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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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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盐区也就包括河南、两江、湖广共六省,清初正纲盐课银为90万两,加上杂派接近200万两。乾隆时增加到400万两,嘉庆二十年时又翻一倍,盐政利厚,由此可见一斑。而两淮盐商之富,也让人心惊胆战。扬州盐商奢靡,天下闻名,为何能有“扬州八怪”?那都是盐商攀附风雅营造出来的书画产业,才引得落魄文人齐聚扬州。
有很多人会疑惑,最终消费盐的老百姓,一年也就吃那么点盐,官府和商人要怎么来搜刮银子?
按照现代标准(该已经是多了),成年人一年吃四斤盐(接近2400克)足矣,乾隆时期盐价平均一斤盐30文,一人一年吃盐也就花120文。就按两亿成人份计算,全国盐业市场也就两千多万两。仅仅一个两淮盐区,就向清廷缴纳400万两盐课,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华夏太大,事情总是复杂的,产盐成本低,利润高,而且是生活必需品,是刚需,这是盐政被历代王朝把持的原因。但为何类似两淮盐商这种群体,没在汉唐宋明出现,反而在满清出现了呢?
之前就说过了嘛,明朝万历后才有盐业垄断,清时把这一套权力与资本勾结的东西发扬到了极致而已。
这事也不能光从最终消费者身上看,产业是一条经济链,盘子有多大,不能光看最终消费者,中间环节有时候比最终消费者更重要,比如房地产……
利润高,是刚需,有千百年来的管制传统,同时之前已经积累了相当的垄断经营经验,有一套清晰可见的权力规则,自然就成为资本追逐的亮点。在儒法勾结到极致的满清,盐业就是热点行业,经久不衰。资本不断卷入,分工也越见细致。每分一层,就扩展出一分空间,多出道承载风险的堤坝。
因此这盐业就是一个权力和资本全员参与的游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类似“买月球领地”的产业。当然,这个产业有最终的出口,否则没办法持续运转二百多年。一般老百姓要承载一部分,参与游戏的商人们要承载一部分,官府乃至满清朝廷也要承载一部分。
总结而言,盐政的重点不止在盐本身上,而是这套权力资本勾结的体系足够稳定,能源源不断吸取到足够多的资本来维持运转。后来的鸦片产业跟盐政一脉相承,在满清,实业为何难振,就因为资本追逐的是这一类跟权力紧紧相附的热点。
这样的盐政本质,自然不容于李肆对英华新朝工商底策的设计。他还指望着商人们把银子都投到工厂上去,指望资本去创造货真价实的财富,去创造新兴技术,去推动社会发展。而盐政的投资方向,却是权力本身,在这个游戏里,资本对技术没兴趣。
盐政就是满清经济体系的标杆产业,是资本和权力结合最紧密的东西,所以李肆想以盐政为突破口,将资本导引到实业上去。
若是在两淮,他要革除这套把戏,阻力比打败清兵大十倍都不止,而在广东,阻力却要熊多。广东产盐,广东水陆运输也很发达,即便盐政改革之初,英华政府在管控上不够得力,也不会造成太大风波。而盐商在广东的势力也很一般,是个软柿子。
却不曾想,李肆和粤商总会有根本分歧,这个软柿子一捏,引得其他行业的商人都站出来表态,他们都怕自己是下一个。
安金枝也怕,而且还不止一处怕。原本他还想着借自己跟李肆的关系,让英华施行玻璃专卖,这样他和李肆合资的粤璃堂就能独霸广东。此外李肆之前整治洋行,将所有行商绑在了南洋公司这一驾马车上,他和所有行商都怕李肆把革除盐政专营这一招也用在南洋公司身上。
李肆这两个月来,画大饼,许诺,转移视线等等招数都用了,不仅想说服安金枝,让他劝抚盐商,也直接跟盐商沟通,就希望尽量能以软手段解决这个问题。但一来安金枝、盐商和李肆的思路有根本分歧,一时难以弥合这距离,二来李肆拿出的方案,对他们触动又太大,所以沟通一直没有什么成效。
李肆对粤商总会在英华新朝身上的期许很是恼怒,同时也自承对商人本性了解得还是不足。他一直在压制以暴力手段强行解决问题的冲动,觉得双方毕竟还可以沟通。若是直接以暴力手段推行,他一手扶持起来的粤商总会,估计就要散架,筹款麻烦还是小事,推动工商发展这个期望,就得多上一层阻碍,甚至有可能从白地做起,也给自己施政留下一个不好的前例。
“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那帮盐商,难道真是铁板一块吗?”。
整理好了新的方案,吩咐手下送给中书厅工商署提意见,李肆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期望着这份新的方案,能引得盐商自己内部产生变化。
“就希望能快一点吧,康熙老儿留给我的时间,该是不多了,不知道那个麻子,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内外交困,焦虑不止。”
然后他看向北方,幸灾乐祸地想着,自己终究不是孤家寡人。





第二卷 第三百一十章 埋葬古商道统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1212 22:20:52 本章字数:4741

第三百一十章 埋葬古商道统
若是康熙听到李肆的心声,绝对会道一声哎哟,真是知音。
可若是广东盐商们听了康熙和李肆的心声,会说你们这是富贵呻吟,跟你们当的家比起来,这点麻烦算什么?可对我们来说,李天王你这混蛋是把我们逼到了悬崖边上,下面就是大海啊,我们可不会游泳
“从二月变乱,到十月举旗,哪一桩事我们没保过他李肆?如今他位置还没坐稳呢,朝廷不过是一时没腾出手来,他就想着过河拆桥啦?依着我看,去年那帮江西人就该……”
广州城南,昔日的巡盐御史衙门被改作广州县学,可盐商们一直习惯在这里聚合,就合资买下了衙门临街处的门房,当作广东一省的盐业会馆。
会馆大堂里,某个盐商正满额头青筋地嚷着,后半截话却被一个目光如炬的中年人逼回了肚子里。
“沈总,那安胖子虽然站在我们这一边,可终究跟李肆是翁婿,怎么着你也得多出出头才行啊。瞧李肆这个把月一直没松口,咱们可是担心得要命。”
那盐商改口朝这姓沈的中年人抱怨,大堂里二三十个愁眉苦脸的盐商都纷纷点头附和。
“现在咱们跟李天王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别生什么二五不着地的胡乱念头就光从生意一事看,李天王还是言而有信的。至少去年一年,咱们得他庇护,家底都殷实了不少。现在不过是开了新的盘口,大家的价码谈不拢而已你们若是沉不住气,说错话行错步,这个把柄送上去,李天王还需要再跟咱们谈吗?”。
那姓沈的该是个总商,在盐商中威信颇高,这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沉默不语。
“别以为李天王和气,他身边于汉翼领着的黑衣卫可是杀人不眨眼,油盐不进心的怪物,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现在李天王还是把咱们当自己人看。谁要自己跳开当外人,到时我可不给说话。”
沈姓总商这劝诫还是说到了众人心底,但想及不仅指望不上新的收益,连以前的纲引特权都保不住,众人都是牢骚满腹,纷纷扬扬地又议论起来。
“李天王愁的根本还是少银子,大不了今年我们亏亏,多向李天王报效一二,也不再提厘定盐课细则的事。李天王给粤商总会定的总额不是四百万两吗?我们盐商摊个一百万”
最终盐商们有了共识,多出些血,目标是维持之前的盐政局面。这一百万看似多,分摊到全省场商运商身上,大户每家几千两,效每家几百两,大家都还能扛得住。
沈姓总商皱眉:“李天王确有难处,但他的企图更远,看的还不止是今年。我怕这一百万两……罢了,总之我们诚意也出了,我沈世笙就代各位传上这诚意,就看他如何决断吧。”
沈世笙回到自己在广州的宅院,就在书房里盯着那份签满了全省总商名字的“报效书”出神,沈家是盐商世家,传到他已是第三代,其间经历过明清换季,经历过迁海之苦,到他这一代,满以为会安安稳稳做老死生意,却不想李肆又在广东骤然崛起。
沈家世代行盐,把控着场商行商两头,这才被之前的清廷定为总商。家族和产业根基都在广东,不得不对霸占广东的新贵李肆低头。
当李肆决意变革盐政时,他也是惊怒难抑,这可是在动他沈家的根基。但他很清楚一件事,李肆是头山中虎,而他们这些商人,不过是狐狼之辈,怎么也无力跟李肆抗衡。
既然李肆一直以生意人自居,行事也总是刻意维护规则,沈世笙跟盐商们乍起胆子,还在勉力跟李肆磨嘴皮子。可磨着磨着,有些盐商就忘了自己的位置,还真以为自己有跟李肆叫板的本钱了?
沈世笙不会忘,去年李肆收拾那帮江西商人,看上去和风细雨,外界人都没什么感觉,可他们却清楚,二十多颗人头,包括逃回江西的,一颗没少。二十多户人,全都被押到了琼州,跟那些旗人和绿营俘虏们一起扎进深山老林里,还不知道能活出来多少。
由此可以看出,李肆做事讲规矩,但前提是对方得跟他一样守规矩,若是过了界,他绝不会忌惮下狠手。沈世笙就时刻提醒自己,要跟李肆在粤商总会这个套子里斗,而且要始终斗而不破。
现在斗了一个多月,广东盐商也被逼到了绝路上,不得不咬牙亮出了他们的底线,认下李肆给粤商总会摊派的四分之一会费。
可沈世笙却很忧虑,从李肆放出的风声来看,英华新朝的盐政,必须是另一番面目。他仔细研究过,看透了李肆的用心,那就是把盐业作成利薄之业,好让他们盐商把银子从盐业上抽出来,投到广东正兴起的“新业”上,什么钢铁、机械、玻璃、水泥和丝麻等等,无所不包。
平心而论,沈世笙也不是没想过试水这些新业,但盐业是本业,是命根,怎么也不能丢。如果新业闪了腰,盐业又撑不起来,他沈家就要自他手上败落。
问题是,李天王还没出什么牌,盐商就被逼得亮了底牌,这形势真是不妙。
“父亲,可是在忧虑盐政一事?”
正沉思时,有人在旁低唤,是他的儿子沈复仰,一直照看着潮阳河西栅的生意,从潮洲府几百灶户那收盐,之前刚解完一批盐,到青浦三江票行跟运商对账。
“你对李天王这盐政有什么看法?”
自己这儿子很是聪颖,历练也足,沈世笙想听听他的意见。
“儿子回广州,也是来劝父亲的,赶紧去求天王,让自己试行新政”
沈复仰的话让沈世笙两眼圆瞪,不仅要认可这新政,自己还要抢着试行?
李肆的新方案很简单,盐与它业同等而视,再无纲引之设,一县之内,民自产,商自贩,价格随行就市。但若要跨县,因为其他县有一定自筹财政之权,就有可能受他县的稽核征税。所以只有在工商署注册,入了粤商总会的盐业公司,才能免此税款,通行全境,这是针对运商。而从灶户那收盐的场商,若是不组公司,不仅不受粤商总会庇护,运商也能随便从他碗里抢生意。
先不提废除纲引是取消了盐商的世袭特权,就说这“公司”,需要十人共资,等于把家业拱手分摊,盐商们自然是难以接受。其他条款,诸如盐业公司需要缴纳若干底金,用作盐价补贴的预赔,盐商们都只当是另设名目的报效。此外新政的盐税还分了场税、运税和市税,从表面上看,比清廷时期的课派沉重许多。当然,算这帐的时候,他们都刻意忽略了盐引和孝敬。
“父亲,对怠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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