本公司的设计部副主任。”进了现场,投资兴建的业主已经来了,张飞为我们介绍,然后向在场的来宾一一分送名片。

    “江枫?这名字好熟。”其中一位老绅士盯着名片说。

    “我想起来了,今天还在早报上看到你的名字,对了,是跟那个弹钢琴的……”另一个立刻兴奋地接口,我被他打量得整颗心沉进谷底。

    “那不是她。”张飞赶紧替我解围。

    “不是吗?”那人疑惑,“但名字一模一样——”

    “她这个名字很普遍,有一位明星也跟她同名同姓,影迷还打电话来跟她要照片呢!”张飞的态度风趣极了,他比我想像中聪明得多,演技让人发呆。

    但他肯大力救我,也不是白费力气。

    当大家言归正传,讨论完正事,坐上高尔夫球车巡视第一阶段的27个洞时,张飞把小史又赶了下去,喊我上车。

    “谢谢你。”我对他的奋勇解围致意。

    “不用谢,你知道我这人向来不扯谎,今天当众胡说,别人会对我有什么观感?”他冷冷地问。

    “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他看了我一眼。

    我没吭声。

    “你至少可以解释一下那张照片。”

    “为什么?”

    “你拍了那一张照片,难道不该解释?”他的手伸了过来,一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挣脱开来,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这样过分。

    “好吧!”他的手回到驾驶盘,神情还是像只斗鸡,“我相信你。你只要解释,我就会相信。”

    “相信我什么?”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他的视线往前注视,那专断的轮廓、专断的表情、专断的眼神,都在在说明了他的不可一世,然而他的不可一世中竟也有着落寞。

    “如果我什么都不预备说呢?”

    他呆了呆,半晌才望我一眼,叹了口气:“那么我也相信。”

    回程我搭工务组的中型巴士,车子高,视野宽广,看风景最合适,但我却昏倦不堪,靠着吹气式旅行枕头打起盹来。

    “江枫小姐!”有人大声叫我,我睁开眼睛,是司机老李。

    “什么事?”

    “车坏了。”他一脸抱歉,“我去打公路电话叫吊车,您要不要先下车?”

    我的皮肤平常就容易过敏,更何况是日正当中站在高速公路上,没过一会儿,手臂和前额的部位就开始发烫,再过不了一会儿,便一定要红肿。我暗暗喊糟,但公路上车如潮涌,却没一辆肯停下来。

    光是太阳晒我还可以忍耐,腰间的呼叫机居然也在这节骨眼响了起来。

    “江小姐。”一辆黑色宾士开了过去,又倒退回来。在高速公路上,我只有佩服开车的人胆子大。电动车窗降下,一个花白的脑袋探了出来,是那位投资高尔夫球场的日本老华侨梁光宇。

    “快上来。”他招呼我。

    上了车呼叫机又响了,我暗暗懊恼,如果是公司找我还不要紧,万一是秦阿姨……

    “是不是要用电话?”他教司机把车开进了休息站。我也没心情跟他客气,结果不是秦阿姨出问题,而是田蜜。

    “你在哪里?”她急急地问,”一大早就一大堆电话找你,我说你不在他们都不肯相信。”

    “他们?”

    “记者,沙慕尘的乐迷,还有一些好奇的人。”

    我放下电话,老华侨正好奇地看着我,那研究的眼光令我不自在。

    “恕我冒昧,看起来你有麻烦?”他居然直言不讳,一点也不在意我们才第三次见面,而前两次除了讨论公事外,一句话也没多说。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为了那位音乐家?”他又问。

    我今早出门必是走错了方向,否则怎会遇到这么多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我听过他的演奏,东京、纽约、巴黎……?”他闭起了眼睛陶醉地说,“啊!那真是天籁之音,他是天生的音乐家。”

    “我相信任何一位音乐家听到了你这样的称赞,一定很高兴。”我勉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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