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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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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散后,李隆基令张说陪同入集贤殿观看编书进度。

张说和徐坚根据众人所长,将之分为两拨,或主修《大唐六典》,或主编《大唐开元礼》。由于从全国召来的人数众多,遂使阔大的集贤殿内人满为患,几无插足之地。李隆基入殿之后,众人当即俯伏跪迎,因人们身处狭窄,数人不慎撞翻了身边的书堆,殿内顿时响动一片。

李隆基见状叹道:“众文士本来潜心编书,朕来此却扰了诸位的心绪。嗯,诸位平身吧。”

李隆基与张说、徐坚走入侧室说话。

李隆基问徐坚道:“徐卿,近来编撰进度如何?”

徐坚答道:“禀陛下,两书编撰体例已定,目录于去岁列出,众人按分定目录搜集史料,已然开始撰写。”

“按如此进展,大约能何年完成?”

徐坚向张说探询了一眼,然后答道:“陛下,两书相较,《大唐开元礼》稍嫌简明,再有八年,应该能够成书;至于《大唐六典》,由于其卷秩浩繁,内容庞杂,十年之内恐难成书。”

张说微微颔首,显然赞同徐坚之言。

李隆基闻言说道:“编撰此等巨书,若想留存后世,非精雕细磨不可。有唐一代,高祖皇帝定制,再经太宗皇帝、高宗皇帝时期删减,至今大约成形,应将之刊定成书,以为后代子孙常制。张卿,徐卿,你们帮朕办成此事,实为后代留下一笔极大的财富。”

张说二人急忙躬身谢恩。

张说说道:“集贤书院得陛下鼎力关爱,如今人才毕集,徇为盛事。众人编书之余,近日即可成就两书,系由陛下所撰。”

李隆基有些奇怪,问道:“朕何时又撰书了?”

徐坚道:“陛下,张令那日从秘书省取来陛下昔年旧稿,一曰《周易大衍论》,一曰《金风乐》,嘱臣等校阅刊行。如今两书已成,《周易大衍论》为三卷,《金风乐》一卷,后日印成后即可呈上。”

此为李隆基开元初年时的旧稿,一直藏在秘书省未曾示人。不料张说却能获悉,且刊成其书,向李隆基献上惊喜。

李隆基心中高兴,叹道:“此系旧稿,藏之即可,何必将之成书呢?张卿,你有些多事了。”

张说答道:“陛下博采众艺,潜心学问,实为天下之人楷模。此书刊成,一者可使陛下精研之学传承天下,二者也能彰显陛下教化治国之精神。”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此非儒家教化正义之学,又如何能教化天下了?嗯,书成之后,朕可用来赐予群臣,颁行天下就不必了。”

周易之论与乐理亦合儒家精神,李隆基潜心研读为其兴趣使然,然毕竟为儒家正义之说之末节,李隆基心中实不欲彰扬天下。不过人心大多有成就之感,张说如此主动成书,既满足了李隆基的成就之心,又彰显了李隆基的多才多艺,李隆基心中此时其实妥帖无比。

李隆基不愿在此干扰众学士编书,又问了徐坚一些话儿,即在张说陪同下离开集贤殿。

此时为冬月,室外寒气袭人。李隆基有心在庭院里走动一回,不愿乘暖舆而行,就与张说一前一后在甬道上行走。

由于刚刚落雪一场,甬道两侧尚堆有残雪。李隆基观看此景,忽然感叹道:“哦,不知不觉之间,春日已过去月余了。张卿,再过一段日子,这些冰雪就要绝迹了。可谓时光飞逝啊。”

张说不知皇帝何故如此感叹,遂小心答道:“陛下日理万机,由此甚感时光短促。”

李隆基停下脚步,颔首笑问道:“张卿,你为中书令有多久了?”

张说略微想了一下答道:“陛下于开元十一年正月授臣为中书令,至今已三年有余了。”

李隆基道:“朕刚才感叹时光飞逝。开元之初卿为中书令,至今又再度为相。这十余年间,姚公,宋公和卿相继为相,佐朕理政,使天下成为一个锦簇世界,你们功劳很大呀。”

张说提醒道:“陛下忘了?张嘉贞也曾任过中书令。”

李隆基决然道:“他不算。他不过为过渡人物,至多勤勉为政罢了,未有理政实绩。”李隆基心间此时以为,姚崇为相拨乱反正,有济时之用;宋璟一身正气,引领风气之先,有守正之妙;至于张说兼有文才武功,其力行修书与封禅之举,则有烘托盛世的才情。张嘉贞无非勤勉尽心,在国家大政上没有出彩的贡献。

张说现在既明皇帝对张嘉贞的真实看法,心想自己当初玩些诡计令张嘉贞罢相,实在遂了皇帝的心意,心中就泛出许多得意之情,没有羞愧之意。

李隆基又忽然问道:“张卿,朕此前赐你的《汉书》,你最近可曾读过?”

李隆基赐予张说的《汉书》,张说一时不明皇帝深意。《汉书》之中包罗万象,可以从多方面求解。张说不明皇帝心意,也不敢开口问询,只好心中暗自猜测。他得蒙赐书后,其实从未读过,现在皇帝冷不丁地问起,他急忙答道:“陛下的赐书,微臣日常奉于案头,理政之后归家首先捧读。秦代一统中国,而汉代方显大国风范,各项朝政制度渐至规范。臣诵读之时,能从中汲取许多益处,方悟陛下之深意。”

李隆基道:“卿能体会朕之深意,朕甚欣慰。有汉一代,其事件纷纭,人物众多,其实后世多为前史的再演,能将前史读透,则裨益良多。”

“陛下所言甚是。臣读《汉书》之时,鉴于臣现居中枢之位,遂将其中宰相列传细细诵读,以求助益。”

“哦?你果然用心了。朕此前曾说过宋公‘萧规曹随’,不知卿将自己比于汉代哪位宰相呀?”

张说愣怔了一下,继而答道:“臣不敢自比于萧何、曹参,臣唯知忠心事君,不敢梦想与古之贤相并列。”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张卿何必如此自谦呢?其实你之文才武略,远胜于他们,难道今不如昔吗?”

张说此时捕捉到皇帝的笑目中的一丝冷意,顿时令他心间大震,既而惶恐无比。他熟知史事,知道皇帝若夸臣下才干超卓时,或为真心,或为揶揄,而眼前皇帝夸赞自己,显系后者。

那么,自己到底何处惹了皇帝呢?张说一时愣在当地,心思电转,终究不知道用何妥当之词回答皇帝。

李隆基瞧出了张说的不安,不想继续此话题,就接着说道:“罢了,我们就不用研讨历史,你回衙去吧。”

张说如蒙大赦,躬身相送皇帝先行,然后怀着满腹心思,沉甸甸而去。

李隆基见张说不明白自己赐书之意,心里就有些窝火。张说向来聪颖无比,一点即透,他这次为何如此懵懂呢?

张说现为丞相,李隆基之所以赐书,无非想让他观汉代丞相的沉浮事迹,由此悟出一些道理。皇权与相权实为一体,相权由皇权赐予,那么相权行使务必听随皇权的意志,不得有任何偏差。且丞相行权之时,务必谨守本分,不得妄结诸方势力,否则就是渐生野心。霍光为相时可谓有功,然他却令皇帝感到“芒刺在背”,并使霍家势力急剧膨大,如此就埋下了夷族的根子。

李隆基知道,一个人若不能及时检视自身的时候,说明他已然开始膨胀了,张说现在已有这种苗头。他此次赐书,正为提醒张说。李隆基初为太子时,张说时任太子侍读,则与李隆基有师生之谊,李隆基也甚服这位老师的才华;且其为中书令以来,办的数件大事皆称皇帝之心,李隆基一时不想将他舍弃,仍想用之。

这日朝会之时,群臣按序奏事,情势一同往日。

御史大夫崔隐甫此时出班,其身后紧随御史中丞宇文融和李林甫。崔隐甫执笏奏道:“臣御史大夫崔隐甫,今日联名御史中丞宇文融、李林甫,有要事奏闻。”

李隆基微觉诧异,崔隐甫任御史大夫之后,起初也曾在朝堂上奏事几回。奈何其所奏事体模糊不清,兼而口齿笨拙,李隆基尚未说话,早让张说驳得体无完肤,遂令崔隐甫大折其势,此后不敢在朝堂上论事,唯以奏书形式上奏。今日此三人联名廷奏,看来确有要事。

崔隐甫道:“臣等三人今日弹劾中书令张说不法之事,其引术士占星,徇私僭侈,受纳贿赂。陛下,此中详情,由御史中丞宇文融详细奏来。”想来崔隐甫知道自己口拙,因先引出话题,再由口齿相对伶俐的宇文融细说。

崔隐甫此言一出,殿内顿时现出噪声。李隆基听到“术士占星”之语,心中的愤怒顿时燃起,他看到张说意欲张嘴辩驳,遂伸手止之,示意宇文融道:“宇文卿,速将详情讲来。”

宇文融躬身说道:“陛下,中书令张说交结妖人,图谋不轨,罪不容赦。其一,张说指使中书主书张观、左卫长史范尧臣招引术士王庆则入张观府中,他们夜祠祷解、占星探玄;其二,张说与僧人道岸交往甚密,道岸多入张说府中与张说妄议时事;其三,张观、范尧臣倚仗张说之势,市权招赂,擅取太原九姓羊钱千万。”

李隆基听完此话,其心中的怒火化成阴冷的眼光斜视张说。

张说听到自己的如此罪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说道:“陛下,他们信口雌黄,全是诬告啊。”

张说之所以如此惊慌,缘于他知道崔隐甫三人用心险恶,其所奏罪名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

李隆基以阴谋起家,当时身边有不少术士、僧人、山人,姑姑太平公主也多聚此类人进行阴谋活动。李隆基即位皇帝之后,鉴于此例,遂三令五申,予以严禁。开元初年以来,多次诏敕禁止,不许百官与僧、尼、道士交往,更不许卜相占候之人出入百官之家。

张说脑中一霎时闪过这些诏敕条文,心中恐惧之极。

李隆基冷冷问道:“张说,你知罪吗?”

张说道:“陛下,那张观、范尧臣所行之事,臣根本不知啊。”

“如此说来,僧人道岸常入你家了?”

“臣宅中做法事之时,好像请过此僧人。陛下,臣知道朝廷法令,从未与术士及僧道之人频繁交往啊。”

“你既然识得道岸,又怎能说御史台诬陷你呢?”

李隆基此时对张说的不满到了极致,他不再理张说,转对源乾曜说道:“源卿,此事就由你审理吧。”

源乾曜与张说同僚多年,按常理看到张说落难,他本该向皇帝求情。他此时不多说话,出班躬身道:“陛下,张说为中书令,应由三司会审为好。”

张说脸伏在地面听到源乾曜此言,心中又是冰凉。

其实张说平时对喜爱的人甚是宽厚,甚至得了“敦气节,立然许,喜推籍后进,于君臣朋友,大义甚笃”的好评语,然对其他的人则脾气暴躁,说话刻薄。源乾曜不敢与他争权,每事皆推让之,其实其心间对张说大为不满。如今张说遇难,他不出声求情,即彰显其真实心态。

人在强势之时,虽与别人未曾结怨,然往往会挑起人们心中的嫉妒之心,其实不觉已得罪了许多人。当其落势之时,这些人多幸灾乐祸,乐见其成。

李隆基道:“此案由你主理,可会同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少卿胡珪和御史大夫崔隐甫同审。王毛仲,速将张说羁押,另派金吾兵围张说之宅。”

百官惊愕万分,不料事发突然,刚刚还好好的中书令一朝沦为阶下囚。

朝班后面忽然抢上来一人,其与张说并排跪在一齐,大声说道:“陛下啊,臣多入张说之宅,未见过其谋逆之举。崔隐甫如此血口喷人,实在奇冤无比啊。”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此人为张说的同胞哥哥张光,现任东宫左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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