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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儿皇帝:阿斗回忆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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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父这回亲自率兵出阵。他纶巾羽扇,鹤氅皂绦,端坐于四轮车上,举目凝望孟获军阵。孟获手指相父,大声道:“那车上坐的便是诸葛亮!若擒住此人,大事定矣!”木鹿大王蛮刀一挥,道:“孟兄弟且在此为我掠阵,看我生擒活捉诸葛亮!”说着手执蒂钟、催动白象,带着虎豹豺狼,从大旗下杀奔而出。

蜀营中赵、魏、马三员三将,俱奉相父密令分头行事,不在阵前。

相父道:“诸位将军,谁愿打头阵?”小将关索对王平、张嶷道:“今日一线男主角不在,正是我们二线演员上位的大好时机。二位将军,咱们戳力同心,并肩齐上啊!”

王平老成持重,细细观望一回,道:“关将军切莫冲动,对面的蛮将妖里妖气,王某上阵一生,未尝见此等人物。还是小心为上。”

关索嘴一撇,不屑道:“似你如此胆小,难怪做一辈子副将了。”向张嶷递个眼色,两人纵马跃出。

木鹿大王见蜀将来战,也不答话,手摇蒂钟,口中念起咒语,忽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声画角响,身后虎豹豺狼、毒蛇猛兽,张牙舞爪猛冲过来。关索、张嶷被冲得阵脚大乱,往后便退,猛兽直入中军,向相父车前践踏狂奔。

关索心中大悔,心道丞相若有意外,当真万死难持己咎。遥遥望见一头猛虎呼啸风生,铜头铁爪,将护卫丞相的精兵打得落花流水,一个虎跃,恶狠狠地扑向丞相。眼看丞相危在旦夕,关索和诸将不由得惊呼出声。

突地,一道黑影闪动,一人迅捷无比朝猛虎直扑过去,身子在相父车前一挡,双掌对准虎头一拍,那猛虎痛吼一声,翻身倒地,挣扎了几下,口吐白沫,登时气绝。

木鹿大王大吃一惊,痛心道:“哎呀!我打小辛辛苦苦养大的华南宝虎哟,竟然一拍就没了,痛杀我也!”

趁着蛮兵慌乱之际,关索拼死杀出兽围,王平令弓弩手射住阵脚,众将纷纷聚拢到中军,向相父请安。

关索挤到四轮车前,见拍死猛虎的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体型瘦高、发须微白,双目炯炯有神。关索翻身下拜,口中道:“多谢义士出手相助。敢问义士尊姓大名?关某日后定竭力以报。”

那汉子一拍胸膛,道:“好说好说。免贵姓周,双字振聋!”

“啊!”相父与众将齐都肃然起敬。关索惊道:“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振聋周前辈,失敬失敬。您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振聋发聩,难怪一身惊人艺业,使人望而生叹!”

周振聋朗声道:“将军过奖了。周某人专拍华南虎,今日总算是学以致用、专业对口,为周家扬眉吐气了一番。请诸位将军为我作证,看谁还敢中伤老子拍虎造假!”

关索恭恭敬敬道:“周前辈,那蛮人的驱兽战法甚是难敌,您既擅长拍虎,想来其他猛兽也不在话下。能请你把木鹿大王也拍掉吗?此人惯用妖法,若不早除,后患无穷。”

周振聋头一甩,做潇洒状,道:“老子华南虎都敢拍,拍个人算啥!再说了,他会作法,难道我不会?”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年画,铺在地上。关索仔细看那年画,见上头画着木鹿大王和他驯养的野兽。关索不解道:“周前辈,这是何意?”周振聋笑道:“别急,且看周某施展独门绝技。想当年拍虎成名,咱靠的就是它。”又从怀中摸出一杆画笔,伸到嘴里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在年画上横一道竖一道涂抹起来。

说也奇怪,画中木鹿大王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接着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只在画面中留下一个空白的身体轮廓。周振聋又用笔在空白处补画上蓝天白云、飞禽走兽,看上起天衣无缝,就仿佛这张画里,从来不曾有过木鹿大王一般。

再说木鹿大王目睹华南虎被拍死,正暗自神伤,忽然感到身体有些不对劲儿,用手上上下下一摸,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自己的身子正一点一点地慢慢消失掉。他双目流泪,对孟获道:“孟兄弟,今番要与你永别了。未料蜀营中竟藏龙卧虎,有高手会使失传已久的‘PS大法’,吾命休矣!”说完悲叹一声,又不甘心地虎吼一声,在孟获和兀突骨眼前活生生地凭空蒸发了。

孟获瞠目结舌,见木鹿大王以驱虎逐豹之能,竟被活活地PS没了,看来蜀军中奇人异士不少。他目视兀突骨,兀突骨恨声道:“贤弟勿忧,待我为木鹿大王报仇!”手中钢叉一挥,引乌戈国藤甲军向蜀阵冲杀过去。蜀军举刀枪迎战,哪知刀砍枪刺,触到藤甲皆不能入。

又以驽箭疾射,亦不能透。蜀兵人人惊惧,纷纷败走。相父却不勒令后军阻拦溃兵,只唤王平上前听令。王平领了机宜,引败兵向盘蛇谷退却。

兀突骨见蜀军溃退,大喜过望。待要随后追杀,孟获劝道:“大哥小心,诸葛亮多有诡计,前次故意诈败,诱我上当。今日之败,恐怕又有埋伏,不可轻进。”兀突骨哈哈大笑,道:“贤弟过虑了,蜀军此番乃是真败。你看他们步履杂沓、旗帜纷乱,决然不是伪装。”孟获留心观察,笑道:“确是如此,藤甲军刀枪不入,诸葛亮计穷矣!只此一击,大事可定!”遂不疑有他。

兀突骨骑象当先,催军追赶蜀兵,直追入盘蛇谷。在谷中行到半途,忽地山头横木乱石当头滚下,垒断谷口,十辆黑油柜车拦在当路。兀突骨不由心慌,急命小兵推开柜车。小兵正要上前,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柜车后面涌出一彪人马,为首者马岱。马前大旗高挑,上书“川味烧烤”四个大字。兀突骨大惊,忙教退兵,只闻后军发喊,又是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一彪人马斜刺里杀出,截断退路,领头者却是赵云。仍然是大旗高挑,上书五个大字:诸葛铁板烧。

一阵清越的笑声自高处朗朗传来,相父坐在四轮车上,由兵士推着,缓缓从盘蛇谷上方的山坳里转出。兀突骨眼见进退无路,戟指大骂道:“诸葛奸人,不敢真刀真枪明打,又使奸计诈人!”相父笑道:“不错,自古兵不厌诈,我此番不但要诈你,更要‘炸’你。你且看,柜车里装的是什么?”

马岱长枪一挑,掀开其中五辆黑油柜车的车门,兀突骨与众藤甲兵探首张望,登时个个倒吸一口凉气。车中装满了火药干柴、硫磺铁炮,只要一点火,满谷炸响,藤甲最易燃烧,立时便是灭顶之灾。

兀突骨吓得面青唇白,直愣愣地望着相父,说不出话来。相父见他已被镇住,说道:“兀突骨,我军南征,只为收服孟获,令之永不再反,绝不欲多所杀伤。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现在指条明路给你,走不走就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兀突骨瞪目不语,面上却流露出心动的神情。相父微微一笑,羽扇一挥,马岱又打开其余五辆黑油柜车的车门,这回装的物事却不大相同,乃是新鲜的牛羊鱼虾、鸭翅鸡尖等食材,还有盐巴酱料、木炭烤架等配具。兀突骨大惑,道:“诸葛奸人,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相父手指那些食物,道:“兀突骨,你肯受孟获之邀前来助战,无非是得了他的钱财,要与他消灾。只可叹你赚的乃是刀头舔血的玩命钱,稍有不慎,便要搭上自家性命,那可不值。而今我指点你一门生意,既安逸又能稳赚不赔。”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道:“我往日在南阳躬耕之时,也曾精研饮食之道,特别于烤炙一道,颇有心得。此册上记载了我料理烧烤的诸般经验,调味搭配、选料燔烧,无不记录备细。你若和弃战言和,我便将它传于你,你拿去开几十家连锁店,正经赚钱,岂不比打打杀杀,朝不保夕强?”

兀突骨犹疑道:“说是如此说,岂有那么好赚之理?外头日式铁板烧、法式铁板烧、无烟烧烤、涮烫烧烤,名目繁多,竞争激烈,单靠你这小册子,莫说发财,怕养家糊口都难。”

相父哈哈一笑,道:“你真是‘空怀一身宝,偏向他人索明珠’啊!”

兀突骨奇道:“你说我有宝?什么宝?”

相父朝他身上努努嘴,道:“你们藤甲军身上穿的就是宝。向闻这些藤甲,乃是用取自山涧石壁的百年老藤制成,浸于油中半年,取出晒之,晒干复浸,凡十余遍,才造成藤甲。而要烧烤出美味,不仅食材要好,火候与木炭的掌握选取更重要。你们既有精制的藤木,难道定要拿来造甲?若做成烧炭,不但易燃易热,且烤制时独特的藤香渗入肉中,风味绝佳,他人所不能及。如此一来,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还愁没有生意?”

他顿了顿,又指着兀突骨手中钢叉,道:“你们所使的钢叉,也是一宝。倘若稍加改良,缩小尺寸,就是极好的叉烧工具,趁手耐热,用来穿串烤肉,最是合适不过,你瞧,处处留心皆学问,就看你肯不肯动脑。”温言至此,突地脸色一变,厉声道:“良言已然劝罢。总之,今日不是你去烤肉,就是你自己变成烤肉,你选吧!”

兀突骨仰天长叹,把钢叉一抛,道:“罢了,罢了。诸葛亮果然天纵奇才,我只知穿藤甲舞钢叉,杀人如麻。他却懂得用藤甲钢叉做烤肉生意,不服不行啊!”遂心悦诚服,向相父三拜致礼,取了那本簿册,率兵鱼贯出谷,自回乌戈国去了。

后来兀突骨潜心研习烤炙技艺,将藤甲烧为藤炭、钢叉改为肉叉,终令“藤甲烧烤”风靡大西南,为中华美食大家庭又增添了一朵奇葩。

罗贯中著《三国演义》,见此文章,也仰天长叹,把笔一抛,道:“罢了,罢了。王新禧撰《傻儿皇帝》,兀突骨竟成一代烧烤大师,孔明由此免去火烧藤甲之惨,既阴德无损,又成全了仁义之名。妙也!”

话说孟获接二连三损兵折将、丧城失地,强援又或亡或退,再也无心恋战,带着残兵翻山越岭,逃回银坑洞。

入得洞中,见妻子祝融夫人与弟孟优俱在,忙催促道:“快,快收拾细软金银,蜀军转眼便至,咱们一起逃到缅甸去。”祝融夫人与孟优对视一眼,各自会意。祝融夫人取过酒壶,斟满一碗酒,端给孟获道:“大王,蜀军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到,你且歇歇,喝碗酒压压惊!”

孟获跑得气喘吁吁,正自口渴,接过酒碗一饮而尽。他抹抹嘴,向周围的蛮兵蛮将下令道:“孩儿们,速速收拾洞府,咱们即刻上路。”蛮兵蛮却不听他命令,一齐将目光望着祝融夫人。孟获疑道:“夫人,这……”突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往后便倒。孟获大惊,以手撑地,骇道:“夫人,你竟在酒里下药……为什么?为什么?”

祝融夫人情绪激动,高声道:“因为我是中国人!”她手掌连拍三下,道:“有请魏将军。”洞后脚步声响,衣甲窸窣,转出一人,正是魏延。

孟获情知中计,待要劝妻子回心转意,禁不住药力上冲,昏了过去。

等到迷迷糊糊转来,想动动身子,立时察觉四肢被绳索牢牢缚住,动弹不得。孟获努力睁开双眼,朦朦胧胧间听到妻子正同魏延说话,他挣扎着坐起,叱道:“贱人,卖夫求荣,实在气杀本王也!”

祝融夫人见孟获苏醒,双眸噙泪,俯身搂住夫君肩膀,软语劝道:“大王,你骂我卖夫求荣,我却要责备你卖国求荣。你我虽是边远蛮夷,却是中国人!岂可为了一己私利,干那分裂国家、破坏统一的不义之事?妾身虽是女流,也明白民族团结、和睦共存的重要性。我是不忍心再看到兵连祸结、族人遭殃,才与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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