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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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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还平凡无奇的黑剑此刻灿若凤凰展翅,剑气与灼浪合二为一,无穷无尽的火舌从剑身上奔涌而出——
  牧谨之沉腕扬剑,微微一笑:“此剑名为追焰。”
  片刻之间天地俱焚,灼热的焰流像奔涌在荒野的万千野马,火焰化作无数火球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扑而去!
  “啊啊啊——”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汹汹烈火在暗卫的黑衣上燃烧起来,像黑夜里一朵朵炸开的烟花。
  “追焰是我师弟所赠,剑是好剑,只是有些过于霸横。”
  牧谨之说话声音并不大,但在这般地狱吵杂的地方,居然所有人都听得极清,清得人遍体生寒。
  “所以我曾起誓——此生只会为他拔剑。”
  这四十名暗卫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身上被黑衣裹得严实,脸上还罩着玄铁面具,一烧起来那是连皮带着肉,剧痛焚身下,他们再也顾不得命令,有的被火舌掀翻在地,忙不迭地的躲避火球,有的当场撕扯开衣服在地上嚎叫打滚,有的则直奔湖中,月弧形的包围瞬间溃不成形,场面一片狼狈。
  “轰——”
  牧谨之这手剑法霸道雄浑之极,剑刃所劈过的地面一分为二,留下深足十尺的沟壑,焰火在的剑息中轰然炸裂,无数火团呼啸汇拢,如一条火龙,纵身甩尾,将一波人从平地掀飞,撞向阵外石堆。
  “撤退——没受伤的都去保护主子!”
  “快撤——”
  热浪大作中,有人抬起暗袖,对准牧谨之射出一串淬过麻药的暗钉——
  兹兹两声,暗钉被火舌一卷,瞬间融为灰烬。
  众人惊骇,那剑究竟是什么打造的,究竟有多高的温度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么骇人听闻的武器,为什么江湖中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江湖人只知周野是剑圣高徒,却鲜少人晓得真正继承剑宗一脉的人,却另有其人。
  牧谨之持剑而立,犹如置身在璀璨的流光中,自生着一股足以震慑万人的气魄,熊熊烈火如天斩分割开了两方,牧谨之位于阵口,少年则被剩下的暗卫重重保护在另一侧,山里风渐停,但那些火球却被无形的气流控制着,在在楚河汉界两边来回飞窜,俨如一道由天火建起的墙。
  地下焦土狼藉,牧谨之漠然地环视了一眼。
  “再问一次,退,还是不退?”
  楚子寰现在都分不清此刻身上渗出的汗,是冷还是热,他眼也不眨的看着眼前一片赤红,浑身烫得吓人。
  “老天爷啊……这,这都什么事啊!”老者从地上巍巍爬起,心急如焚的催促那几个侍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带主子快走啊!要少了一条寒毛,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楚子寰充耳不闻,自己手下如此轻易被击溃的事实无异一扇耳光扇在脸上,但更领他难以接受的,却是牧谨之无论如何都不接受他好意的态度。
  少年瞳孔热得发烫,脸由红转得铁青,一把将上来劝慰的老者推导一边。
  “让他们过来——”楚子寰咬着牙,挺直脊梁,下令道:“现在就动手!”
  暗卫朝天空发出一枚传信弹。
  砰!
  浓烟中闪出一道白光。
  牧谨之并未阻止,反而朝远处淡淡一笑,只是那笑隐匿在万丈流光中,无一人能察觉那笑里的深意。
  很快,几十人正由山庄四面渐渐逼近,首当其冲的那十来个黑衣汉子杀气勃勃,单看打扮与楚子寰身边暗卫别无二致,但轻功身法却大相径庭,各有各不同,正是楚子寰在各大门派里招募来的帮手。
  这里头有当年与九门十二派关系匪浅的人,也有曾败在仇韶手下誓死一雪前耻的,更多得是这些年楚子寰收进麾下的,来自各世家的年轻子弟。
  仇韶的存在,对于江湖年轻一辈不亚于烈日顶天,难有出头之日。
  在江湖中扬名立万有无数种方式,但杀死仇韶,一定是最快的那种。
  楚子寰拧头看去,翻滚如雷云的浓烟中绰绰的人影越来越多,像一群乘雾而来正欲在海上收翅的鸥鸟,一个眨眼的功夫,领头的几人率先跪在少年跟前。
  楚子寰接过一方湿润的手帕贴在鼻间,语气里满是戾气:“只要杀掉仇韶,各位一人赏千金。”
  “当然,独得其头颅者,赏万金。”
  “明白。”
  跪在最前的黑衣人低头回了两字,起身瞬间,楚子寰不经意的与那人对视了一瞬。
  那是双清冽如寒潭的眼睛。
  楚子寰猛地想起什么:“你——”
  变故就在这一瞬,黑衣人已起手,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向楚子寰——
  然而有一双已手捷足先登,鬼魅一般卡住了楚子寰的咽喉。
  一阵风吹过散去了沉沉浓烟,在场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人察觉到异常,那人简直就像混在风里,来去无声,如鬼似魅地静伫在楚子寰身后,一头及腰长发披在身后掩住半张面容,袖袍因抬手的姿势坠在手肘。
  黑衣人半路硬生生收住攻势,扯下蒙面巾,脱口惊呼:“阿韶——!”
  青年听见熟悉的声音,恍恍惚惚抬头,循声看过去,一双赤目童稚如幼子,脸颊血迹斑斑,跟淤泥混成一滩瞧不出颜色的,像从地狱里走过一遭,再世为人后对一切都懵懵懂懂。
  看仇韶这样子,吴凌一颗心沉到谷底,坏了——
  仇韶几次发病他都经历过,一次比一次骇人听闻,第一次是九门十二派围攻白教触到仇韶死穴,怒极攻心下血洗百人,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准备得当,由剑圣、周野、牧谨之与自己布阵控制平安度过,可现在群敌环绕,稍有不慎就有重蹈当年的可能!
  楚子寰脖子涨红,几乎连简单的吞咽都做不到,艰难吐出几字。
  “救,救我——快杀了仇韶!”
  空中暗器齐发,五名暗卫率先攻上,借着漫天银光掩护,袖刃弹出,但听“扑哧——”几声,那是暗器入肉的钝响,几道黑影兀的没了声息,滚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眼爆张,上百根银针半途掉头,一根不落的还了回去!
  “真的是仇韶——”后一步赶来的救援呆愣当场,纷纷止步观望:“不是说他被困阵中了么,怎得又出来了!?”
  “管他怎么出来的!咱们人多势众,怕他不成!”
  人群里已有了骚动的迹象,不少人已拔出武器跃跃欲试,有的却已心生退意。
  气氛此刻像点着火的炮仗芯,一触即发随时引爆。
  这时人群里有两人腾空而起,其中一人身段玲珑,使的又是一对弯刀,不少人认出这两人就是当年惨败在仇韶手下的鸳鸯刀吴家夫妇,要借此机会一雪前耻。
  凛凛刀光划破烟雾,狂风骤雨地攻向仇韶。
  只见青年微抬眼,毫不闪躲,原本空垂的手随意一挥,接着半空接连两声惨叫,两把刀哐当砸地,仇韶赶苍蝇似的随手一挥,看着也没使劲,竟将两人摔出百丈外,夫妻俩叠摔在一起,利落的成了对短命鸳鸯。
  “吴护法你去帮教主,这群杂碎等老夫来料理!”
  离吴凌不远的汉子也一把扔掉面具,底下是一张虎虎生威的国字脸,正是白虎堂主白威!
  白威爆呵一声,一人赤手空拳杀入敌中,平心而论,能被楚子寰看上眼找到麾下的都有几分本事,但坏就坏在互不相熟,摘下面具有些都不晓得谁是谁,何况是现在?
  众人屏紧了呼吸,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整得措手不及,这帮人本就来自各门各派的,互有堤防,行动前又统一着衣,谁能想到里头被人掉包了!?
  尤其是打着要为九门十二派报仇的人,雄赳赳得气焰被一盆冷水泼得干净,提着刀踌躇不前。
  “白教的人怎么混进来的——”
  “中计了!一定是他们故意引咱们来的,妈的——!”
  “究竟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白教的!?”几人举着武器,互相抵着背,急的热汗不止,眼前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敌友,“分不清,快撤吧!”
  不断的有黑衣人拉下面具,来的那群人中,竟半数都是白教教徒!
  吴凌根本没中计!
  楚子寰一下全明白了,脸顿时涨得更紫,哪怕仇韶不用力,他也会被气死当场。
  “你,你们怎会在这!?”
  吴凌冷冷横了楚子寰一眼:“不想死就闭嘴。”
  楚子寰转不了头,双手又是抓又是打,又怒又怕,但这点力道在仇韶眼里压根与猫爪无异。
  仇韶这会思绪纷乱,视野中一片紊乱的红雾,阵里头一重幻境接着一重,根本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走出,还是仍在幻境之中。
  他杀了那个假的“大师兄”,出来时外头浓烟滚天,模糊的瞧见一人有几分像牧谨之,谁知一靠近,就发现这又是个假的,根本不是牧谨之!
  所以在看见吴凌试探的靠近自己时,仇韶第一反应是又来了——
  他紧盯对方,生怕来的又是个赝品,用婆婆挑儿媳的态度慎而又慎的反复打量,仇韶晃了晃脑袋,脑子里百转千回,努力平息着呼吸,“阿凌?是你么——”
  吴凌呼吸跟步子都放得很轻,生怕扰到仇韶:“对,是我,你……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本尊当然清楚,本尊是在,是在——”
  仇韶一下语结,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一发狠,抡起拳头砸自己脑袋。
  仇韶掌力可碎千斤巨石,厉风擦着楚子寰脸颊堪堪而过,楚子寰以为仇韶要杀他,脑袋瞬间空白,心跳狂不已,说是魂飞魄散也不为过。
  但是那一瞬而过的掌风,明明没打在自己身上,楚子寰五脏六腑一阵剧荡,喉头血气翻滚,差点没吐出血来!
  他这回初入江湖,自认为将一帮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旁人碍于他身份哪个不是卑躬屈膝鞍前马后,抬个手就有人为他前仆后继的送死,而如今命悬一线,却没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他想喊求救,无奈仇韶那五只手指把人钳得死紧,仇韶在吴凌一声喝之声中停下动作,他茫然看着前面,混战已接近尾声——
  地面七零八落的落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被制服住的人跪在地上,双手反绞在背后,白教弟子正拿牛皮绳将人一个个绑住,白威扯下一人面具,一看竟是平日与白教关系甚好的门派里的弟子,以前逢年过节往教里跑得最勤的就是这家伙!
  百堂主破口大骂,花样百出的骂,家乡话官话混着一起来,嗓门极大,仇韶那飘在半空的理智,愣是被这破天的嗓门给一声声骂沉,骂踏实了——
  眼前晃过弟子们的面孔,每一个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脸——
  山风将吹散了烟雾,仇韶这才看见斜对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人,一身玄袍猎猎飞扬,身姿挺俊,单手持着的剑上偶有星火窜出,那人也不靠近,像被时空的洪流阻隔住,莽莽沧海,春去秋来,两人就那么遥遥相隔着,仇韶说不出话来,更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人又是一场走马观花的幻觉。
  仇韶这般,牧谨之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人家说重逢一定是喜悦的,那说这话的人,一定与爱人并未分别很久。
  很久很久的话,是会痛的。
  牧谨之现在就是这样,哪怕他沉稳惯了,本身又是个喜形于色的个性,但终究这会是没撑住,下颚因为激动绷得死紧,只能用手紧拽着剑柄,一个个指头扼得发白,借此来稍稍纾解无法控制的失态。
  “尊主……”牧谨之跟个找不着北的愣头青似的,将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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