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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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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呢,你别跟我说你这一身是从淘宝市场上买的仿冒品。我至少也当过一阵子有钱人,真的假的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她全身上下的名牌如假包换,怎么可能只有5000块存款。
我说:“别开玩笑了。就你身上那不重样的名牌。也不止这钱啊。”
郑言琦一脸委屈地跟我说:“亲爱的,对于我们这一行人来说,身上这些都是投资,就跟商人出钱买原料一个道理。我穿着这个才能混这个圈子。而且它们大多数都是我的honey们买给我的。我自己才能赚多少钱啊,手里都没什么节目,客串几场又没什么收入。”
我看着她精致的脸,说道:“琦琦,你跟我说真话,到底是多少钱。”
我好久没有叫她琦琦了。琦琦是她的乳名。这几年我都不怎么唤她这个名字。她一听也是有点不习惯,说道:“我真没跟你说话。要不咱俩去银行,我查给你看。我还欠着一堆信用卡呢。”
我感到了那根稻草正慢慢地在我上空降落,以空中飞舞的优雅方式。
我说:“我爸肾衰竭,你看能不能筹点钱啊?”
郑言琦不说话了。我爹那时待她也不赖。虽然我俩不是在同个学校,但都来自同一个院落,都在同一个城市学习。我老爹说这才是缘分啊。所以他给我买礼物时都买两套的,一套给她,一套给我。我有时候衣服穿不过来,还把全新的衣服一包包地送给她。
现在我只求她把当年的衣服钱还我。
郑言琦从包里取出一张卡,放到我手里跟我说道:“这5000块钱给你好了。这是我现在所有的钱了。”
我捏着这张卡,手都在颤抖。我要有骨气,我都想把这张卡扔在她脸上。可是我没有,5000块钱也是钱,苍蝇腿也是肉,我现在真的缺钱。
我哆嗦着站起来,跟她说道:“那谢谢了。”
我缓缓地走出星巴克,桌上的那杯咖啡我一口没喝。外面残阳似血,天空高不可及,一点风都没有。我却觉得摇摇欲坠。
“小然。”身后郑言琦喊住我。
她抿着樱桃小嘴,犹豫了一下,跟我说道:“要不你联系一下那天的秦总看看。我看他对你挺感兴趣的样子……他出手一向都很大方。”
我在这一刻清清楚楚地知道,30年的友情,经历了这么多的风吹雨打,跌跌撞撞,总算被岁月打压得颗粒不剩了,磨得灰飞烟灭了。在大学门口拍的照片里,那喊着茄子开心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学校里乱转。我才知道那时候破产真的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们所有的房产都被查封,幸好没有封到我的学校里来。我在学校有一个单间,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衣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时我身上的那块江诗丹顿手表,是我老爹刚买的给我考研加油的礼物,因为着急卖,当初花一百多万的表才卖了十五万块。可这也能支付起我妈吞安眠药后的住院费了,剩余的钱我还能让我父母置办点小家业糊口。
原来那时并不是绝路,现在才是山穷水尽。老天爷一定在笑我。那时我手里加上卖衣服的钱还有二十来万块钱呢,我就在那边哭得跟天都塌下来似的。眼泪也不省着点流,这下可好,按照这剂量,得哭倒长城才够了吧。

我走在学校的塑胶跑道上,看着一群年轻活力的大学生们你追我赶地打着篮球。天都阴了,可这些人还挥洒着汗水,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往球篮里扔球。多好的青春啊。
我的青春都在这个学校了。我忽然又恨起温啸天来。要不是他,我不会在这个学校等那么久,我如果不在这个学校等他,我可能在社会上凭着A大的毕业文凭已经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奋斗个六七年,现在也能混上个年薪几十万的高管当当也说不定,我根本就不用借钱,也不用这么狼狈和无助。

那个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的人。如果他在我身边……他肯定舍不得我这么难过。

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艾静正在台灯下翻着她的存折。她说有男朋友就得考虑结婚了,钱到用时方恨少啊,才这么点钱,连拍个婚纱照都不够。
钱到用时方恨少,真是句真理。
我想着要不要在网上搞个募捐什么的。但我知道只要把我老爹名字往网上一放,可能筹不到钱,筹来几个冤家仇人倒是不一定。那时他目中无人,得罪过不少商人。要他们看见我老爹这样子,赶过来补上几刀的心都有,哪会来捐钱?

我躺在床上,万念俱灰。

几日后,我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医院告诉我,我的肾脏与我父亲非常匹配。坏消息是我妈带来的。我一直觉得我国的文字广博精深,像万念俱灰这样的词是不能随便用的。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你更万念俱灰。
我妈说,前期各种诊断费用都很贵。我爸做的第一次血透诱发了心绞痛的并发症,刚刚处理完,钱已经见底了。
我知道钱用光这个事情总有一天都会到来。可我没料到会有这么快。我感觉我站在高高的山尖上,前进一步是悬崖,后退一步是峭壁,山下面有一群妖魔鬼怪正手舞足蹈地挥着刀剑追上来,我除了身上长出两翅膀,我没别的办法。




第8章 第三章 坠落。色(1)
不爱就不爱,难捱就不捱。
——莫文蔚《如果你是李白》

我在那时想到,郑言琦早就指给了我一条路。只不过我还因为不值钱的自尊心和羞耻心,把这条路在最初的时候堵死了。可是在艰难的生活面前,我要那自尊心和羞耻心干嘛?我要自个儿得了尿毒症,我一闭眼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跟忠贞不二的烈女似的。可现在得尿毒症的是我老爹,古时候卖身葬父的人都有,曹娥还救父投江呢,我要能投江救我爹,我也投去,可惜投江没用,卖肉才有用。
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那张名片。那天我洗裤子时,把名片往桌上随便一扔,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张名片被我当做书签塞着一本讲述国土资源概论的书里,我找到它时,如释重负。当初我留着这张名片,是想着去泼硫酸的,没想到现在,还得拿着这个去收卖身钱。真是今非昔比,日新月异,状况不可同日而语。
每次我高度紧张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会涌现出奇奇怪怪的成语。我照着名片上的数字拨打手机,全身发冷,可我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听一声声的嘟嘟声。
那边低沉的声音传来:“喂。”
我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外面的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说:“请问是秦绍先生吗?”
他说:“我是。”
我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认出这个人应该是我在STAR看见的那个张东健。他的声音像是旧磁带里发出来的,低而缓慢,懒散又成熟。
我战战兢兢地说道:“你好,那天你给我留了名片。”
他不紧不慢地说:“有什么事?”
他说的每句话都太短,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我说:“您现在方不方便见我一面?我只要五分钟。”
我知道有钱人的时间都以五分钟为一个行程单位的。我只要起步价就行。
“不方便。”
我没想到他这么拒人千里之外。既然如此,当时为什么要给我名片?
我一时无法回答,又不甘心挂了电话。两个人都沉默着,他也没挂电话。
“你在哪里?”他问我。
“我在A大。”
“你去A大东门那里,到时候会有一辆黑色的宾利去接你。你坐这辆车过来见我吧。”
我连忙点头说好。

被占了便宜的女人,不仅不能泼占了便宜的男人硫酸,还得小心翼翼地求得男人的同意去见上他五分钟,这是什么世道?这就是我要面临的世道。
我站在A大的东门,等着宾利来接我。那时我老爹也有一辆,我嫌车的标志中央是个硕大的“B”字母太扎眼,一直撺掇他换辆车。我不贪财,我在山沟沟里没觉得自己不好,但我对钱也没概念,觉得有钱了你爱花就花了呗。以前我性子淡如水,就在温啸天这事上野心勃勃了点。可唯一的这点野心也没干出点名堂来,真让人扼腕。

车开在宽阔的马路上。平时一直堵车的环路现在通畅无阻。飞驰而过的灯光圈圈点点地打在车窗上。大城市里,即便是深夜,也不会让你感到冷清,有这么多闪烁的霓虹灯陪着你。车窗打开后,小风钻进来,带来难得清新的空气。我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但我无心理它们。我一直背着我五分钟里要说的台词,跟参加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一样紧张。只不过那时候只关系到一张证书,现在关系到我爹的一条人命。我不敢怠慢。

车后来绕上了盘山公路,在一片枫林深处停了下来。我不知道A市这么喧嚣浮躁的地方还有枫林。我以为枫林是闲适而深情的象征。没有根据,就是这么以为的。枫叶还没到红的季节,在深夜的灯光里更像鬼魅般神秘,像武侠小说里的那些藏在山丛间的幽谷,让人觉得里面深不可测,稍不注意就有落入陷阱的危险。

枫林的后面是一片广袤的绿色草坪,草坪周围隔三差五地点了几盏路灯。灯光吸引了一些蛾虫,细蚊乱舞。草坪中央铺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石板路。走过石板路才能到那栋欧式小房。
其实不能叫它小房,只不过它半个身子是倚在山上的,外观上看上去比较小而已。一进去之后里面别有洞天,空空落落的大厅里还有块为山岩辟出来的池塘,山岩的水正一滴滴地落在池塘里,在太过寂静的房子里发出清晰的回响。

有钱人的品味就是这样的。不能把家搬到乡村去,就把乡村搬到家里来。我们家老宅子后面的也有这么个池塘,也是山边的水汇聚而成的。冬暖夏凉,我们都爱在里面洗衣玩耍。可我相信这池塘在这里就是一摆设,主人不可能去池塘里泡着。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的区别。

我被带到秦绍的书房。我很庆幸我没被带到卧室。要把我带到卧室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说了,我庆幸。
秦绍穿了件休闲的家居服,黑色的衣服把他的脸衬得更加刚毅。虽然上次和他说过几句话,可现在一对一,且我有求于他,我感到压力巨大。
他就这么淡淡地坐在那里,我都感到了一股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他一开口,我都有些想夺门而跑的冲动。
他说:“我给你五分钟。”他掏出怀表,跟我小时候体育老师用的那种秒表差不多的样子,我以为怀表是福尔摩斯和波罗那个年代的流行饰品,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用这个。我恶毒地想,他用的就是体育老师用的秒表也说不定。
可是我没有时间天马行空了,我必须全力以赴。我吸了口气,对着他的眼睛说道:“上次去宾馆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他点点头。
我觉得很丢脸,那样不堪的事情我还这么真诚地问着。可我得分秒必争,哪管得了丢不丢脸。
我说道:“那您可不可以付我钱?”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跟我说:“你要多少?”
有钱人都是这么阔气的。我伸出两只手指,假装专业地跟他说:“这个数?”
他瞥了我的手势,问道:“那是多少?两百?”
我连忙摆手,说道:“二十万。”
他不带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卢小姐,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值这个价?”
我揪着衣角想:我为什么值二十万?我为什么值二十万?我得赶紧想出来。温啸天要在这里,他会告诉我答案吗?
我说:“因为我是博士。”
“但你已经30岁了。”
对于我的肉价,我们俩人发生了分歧,这很致命,直接影响到我这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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