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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空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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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狄大哥在这儿住些时日陪你解解闷,好不好?”巧倩不顾大哥的反对抢先说。

“只怕狄先生有事,嫌我们烦……”卢氏说。

“不!不烦的。”怀川只能说:“我很乐陪夫人谈谈关於怀川的事。”

“讲你们在少林寺的事,他很皮,是不是?”卢氏露出少有的笑容。

“皮得不得了,还和山里的猴子抢桃子吃哩!”怀川顺口说:“不过,那些猴儿也特别爱和他分桃……”

采眉亦被他的话吸引去。好奇怪的一个人,看来粗直、不修边幅,却有著细心体贴的一面,赤子情怀表露无遗。

依礼,她只能远远的退到一边,除了奉茶外,不能加入、不能好奇,但空间可以隔离、眼光可以不接触,声音却是切不断的。

他的声音,使屋里变得热闹,也有了春霖复苏之感。

第四章单调

妾芳华待字,

却今虚度,

难结发而两散,

何其命苦,

竟使姻缘误我,

看画采燕,

吱吱情绝。

纺织机轧轧,轴架一前一後,棉绵经纬相接,那单调的节奏如一首无止尽的歌,无悲无喜地穿越春夏秋冬。

大姑姑就曾以织布来度过漫漫长岁。

日影的移动让采眉惊觉自己由早膳後就坐在这里,已经一个上午了,以前的这个时辰,她会和小姑摘菜、汲水,陪婆婆闲聊天,总之,在屋内庭院有许多杂事够她四处忙碌,而非坐守於此。

但狄岸来了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别说粗活他会抢著做,就连婆婆也爱在他左右,於是,除了采眉的寝屋外,他几乎无所不在,身影处处。

就一个寡妇而言,家中多了个陌生男人,著实有诸多不便。不许对视、不许交谈,无时无刻存在著无形的忌讳,一有响声她就得躲开,最後竟给“关”到这织布房里来。

她有些明白大姑姑为何要深居“贞姜楼”,二十多年不踏出一步了。因为举止可以约制,意念却难管束,一飞就抓不回来;为免有意无意的流言,断绝尘俗是最乾脆的做法。

当然,她相信凭自己的端静,绝对不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狄岸而乱了心思,但他又带著奇特的影响力……

屋外有笑声传来,极开心的,尤其是巧倩,如铃音朗朗,甚至含著几分轻浮。自从家变以来,采眉不曾见她那麽快乐过,有时她黏著秋岸,竟忘记女孩该有的分寸,弄得她这个做嫂嫂的不知该如何提醒才好。

又是一阵呵呵的开怀大笑。

采眉忍不住走到窗边向外看,竟见狄岸和巧倩贴身站著,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撑著她的腕,而巧倩的绢裙还反摺上来,露出里面的棉裤。

更过分的是,他们手中同握的是放在采眉房内,她一直悉心卫护的流空剑,她死去丈夫的遗物!

那狄岸就如此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要欺她们寡妇之家吗?但偏偏婆婆也满脸笑容,因为她看不到,只由耳朵听,丝毫不查任何逾礼的举动。

而在一旁堆薪柴的夏万也笑咪咪的,似乎不以为杵。

采眉轻皱眉头,等著狄岸放开小姑,但他没有,还用另一手环过巧倩的左臂说:“流空剑本身就传著好几套剑法,这“畏畏流空,星月驰驰”就是一句口诀。”

“我知道!”巧倩对他甜甜一笑,““畏畏流空”是阳刚的日剑,代表正义;“星月驰驰”是阴柔的夜剑,代表节操,它们相辅相持,互为依恃。”

“没错,日剑分“流云”和“碧空”两套,夜剑分“晓星”和“寒月”两种,可以一起学,也可以分开学。”狄岸双手轻扬,剑在天空中划下点点锋芒。

“女子适合练夜剑,我教你的正是“晓星”。”

巧倩随著他的身影及手势,两人更形亲密。

这时,卢氏说话了,“狄岸呀!你对流空剑的了解并不少於怀川,怎麽印心师父没把剑传给你呢?”

“呃……怀川一向学得比我好。”狄岸表情怪怪地说。

“娘,我们不如把“流空剑”送给狄大哥,好吗?”巧倩终於放掉剑,兴致勃勃地对母亲提议。

采眉的怒气陡地升到胸口。这男子原就来得突然诡异,不但打扰了她们平静的生活,如今竟还要拿走剑,莫非这是他真正的目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走了出来说:“流空剑怎么能送人呢?它代表的是正义和公道的大无畏,是我们夏家的精神,得永远留在夏家的!”

怀川转头看她,那么年轻秀丽,却又严肃冷漠的一张脸!过去几日,她真的做到该有的贤淑典范,远远地保持著距离,把他当成会咬人的狗一般。

这就是她要当的烈女吗?怀川若不是她丈夫,一定只有尊重;但实为她的丈夫,就有一种蠢蠢欲动念头,想逗逗她,看她是否如表面上的一心一意和不苟言笑。

“嫂嫂,剑挂在墙上多可惜呀!我们把它送给狄大哥,才能伸张正义与公道,名剑方有用武之地嘛!”巧倩说。

“因为是名剑,才要更加小心,若随便落入不明之士手上,岂不成了为非作歹的器物?如此一来,不但毁了这把剑,也毁了夏家的一世英名。”采眉说这些话时,看都没看怀川一下。

怀川扬扬眉,以为她拘谨守礼,没想到一开口竟是犀利不饶人。看她绞著帕子的手,可以感觉到她的愤怒,毕竟她还年轻,不能完全做死了心的木头人吧?

“狄大哥不是不明之士,他是怀川大哥的朋友……”巧倩急急地说,恨不得能道出真相。

“嫂子说得很对,我是有些来路不明。”怀川自嘲完後又说:“不过,有剑不练也真浪费,流空剑既有阴柔招式,不如让你们姑嫂来学,既可防身,也可传承。”

“好主意!”巧倩雀跃地说。

“如果狄岸愿意教就太好了!”卢氏点头说:“依夏家的家风,并不反对女孩子学点防卫武功。”

采眉有些措手不及,她虽非缠足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可也没想过要舞刀弄剑,成为公孙大娘一派的女子。

“在这乱世,有点功夫是比较安全。”怀川带著笑说:“若大家不反对,那就巧倩学“晓星”,大嫂习“寒月”吧!”

“为什么,我觉得“寒月”好玩多了。”巧倩说。

“依个人性情不同,你是活泼纯真,如曦晓之星辰,大嫂……呃!较淡漠寡情!如寒江之孤月。”怀川笑得更大声了。

他根本是在骂人嘛!她说他来路不明,他就说她淡漠寡情。采眉正想表明她死也不学剑的念头时,怀川已闪到她身後,用一手环住她,并扶剑入她掌中,两人成半月的姿势。

“因寒而露冷为霜,霜白遍地,寒气又复而侵人。”随著怀川的话,他们以剑尖在地上划了一圈又一圈的圆。

由外人看来,那像是一场渡塘的鹤舞,但采眉却觉得自己忽冷又忽热,男人的怀抱和气息她从未接触过,更别提那握著她的粗厚手掌,在在都是冲击。她感到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几番想脱逃,然而,他的缠绕是这麽得紧,让她一点控制的机会都没有!

“放开我!”快速旋转中,采眉终能说话,并得了空踢到他的膝盖。这一踢,几乎费了她吃奶的力气,或许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但至少令他乱了阵脚,圈圈才停下来。

采眉觉得狼狈极了,她一生中从未如此尴尬气愤过,一种被轻薄的感觉频频朝她袭来,若是大姑姑,恐怕要气得自断四肢了吧!

她喘着气,惊看夏万和巧倩都没有谴责或认为不妥的脸色,相反的,他们还一脸的有趣。卢氏不用说,因为喜欢狄岸,所以对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赞赏。

而那该死的狄岸更笑达眼底的说:“大嫂的悟性和反应皆快,有习武的天分。”

大概是太生气了,采眉再也顾不得淑女之姿,一把抢过流空剑走向卢氏说:“娘,我为怀川守节,讲的是清静,绝不练什麽晓星或寒月。而剑是怀川留下的,可惜也好、浪费也好,我也要守著,才不枉他的一场牺牲。”

巧倩想说什麽,怀川连忙阻止,声音转为歉疚地说:“大嫂说得没错,是狄岸失礼了,若有冒犯之处,请见谅。”

“唉!我这瞎眼老太婆也不知你们在闹些什麽。”卢氏摇摇头说:“采眉是夏家的好媳妇,一切都由她做主,练武和剑的事就听她的。至於狄岸,也是一番好心,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与善意,也很久没这麽开怀了。”

真诚和善意?经过方才的种种,采眉已经不确定了。

最初,来者是客,虽然行迹可疑,但见他讨好卢氏的孺慕姿态,还颇像性情中人。但几天下来,他有些反客为主的迹象,夏万对他百般恭敬,巧倩更和他行仪不拘,今日,他又籍习武之名侵犯到她……

采眉紧握著剑,“寡妇门前是非多”是大姑姑说的,她当初就该请他走,才不会烦恼无穷。

怀川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出差错了!

他实在不该去惹采眉,只是一切太荒谬了,他有母不能认、有亲不能奉,内心的压力非笔墨能形容,而采眉更是荒谬中的一部分,夫在身旁,她却必须有模有样的守节,人都不在了,以娇美青春葬一把剑,又有何意义?

正如他对王世贞说的,可怜的女人……他又何苦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掀起涟漪,不但动口,还动手呢?

※※※

狄岸走了,已走了半个月。

而他暂居的二十多天,几乎成了采眉生活中最大的试炼,尤其是在和他那场剑舞“寒月”的风波後,更成心结。

她总远远地就能感觉到他,特别是他的声音,像某种呼唤。她心的紊乱,全因狄岸是她身边出现的第一个年轻男子吗?

以前母亲曾说过,未婚女子不该随便见男人,甚至连未婚夫也不例外,因为意不定,就容易著魔,采眉不相信,还断言守贞和守节都不难。

这些日子她却问自己,她该不该割耳、割鼻、断发以绝欲念?而狄岸碰过她的手,她又需不需剁指及截掌?

为何她的心老是不受管束,老是违反守贞、守节的原则呢?

有时,采眉又不觉得事情有她想的那麽严重……总之,心上下起伏及矛盾,直到狄岸离开,才令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狄大哥在,我们就不会糊得这麽辛苦了。”巧倩不舍狄岸,一天总要提他好几回,和采眉的想法正好相反。

采眉裁著厚窗纸。入冬了,卢氏咳得愈加厉害,吹不得一点风,她们姑嫂为糊窗纸,已经忙了好几天。

“我好想狄大哥,希望他能回来过年。”巧倩又说。

“他自己有家,怎麽会来我们这里过年呢?”采眉提醒她,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呃!他……他是孤儿,没家的。”巧倩立刻说。

卢氏由床上坐起来,咳了一会儿,采眉立刻侍奉汤药。

“娘,你很喜欢狄岸,是不是?”巧倩偏还要讲。

“喜欢呀!他老让我想起你大哥。”卢氏回答。

巧倩实在有股冲动想说出一切,但常常话都在嘴边了,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今天母亲都讲得那麽白了,何不乾脆承认?

她吞了香口水,才要出声,卢氏又说:“可他毕竟不是怀川,怀川是极坦率的孩子,人聪明却也单纯,但这个狄岸却爱藏心事,城府颇深,特别还留了个胡子,就让人有几分距离感,真要亲近也不容易。”

卢氏记得的是家变前尚不知天高地厚的怀川,因为她没想到怀川能活著,就估计不到他在生死存亡间,个性会有某种程度的成长及改变,有时甚至会判若两人。

“还是娘对人比较了解。”采眉赞同地说:“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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