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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鲸-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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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旁已经没有李久路的影子。
  驰见目光四下搜索,默了默,客道地笑:“下次去餐厅我请客,陈哥你有我电话,我们再定时间。”
  陈哥起身:“一定不客气。”
  “好,发动机的问题还要劳烦你费心。”
  “没问题,等我电话。”
  他的游轮朝岩莱岛方向开去,排气管冒着滚滚黑烟,在海面上长久不散。
  久路坐在船尾,收回视线,感觉身边的空气很稀薄,令她窒息。
  曾倩早就发现蹊跷,过来拷问她。
  久路:“我有点烦,什么都别问好不好?”她目光很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曾倩努努嘴,起身退开。
  没多会儿,她又回来,这次一声不吭,冷着脸,将她的手拉过来,帮她把那道伤口仔细包扎好。
  久路鼻腔没来由泛酸,握住她的手:“谢谢,刚才对不起。”
  曾倩起身,拍拍她的头:“别傻了。”
  她走去前面,给她留下独处的空间。
  每一秒都很难捱,他们又逗留一个小时才上岸,久路步伐很快,直接回家去。
  家中却无人,江曼电话不通,不知去了哪里。
  久路坐在椅子上等待,感觉胸口有一团烈火,那股灼烧感令她难受又煎熬。
  她脱掉衣服,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很久以后,她光着身子走到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的身体。
  目光落到小腹处,那里横着一道浅显的疤痕。
  她手指覆上去,无数次地轻轻摩挲,这道疤痕总在提醒她,他真的来过。


第52章 
  驰见外婆走后的第二个月,久路接到洪喻电话。
  她当时正在阶梯教室上大课,一看是来自省内的陌生号码,猫着腰,趁老师不注意从后门溜出去。
  洪喻说驰见状态很不好,整个人十分颓废,脾气暴躁易怒,给人文身也不上心,顾客如果表示不满,他就直接推桌子走人,每晚都半夜回来,然后酗酒到凌晨,店铺开门往往都已经下午了。
  洪喻斟酌很久才给她打电话:“我希望你能劝劝他。”
  久路背靠着墙壁,垂下眼:“我也很想,但他根本不接我电话。”
  他沉默几秒:“毕竟最亲的人死了,是谁都受不了这种打击,给他些时间吧。”
  那时正值太阳西落,黄昏将天边染成火红的颜色。
  久路打起精神,轻轻舒气:“他现在在做什么?”
  洪喻竟犹豫了几秒钟。
  她猜测:“难道又在喝酒?”
  洪喻想了想,没有隐瞒她:“驰见喝多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伤了腿,现在在医院。”
  久路身体猛地直起来:“那他现在怎么样?”
  “胫骨骨折。”
  “在人民医院还是第三医院?”
  “人民医院。”
  “我这就买票回去。”
  后来洪喻又说了什么,但她电话挂得太急,没有听清。
  久路回宿舍拿钱,然后打的直奔火车站。
  她路上给罗芬发消息,让她帮忙把书本带回宿舍,再替她跟辅导员请几天事假。
  没多会儿,罗芬说:老师刚讲过这学期的几门课都有难点,缺席可能会挂科。你到底干什么去?
  久路收起手机,眼睛望着窗外,没回复。
  晚间七点到的小泉,她又打的去医院。
  洪喻下来接她,随他进入病房,久路便被驰见那副样子吓得微微一怔。
  他右脚打着厚重的石膏,被固定在半空中,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着,头发长了,下巴上的胡茬没有刮,脸颊竟然深深凹陷下去。
  他以往无论什么时候,形象都是干净爽利,如今这样颓废,让她心中难过又心疼。
  久路悄悄走近。
  驰见视线从窗外拉回来,眼中闪过惊诧,片刻后又恢复如常。跟以往不同的是,她并没从他目光中察觉到惊喜的神色,这种落差让她心中一沉。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学校?”
  久路坐在凳子上没吭声。
  驰见嘴角拉出勉强的弧度,手臂伸过来握住她,那掌心仍旧干燥微凉,但久路莫名觉得陌生。
  “那天……雨实在太大了,又太黑,我隐约看见楼顶有人,以为是房顶漏雨,工人在抢修。”她那时心里装着事儿,没有过多关注楼顶的动静,撑起伞,直奔“文人天下”。
  像是极抵触回忆一些片段,驰见眉头蹙了两秒,随即舒展开:“嗯,你不是和警察都说明白了?”
  她稍微顿了下:“如果我知道那是外婆……”
  驰见牵起她的手,送到嘴边啄了啄:“我懂。”
  久路没有继续说下去,弓着身趴在他怀里,感觉他的手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背,额头一湿,他的吻又落在她额头。
  谁都不说话,就那样彼此拥抱着。
  久路在医院里照顾驰见将近两个礼拜,这期间驰见一直催她回学校,久路不放心,所以始终没有走。
  后来拆掉石膏,医生建议回去静养,并要求他适量运动外加食补,最好暂时禁烟禁酒。
  久路瞒着江曼留在小泉镇,从来不下厨房,竟也从网上下载了康复食谱,照着上面的步骤给驰见熬棒骨汤。
  可他显然把医生的话当成耳旁风,烟是一根接一根抽,饭桌上也没有没断酒。
  很多天的忍耐,李久路终于看不下去,她将酒瓶拿走,倒掉他酒杯中的酒,换成温开水。
  那时洪喻已经离开,店门关着,房中就剩他们两个人。
  驰见抬眼,面无表情的问:“你干什么?”
  “吃饭吧,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喝酒。”
  他冷笑一声:“他们还说能救死扶伤呢,人不是照样死?”
  久路拿起碗筷,垂下眼,不与他辩。
  坐半刻,驰见起身,跳着脚自己将酒瓶拿回来。
  她口中的饭忽然变成一块硬石头,异常难咽。
  久路静静道:“你这样子,外婆知道也不会安心。”
  他手一顿。
  李久路并不擅长安慰人,在脑中搜索着说辞,“有些悲剧改变不了,人总要向前看,你好好的,才是外婆最想见到的。”
  房中静了好一会儿,他动作继续。
  “看来你也和他们一样,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驰见挑起眼皮看她,忽地一笑:“也对,死了外婆的又不是你。”
  一些伤人的话就这么不经意说出口,久路感觉无数根银针细密密地扎在她心口上。
  她撂下碗筷,不可抑制的回忆起一个人。
  “我爸也死于意外。”
  驰见僵住。
  久路:“他去岩莱岛参加自由浮潜比赛,赛前训练时没找同伴,后来出意外永远留在海底,至今没找到尸体。”
  驰见心中骇然,放下手中杯子,去握她的手。
  李久路低垂着脑袋,忍半天终是掉下眼泪,她慢慢抽出手,站起来,悄声走出去。
  后院处在一片黑暗中,旁边KTV仍旧热闹,音乐震天,人声鼎沸,这个世界并未因为谁身上发生了悲剧而停止运转,谁离开谁都必须活着,煎熬与否,好像都是他应该承担的。
  可驰见无法经受这种考验,悲痛让他变成了刺猬,专扎那些关心他的人。
  没过多久,他追出来。
  驰见跳着脚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对不起。”
  久路抹掉眼泪。
  “我只是希望你能坚强点儿,时间总比我们冷酷无情,相信总有一天,它会带着我们忘掉伤痛。”
  听了她的话,驰见几乎崩溃。
  他的脸埋进她肩窝,她感觉那处皮肤丝丝缕缕的凉,也听见抽泣声:“我只是恨自己。”
  久路回身抱住他,轻拍他的背。
  “你知道……我跟外婆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哽咽起来:“我说,别怪我不理您。”
  她眼窝再一次湿润。
  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潮水般的液体全部蹭在她脖颈和头发上。
  “外婆一定是太伤心太绝望才从楼上跳下来的……我是畜生,我是杀人犯,我猪狗不如,我……”他狠狠咬住牙齿:“甚至没和外婆好好告别。”
  久路没有办法安慰他,手臂收紧,只能把仅有的一点力量传递给他。
  旁边的练歌房那样热闹,他哭声显得更加悲怆而凄厉。
  驰见声音孤单无比:“这世上就我自己了,再也没有亲人。”
  良久。
  “你不是一个人。”久路被迫昂起头,静静看着黑沉的夜色,轻声道:“你还有亲人。”
  驰见泪眼朦胧地放开她,不解问:“什么意思?”
  久路没说话,拉起他的手共同覆盖在自己小腹上,那里已经住下一个小生命,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本来打算事情过去再同他商量什么时候去医院,但现在不用了,因为她已经有了决定。
  后来李久路每当回忆起那个晚上,都不曾后悔。
  这个决定很轻率很鲁莽,在江曼眼里是大逆不道,在外人眼里是愚蠢糊涂,拿人生当儿戏,任谁都无法理解。
  但她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被命运打败的少年看到希望。
  ……
  久路回神的时候,江曼已经站在她面前。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她走到音响前放“心经”。
  “去大悲院了?”
  “嗯。”江曼潦草地应了声,并没看久路,忙着从背包里拿经书。
  岁月终于在她身上刻下痕迹,自从周克走后,江曼像被暴风雨肆虐过的玫瑰,枝叶残败,所有光鲜靓丽都无法恢复,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真的不再年轻,额头爬上皱纹,发间出现银丝,甚至后背也有些佝偻了。
  “妈,你为什么要信佛?”
  江曼动作慢下来,声音没什么起伏:“因为无事可做。”她翻到经书的某一页,坐下来:“对了,今天吃斋饭碰见老黄,她帮你物色了一个相亲对象,南舟本市人,在律师行里做律师,父母是退休职工,有房有车,见面定在周五,你去……”
  “驰见来了岩莱岛。”
  江曼低平的声音被打断,李久路语调要比她高很多。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浑身一颤,一股恨意无法克制地席卷而来:“你说谁?”
  久路紧紧盯着江曼:“他身边带着一个小男孩,刚满四岁……长得和我有几分相似。”
  江曼绞紧双手,视线避无可避,眼中的慌乱被李久路轻易捕捉到。
  无需再问,她已经找到答案。
  “所以当年那孩子根本没夭折。”久路如坠冰窖,嗓中干涩得想作呕,冷静几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好一会儿,江曼从震惊中缓过来,猜想她已经知道实情,不再欺瞒:“这都是为你好。”
  江曼说:“我就是个单亲妈妈,深知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多不易,后来碰见你爸才有一个家,所以我绝对不会让那个人渣毁掉你的人生。还有……”她无情地望着她:“你忘记我梓晨是怎么死的了?不就是认识那些社会渣滓,最后被害死的?你想重走她的旧路吗?”
  “那你就有权利处置我的孩子?”久路突然大吼,从小到大,她从未这样失控过。
  “我最起码没把他扔掉。”
  李久路一把夺下她的经书,一撕两半:“那现在为什么又忏悔?”
  江曼震惊地张大口,答不出话。
  “再多经文也洗不去你身上的罪孽。”
  “路路。”江曼缓慢地站起来,不敢相信:“你怎么能跟妈妈这样说话?”
  “如果你是我亲妈,也许就不会那样做了。”
  房中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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