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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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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内丧事一应仪仗全部撤除,新君登基近一个月了,地方节帅移镇事务终于还是提上了日程。王朴的策略终究还是未被范质所采纳,只在先帝出殡之日进宫觐见,后参与了大礼,之后又抱病在家什么事都不管,但章钺还是每天照常去枢密院看看,移镇之事也与中书几人一起草拟上奏。

    是日,制大赦天下,以郓州节度使、检校太傅、兼侍中李重进为淮南节度使,加检校太尉、兼侍中、进封开国侯;以陈州节度使、充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韩通为郓州节度使、进封开国公;以澶州节度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附马都尉张永德进封开国侯、为徐州武宁节度使。

    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夔州宁江节度使高怀德为澶州镇宁节度使、加检校太尉;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汝州刺史李处耘为许州忠武节度使、加检校太傅;以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常州防御使、检校司空张令铎为陈州镇安节度使、加检校太尉。

    以鄜州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邢国公武行德进封宋国公、移镇晋州;以检校太傅、晋州节度使杨廷璋移镇孟州河阳节度使;以检校太保、河阳节度使白重赞移镇潞州归义节度使;以检校太傅、兼侍中潞州节度使李筠移镇鄜州保义节度使。

    这还只是部分节镇的调动,其中李处耘领许州忠武节度,章钺又一次与范质几人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还是强势通过了。

    实际上,东京周边节镇,都是以禁军大将挂名遥领,治权仍在州县,辖于六部,尚书省都是名存实亡,只管得了那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政务,军务还在节帅手中。

    赵匡胤仍是领宋州归德节度使,辖宋、毫二州,似乎被所有人忽略了。其实范质是有提过的,但窦仪适时进言,称其移镇时间还不长,也就被含糊过去了。

    地方移镇诏书颁发,章钺近来态度还算温和,赵匡胤回京后也老老实实,加上内有韩通、袁彦为依靠,范质放心了不少,可又深恐长此以往,被武臣所掣肘,决定在现有的三相之后,另增两相,以巩固中书之权。

    目前,实掌相权的只有范质、王溥、魏仁浦,另外张美判三司,窦仪任兵部侍郎、充西京府留守,并未进中书省。朝庭拜相非是小事,这绕不过王朴和章钺、韩通、袁彦、吴延祚等人,但范质暂时不打算公开商议。

    这天傍晚下值,范质独自顺路到王朴府上探望,由王朴次子王僎引入卧房,结果王朴居然坐在窗前看书,好整以暇,完全不似一个卧病的人。

    “文伯还在生闷气?你这是为哪般?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赖在家里,把枢密大权拱手让出,岂不正趁了章元贞的意?”范质进门落坐,非常不满地质问。

    王朴坐在桌案一侧,闻言皱了皱眉,叹息道:“文素相公!你真以为事情过去了?别痴人做梦了,山雨欲来啊!事到如今,王某还能说什么。上朝?上值?你以为还能上得几天?”

    “且不说上得几天?哪怕是一天你也得上!”范质一听大为恼怒,可又觉得王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口气很快又软下来,苦口婆心劝道:“这次移镇,章元贞也就得升了李处耘遥领许州,我等商议调走了李重进、张永德,可也调来了杨廷璋,京畿周边仍是相互制衡,他虽在侍卫司有人,可也有韩通、袁彦牵制。殿前司的赵元朗也是一样,控鹤左右厢他未必掌得住,也就占着铁骑军,只要花点水磨功夫,总能把兵权慢慢削下来。”

    “说来说去,你总是固执地认为你能压着那些武夫,也罢,某明天去就是了。看着吧!到时事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些什么手腕。”王朴嗤笑一声,勉强同意上朝视事。

    “文伯!怎么说你也是先帝潜邸老臣,如此挖苦于事何益。某相信你的为人,也不与你计较,这就有件事,你参详参详。”近来几次被王朴指斥,范质心头忍着一口恶气,只得好言相劝。

    王朴意识到,范质又有什么动作了,这时一动不如一静,一动必然要惹出事,可范质就是看不明白。王朴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某年事已高,也不知还能秉政几年,中书仅三人略嫌不足,打算奏请太后和今上,增补你与窦可象入政事堂,你看怎么样?”范质细细观察着王朴脸上神色,却见他眼皮都不动一下,似乎已经猜到了。

    王朴心中哀叹,早让你加章元贞入相,你犹豫不决,现在却要加!立即反对道:“某不入政事堂,也不做这等宰相,某得盯着章元贞!窦可象更不能,你知道他与谁走得近吗?赵元朗!你一定要增设相位,可以考虑吴延祚、边光范、张昭、薛居正,现今除此四人之外,某绝不答应!”

 第0568章 失踪两个兵

    同时,旧宋门附近的赵府后宅书房,赵普、楚昭辅、王仁瞻、刘熙古四名幕僚分座左右,赵光义坐在主位一侧,五皆脸色凝重人,目光随着赵匡胤左右徘徊的步伐转过来转过去,却是沉默不语。

    “宋州以西有宣崇文!李处耘!张令铎!东南又有李重进、张永德这两位死敌,京内又有侍卫司,宫内还防着,如今情势,绝不可轻举妄动!”赵匡胤面无表情,口里却小声喃喃着。

    “主公!若再不动手,所辖兵权将被进一步削弱。章元贞为何闹出个“城门失火”,可未必是实力不足,他一定是想回关西,若等他走了再动手,那就大势已去啊!”赵普一脸焦虑地劝道。

    刘熙古原任宋州节度判官,颇得赵匡胤信重,立即起身反对道:“则平此言差矣,时局不利,更需韬光养晦,若动手恐为章元贞所乘,那才叫大势已去。相反,我等引而不,中书几位和章元贞总要忌惮几分。”

    “这有什么好争的?很简单!”赵光义忽然一拍桌案,起身朝几人拱拱手,一脸阴狠地狞笑道:“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个章元贞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么?何况早前则平先生就进言,不如妥善布置,在其必经之路伏击,若成则甚麾下一盘散沙,不足为虑。”

    “休得放肆!这里岂有你置言的余地?”赵匡胤压低声音呵斥,又转头看向赵普,问道:“说来某一直很奇怪,皇后进京途中失踪,究意是何人所为?按说……魏王府是很有可能,可某想来想去,魏王如此做岂不是多此一举,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事不会是章元贞,这说不通……”赵普沉思着,又道:“若是魏王嫡次女进京,他章元贞说不定就拜相了,那我们处境更为艰难,这个行事之人胆大包天,似乎是在帮我们,可是又不与我们互通声息,倒像是张永德、李重进所为,诸君以为呢?”

    “也不像,某与张、李二人共事多年,深知其为人行事,他们没这么深的算计,也做不出这么周密的安排。可若论离滑州最近,先帝又处于病重之时,有幕僚献策的话,他们也确实很有嫌疑。”赵匡胤道。

    “主公!某也有一言!”楚昭辅道:“且先不论这些,事有轻重缓急之分,以现今形势,我们若行差踏错一步,则万劫不复!而章元贞则游刃有余,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这个契机是什么?暂不得而知!关西离京太远,他需要时间,这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年,那我们就可以趁这个时间把石守信、王审琦调回来,先拔掉背后张、李这两颗钉子!”

    “他们不必再调回,留在地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赵匡胤否定道。

    “诸位!我们应该这么看,当先除章元贞,再解决张、李可并吞淮泗,大事可期!”赵普感觉被楚昭辅抢了风头,立即接回话题道:“章元贞不是要离京吗?郑州、洛阳、陕州,这是三个最佳伏击之地,除此之外,要想正面除掉他,恐怕很难。中书几位相公,还有宫内,难道不明白他的心思,可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在关西的根基太深厚了。”

    “此事不急于一时,可做两手准备!我们还是继续秘查皇后失踪这件迷案,若查不出,就取伪证推到张、李二人头上,只是这个时机要拿捏好,还要取得中书敕命,或者太后的诏书,这又是一个难题啊!”赵匡胤总算拿定主意,被朝庭所疑忌,他现在也没退路了,可眼前事仍是一团麻。

    “有窦可象在,诏书应不难,万不得已,便矫诏而为!不过确实没更稳妥的办法,既如此,那我等便明白该如何布置了!”赵普点点头,心中一阵哀叹,这与他原本的腹心之谋偏差太大,现在局势很被动。

    。。。。。。。。。。。

    黄昏时分,数百骑身着火红战袍的军士打马小跑着进入了白沙镇,眼见前方有一家不大的客栈,领兵军官大喜道:“弟兄们,找到宿头了!明天跑快点,晌午过中牟,天黑就能进东京城!”

    “柳团主!还有一百好几十里呢,跑这么快,战马哪能吃得消。”另一名军官咋舌道。

    “少废话!早到东京早省事!”有团主这个军职的,西北军自然是独一份,领兵军官正是原镇远军斥候营指挥柳光业,后被宣崇文调到兰州教导营,任斥候科组副教官。今年扩军刚调任马军团主,结果封乾厚一纸手令,被宣崇文离任时调回京。

    一大群军士在路边勒马,店堂里几名伙计带着杂役迎了出来,帮士兵们将战马拉走照料,里外张罗着安排一众士兵进店堂用餐。

    小镇的客栈生意不怎么样,店堂倒还宽敞,只角落处坐了一桌客人,士兵们涌进店堂一下挤了个爆满,茶水才一上来就互相争抢着,嬉闹成一协和,店伙计顿时忙得脚不沾地,连胖乎乎的掌柜娘子都出来帮手了。

    “日o他个仙人板板……哪来的军汉,真是吵死爷爷了!”角落那桌客人着装有点奇特,一个道士,一对西南蛮夫妻,那身着蛮人服饰的男子站起来大声叫骂道。

    士兵们一惊,纷纷转头看去,好奇地指指点点,嬉笑着小声嘀咕议论,却没人还嘴,不想那蛮人耳朵听力好,脾气也十分火爆,听有士兵们嘲笑,“呛”的一声拔出银刀,就要上前动手。

    “师兄且慢!”这时,一名腰悬长剑的精瘦男子从楼上下来,正好看见,便出声叫住。步下楼梯温和地笑笑,向一名士兵拱手道:“这位兄弟请了,听你们口音似是关西来的,可是进京奏报?却不知是哪个节镇?”

    “正是从关西来,我们是……”小兵正要回答,不想身后一名队正拍的一巴掌打在头上,立即警觉起来,转身就不理会了。

    “呔!看你这装束,怕也是军中人吧?藩属节镇是你能多问的吗?”柳光业远远看见,坐在桌案后朗声警告道。

    “呸……当某打听你军情?笑话!”腰悬长剑的男子不屑地哧笑一声,转身去角落那一桌坐下,却不时回头打量,与那一对蛮人夫妇小声交谈着。

    当晚,柳光业带着五百精锐士兵在此投宿,次日一早打点行装集合准备出,结果点数时却现少了两名士兵,不由大为吃惊,当即找来店掌柜一问,昨晚住店的只有他们这队军士,另就是角落那桌客人。

    柳光业恍然大悟,命指挥使李良辅率兵先走,自带五十名亲兵留下,将客栈里外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出了这事不能不管,可赶路也要紧,当天过中牟时,只好联系行人司帮忙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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