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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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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少卿姜度为李隆基的表兄弟,姜度某日喜得贵子,由此贺客盈门。李林甫也有厚礼相送,李林甫此前苦练书画渐有名声,其成为宰相之后求书画者不少,李林甫倒是很少出手,此次姜度得子,他在宅内铺纸展墨,随赠墨宝一幅以示珍重。

李林甫令家人将礼物及墨宝送入姜度宅中,姜度见了礼物也就罢了,对李林甫的手书却无比珍重,因为此为当朝宰相的墨宝,那是可以向众人炫耀的,遂当场令人将此书幅悬挂于中堂之上。

贺客中不识文者见了李林甫的手书,不禁啧啧称羡;识文者见了书幅不敢当堂品评,出了姜度之门方才畅怀大笑。

原来李林甫手书的前六字为:“闻有弄獐之喜”,其中的“獐”字令识文者大犯踌躇,这“獐”字为何意呢?继而马上明白,敢是宰相大人在这里大掉书袋,却偏偏将此字写错了。

《诗?小雅?斯干》有言:“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璋为玉石,瓦为纺车之器,后人常将生男呼为“弄璋之喜”,生女呼为“弄瓦之喜”。

“獐”又为何物呢?那是一种类似鹿的小畜生。

李林甫如此一字之差就非为贺喜了,分明是骂姜度:别人生儿子可以拿美玉来玩,你的儿子就以小畜生为伴吧。

李林甫绝对不想骂姜度,他根本就没有弄清“璋”与“獐”的区别,却偏想显示自己有些文采。不料此事一出,文名并未落下,倒为自己留下了一个“弄獐宰相”的“美名”。那些日子,洛阳城里每每有人提起此事,定是笑声不绝,喷饭者、笑出泪者甚多。

张九龄如此说话当然是讥讽李林甫了,然李林甫似闻所未闻,依旧笑容灿烂。

李隆基不想让李林甫难堪,他鉴于前任宰相争吵不断,选任此二人也是颇费心思的。张九龄文名既播,又心思正直,由其出任中书令,可彰显自己依贞观故事施政的主旨;而李林甫少文无名,然明于吏事,其在张九龄面前不敢张狂,亦可弥补张九龄处置政事的缺陷。他如此配置宰相,实想重复此前姚崇与卢怀慎、宋璟与张嘉贞、张说与源乾耀那样配合默契的格局。

看到李林甫在张九龄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李隆基心中大为满意,他刻意打破眼前尴尬的场面,说道:“张卿啊,朕将恶钱的事儿想了一遍。此前宋璟厉禁恶钱,结果引起天下动荡;如今若完全放开禁令,则国家法度为之松弛,亦为不妥。朕今日唤二卿前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恶钱还须禁约,然也须别寻钱途,以治钱荒。”

如此一来,李隆基就为解决钱荒定下了基调,张九龄此时已知自己不甚谙熟此事,也就不再开言反驳。

李隆基目视李林甫道:“李卿,你参与括户之时多识民间详细,有何想法呀?”

李林甫瞧了一眼张九龄道:“陛下今日朝堂之上令臣等思虑治钱荒之事,臣当时有些想法,本想先向张令禀报。现在陛下问询,臣不知高低就先说了。”

李隆基见李林甫处处维护张九龄的尊严,心中又复高兴,遂示意李林甫接着说话。

李林甫说道:“陛下刚才所言,实乃圣虑远大,龙目如炽。眼下的钱荒,正如张令所言,实因财货日增、一时不敷用度而致,若假以时日,钱荒定能缓解。臣以为,一者须遵陛下之言厉禁恶钱,对于那些富商奸人妄自收好钱兑恶钱之举,务必坚决打击;二者,要以疏导为主,引领天下人使用好钱,两京可定期出左藏库内排斗钱,许市人兑换,另在宣州、润州等地设置钱监,以抑恶钱之势。如此两三年间,钱荒定能为之缓解。”

李林甫的这席话不长,其先是力捧李隆基和张九龄,再提出自己或抑或扬的主张,而眼前的情势之下,此法最为稳妥。

李隆基闻言大喜,心想还是这些明于吏事之人考虑周全,断不会有宋璟及张九龄或极左或极右的主张,以此行事,最为可行,遂目视张九龄道:“张卿,你以为此法如何?”

皇帝既已定下了治钱的基调,张九龄当然无话可说,李隆基遂嘱李林甫近期专司此事。

李隆基最后说道:“这样很好嘛。裴卿忙于运粮关中,则朝中之事多赖二卿襄助。你们今后若如今日这样诸事商议,又能取长补短,朕心甚慰。”

李林甫躬身答道:“臣今后定依陛下之旨,诸事皆向张令讨教主意,不敢独断专行。”

李隆基如此相劝张九龄和李林甫,自是希望他们如前期数对宰相那样配合默契。李林甫明白皇帝的心意,日常寡言少语埋头办事,对张九龄异常尊敬,诸事皆让张九龄拿主意。

张九龄居于宰相之位,身上兼有了宋璟与张说的某些禀性。宋璟的直率与固执,张九龄用来应对皇帝李隆基;而张说对非文学之士的不屑,张九龄也完整地继承了下来,集中体现在对李林甫的态度上,张九龄向无好脸,动辄呵斥。

转眼八月初五“千秋节”将近,光禄寺开始忙碌起来,其在广达楼张灯结彩,忙于宴会的布置。

八月初五系李隆基的生日,其生日之所以成为“千秋节”,还是张说的功劳。开元十七年八月初五,此为李隆基四十五岁的生日,李隆基在“花萼相辉楼”之下大排宴席,以宴请百官。是晚百官满席,羽觞流行,歌舞助乐。酒酣之际,尚书左右丞相源乾耀、张说率领文武百官上表祝曰:“伏惟开元神武皇帝陛下,二气合神,九龙浴圣,清明总于玉露,爽朗冠于金天。目惟仲秋,日在端五,长星不见之夜,禅光照室之朝。群臣相贺曰:诞圣之辰也,焉不可以为嘉节乎?”

张说是时已被罢相,此尚书右丞相为一散阶之官,源乾耀为侍中,是为主要宰相。然此等主意唯有张说能想出来,大约此表也出于张说之手,他选择宴酣酒热之际向李隆基发问:陛下诞辰难道不应该成为天下人同时欢庆的节日吗?

李隆基当场答应,此后每逢八月初五,就成为举国欢庆的“千秋节”,全国要休假三日,然后聚宴欢饮;乡里赛白帝,报田租,一片欢乐的情景。

是日傍晚之时,李隆基驾临广达楼,就见百官毕集,大家依礼参见。宋璟是年七十三岁,其年老多病,行走不易,犹强撑着病体前来与宴。李隆基上前搀起宋璟,令其在己侧坐定,并好言慰问。

按照光禄寺此前拟定的议程,李隆基坐定之后,九部乐开始奏起,黄门官宣读皇帝制书,然后百官献礼,继而开宴,最后由皇帝赋诗,群臣应制。

乐曲声中,黄门官朗声宣读李隆基的制书,此制书写得极为简略,制曰:“今属时和气清,年谷渐熟,中外无事,朝野乂安。不因此时,何云燕喜?卿等即宣坐饮,相与尽欢。”

百官开始鱼贯行至李隆基面前敬献礼物,群臣历年所献之物大致相同,即各献宝镜一面系以绶带,上面写有颂词贺句。群臣行至李隆基面前,躬身将礼物放在几案上,然后再言祝寿之语。

李隆基看到张九龄所献礼物不同,观之似为书函,遂令高力士取来观看。就见此书名为《千秋金镜录》,其随手一翻,但见书中内容皆由张九龄用工整的楷体小字写成。

李隆基将张九龄唤过来,笑问道:“张卿,众卿皆献宝镜,独卿以此书相献,不知其中内容为何?”

张九龄躬身答道:“陛下刚才制书言道:‘中外无事,朝野乂安’,臣因思太宗皇帝昔日多次言道,须居安思危,勿行懈怠。臣撰此书,即是恳望陛下以历代兴亡为鉴,常怀警惕之心,方保千秋万代长治久安。”

李隆基闻言斜眼瞧了瞧一侧的宋璟,就见宋璟正热切地瞧着张九龄,其老眼中满是欣赏的光芒。李隆基心间由此泛出一丝不快,心想这些老生常谈,我岂能不知?你又何必在此高兴的场合来大煞风景呢?不过他的脸上仍然堆满笑容,答道:“好呀,张卿如此常怀警惕之心,朕心甚慰。朕定将此《千秋金镜录》仔细诵读,还要下制褒美张卿此行,令天下官吏皆效仿之。”

张九龄又道:“臣以为吴兢此前所献《贞观政要》一书,其中详记贞观君臣言行,对太平之世最有警惕作用。臣请陛下将此书刊行天下,使诸官吏能日夕诵读,则可教化天下。”

李隆基当初见了吴兢所献《贞观政要》,仅仅下制褒美数句,从此丢开。今日张九龄再提此书,猛然间还要思索一下,方能记起此书。他颔首答道:“嗯,朕记下了。张卿,你退回座中吧。今日欲寻宴饮之乐,朝堂之事还是在朝堂之上议论吧。”

张九龄躬身退下,李隆基示意开宴,然言犹未尽,笑对侧座的宋璟说道:“宋公,九龄系你所荐。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看来一点都不假,九龄身上,大有宋公遗风啊。”

宋璟此时口齿已然不清,脑筋却并未糊涂,其闻言含混不清干笑两声,然后说道:“九龄有老臣遗风,而非步张说后尘,则为陛下之福。陛下,自臣之后,前有韩休,现有九龄,彰显我朝后继有人啊,老臣恭贺陛下善于择人。”

李隆基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好以笑声应对。恰在此时,群臣轮番向李隆基祝酒,李隆基由此专注于宴饮之乐。

宋璟从此又苟延残喘了两年,终于病入膏肓不治。李隆基赠其为太尉,赠谥号为文贞。

宋璟之所以如此推崇张九龄,也属于惺惺相惜。张九龄是一个无比谨细且执拗之人,若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儿非坚持到底不可。其位居中书令,李林甫见了他恭顺无比,其他官吏见了他也大致如此,那么他经常争论者,即是皇帝李隆基了。李隆基知道张九龄的禀性,起初诸事皆顺着他,然时日已久,看到了张九龄动辄顶撞自己,其口中虽未有恶言,脸上却有不豫之色了。

李隆基心中认为,张九龄所言的那些大道理自己皆知,哪儿需要你来动辄授课呢?其实李隆基不知,其心间的容忍之量远不如开元之初了。

张九龄心思细腻,当然能感知皇帝神色中的变化,遂心有感触。来年夏日到来之时,李隆基赐予三位宰相每人一柄白羽扇,张九龄接扇后当即作《白羽扇赋》并献于皇帝,赋中最后写道:“纵秋气之移夺,终感恩于箧中。”此句一语双关,用文人的笔触明写感激圣恩,暗里其实询问皇帝是否要将自己弃而不用。

李隆基阅过此赋,马上读懂了张九龄的心意,遂展颜一笑,提笔在上批道:“朕倾赐扇,卿以涤署……佳彼劲翮,方资利用,与夫弃揖箧笥,义不当也。”

李隆基此语委婉表明,自己没有将张九龄弃之不用的心思,让张九龄不可多心。

张九龄见到皇帝的批语大为欣慰。

一个人辗转得知了此事,其鹰隼一般的目光中露出了笑意,他非常准确地判断:这对君臣之间已然出现裂隙了。

此人为谁?正是那位日常低眉顺眼的宰相李林甫。

这日,三十八岁的武惠儿在宫中揽镜自观,猛然发现乌发间似有一根白发。她顺势将白发拔出,然后摊之于掌心,眼光顿时变得木然,数滴清泪不自觉跌落下来。

她扪心自问道:为何三十八岁就有白发生出,韶华竟然如此易逝吗?

武惠儿自从在花房巧遇皇帝被临幸,二十余年一直处于专宠的位置,宫中佳丽众多,她能够如此长久占据皇帝之心,付出可谓良多。其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按说应当满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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