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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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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果然繁忙,一大清早的就有成队车马行人赶路,只是那情形看着有些不对劲,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男女老少成群结队,扶老携幼。马车上坐着人,但那板车和骡马背上,满载着衣物细软,还有一些家具。

    “那不是北甫里的赵老先生吗?你老早啊!怎么今天路上这么多人?你们这是搬家还是咋的?”老爹章永和遇上熟人,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搭话。

    “唉……搬什么家啊!还不是进城避难的……”赵先生骑着毛驴,苦着一张老脸。

    “你老曾在州衙做个司户参军的人,哪有人敢难为你呐!”章永和随口回答。

    “嘿!你个章屠啊!真是耳目不聪,老夫昨天傍晚就听说了,北面的辽军已经杀到衡水县,离咱们这儿五十多里,铁骑狂奔半天就到,再不走可就晚罗!”

    赵先生毕竟是做个州官的人,神态略有些倨傲,竟直呼“章屠”,若是别人敢这么叫,章永和一定勃然大怒,和他叫骂扭打起来。

    但他说的话实在令人震惊,却也并不意外,自辽灭晋后,驻守幽州的辽军铁骑每年入秋必南下剽掠财物人丁,而河北边境藩帅们,只知肆意敛财自肥,却无力稳守边境。

 第0002章 大意失提防

    章永和眼望着赵先生远去,呆立原地,脸色变了又变,似是想到什么,又变得轻松下来,倏地转身跑回来大声喊道:“辽军到衡水了!二郎快拉车进城,大郎快挑上担子走,应该还得及,我先回家收拾钱物家什再来!”

    “爹!等等……”章钺忙上前一把拉住老爹,很是着急地说:“改天再送肉去东庄吧!现在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先进城避避,等过段时间再说……”

    “那可不行!张家老太公过世,等着送肉去办丧宴呢!你不能误了人家的事,衡水在葫芦河北面,辽军过不了河,今天还到不了。”章永和立即否定。

    “哎……这不是辽军来了有危险嘛!日后再与张里正说清楚就是了,他肯定不会怪罪的……”

    啪地一声,章钺头上挨了一巴掌,老爹犹自不解气,开始教训起来了。

    “胡说!你这冤孽竟敢狡辩,给我记住了!无论做哪一行,要讲信誉,我还指望你将这祖传手艺传下去呢!你看那赵先生,那可是州衙大官,要是别人问话他能搭理?我虽是屠夫,做人做事,这十里八村的谁不念个好,就是赵先生那等大官,也能瞧得起我这庶民。”

    瞧得起你才怪……章钺心中腹诽,却又无可奈何。

    “还磨蹭个甚?快走快走!”老爹喊了一声,自顾自往家跑。他的个头很高,膀大腰圆,跑起来脚步噔蹬作响,衣襟猎猎。

    章钺很是无奈地挑起一担箩筐,快步向北而去。二弟扶着板车把子大喊:“哥哥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章钺没有理会,甩开大步赶路,只想快点到东庄把事情办完回冀州城,否则孤身一人,真要遇上辽军,那麻烦就大了。

    这里是平原地带,官道两侧都是成片的田地,秋收之后,地里只剩成堆枯黄的积杆。此时天色大亮,太阳出来了,晨雾散去,四下一览无余,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

    这担肉足有百来斤,份量并不轻,章钺也根本没挑过这么重的东西,很不习惯,又心急火燎,一路跑的飞快,很快就满头大汗,但不敢停下来歇息,怕耽误时间。

    十五里路相当于七公里,不远也不近,巳时初,太阳已爬上半空,官道三里之外,光秃秃的树木掩蔽下,东庄已然在望。

    远看村落中饮烟未散,静悄悄的,并无鸡鸣犬吠之声,章钺心中有些惊奇,脚步不由放缓,小心冀冀地观察周边一切,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禁松了一口气,转向叉路口。

    走得近了,忽听人声暄哗,村头牌楼上,悬空吊着一个被绑了双手的老人,地上围着一大群顶盔披甲,持枪挎刀的军士,簇拥着几名骑马的军官,正嘻嘻哈哈地大笑着,鞭打那老人取乐。←百度搜索→

    是辽兵!章钺心中一咯噔,大吃一惊,放下担子转身就跑,然而为时已晚。前面四五十步外的路边草丛中,忽地钻出两名披甲带刀的辽军伏路暗哨,张弓搭箭对准了他。

    章钺吓了一跳,倏地刹住脚步,本能地举起了双手。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不敢玩什么闪避,那纯粹找死。只恨自己刚才只盯着村中看,没注意路边。

    “咻……”破空声响起,一支黑漆白羽的箭矢,带着一道白影飞来,钉在了章钺的双脚之间空隙处,吓的他浑身一抖,顿时紧张起来,急思脱身之策。

    左侧一名辽军哨兵狞笑一声,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再从背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又对准了他。章钺也是老兵,最恨别人拿枪指着他,弓箭自然也是一样的感觉。

    草!章钺勃然大怒,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暗骂:有种你们过来,看哥怎么玩死你们!

    很遗憾,辽军哨兵很警觉,另一个打量他几眼,与另一人说了几句什么,转身走向章钺放在路上的一担箩筐,上前拔出弯刀,挑开盖着的粗麻布,顿时惊呼了一声,大笑起来。

    章钺没听懂他喊了一句什么,但也猜到了,因为手持弓箭指着他的名哨兵也跟着笑,同时拉弓的右手缓缓松了弦,转头看向那担箩筐。

    好机会!拼了!章钺猛地一侧身飞奔过去,那辽军哨兵听到脚步声,立即惊觉转头,匆忙拉弓射出一箭,但章钺已有防备,一个前滚翻避过,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扑上狠狠一拳,正中哨兵的鼻梁。

    这家伙受力不住,仰身重重倒地,估计感到耳中轰鸣,地球在转,还有好多星星,鼻子也开红花。原来花儿是这么红,真是不要太美丽。

    章钺可不管他,立即奔向另一个,那哨兵还在二三十步外看肉,听到动静转身,却没开弓射箭,反而大叫几声,拔刀扑了上来。

    跟我玩刀?章钺冷笑一声,冲上前扭腰侧身,避过斜劈下来的弯刀来势,一招“推窗望月”,左手在胸前向外侧划过半圈上撩,捞住其手腕扣住脉门,右手一记重拳正中其心窝。

    打得那哨兵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闷哼一声,臭臭的口水喷了他一脸,草原人多半不刷牙的,只有贵族才会讲究一点,想想都恶心。章钺趁势屈膝蹲身旋转半圈,搭住哨兵的胳膊来了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砰地一声,哨兵被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咂的地上尘土飞扬,估计心胸胀闷,浑身散架,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村口牌楼下的辽军,一名骑马的军官叫骂吆喝数声,带着一群骑兵马队小跑加速赶来。

    章钺大惊,转身撒开脚丫子飞跑,但他终究只有两条腿,短距离爆发力还行,战马速度提上来,很快就要追上他了,仅有百来步距离。

    官道很平坦,适合战马奔驰,但人却不一定要择路。章钺果断地冲进对面的旱地里,落脚虽然松软,有点无从借力发力的感觉,但影响不大,不用脚尖点地,脚掌落地就好多了。

    就算是沙滩地上,他照样可以跑得飞快,什么崴脚的,真是从何谈起。

    但战马就不同了,踩着松软的土地,它很容易崴脚折蹄。若速度跑得太快,前后蹄分组落地,一旦马蹄陷入土里,拔起时又遇到障碍,会直接翻跟头。

    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这就是章钺所期待的,因为听说辽军士兵很爱惜战马,只要自己拖过一阵子,辽军又有了战马损失,未必会穷追不舍。

 第0003章 既入虎穴

    然而,事与愿违。辽军小队骑兵追过官道,很快就冲进了旱地里。马蹄踩踏,黑土四溅,并没有出现人仰马翻的事情,而且开始分作两队,从左右包抄。好在距离仍保持了百来步,辽军没有放箭。

    章钺边加快速度飞跑,一边悄然打量,辽军约有五十来骑,偏偏这收割庄稼后的干地非常广阔,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若是树林草丛,倒可以试试,可这种地方,自己就算再厉害,五十骑也对付不了。

    距离很快就拉近了,辽军骑兵大声喝喊,张弓射箭,一丛丛的箭矢划破空气“咻咻”直响,但都落在了地上。章钺跑得太快,辽骑战马跑动,七八十步外,准头显然也无法控制。

    身后箭如飞蝗,章钺心惊肉跳,拼命地加快脚步,但仍无法甩脱,两冀的辽骑渐渐追上,眼看就要形成合围之势,而后面的辽骑仍在放箭,一停步就会被射成刺猬,想想就不寒而栗。

    “呼”地一声,空中飞来一道黑影,兜头罩下。章钺敏捷反应,伸左手在面前一挡,忽觉手上一紧,一条牛筋绳套连左手和脖子一起套住,一股拉扯的巨力传来,身不由己地飞出数步,“砰”地落地,摔了个七浑八素。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绳索拉扯着在地上拖行。

    两边的辽骑追上,咿哩哇啦地大叫着什么,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挥鞭抽打下来,章钺只觉后背擦地,前胸挨鞭,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辽骑可不管章钺的死活,一直将他拖到了村口牌楼下,几名士兵扑上来,将他双手反绑,吊在牌楼上。章钺又惊又怒,却一时无法可想,无谓的抵抗并没半点用处,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时,旁边冲出来一名辽军士兵,“呛”地一声拔出腰刀,恶狠狠地盯着章钺骂骂咧咧,缓步走了过来。章钺低头一看,这士兵正是刚才挨了个“过肩摔”的那名村口暗哨,顿时意识到不妙,这士兵要报复。

    果然,那哨兵走到他身前咬牙切齿地狞笑,手中弯刀在他绑起的双腿裤脚上擦拭,露出了猫戏老鼠般得意的笑容。旁边围观的辽军顿时多了起来,怪叫着大声起哄。

    章钺想开口阻止,或者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话,他们未必听得懂,还会显露出自己的外强中干,干脆冷哼一声,抬起头板起脸,不理会那士兵的作为,反正自己受制于人,求饶只会遭到耻笑,得赌一把,装一副好汉的模样。

    可很快就发现押错宝了,哨兵只是小人物,心中只有简单的爱与恨,没那么多弯弯绕,听他冷哼,见他又冷着脸,并无恐慌之意,而周围的同伴又在起哄,顿时脸色很难看,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哇哇怪叫一声,猛地斜斜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章钺脸色一白,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张口大喊:“别乱来!别乱来!”

    “哇哈哈哈……”围观的辽军士兵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哄笑,哨兵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左脚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高举的弯刀扬了扬,就要发力劈斩章钺的双腿。←百度搜索→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严厉的低喝,围观的士兵们纷纷闪开,各就各位站得笔直。一名头戴插着白羽卷檐铁盔,身披铁甲、手按腰刀的军官缓步走来。

    哨兵恶狠狠地瞪了章钺一眼,忙放下手中弯刀,快步上前单膝跪下见礼,口中叽里咕噜,显然在报告情况。

    那军官点点头,又挥挥手,遣退了哨兵,踱步上前站定,脸色冰冷地抬头目视章钺,开口就是叽叽呱呱,鸡同鸭讲,语速又很快,章钺一句也听不懂,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屠夫?从哪里来的?”军官又问,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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