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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远出的树丛中缓缓走出来一个黑影，夜色沉黑再加上那人一身黑衣，什么都看不清，仿佛鬼魅一样，只是那目光如鹰静静的扫视着楚晏，眼眸深邃幽沉浸着恨意，却没出声，楚晏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慕衍心里倏的一抖眉头紧蹙刚想出声却被小诸葛猛地一拉，墨黑的眼睛看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两人谁都没有动作，霎时一片阴森寂静，楚晏漆黑而望不见底的眼睛缓缓低垂，浑身透着一种压抑的戾气，眼中一片寒意，嗓音轻慢，每一字咬的又狠又重“为什么杀我师父？为什么杀我娘？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你要杀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杀了她们？”
那人用余光轻轻的瞥着楚晏，看着楚晏脸上某种深沉的哀痛，那执拗至极的表情看在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嗓音低沉轻慢却透着隐隐轻快的笑意，“楚晏，你的命始终悬在我手里，什么时候死，我说了算，至于你师父和你娘，嗯想杀就杀了，原因嘛很简单，因为她们对你好，你记住对你好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毫不留情地杀死，只不过上次好像忘了告诉你了，你娘和你师父死的时候好像都说了什么话，呃什么呢时间过去这么久你看我都快忘了，伸手轻敲自己的额角突然失惊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然后漫不经心一脸戏谑的看着楚晏。
慕衍看不清楚晏的表情，只是隐隐感觉到他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足以窒息胆颤的阴沉冷冽气息，漆黑压抑的恨瞬时翻涌在楚晏湛黑的眼眸中，瞬间没过心头冲破理智，霎时间剑光便向那黑影窜去，又快又狠，带着无尽戾气和恨意，那感觉像是从他血脉骨骼深处汹涌而出的仇恨一样，无法控制。
第五十二章：疑惑重重
而那人目光紧紧盯着他，完全有恃无恐的默然，还不待楚晏的剑近身那人便纵身飘开，身形不定，楚晏内力鼓荡，蓦的心念一动他手上的剑势汹涌而起攻向那人的下盘，长剑使得犹如疾风骤雨一般那人四周遍布楚晏的剑光，只是那人并未出招只是快速的闪身躲避，楚晏出剑越来越快，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剑上寒气逼人，周围风声渐响，两人身边更是树丛枝叶刮起，只是慕衍和小诸葛看着那人的那双眼睛充满了凶恶残忍之意，心里不住一怔，一阵劲风朝两人扫来。
小诸葛看着那人掌心暗暗运劲，目光一怔看着楚晏很快说道“小心。”
霎时间透骨针、飞镖、袖箭······各种各样的暗器向他射来，只不过楚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剑影晃动直击那人要害，慕衍、小诸葛看着楚晏势如拼命的样子心头一震，这般惊心动魄的恶斗却是生平从未之所见，看着楚晏剑气恢弘、青光闪动，敌人只有一个可是他如疯虎、如鬼魅狂冲猛击，这势若癫狂的武功除了此人恐怕江湖中再无敌手。
那人看着楚晏锋锐无比的剑势心头微凛，楚晏置生死于不顾可那人却是隐有忧色，神色恍惚间准备出击却不想楚晏凝神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纵势翻转将他踹翻在地，还不待那人起身楚晏的长剑直逼过来，那人闪身避开，势如迫急小诸葛和慕衍的心几乎都提在了嗓子眼，目光紧紧跟着那两道缠斗的身影，小诸葛眼角余光瞥见那人的手探向衣侧内猛地一惊直呼道“小心暗器，”
那人瞬时间身形翻转无数的暗器直射向楚晏，密密麻麻如雨一样密集，楚晏纵身一跃脚下踉跄，站立不定，而那人却翻起身看着楚晏眼里满是阴恻的狠意“楚晏，要不是了空将全部内力渡给了你，你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你别忘了，我手里的是暗器并不是兵刃，若是我手里拿着的是任意一件兵刃，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活吗？哦若不是了空救了你，他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那人看着楚晏眼底的冰寒，目光隐隐藏有笑意，像是很满意他的表情，“行了，我要杀的人这会儿也应该快死了，楚晏，你记住来日方长，你可千万不要随随便便的死了，不然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纵身一跃便隐于浓黑的夜色中，悄无声息。
楚晏转身缓步走向慕衍和小诸葛，只淡淡说了句“程映岚大概死了，我们快走。”
说完慕衍、小诸葛疾步朝深林里走去，不远处那个黑影渐渐露出身形，看着楚晏疾走的方向眸色渐深。
“就是这儿了，我们快进去，”走出深林一座小木屋便出现在眼前，几人向屋内疾走，木门敞开着，三人进去入目的便是程映岚躺在地上，满身血污，双手拼命的捂着脖子。
楚晏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样子一个箭步蹲在她身前，慕衍、小诸葛站在一边神色凝重，楚晏看着她厉声吼道“程映岚，我师父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是谁杀了她？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说着慌乱的从衣侧内掏出一张纸打开给她看“这是我师父的字迹，你告诉我我师父是谁杀的？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你告诉我？是谁杀的你？那人是谁？”
慕衍看着楚晏近乎绝望咆哮的声音，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失控，失控到这样怒吼完全被情绪控制，只是这样的他看着却让人莫名的有些难过，通红的眼压抑着满满的仇恨，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狠厉的颤抖。
程映岚身体僵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双眼无神的看着楚晏，手上已没了力气缓缓抬起指着楚晏手中的纸，用破碎的、几乎微不可闻得说了几个字“杀我的是······是你·······”她的话还未说完窗口便射进来一枚透骨针，直刺程映岚胸口，窗外一个黑影疾闪而过，待慕衍和小诸葛追出来的时候早已没了人影。
楚晏看着程映岚的手缓缓垂落，浑身一僵，眼眸中冰寒一片，慕衍和小诸葛看着楚晏沉静不动的身影，衣衫上被程映岚身上的血浸的湿黑一片的血迹，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盯着程映岚睁着的眼睛，那双眼看着她仿佛有过很多情绪，可是到了最后，眼睛里浸着霜雪、浸着冰冷、浸着仇恨。
短暂的沉默后，楚晏缓缓起身，四周寂静的仿佛只有他的声音，嗓音轻慢淡淡说道“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平静无波的几个字却让慕衍、小诸葛心里倏的一抖，他的眼里只剩下决绝的恨意，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戾气，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里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恨。
小诸葛微微上前看着楚晏执拗至极的表情，缓缓开口道“楚晏，为了两个已死的人赔上你自己的命，不值得，那人就像毒蛇，一直以来都不动声色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靠近你，激怒你，讽刺你，他说得对，你就像在他的杀人游戏里一样，什么时候死，他说了算，那人狡猾绝顶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先你一步摆你一道，你用的是锋锐无比的无情剑，而那人却仅仅靠几枚暗器，我知道他与你有生死大仇，可否就此罢手，这样下去他会让你在报仇的路上一点点变得凄厉绝望，你一定会死的。”
“就算是死路一条我也要杀了他，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他，若是不能为我师父和我娘报仇，妄为在这世上走一遭，更妄为人子。”
慕衍看着楚晏近乎冰冷恨绝的声音，眼里却有他看不清的浓重氤氲，小诸葛看着楚晏墨黑沉湛的眼睛，正义一旦泯灭就只剩下令人发指的阴暗，那人是这样，楚晏何尝不是。
慕衍看着小诸葛蹙眉问道“你再看看这屋里有什么端倪？那人既然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了程映岚必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绝不可能像他往日杀的那些女子，只是为了引起楚晏的警惕，给他一个警告。”
小诸葛微微凝视着这屋里的一切，看着楚晏幽沉深邃的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刚才拿的纸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楚晏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静默片刻便将纸张递给他，径直走向门外，小诸葛看了纸张上的内容眉头紧蹙，而慕衍却开口道“写了什么？”“你自己看。”
“程姐姐，妹今有难，望能得你相助，念及姐妹情深若我难逃一死请帮我照料我唯一弟子，楚晏，定当感激不尽，亦言绝笔。”慕衍蓦的想到那夜他从无音阁下来为何会出现那般神情，想来不管是谁都会承受不了吧。
第五十三章：不死不休
慕衍转头看着小诸葛一副深沉的模样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屋子，心道，像那人那么阴狠的人既然有时间杀人难道还会留下线索让他们查找吗，不觉看着他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小诸葛看着整齐的床铺和简单的陈设，静默片刻开口道“你看这屋子的东西都这么整齐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就说明程映岚认识这个人，并没有防范，况且她的住处极为隐蔽，江湖上鲜少人知，深夜中有人到访按理说她绝不可能不提防，可我们来的时候门是敞开的，而且并没有损坏的痕迹，这就说明是程映岚主动来开的门，而且是认为不会伤害她的一个人，到底是谁呢？”
两人沉思间楚晏站在门口定睛望着他们两人，眼神出奇的平静，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轻轻开口“接着说。”
小诸葛看着楚晏，嗓音低沉清和“刚才他在和你缠斗时并未主动迎击，那就说明他在拖延时间，可是他既然能不动声色的将程映岚打成重伤，为什么不索性直接杀了她呢？”“他在等我们看到这一幕，”慕衍接着他的话尾说道。
小诸葛目光清亮的看着他“不错，他就是算计好了等我们来的时候程映岚已经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确定程映岚撑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出多少话，才这么肆无忌惮，可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跟来了，在最后一刻杀了她，这个人计划周密、心狠手辣，连杀个人都计划的这么天衣无缝，可是最可怕的是他不管来去都是这么悄无声息的，他在暗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毒蛇，总是不动声色的盯紧它的猎物。”
说完两人转头看着楚晏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嘴角却微微勾起，眸中一片寒光看得慕衍、小诸葛全身突然泛起一层冷意，若这江湖中还有一人能是那人敌手，非楚晏莫属。
楚晏倏的抬手看向小诸葛“若我说这人并不是杀我师父她们的唯一凶手呢？”“什么？”小诸葛看着他目露疑惑。
慕衍看着他蓦的想起，不禁说道“你的意思是······”“对，那人说过，受人所托买我们三人的命，他的意思是正真要杀我师父她们的不是他，他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那人才是主谋。”
小诸葛看着楚晏惊疑道“你能确定他说的是实话吗？若他只是诳骗你呢，”“几次交手下来，我知道这个人步步为营，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都带着某种意图，不管有没有那个主谋，他的命我都要定了。”只是瞥眼间看到挨着床铺上方的木柜上有些白色的痕迹，楚晏墨黑沉湛的双眼看了慕衍和小诸葛一眼低沉道“你们俩靠远点，”慕衍、小诸葛相视一眼转头目露疑惑，却还是缓缓走向门口，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晏的动作。
楚晏漆黑的眼盯着木柜幽冷迫人，霍然抬眸拔剑出鞘，青光乍现，床铺旁的木柜已经被劈开，慕衍、小诸葛眼里精光闪现，看着木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