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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客-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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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事已说完,不讨了好处就走也不是容桓了。就见他一个翻身,把赵灵运掀了个背对自己,她那裙摆腰带早就松散撩起的不成样子,容桓没费多大力气,挨得人渐渐放大了声浪。
  语调软糯,期期艾艾,又娇又柔,欢喜哀怨。马大海面不改色,其它几个刚入宫不久的内侍监却红了脸,心道到底哪个才是新妇?哪个又是红帐?
  容桓按着赵灵运突起的脊骨,到尾骨,一下重过一下。赵灵运汗蒸过似的,腻手潮湿的汗珠粘了整个人,她侧过脸,脖子扭曲成一个角度,是容桓咂着她的朱唇,轻声呢喃,“卿卿,这个洞房花烛,可是弥补了当日?”
  眼前剧烈摇晃,吟声沥沥,她恍恍惚惚中好像看见身着大红瀾袍的容桓,与执着却扇的她含笑对视。
  礼官唱喏:“夫妻对拜!”
  她拜——夫唱妇随,琴瑟和鸣,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桓郎……”
  赵灵运氤红了美目,一串泪珠划出眼眶,而这架稍显破烂的马车里,早已薰染了情爱的檀香。
  作者有话要说:  顺安县主府一家子都是戏精本精,粗粗算一下,大概还有三章完结……
  最后一趟车了,且脑补且珍惜~~


第99章 
  不知放浪到几何,喧嚣落地,沉寂是月凉如水。赵灵运衣衫不整地仰面躺着,眼睛汪着雾蒙蒙海上升气似的,懒散刻骨地妩媚情动。容桓把人搂抱到胸前,敞开了衣襟,炽热体温取暖,铁石一样的坚硬。
  赵灵运侧头过来,头发缠住了容桓的手,他垂头睇眼过来,把人往上抱了抱,她那酸软的胳膊松散地圈了他的脖颈。
  “别在这睡,”容桓贴近赵灵运的额头,柔声说道,“回宫再睡。”
  “累。”赵灵运软糯着嗓子里含了道若有似无的委屈。
  容桓鲜少见她卖娇模样,虽然喜欢,到底忍耐住,扬声对着车外喊道:“马公公!”
  “咱家在此,世子有何吩咐?”
  “劳您取来件斗篷,夜里天凉,赵女史身子弱,不堪寒冻。”
  似是太子早有预料,这二人如何在里面翻云覆雨,马大海与几个内侍监都不曾离开马车半步。尤其马大海对此更是万分熟稔,他原在皇后身边伺候,到如今,多少次主子们兴致所起将弄起来,他们都在要在外面随时等候传唤。一是以防有人接近,二是云雨过后还需伺候。
  赵灵运和容桓常有出入宫闱,对此事多有了解,再者他二人的几分故意,也没避过。说来,赵灵运即便当初嫁予容桓不是出于真心,可在这情爱一事上向来放得开,两人次次也算尽兴。待马大海递来一件御寒的斗篷,容桓把赵灵运裹了个严实,才下车去。
  “有劳公公了。”容桓一揖,还是一身亵衣,但不显凌乱不为不雅。
  马大海一副和气模样,虚扶了容桓一下,“世子客气,咱家就先回宫了。”
  容桓长揖不起,马大海心头闪过深意,又向四下里使了个眼色,坐上车去。临了,马大海多说一句,“世子回罢,莫要耽误久了。”
  赵灵运在车里听得真楚,靠着车板,神色木然,感到车轮轧过路板,她伸手轻挑车帘一角。容桓的身姿清俊挺拔,影子幽深绵长,赵灵运看了许久,有些怔愣,回过神儿来撂下帘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世子……”无用出现在容桓身后,为他披上一件外袍,“人已经来了。”
  容桓慢慢直起身,再看过来的目光里一片森然,半边面孔里如寒霜照面,全然不见刚刚的温情柔意。
  无用始终低垂这头缄默不语,余光瞥到容桓系上衣襟,无声地走向自己。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声刺骨,便也赶紧追着那道身影飞掠出去。
  而此时永安坊的一座别馆里,伎人客满,闹哄哄。几个粗壮男子聚集此处,虽穿着粗布麻衣,可有气势使得旁人下意识避让。若有那军中官员看到,当能认出这几人正是收编于鹰扬卫的虎狼军将士。
  容桓到时,那馆里正兴起一场歌舞比试,两个姿色出众的民伎站在场中,周围吵闹的不可开交。一拨胡人甩着珍珠玛瑙,操着异域味道的官话叫嚣着,容桓便是顿了脚步,望了过去。
  无用见容桓多有留意,解释道:“永安坊这别馆向来生意红火,往来多有胡人商贾,却也少有朝廷眼线通达此处。”
  容桓又看了一会,有一胡人从桌上掷出了一个黄金镯子,咣当一声砸得脆响。容桓眯了眯眼,冷眼见他站了起来,奔到场中把那弹琴的民伎打横抱起。此人健硕有力,步伐紧凑无声,当是个练家子。
  容桓侧头吩咐几句,无用点了点头,作揖离去。
  他在北境时,与西厥鞑虏屡有数战,也因其大败西厥强兵,受封鹰扬卫将军一职,故而对西厥人自认有几分辨认的能耐。眼下两军在边漠交战,却也未曾断了商业往来,刚刚他便是看出那胡人商贾乃西厥人,且他浑身腱子肉,行动间更像是常在军中行走。
  若猜的不错,这人恐有十之八九乃西厥军士卒。
  一个西厥军中小小兵卒,出现在上京繁华的别馆里,先不论这守城军、京兆尹如何办事的,怕是这里除了他,还有一队人马于暗中布划。
  是太子?还是诚王?
  容桓思忖着,寻了个偏僻落坐,一双利目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西厥人。据他所知,太子对军事不为通达,素来重文轻武,反之诚王或因执掌南北衙及五州府兵而对军中略有了解。即便如此,太子却对西厥深恶痛绝,原因鹘鹘草场牧草肥沃,是北境乃至整朝重要军队供给战马的重要之地,西厥争抢此地,除了此地丰富,也为放养畜牧,休养生息,期以缓解其内部冲突。
  至于诚王,倒是态度模糊,心思更多放在争权夺利,在朝中常与太子证议相悖……等等!他二人政事不合,太子对西厥深恶,诚王势必与太子做对。
  只怕是,通敌了。容桓立时起身,心里已是上下几番心思翻转,他英国公府如何也不能做那通敌叛国的罪。
  容桓一张脸阴沉,把那见了他相貌气度而蠢蠢欲动的伎人们骇得退后避让。只见他走了几步,又急停下来,此时他前方站着一个前来寻人的虎狼军将领,向着容桓略为点了点头,引路向里间而去。
  ————
  赵灵运连夜赶回东宫,业已守卫森严,长明灯起。马大海把人送到丽正殿前,再不动,这殿前即一人也无,铺就的砖面锃亮,折射出人影重重。
  赵灵运敛了神色,推门而入时,一室光亮刺眼,待适应了,一一看去俱是朝中重臣——三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户、刑、工三部尚书,兵部侍郎,赵承嗣,连赵定也赫然在位。
  太子扫眼过来,居高临下,不恶而严:“回来了?”
  赵灵运跪地顿首,“奴婢叩谢殿下恩典。”
  “起来吧,这原也是本宫答允你的。”
  太子随意指了一处,赵灵运敛眸不语,坐了下来。
  太子收回目光,而后道:“既然人都齐了,就说说罢。”
  就听赵承嗣先行说道:“臣已押解王游回京,暂且安置在臣的别庄,从他那收缴到的并无过多有关盐税的证据,他只道自己冤枉,都乃地方官民私营所致。”
  太子冷笑不语,自有官员冷叱王游是在等诚王出手。
  太子转眼瞥向赵灵运,“说来这盐税的账目,还是赵女史在英国公府得来的,你可有不同见解?”
  “比部管理稽核簿籍,内外赋敛,这盐税的账目,自二十九年到三十三年,盐税少了十万缗,而这是王游去年上书增收盐税,每斗加百钱,是以这账目没问题。但这时增的盐税,以江南为先行,其他地区暂按原来的增收,所以江南是亏空的,而这亏空出来的多以陕州等地补缺。”
  “容桓是稽核这盐税的罢。”太子话未说完,言下之意却是容桓早已为诚王做假盐税,诚王则用于私养府兵。
  当下,太子目光便多了抹冷酷玩味。
  赵灵运想了想,说道:“这少的十万缗,虽是在王游那,但除江南外各地多报有私盐贩卖之事,陕州的盐税更有一时增收,及至入夏后,长江汛期,户部及时调控,便也是这时,陕州的盐税用以填补江南。”
  太子便看向户部尚书,但见他点头,就知赵灵运并未偏袒容桓。
  却是殿中众人心有明镜,王游死撑到入京,想的是寻机面见诚王。可这盐税历来是圣上看重之事,再有陕州盐税也已亏空严重,江南更是无法再用其他地区的填补空洞,现在有账目在手王游无法狡辩,诚王保不下他,也不会保他,或许在得知他被抓后先下手除了他。
  殿中沉寂森严,太子抵颌闭目,手指轻叩桌面。
  诚王折损了一名节度使,少了一份盐税进项,又有什么手段折他这边的大员?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盐税我是瞎写的,并没有去仔细研习翻阅这部分文献、论文等等,不值得推敲~~
  除了江南陕州,还有个产盐的地方我写的是啥真的想不起来,包括现在所处的年份,什么官职名……出现的东西多自己都记不住TAT


第100章 
  绕过大堂拐过九曲别廊,前头的乌烟瘴气消散了下去。几间屋子都独立成院,外有矮松围拢做墙,偶有笙乐传来,从那窗上的剪影可观内里景象,是个雅致别趣之所。这屋内又分了内外两室,外室常与伎子们说话,内室则作其他用途。
  容桓进了去,便见那些个伎子躬身告退,引路人把他让到里间上首坐下,就与其他几人躬身揖道:“属下参见将军。”
  粗壮的汉子目光俱是精盛,鼓张的肌肉绵延了无限力量。容桓目光自左到右一一逡巡而过,声音低沉有力,说道无需拘束。这里不过□□个人,都是虎狼军直系出身,尊的也是他身为辅国将军外孙的身份,而不是英国公世子的嗣名。
  引路人名为李赫,是这几人中官职最高者,他对容桓说道:“将军,除我几人,尚有四五个兄弟不曾过来,那鹰扬卫副将对我几人甚是严加看守,恕属下直言,我等犹如罪犯,毫无自由可言。”
  容桓点点头,安抚道:“诸位兄弟心里憋闷,桓感同身受,让兄弟们委屈了。”
  李赫赶紧低下头,忙道不敢。那日容桓遭伏,几次险象环生他们都一清二楚,到后来受封编入鹰扬卫,也不过是没有实权,又被诚王把几乎一队人马混入北衙。就是能有今日,还是容桓一早命无用安排好的,配合他大婚守卫松懈,几人才可出来。
  容桓也自知那场北境胜战,在这些人眼里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因着外祖的关系,而入上京以来,被人猜疑防范的明捧暗讽并不算少,尤其这些人里大部分不是出自上京,那鹰扬卫又历来是世家权贵的公子们聚集的地方,难免有排挤之嫌。
  武官者,论斗心机耍手段,怕是与上京这些习惯尔虞我诈之辈不可同日语,所以他们有所怨怼容桓也一一承了下来。
  容桓不慌不忙,不怒自威,“想必尔等亦有所闻,桓伤重才愈,鹰扬卫并无实际掌权,一切操练事宜多交予北衙。只余你们几个,放任自流,兵部近来又有削减禁军的诏令,若真是如此,想必你们将是首当其冲。”
  “将军!属下追寻将军,不是为那些个腌脏事的,”李赫急了,挺直了身子,一脸凶悍,“属下在北境上阵杀敌,死也是战死沙场,而不是丧命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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