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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两人为什么说造纸不容易，就是因为效率比较低，首先光是前面的各种步骤就要花费很多的时间，然后人工进行打浆什么的，此后的各种步骤，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藏书阁中能找到的一些奇异世界的方子，就是因为原材料和机器的关系，才是最让人郁闷的。
而经过初步的动手之后，两人就知道要针对什么来进行改进的了。
毕竟原来只是纸上谈兵，脑中想想，压根就没有具体的概念。姜荣安去研究步骤和工具如何更简便省力，而古青娅就是研究原料。
目前常见的原料就是芦苇、麻料、竹子等，但有了藏书阁中的见识，古青娅知道这些都不是最好的选择，除了用量大的关系，还有处理上是比较麻烦的。
第451章 染谱
古青娅在植物方面会与更敏锐的直觉，查找资料上也比姜荣安更容易抓住重点。
而自从有了那个肥料方子后，古青娅对那个奇异世界上了心，尤其是那个世界的植物体系，不过因为有别的事情忙，她就没让青纱帮忙整理，这次可真是找到机会了。
当人有了要忙碌的事情时，就会发现时间过得非常的快，守孝期三年就过去了，根据地方的习俗办了几场法场，这事也就过了。
因为不知道上面的调令会什么时候到来，姜荣安和古青娅决定带着孩子回三化县一趟，再加上前阵子家里来信，说方氏的身体不大好，怕是熬不过今年，不论怎样他们都得回去看看。
这几年的变化还是很多的，首先就是孩子长大了，其次就是程水和纪四山也真成了一家，如今有了身孕也不能随处走动。
不过除了一双女儿霜霜和降降没满三岁外，其他三个都是能自己照顾自己的了，尤其是果果，还能帮着带带两个小的，完全不需要古青娅和姜荣安多操心。
回到家中，姜荣安和古青娅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方氏，此时她已经没法自己摸索着走路了，坐在轮椅中，整个人看着非常的瘦小，完全没有了当年冷冽的气势，只有挥之不去的朽败感。
古青娅不由眼睛一酸，和姜荣安搬了小板凳，分别坐到椅子的两边，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院子里的花也开得艳，明明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却怎么都抵不住这股老迈气息。
“奶奶，我们回来看您了。”古青娅轻声说道，怕惊动了老人。
方氏转过头，轻轻嗯了一声，半晌没说话。
就在古青娅想着要说两句什么的时候，方氏突然开口，“你们孝期满了吧？”
“满了的，奶奶。”姜荣安应道，与古青娅看了一眼，想着方氏会说什么。
“那很快就要去上任了吧，若是有去京城，帮我带个东西给朱家吧。”方氏淡淡地说道，她已经明白自己时日不多，许多事情也该做准备了。
古青娅眼睛一热，“奶奶，您说。”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我这些年琢磨的有关染色的东西，眼睛看不见，只能麻烦你们记下来了。”
方氏顿了顿，接着说道，“虽说我们严家暂时没人会插手染色，但后代子孙谁知道呢，就留一份当传家宝吧，另抄一份送给朱家，许氏与我乃是同族，我更有天分些，这些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他们更适合。”
“是，奶奶。”
这事也没就瞒着谁，严家家里上下都知道，严青禾和姜荣安一起合作，严正堂得空了也会过来帮忙。
一人记录方氏口述的东西，一人则用言语将之归纳总结，使看起来更有条理一些，若是中途碰到有疑问的，就可马上询问方氏得到解答。
书成之后，严青禾将带着墨香的装订好的书放到方氏的手中，然后从头到尾念了一遍给方氏听，确认无误后，就问道：“奶奶，这书命名为什么？”
“随你们吧。”方氏倒是不那么在意，如今心里牵挂的一事说完，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衰败下去，严家上下都担心得不成。
严青禾想了想，问道：“奶奶，那叫《许氏染谱》如何？”
“许氏染谱，许氏染谱，好，好，就叫这个，就叫这个。”方氏嘴里念了两声，倒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成了，你们都下去罢，小灵留下就成了。”方氏挥挥手，只点名古氏留下。
一行人心里惴惴，仍遵从地离开，只余古氏留下，谁也不知道她们之间说了什么。
两天后的凌晨，方氏过世，面色安详，走得倒是不痛苦。
老人走之前都有迹象，所以一些事情都有准备，自然也不会手忙脚乱的。
因方氏已与严承和离，不属于严家的人，自然是不进严家墓地，不过方氏本身也有交代，要求丧礼不大办，葬于府城许家墓地之内。
于是严家上下老少全都披麻戴孝，送方氏灵柩回府城，船只是特地买下的，毕竟没多少做生意的人愿意做这种事。
将方氏安葬好，严家人又要原路返回，古青娅和姜荣安却接到了皇帝的旨意，要求回京复命，不得已，只好将计划改变。
其实古青娅心里也担忧，路途遥远，老人夕阳西下，时日不多，除非是直系，否则都无法奔丧了，想想也真是心伤不已。
除了还小的霜霜和降降，其他几个孩子已经懂得了死亡的意思，都没有往常的活力。
“娘，我们要带许多东西吗？”果果此时虚岁九岁，已经很是懂事，人也聪明伶俐，知道他们即将离开府城，就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古青娅摸摸果果的头，“许多东西带不了，带些换洗的衣裳和重要的东西吧。”
果果有些纠结，“记得北边很冷的，冬装太占地方了。”
“冬装就不要带了，我们估计也不会在京城多留，到时候看你爹到什么地方上任，我们再根据那边的气候来置办。”
“娘，那我明白了，那弟弟妹妹的行礼我也帮着收拾下，娘您得空了再看下是否有疏漏的地方。”果果看着古青娅瘦了不少的脸，有些心疼地说道。
“好，不过果果可以让弟弟妹妹挑，你帮着收拾就成，免得他们嫌弃你。”古青娅笑着说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意见，就难免会有口角发生。
“娘，您放心吧，我要是收拾不了他们，这接做姐姐的威严就没了。”果果笑着挥挥手，跑出了门外。
姜荣安从门外进来，看着女儿充满活力的样子，脸上不由挂上一抹笑，到底是孩子，没那么多伤感及离别愁绪。
“这回主要带的东西还是书，像造纸的那些东西以后再慢慢挪吧，不急在一时。”姜荣安说着，将他特地挑出来的书放在一边，书房里可是还有不少呢。
“嗯，带太多是累赘，等以后四山和程水来找我们了，再带去也一样。”古青娅点点头，除了收拾行李，原本屋里的东西也要规整收好，以后回来也是要用的。
第452章 告知
带上五个孩子，还有一些随从，一行人大包小包地离开了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对于孩子来说，前往未知的地方是兴奋的，而对大人来说却满是离别愁绪。
离开亲朋和故土，到新的地方奋斗，每隔几年就要换个地方，总给人一种飘摇之感。
船只时常会靠岸，熙熙攘攘的，甲板上经常有人待在那，或看风景或是发呆，也有人钓鱼。
姜荣安和古青娅会选个天气不错的时间带几个孩子去看看，在轮船靠岸的时候，姜荣安也会去船舷那边跟那些凑到船边来做生意的当地人买些东西，或吃的活玩的，总有当地的特色。
一路下来，这样倒是很有些趣味，几个孩子手中也收集了不少小玩意，他们小心地保存到属于他们自己的百宝箱中。
三年多没到京城来，姜荣安和古青娅的感觉是京城更加的热闹了，尤其是京城外围，原本的小村庄小镇，都扩大了许多，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
也因为这些增加的人，进入京城的盘查增加了不少，还要上交进城费，总之有不少跟当初不同的地方。
回到当初住的院子，虽说长期没住人，但姜家在京城的人都会定时来打扫，并不破败只是没有生气罢了，所以只要稍微整理下就能够入住了。
除了果果，其他四个孩子对于外头的热闹都有些好奇，不过他们先被这不同于南方的风格的院子给吸引住了，东跑西跑地看新鲜。
果果跟在霜霜和降降后面，小心地护着这对双胞胎妹妹，就怕她们不小心给撞到哪了。
古青娅将东西大致收拾了下，看了姜荣安一眼，“要不你先躺会，我和厅婶出去买些吃的？”
姜荣安摇摇头，“没事，我不那么累，先让孩子们躺会吧，今日随便到巷子外头的街上买些吃的，明日再置办一些。”
说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会在京城待多久，又会被调任往哪个地方。
“孩子们那屋我也铺好了，有地方的。”古青娅笑着轻轻推了姜荣安一把。
到京城三四天，可算是把日常生活常用的给置办个差不多，而姜荣安在到京城的第二日就递了折子，不够还未被召见就是。
鉴于几个孩子对京城感兴趣，他们夫妻俩再加上姜厅厅婶几个，带着孩子去了据说最热闹的京城的西市，据说那里有着各种外来的东西，不论是海外的，还是说西边那些国家来的。
满足了孩子们的好奇心，姜荣安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古青娅一眼，不用说什么，她就能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是的，他们必须去朱家一趟，亲手把那本《许氏染谱》交给许氏，并亲口告知她方氏已过世的消息。
这真的是一个无法说出口的事情，但他们却不得不去做。
而在去找许氏之前，姜荣安和古青娅决定先去跟丝线店跟朱时透下气，让他有个准备，免得许氏情绪太过激动有个什么万一。
朱时对于姜荣安和古青娅的到来非常高兴，迎上去后就直说要留他们住两天，不过寒暄了几句，他就注意到两口子那有些奇怪的表情。
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察言观色最是厉害，“你们是怎么了，碰到什么事了？”朱时脑中瞬间闪过许多个可能，必能姜荣安被罢官，或是得罪了什么贵人要不就是被调任偏远地区？
“叔，其实有个事儿我们没说，奶奶过世了，她跟许奶奶感情那般好，怕刺激到她。”古青娅有些艰难地将这些话说出口。
朱时愣了愣，“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
“难怪前些日子我娘一直说她梦到方姨了，原来是这个情况。”朱时低声说道，“我娘她老人家心里应当有数了，我这边交代几句，再跟你们一起回去。”
看着许氏的表情，古青娅有些担心，就怕她就此倒下，她却只是白着脸，摇着头说道：“就说我怎么会做梦，原来是这个情况。”
“你奶奶走时，没受苦吧？”许氏双手握着放在身前，抬眼看了古青娅一眼。
古青娅摇摇头，“没，奶奶走得很安详。”说着，她拿出那本《许氏染谱》，“这本书最后是奶奶口述，青禾他们一起记录整理下来的，再三嘱咐我们到京城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许氏颤着手接过来，看着封面上的几个大字，伸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