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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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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弱,取有余而补不足。到后来,索性将这八道真气当作八种货物,买卖流通,如此一来,不免将万归藏当年所传“经商之道”融入心法,运转真气。万归藏练成“周流六虚功”本就得益于商道,练成之后,又将武功与商道彼此印证,二者均有进益,他传授古镇的法门,看似商道,用在此处,确实丝丝入扣,似为“周流六虚功”量身定做一般。什么“贵极反贱,贱极反贵”,“取则与之,与则取之”,“财币欲其行如流水”,“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
古镇运转八劲,渐渐痛苦烟消,倏忽间,自觉八劲运转间,多出一股真气,色彩驳杂,不似八种真气中任何一种。古镇不假思索,仍依“补弱”之道,将其纳入八劲中最弱的一劲。自此之后,“损强补弱”每行一周,八劲之中便生出一股新劲,古镇随生随补,尽数纳入八劲,数周天后“八劲”越来越强,渐渐经脉鼓胀,精气充益。
古镇念头数转,陡然明白,自己此番为求保命,误打误撞竟然窥破“周流六虚功”的奥秘。如此损强补弱,八劫互补,每行一个周天,便有精气生成,如此生生不息,“周流八劲”自然越来越强,就好比卖货生钱,生钱买货,买货补货,然后再卖在赚,在赚在补,以钱生钱,长此以往,生意自然越做越大,本钱自然越赚越多,最终成为巨贾豪商。这道理放在“周流六虚功”上,以气生气以劲生劲,真气内劲日积月累,年岁一久,自成一代高手。
古镇因祸得福,欣喜不胜,然而运功一久,又觉不妥。原来“周流八劲”伴随人体气血升降,此强彼弱,变化不休。“损强补弱”虽是妙法,能够令真气周流,不至于危害自身,但却不能叫真气暂停运转,因此缘故,务必时刻存意凝神,稍有懈怠,八大真气立时变成要人性命的毒气,是故真气毒气,是生是死,当真只在一念之间。
明白此理,古镇暗暗叫苦:“倘若这样,岂不走路、吃饭、睡觉都要运气,走路吃饭还好,睡觉时却很难办,难道说练了这“周流六虚功”,就再也不能睡觉做梦?倘若这样,不如死了的好。”
他越想越是沮丧,可是仔细回想。当年跟随万归藏经商之时,老头子衣食住行一切如常,并非从不睡眠,足见这“周流六虚功”还有奥妙未曾揭开。想到这儿,古镇不觉暗暗叹息,即为眼下处境烦恼,又赞叹当初创此神通的前辈智慧高妙。
僵持一夜,东方发白,古镇一动也不敢动,只觉腰背酸麻、心力交瘁,寻思:“动也是死,不动也是死,与其躺着渴死饿死,不如一拼。”想到这里,尝试起身,不料手脚一动,气血变化,体内八劲轮转,忽然生出一道真气,钻入“手太阴肺经”,此时古镇双手按地,那股真气经由手心“劳宫”穴传出,古镇只嗅到一股焦味,手掌附近的败叶枯枝藤地燃烧起来。
古镇大吃一惊,急忙抬手滚开,这一分神,体内气机又变,一股真气从尾椎“鸠尾穴”涌出,身子四周平地生出一阵旋风,火借风势,呼的一声,越发猛烈,熊熊火焰将古镇包围起来。
古镇连声叫苦,心中明白,方才一时不慎,传出内劲带有“风”“火”二劲,引发大火,若不躲闪,必被活活烧死。那火势来得极快,须臾烧到古镇身前,衣裤着火,古镇慌忙就地一滚,靠着一颗大树,心念电转:“水能灭火,倘若逼出水劲,或许能够将火扑灭。”想着强行催逼水劲,不料如此一来,大违“损强补弱”之道,八劲立时紊乱,在经脉中纵横乱走。
古镇胸口窒闷,几欲吐血,无奈断了念头,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躲避火势。不料他身子普动,一股真气便从足底“涌泉穴”涌出,地皮霎时一动,古树老根纷纷破土而出,缠得缠,拌的伴,古镇猝不及防,踉跄跌倒,方要伸手去扯藤蔓,陡然头顶一热,一股真气涌出“百会穴”,想是真气中带有“周流天劲”,气贯发梢,满头长发无不竖立,活了似的,簌簌簌缠住上方树枝,古镇下被树根拌住双腿,上被树枝缠住头发,进退不能,眼望着那烈火烧将过来。
“周流六虚功”法用万物,本是盖世的神通,以往修炼之人,如梁思禽、万归藏均是逐一修炼八劲,修炼时历尽艰险,故而能够深悉“周流八劲”的变化,和合分散,驾驱自如。古镇却是机缘巧合,一次得足八劲,虽然仗着聪明巧悟参透运转玄机,不致“六虚毒”发作,但对八种真气了解甚微,更皇轮领悟其中变化。“周流八劲”性质奇特,有如洪水猛兽,寄生人体,若不为人所驾驱,势必反制寄主。
古镇此时情形就是如此,不能驾驱八劲,反被八劲所控制,一举一动,体内真气喷涌,引发种种怪事,但觉身后热浪滚滚,肌肤灼痛,心知火已烧至,不由心叫苦也,然而足底根须,头上发丝,均是他自身发出,就如多长了几只手脚,只不过这些手脚不听使唤,反将主人曳住拌住,不使动弹。
正值绝望,古镇头顶忽地传来冰凉晶沁之感,抬眼望去,头发缠住的树枝不知何时沁出点点水珠,顺着发丝源源流下,越流越多,越流越快,转眼间,浠沥沥竟如雨落泉涌一般,那棵大树却是眼见枯萎,青绿褪尽,露出枯死之色。
古镇刻意运功,水劲不出,不曾动念,那水劲却不请自来,自然激发,顺着发丝将树中水分吸将出来,引得甘霖下降,流遍古镇全身,烈火近身,尽皆湿灭。古镇通体冰凉,心中却是迷惑极了,但既然死里逃生,立时按捺心神,存意收纳八劲,真气有了归置,树根分散,头发垂落,古镇一身湿漉漉的,使个懒驴打滚,滚出火海,回头望去,只见烈焰腾腾,浓烟滚滚,须臾功夫,已有焚山燃林之势,古镇吃过苦头,再也不敢乱动,眼睁睁瞧着青烟红火,竟无半点法子。
沧海26 六虚轮回之卷 破敌
茫然之际,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呼叫,隐约竟是“谷爷”二字,此起彼伏,俨然来者不少。古镇身处险难,闻声不胜惊喜,当即高声答应道:“我在这里。。。。。”加了两声,忽见滚滚浓烟中奔来六道身影,定眼望去,来得依次是洪老爷、丁淮楚、张甲、刘乙,另外二人均配单刀,一个古镇认得是山西大贾连仲则,一口雁翎刀十分了得,另一人却很陌生,高鼻深目,不像中土人士,却似混血胡种,一双睦子英华外铄,腰挎一口无鞘长刀,刀身狭长,透出暗红光芒。
六人见古镇如此狼狈,均露讶色,洪老爷眼珠乱转,扫过四周,忽地嘻嘻笑道:“谷爷,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他拿腔拿调,笑意莫测,古镇本是一腔喜悦,见这笑脸,心头不觉微微一沉,目光扫去,却见那六人并无上前搀扶之意,反而有益无意站成半弧,将无火一方的去路尽皆堵死。
古镇心中明白几分,一面凝神运转八劲,一面徐徐起身,缓缓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丁淮楚手拂美髯,微微笑道:“谷爷有难,小的怎敢不来?”古镇笑道:“丁兄好义气,谷某眼拙,以前没能看出来。”丁淮楚面肌抽搐几下,勉强笑笑,说道:“实不相瞒,谷爷,我们几个这次前来,是想向您借样东西。”
古镇道:“借什么?”丁淮楚与洪老爷对视一眼,笑道:“借你项上人头送给老主人,求他宽恕我等罪过。谷爷,您一贯大方,想必不会拒绝。”古镇听了,哈哈大笑,六人也笑,林中一时笑声冲天,压住野火烧树的噼啪之声。
原来苏闻香、燕未归看到路渐、古镇败走,慌忙转回灵翠峡,告知众商人,叫其各自逃走。丁淮楚初始也颇惊慌,但他号令两淮盐商,亦不是寻常之辈,只一顺便冷静下来,定心思索,自己跟随谷真,早晚要受万归葬的清算,不但地位财富不保,性命也是堪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积极进取,而今唯一之计便是戴罪立功,帮助万归葬对付谷真,若能杀死谷真,必能得到万归葬的信任,保得自己叱诧商海,屹立不倒。
丁淮楚主意已定,心寸一人力薄,便与相好商人商议,很快得到洪老爷四人赞同。五人密意已定,向苏闻香问陆、谷二人去向,苏闻香不知有诈,随口说了。五人怕陆渐利害,又请来一名高手入伙,凑足六人,在深山中赶了一夜,远远看见火光,便出声叫唤,不料谷真果真答应,六人喜出望外,急忙赶来。
谷真笑了阵,见六人嘴里大笑,眼中凶光却是遮掩不住,当下目光扫过众人,徐徐道:“丁淮楚、洪运昭、张伦、刘克用、连仲则,我待你们一贯不薄,你们得了今日地位,靠的是谁?”
“自然靠的是谷爷。”洪运昭笑嘻嘻地道:“谷爷对咱们恩重如山,大伙儿铭刻在心,不敢或忘,只是今日地位难得,没有谷爷的人头,万万不能保全。谷爷一贯待我们不薄,不妨好事做到底,再帮这回,呵呵,将来小洪我一定给谷爷设一台上好香案,日日烧香告祝,保佑谷爷早日超身,来世和今世一样威风。”他阴阳怪气,一边说。一边咯咯怪笑,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谷缜心知大势已去,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戚将军说的对,以利相交,有利则战,利尽则散,当初有利之时,这群人自甘轻贱,任我驱使,一旦无利,立时翻脸相向。唉,谷某死则死矣,死在这群竖子手里,却是叫人气闷。”丁淮楚为人最是枭果狠辣,眼见火势甚大,蓦地沉喝道:〃说够了,动手吧。”软剑一抖,刷地刺向谷缜,剑尖未至,一口雁翎刀从旁挑来,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只听连仲则吃吃笑道:“丁爷,砍头用刀才对,怎么用剑?”丁淮楚脸色一沉,冷冷道:“事先说好,大伙儿一起立功,你难道要独揽功劳?”连仲则笑道:“独揽不敢,但有一样物事还没说清。”众人互相对视,洪运昭道:“你说的是财神指环。”连仲则点头道:“是啊,谷爷死了,这东西归谁。”丁淮楚道:“外人不知究竟,你我还不明白么?财神指环只是老主人的信物,老主人不认可,这指环不过一枚戒指,全无用处。”连仲则笑道:“既无用处,不如交给连某,做个留念也好。”“留你马的念。”张季伦冷哼一声,森然道,“姓连的,你别当大伙儿都是蠢材,财神指环要是没用,你拿了做什么?我看你是想拿去讨好西财,谷爷一死,下位指环主人非她莫属。”连仲则笑而不语,单刀却不挪开。丁淮楚眼露凶光,软剑颤如灵蛇,嗡嗡作响。洪运昭见状忙道:“二位且慢,杀人分赃,谷爷的人头大家有份儿,谷爷的宝贝也该平分,万莫为此伤了和气……”目光一转,忽的笑道,“看吧,谷爷要逃了呢。”
众人一听,纷纷转眼望去,但见谷缜跳将起来,转身奔向火中。原来他趁这内讧,看清形势,而今三面受敌,唯独起火一方无遮无拦,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火势越大,越好逃生,当即不顾体内真气,径向火中奔去。
众商人件他直奔火海,微觉意外,但这几人无不狡猾多智,只一霎,便明白谷缜的心思,立即放弃争执,纵身赶来。洪运昭看似肥胖,跑起来却是脚底生风,一转眼冲在最前,抖起流星锤,大喝一声:“疾!”那锤去如长电曳地,画出明晃晃一道精光,到了谷缜身后,去势衰减,将要落地,洪运昭忽地手腕一抖,那锤活了也似,锵啷啷圈转过来,在谷缜左踝缠了两匝。
“给老爷趴下。”洪运昭手上运劲,谷缜此时体内真气乱走,自顾不暇,脚下大力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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