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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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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时候也是有理有据,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从嘴里吐出来,让人信服。
  
  鹤葶苈对她也是钦佩的,极为尊重。从这个姨母的身上,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两人山南海北的聊天儿,端齐贵妃跟她讲一讲宫里头的好玩事儿,鹤葶苈也挑着有趣的见闻和她说。
  
  有的时候,也会谈一谈关于琴技的问题。笑闹起来,颇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鹤葶苈还是个姑娘,虽然总是温婉软糯的,但有种属于自己的活泼伶俐劲。这是端齐贵妃最喜欢她的一点。
  
  这是个美好又不缺乏趣味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双好像是含了水儿般的眸子,看了就会心生好感。
  
  姑娘喜欢和姨母在一块,就总爱往她那里跑。江聘黏她,就跟着去。
  
  很多时候,老夫人也会在。
  
  一家子在聚一起,你说一句,我笑一下。也不分关系的亲疏远近,位分的高低贵贱了。就像是普通平凡的老百姓一样,过着最简单而没有心机的日子。
  
  其乐融融。让人向往。
  
  鹤葶苈的肚子到了快八个月的时候,像个西瓜似的,又大又圆。江聘把她照顾得好,她天天高高兴兴的,吃吃又睡睡,也被养胖了不少。
  
  姑娘挺着肚子坐在那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圆润,和气,看起来分外的喜庆,讨人喜欢。
  
  孩子要出生了,取名儿这事就得重视起来了。有事无事的时候,老夫人手里总是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对着阳光,眯着眼这儿翻翻,那儿看看。
  
  端齐贵妃就和她一起看,给她出主意。把那些好听的,意思好的那些字眼都整整齐齐地抄在纸上。留着以后再细细地挑。
  
  鹤葶苈看过她们挑出来的字,两大页纸,都是些诗书礼义,春秋霞露一样的词儿。她看了,就捂着唇笑。
  
  “祖母,姨母,您们选的这些,阿聘肯定不喜欢的。”她一边笑,一边指着写在第一位的硕大的“文儒”两个字。
  
  “就像这个,阿聘定是不乐意。他或许更愿意给他的儿子取名叫江金枪。”
  
  不得不说,姑娘是了解自己丈夫的德行的。
  
  那个看起来皮毛光滑,实则性子如风似雷一样的糙汉子,从他的嘴里定是读不出来这样文雅细致的名字。
  
  鹤葶苈回去的时候,把这事跟江聘说了。江小爷撇撇嘴,第二日就颠颠地跑过去找两个长辈,指手画脚地抢老夫人手里的纸儿。
  
  “您们也别忙了,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肚子里全是草叶子,一共没几点子墨水的江小爷倒是莫名的自信。那眉峰挑起来的弧度极为得意洋洋,看得旁边坐着的姑娘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聘轻咳了两声,自然地坐过去搂她的腰。他一边说着,还挺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好像自己起了多有水平的名字似的。
  
  “要是两个男孩子,咱们就叫保家,护国。要是两个女孩子,咱们就叫倾国,倾城。要是一男一女…”
  
  这话讲得是慢条斯理,掷地有声。
  
  江保家,江护国。江倾国,江倾城。好名字。
  
  他话还没说完,鹤葶苈已经扑在他的怀里笑得直不起了腰。一边捶他的背,一边擦着流出来的眼泪。
  
  江聘不明所以,以为她不舒服,还有点害怕。赶紧拿了杯子去喂她水,嘴里轻声哄着她,“嗯?葶宝怎了?”
  
  “无事。”鹤葶苈摇头笑,含了口水进嘴里。斜了眼瞅他,脸颊因为欢笑而红扑扑。
  
  她发髻因为动弹而散了些,有点凌乱,可依然好看。
  
  江聘是个半吊子的文盲,可看着这样巧笑倩兮的姑娘,肚子里忽的就冒出了句诗。
  
  鸦翅袒金蝉半妥,翠云偏朱凤斜松。
  
  见丈夫盯着自己看,鹤葶苈弯着眼睛,也看回去。她嘴里还有着没咽下去的茶水,脸颊有些鼓,很可爱。
  
  端齐贵妃觉得他想的那些名字有趣,也跟着搭茬问了一句,“聘儿,若是一男一女,那叫什么?”
  
  江聘哪还想得起孩子叫什么名儿,他满脑子都是自家姑娘瞧着他眉眼弯弯的好看样子。
  
  心里念着那两句诗,嘴里胡乱地就答了句,“嗯…鸦翅,斜松。”
  
  江鸦翅。江斜松。好名字。
  
  听着这话,端齐贵妃有些惊,老夫人有些怒,鹤葶苈却只想笑。笑得一口水都喷在了江聘的脸上,梅花簪一颤一颤。
  
  江聘也不恼,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嘴角的渍。姑娘还是乐个不停,他劝不住。只能带着些无奈地抹了把自己的脸,抿着嘴,有些无措。
  
  其实也不怪人家笑话他。江小爷取名的水平啊,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没一点儿长进。尤其他还一如既往的脸大不害臊。
  
  小的时候,他没读过几天书,还不认识什么字,却非要给刚分到院里的小厮取名。那个执着劲儿就别提了。反正就是吹眉瞪眼,不取不行。
  
  小孩子不懂得什么好听的名儿,要是叫些青云,玉树,蓝天什么的倒也凑合。可那时候的江聘,连这点文化水平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创意。
  
  他让人家按个子高矮一字排开,端详了半天,最后从高到低,分别叫了阿一,阿二,阿三…一直到阿到了阿十五。
  
  江聘那时候皮的不行,一有不顺心就爬到房顶上去死活不下来。老夫人被他气得心肝疼,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了他的意。
  
  阿三后来讲起这些的时候,都是泪眼汪汪的。
  
  江聘祸害的不止是人,还有后来院里养的那四条狼犬。
  
  小狗崽刚被送过来的时候,江小爷又跃跃欲试地要给人家起名字。这次还好些,至少是个文词儿。
  
  …他管那四条狗叫豺狼虎豹。
  
  这可好,狗长得半大不小的时候,他牵着它们上街溜达。黑色的那条最欢实,上蹿下跳的一刻不得闲。
  
  江聘就教育他,“大黑狼,你老实一点,不要咬到人。”
  
  话音刚落,正拿着煎饼逗狗玩儿的贩子就吓得往后一倒,砰的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
  
  他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嗷嗷叫着挑着担一个猛子就蹿出了老远。
  
  娘哎,这里有人溜狼。
  
  怪不得这四条狗后来跑了三条。真是的…谁叫这样的名儿不生气?
  
  江老夫人拿了拐杖打他,轰他走。鹤葶苈心疼丈夫,一边护着一边笑。两个人辞了别,嬉闹着往外走。
  
  快到自己院里的时候,鹤葶苈忽的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看江聘,“哎,你是不是叫江赛风来着?”
  
  江小爷:“我…”

54、章五十四 。。。
  和江聘在一起的日子快乐而无忧无虑; 可有的时候,鹤葶苈还是会想起她的父母。温柔儒雅的云天候,还有很疼爱她很疼爱她的傅姨娘。
  
  因为自己快要为人母,所以就更加想念那两个生养了自己的人。
  
  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
  
  在日落时分; 看着园里的花草; 是不是偶尔也会忽的就想起了她?
  
  江聘离开了之后; 鹤葶苈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就连云天候举家搬离上京的那一天; 她都没机会去看看那辆载着父母离去的马车。
  
  傅姨娘留给她的,就只有无尽的思念,那封被看了千百遍的信,还有一小兜栗子。
  
  那些栗子早就干瘪了,表面也不再油光发亮,可鹤葶苈还是留着。想起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
  
  有的时候; 她心里太难受,也会跟江聘提起这些过往。她的夫君总是会很贴心地安慰她; 给她讲好玩的小故事; 用尽了心思把她哄得高高兴兴的。
  
  然后在姑娘又笑起来的时候; 会很认真地跟她做出承诺。说等战事平息了,就一定会带着她去找岳父。
  
  其实也不只是去看望云天候。他还要带着他的姑娘和孩子,天南海北的,到处都去看看。
  
  江聘搂着她坐在床上,手里拿了本前朝某位大家手写的游记,一边跟她翻着; 一边念叨。
  
  咱们可以去泰山,去看日出。也要去桂林,看山水。还有美丽的大理,和最南边的那个小岛儿。嗯…那个岛叫什么来着?
  
  “叫琉球。”鹤葶苈靠在江聘的肩上,伸了手去捏他脸上的肉儿。
  
  她笑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搂着他的胳膊撒娇,“你别瞎说。等战事平息了,阿聘还要做将军呢。”
  
  “做将军没有做你的丈夫来得惬意。”江聘把书放下,再吹熄了灯。鹤葶苈被他扶着,乖顺地躺好,又侧过身去揽他的腰。
  
  肚子太大了,姑娘的手碰不到江聘。她就有些不高兴地撅了嘴,用脚去踹他。
  
  江聘扭了扭身子把她的脚夹在双腿中间,在黑暗里低低地笑。然后便很配合地伸手过去,和她十指交扣。
  
  “又瞎说。”姑娘轻轻啐了他一口,责他,“你的志向不就是这个嘛。铁马金戈,少年豪杰。”
  
  “嗯…对啊,少年豪杰嘛。”江聘笑着应,“老了就不做豪杰了。”
  
  “我用生命前面的十八年等你,用生命中间的十八年拼搏。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你。”
  
  暧昧的夜色里,最适合说情话。用那种低低的声音,尾音要把握好,要撩人。
  
  江聘最擅长做这些,每一次都能毫不费力地把姑娘燥得面红耳赤。然后他就享受着她的羞涩,还有空气中磨人的甜蜜。
  
  鹤葶苈用指甲掐了下他胸前的小红点,背过头去,不再说话。
  
  江聘被她掐到敏感的地方,存了逗弄的心思,沙哑地叫了声。那低沉的音色,惹得旁边的姑娘颤了一下,缩了脖子埋到他的臂弯。
  
  她的手还搭在人家的胸前。麦色的土地上,开了朵好看的梅花。梅花被一只白皙的素手采撷着,捏住了粉嫩的蕊。
  
  这是幅漂亮的景色,只有月亮看得见。
  
  “真的。”江聘却好像尝了甜头似的,凑过去不依不饶,把灼烫的呼吸都喷在姑娘的颈间,“唔…那是我最期待的日子。”
  
  在那些美好的日子里啊,车马慢,月色美。
  
  他要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走过漫长的林荫路,穿过看不到尽头的戈壁滩,还有花果飘香的山间小径。
  
  对。姑娘喜欢海,他还要带她去看海。
  
  他们哪里都要去瞧一瞧,看一看。
  
  北方的面,南方的米,西边的羊奶,东边的鱼虾。他要带着他的姑娘,什么都要吃一吃,尝一尝。
  
  等到了最后,等他们的鬓边染上了霜雪,脸上被岁月刻下了抹不掉的痕迹。腿脚没那么灵便了,再也走不动了,走不远了。他就寻一处田园,与姑娘一起养花种树。
  
  嗯…再添上几只鸡,几只鹅。
  
  那时候,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着她笑,陪着她闹。和她一同起了早,迎着清晨金灿灿的日光去篱笆的那头,拾起还温热着的蛋。
  
  再笑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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