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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瓷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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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豫海一愣,道:“是老平吗?我知道了,这就去。”

两个女孩收住笑,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卢豫海挠了挠后脑勺道:“爹回来了,叫我去做什么?家里的大事一向不跟我说的,真是奇怪了。”陈司画忧心道:“叔叔一定是有事,你快去吧。”卢豫海应声朝门外走去,关荷略一沉思,追上他道:“老爷刚回家就找你,是不是你犯什么错了?”卢豫海懵懂地摇头:“我天天在窑场,到处都有人教导指引,能犯什么错?”关荷还是不放心道:“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家里的大事不背你也好,记得多听,少说,知道不?”卢豫海会意地一笑,推门而出。关荷看着老平在前边领着他走远了,这才心事重重地转身进屋,抬头却是一愣。陈司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关荷姐姐真是好细心,有你在豫海哥哥身边伺候,我便放心得很了。婶子还在后宅等我呢,今晚要我陪她睡。”说着娉娉婷婷地站起来冲她一笑。关荷心里蓦地一紧,再想说什么的时候,陈司画已然出门走远了。屋里的气氛顿时冰冷下来,关荷呆呆地坐在桌边,心中五味杂陈,再也难以平复。

卢维章从京城回来已是深夜了。他此行只带了一个贴身长随,主仆二人一路风餐露宿,不到两天就赶到了京城。趁着九门还没落锁,两人踏着夜色进了德胜门,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卢维章一个人出了门,直到夜半时分才回来,脸色跟窗外的天幕一般漆黑。长随也不敢问,多加了几分小心服侍他歇息。天色刚亮,卢维章又是独自出门,临走时吩咐长随备好车马,随时起程。快晚饭的时候,卢维章回到客栈,这回脸色倒是晴朗了一些,道:“走吧。”长随在客栈睡了整整一天,精神头旺盛得很,立刻赶车出城。谁也不知道卢维章这两天都在哪儿忙活,但他一脸的疲倦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一出京城,车里就传来了如雷的鼾声。直到过了直隶保定府,卢维章才一觉醒来,问长随道:“到了哪儿了?”长随回道:“回老爷,已经过了保定府。”卢维章想了一阵,道:“掉头,回保定府,吃了早饭再走。”长随不解道:“要回去吗?前头就是个大镇子,在那儿吃也成啊。”卢维章疲惫地笑道:“保定府是直隶的省治,直隶总督就在保定,这地方比神垕热闹多了,你不想瞅瞅吗?”

卢维章治家规矩甚多,对手下的仆人长随却很和蔼,不像别的大家子里等级森严。长随见卢维章开起了玩笑,心里松快了些,一边赶着马车掉头一边道:“老爷要是想看热闹,京城里热闹多了,怎么才待了两天就走?”卢维章悠悠道:“办完了事情,该走就得走啊。”说着,长长地打了个呵欠。长随知道他疲乏到了极点,便道:“老爷再睡个回笼觉,我把车赶得稳一点。”话没讲完,车里的鼾声又响了起来。

保定府是直隶总督李鸿章的衙门所在。李鸿章自咸丰十一年出任直督以来,以“先富而求自强”为施政纲领,在直隶省内大兴“求富”之风,全省气象为之一新。保定府是直隶总督驻节所在,在李鸿章苦心经营十年之后,虽不比京城繁华,却也是个巨商大贾云集的地方。马车在一个茶馆门口停下,卢维章下了车,朝四周张望几眼,道:“就在这儿吧。”长随跟着卢维章进了茶馆,找了个空处坐下。小二上前殷勤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卢维章道:“随便上点吧。我们是赶路的,吃了就走。”小二赔笑下去,工夫不大端上来两碗茶汤,几盘点心,道了声“客官请”就要离开。卢维章拉住他道:“不忙不忙,我有个事要问问你。”说着,将一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小二受宠若惊道:“大爷客气!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21宋钧不出田、由、申(3)

卢维章笑道:“我是河南来的客商,想在直隶做点小买卖,不知是在京城做好,还是在天津卫、保定府做好?”

小二见茶馆里没几个人,索性坐下道:“那要看大爷想做什么生意了。”

“营造生意。”

“这可是好买卖啊!”

“唔,怎么个好法?”

“当今太后最喜欢讲排场,京城里到处在大兴土木,听说眼下太后想趁着光绪皇上没亲政,先把圆明园修起来呢!”

“哟,那可是大生意啊。”

小二一拍大腿:“可不是这话儿嘛!您甭怪我说话直,我瞧您也不像个大商家,生意盘子想必也不大,甭指望大头生意了。您就是敲敲边鼓,别人吃肉咱们喝汤,也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关键是找对人。”

卢维章看看左右,故意低声道:“你是说走通官府?”

“大爷真是一点就透,正是走官府的路子!太后想修园子,朝廷里一帮子大臣不同意,连工部尚书翁同龢都上折子请停。说得也对,咱大清国整天割地赔款,哪儿来那么多银子使唤?再说了,这些大臣都是跟皇上一心的,不愿太后把银子都花光了,想把银子留到皇上亲政后用。可跟太后一心的那些王公大臣不这么想,反正连大清国都是人家娘俩的,管他有银子没银子呢,讨好了太后才是正事!”

卢维章面露难色,道:“那这么说,究竟这园子是修,还是不修呢?”

“修!一准儿得修!您到京城瞅瞅就知道了,如今是太后比皇上大!只要太后想干什么,没她干不成的,就是皇上不同意也没办法。大清国以孝道治天下,从来都是皇上儿子听太后老娘的,有儿子不让老娘享福的道理吗?”

卢维章微微一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小二见他点了头,便揣了赏钱喜滋滋离去。长随听了这半天的说道,如堕五里雾中,刚想说话,却见卢维章的脸色骤然一变,便识趣地闸住了话头。卢维章默默地喝了两口茶汤,道:“付账吧,该走了。”他看了眼长随,又道:“真的该走了。”

马车出了保定府,一路上再没耽搁,披星戴月赶回了神垕。走到钧兴堂外已是快亥时了,卢维章下了车,对迎接出来的管家老平道:“叫上大少爷和老相公,即刻赶到我书房。”老平见他神色严峻,不敢怠慢,刚转过身去,却听见卢维章在背后道:“二少爷回家了吗?也叫上他。”

卢豫海赶到书房的时候,卢豫川已经在座,兄弟俩相视一愣。卢维章正喝着面条,见儿子进来,就把碗推到一旁道:“豫海年纪大了,也该学学生意了,今天就算是旁听吧。”卢豫海想起了关荷的嘱咐,忙点头道:“儿子知道,一定只听不说,好好跟大人学生意。”卢豫川笑道:“谁让你做哑巴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这才是学生意呢。”说话的工夫苗文乡也行色匆匆地赶到了。卢维章淡淡道:“老相公请坐。既然人都齐了,就开始吧。豫川先说说窑上的事。”

卢豫川在心中已然盘算好了说辞,滔滔不绝道:“叔父走的这几天,专窑又出了一窑,不过豫州鼎还是没一个成色好的。我寻思还是造型的事,这一窑出了二十多件造型不一的,按理说总该有一个成形,却件件都有瑕疵。造型是烧瓷的头一关,我看这问题就出在造型上……其余各个窑场都是按部就班,有掌窑相公和大相公统领,倒也没什么大事。”

卢维章未置可否,转向苗文乡道:“各地分号的生意怎么样?”

“老汉按照大东家的吩咐去做,各地分号的生意有条不紊。从分号的来信上看,今年的生意要好于往年。汴号那边有苏茂东大相公主持,水陆商路都畅通无阻。别的也没什么了。”

三人自顾自地谈着生意,都没注意到一旁肃立的卢豫海。在座的都是他的长辈,卢豫海自然是没资格坐下的,他一边垂着手站在卢维章身后,一边竖起了耳朵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此刻,卢豫海心里咚咚地跳着,一团热火在腹中灼灼燃烧。苗象天不止一次告诉他,大东家决策生意是钧兴堂的最高机密,什么时候让他参加,就是大东家觉得他真正长大成人了。他一直对这个时刻朝思暮想,今晚突然变成了现实,一颗年轻的心激动得难以形容。

卢维章见两人都说完了,点头道:“没什么大事就好。眼前这些事情咱们就一件一件说吧。豫州鼎屡造不成,豫川说的有道理,问题还是在造型上。大哥留下的《敕造禹王九鼎图谱》里独独少了豫州鼎的图式,我看这不是大哥不知道,而是大哥不肯写!他是想留给卢家子孙一个想头,一个靠自己的脑子做出来豫州鼎的想头!天下宋钧工艺最难的,莫过于禹王九鼎,禹王九鼎中工艺最难的,莫过于豫州鼎。只要咱们把这只鼎烧出来,天底下还有什么能难住钧兴堂的?……说实话,我在窑场里这么多年,这个豫州鼎的难度还从未见过。咱们前前后后试了不下一百种造型,没一个成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咱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苗文乡皱眉道:“天下钧瓷出神垕,这神垕镇上最高明的工匠差不多都在卢家和董家,我听说董家到现在也没做出豫州鼎来,难道是咱们两家都错了?”

卢维章一笑,岔开话题道:“豫川,老相公,我且问你们,宋钧的造型何止千种万种,说到底,究竟有没有什么万变不离其宗的所在?”

21宋钧不出田、由、申(4)

卢豫川和苗文乡互相看了一眼。苗文乡是中途转入钧瓷生意的,经商理财是行家里手,在烧瓷上却没什么造诣,不禁有些后悔刚才的贸然。卢豫川本就对苗文乡做总号老相公耿耿于怀,见他对自己的见解不无怀疑,更是心中不忿,瞥他一眼道:“我想必然是有的!我还是那句话,问题就出在造型上!”

卢维章敏锐地注意到了卢豫川的神情,便替苗文乡打圆场道:“老相公也是知无不言,有什么说什么,豫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依着我看,宋钧造型千变万化,却离不开三个字。”

卢豫海听得心中激荡,忍不住叫道:“不错!”

三人都是一惊,卢维章沉下脸道:“你只是旁听,用不着你多嘴!”

苗文乡笑道:“二少爷这些日子烧窑辛苦,怕是有些心得了,大东家不妨听听。”

卢维章一脸不屑道:“他一个毛孩子,能有什么心得!哗众取宠而已。”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咯噔”一声,目光里多了几许惊讶和兴奋。卢豫海给父亲冷不丁几句斥责弄得尴尬不已,却再也不敢多嘴了。卢豫川笑着鼓励他道:“豫海,你就说说吧,权当是闲话。”

卢豫海见父亲也似乎默许了,这才朝三人深施一礼,道:“豫海斗胆僭越了。这些天我白天在维世场见习烧窑,晚上在家读书写字,忽然觉得这里头还真有些意思。就像父亲刚才说的,钧瓷的造型的确是林林总总,在我看来,就是三个字:田,由,申!饶是再离奇的造型,也没有出了这三个字!”

这番话真真是语出惊人了。三人听了都默不作声,细细思量起来,卢豫海说得竟是无懈可击。宋钧里瓶、樽、鼎、皿、杯、鼎等眼花缭乱的造型,哪个不是在这三个字里?卢豫川当即赞道:“豫海真是深藏不露!这般见识,就是窑场里浸润多少年的工匠也讲不出来,他还是个……”卢豫川本想说“他还是个孩子”,但面前这个茁壮的年轻人哪里还像个孩子的模样?便改口笑道:“叔父,今后再也不要把豫海当做孩子了,您就让他跟我,或是跟着老相公学生意吧。”

苗文乡也是跌足叹道:“后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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