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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嘴碎,快回家去!不然警察随时要破门而入,说我绑架儿童了。”符瑶泼她水笑骂。
“好啦好啦。”小苹果咕哝两声站起来。
“瑶姊,你洗好的时候怎么起来?”“只要不要给左腿施加太大的压力,我自己慢慢站起来就成了。
再不然一会儿家里也有人回来了,我会叫他们帮忙,别为我担心,你先回去吧。”“那我先走了,拜拜。”小苹果替她将浴室门掩上,但没有落锁,以防她有任何需要。
浴室里恢复宁静,唯剩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水之声。
符瑶重重吐了口气,躺在浴缸里看着天花板。
孙荔帆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关心她的伤势之余,语不经心地问起成渤的事“如何了”。
这一问,问出符瑶熊熊的罪恶感。
她不得不向自己承认,她根本不希望成渤和孙荔帆复合。
五年不见她还可以硬生生说服自己她没有成渤也能过得很好,如今朝夕相处,每天早上起床第一眼就是看到他睡眼惺忪地探进来打招呼,每天睡前就是他洗完澡,一身男人香的晚安吻。
这样的心情无法再以小时候一起的心情来比拟。
现在的她,是以一个女人的心来看这和自己日夜相对的男人,她无法不恋慕。
她终于向自己承认,五年前她并不是“怕成渤成家立业之后不再关心符家”而去离间他和孙荔帆,她只是因为自己要他而已。
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合理化行为,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就是那个为了得到男主角而不惜破坏他人爱情的坏心女配角。
她也终于明白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成渤和孙荔帆的故事没有一个“结束”!他们的结束是她强求来的,不是两人感情自然而然走到一个尽头,如果当初没有她从中破坏,是不是成渤现在深爱的人依然是孙荔帆呢?符瑶终于知道为何故事里的坏心女配角千方百计得到男主角之后,总也得不到幸福。
因为她永远无法确定男主负心里停驻的究竟是谁,而这份疑猜,足以毁去一切幸福的可能性。
“为什么爱一个人如此困难呢?”她深深叹口气。
成渤对她的温柔,甚至是过度亲密的肢体相触,也和以前的他不再一样了,她可以合理地假设,他对自己其实也有相同的感情吗?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
再想下去也没有结论。
符瑶把湿浴巾丢到浴缸外,决定先洗个头。
可是热水泡太久了,她一时之间双腿发软,起到一半突然“哗啦!”跌回浴缸里。
“咳咳咳咳……”她在水里胡乱拍打,喝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坐直身。
“瑶瑶,你跌倒了吗?”浴室门猛然拉开,成渤警觉地冲进来。
符瑶愣住。
“成渤,你……你回来了?”他仍穿著早上出门上班的西装,双眼一扫,迅速确定她有没有受伤。
她仍攀在缸缘发愣,有如一尊裸身天使,性感而甜蜜。
他的鼻间犹能闻到桃园某个乡间瓦房的秽臭,那扑天盖地而来的腥冽气息。
而坐在浴缸中的那个天使,全身玉肌窘成同一个颜色,眼眸如要滴出水来一般,又气又羞的瞠住她。
体内阴暗的那个角落,在这一瞬间被涤尽了。
成渤突然明白了符瑶之于他的意义。
“你、你怎么进浴室前也不敲门?”她气急败坏地去捡地上的浴巾,可是捞了半天捞不到,最后只好紧抱着胸口,但这个动作反而让美丽胸脯更加丰满高耸。
成渤也只是个男人而已,没有男人能抗拒如此诱惑。
他把车钥匙往洗手台一放,坐在盖子放下来的马桶上,一手疲累地后颈。
这种孙荔帆之流一定判断得出来的博取同情招数,符瑶只觉一阵心软。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法令纹看起来比平常深,看来他今天的会议一定很冗长。
“你也去洗个澡吧!楼上的浴室仍空着。”成渤抬起头,微倦地微笑。
“我先帮你,你刚才要洗头发吗?”他脱掉西装外套,将衬衫袖口挽高,来到浴缸边缘。
符瑶的身体又烧起来,拚命往后退,可浴缸就一点大,能退到哪里?“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看成渤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毫无邪念,她自己拚命闪躲,反倒着了形迹!符瑶定了定神,强自镇定地说。
“你的脚和手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不要太操它们。
来,头往后靠。”成渤嘱她转过身,脑袋往后躺在浴缸边缘,一头青丝垂在外面,然后按两下洗发精,慢慢替她揉洗起来。
他的举动彷佛这是全世界最自然的事,符瑶芳颊绯红,既无法拒绝,又无法不拒绝。
“这样可以吗?还有哪里需要多抓几下?”“可……可以了。”于是成渤舀起缸内的水,一瓢一瓢为她冲净,途中他的衬衫溅湿了一些,他索性停下来,把衬衫脱下再继续冲洗。
符瑶的角度只能看着天花板,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晓得他在做什么。
被他碰触到的肌肤烫烫痛痛的,却是一种愉快的轻灼。
她的心又模糊起来。
“好了。”成渤为她包裹上干燥的头巾,扶她坐起来。
符瑶红热地坐起身,转回正面来。
“谢……”轰──他上半身是赤裸的!她为时已晚地察觉,然后,火山爆发。
她的气息哽在喉间,几乎无法喘息。
老天,他……他真的好漂亮!她一直以为他是瘦瘦高高却不太有料的男人,但他完全不是。
他矫健的胸肌攀附着完美的骨架,线条修长分明,腹肌结实劲瘦,肌肉不会过度发育。
却绝对让女人看了双脚发软。
符瑶呆呆盯着他,连自己的裸身也忘了遮。
成渤眼神一暗,倾身吻住她,无边热意焚烧蔓延。
他解下所有衣物,一起跨入浴缸里。
客用浴缸不若楼上的按摩浴缸宽敞,对于此时的两人来说,却完全不重要。
热水如另一双无所不在的手,荡漾爱抚着两人的每一寸肌肤。
成渤调整两人的位置,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以免他的重量压坏了她。
胶缠的吻不曾断开过。
符瑶不知不觉间已主动啃吮他的唇,他的体肤发出的温度比水泽更火热,他的唇游移上她的肩颈,她嘤咛一声,仰高头,神情迷乱地闭上眼,让他一步又一步的侵略。
一个让人无法错认的硬起抵在她腿间。
“成渤……”她轻吟一声,低下头,两双唇又黏附在一起。
一双大掌尽情宠着她性感诱人的酥胸,然后往下滑,来到她柔腻的后腰,轻抚腰臀交界处的两个小窝。
大手再向下移,从后方抚上她敏感的女性私密。
符瑶一阵细细颤抖,前额抵着他的前额,娇弱地轻吟。
臀下的手做出一些神奇的魔法,再暗示地往前轻按。
符瑶再无力抗拒,樱唇轻咬,移动自己,与他结合。
他强而有力的节奏几乎冲溃她的神智。
符瑶攀住他的肩膀稳住自己,螓首后仰,从紧咬的唇间吐着无力的娇喘。
玉肌雪肤在他眼前翻浪,成渤下颚的线条绷紧,呼吸急促,欣赏着全世界最艳情的风景。
当累积到一个几乎承受不住的程度时,符瑶嘤吟着下意识想退开。
蜂腰上的大掌紧紧扣住,不允许她撤离。
“别怕……跟着我……”男人的粗重气息在她耳畔喷散。
“嗯……渤……”她娇软不胜地瘫在他胸前,在狂野的驾驭中迷失神智。
最后一记温柔的冲击,让两人一起跃入天堂──过后。
成渤拿一条干浴巾裹住她抱起,直接裸身走入她的卧房。
符瑶感受到身下的柔软锦被,从极乐昏晕中渐渐回神。
一张开眼,就是他俊美的脸庞。
两人的身躯仍然纠缠着,成渤啄吻她的唇,身体状况告诉她他仍未餍足。
结果还是和他做了,但她不后悔,心中某个角落清明起来,她知道,她不会把他让给孙荔帆。
她做不到。
他是她的成渤。
“原来你也很好色……”符瑶轻咬他的鼻尖。
“我也是男人,我为什么不能好色?”成渤深邃的长眼露出笑意。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你不是那会沉湎于肉体需要的男人。”符瑶感觉他缓缓自己,咬着下唇忍回一句。
再度占有她之后,他不再有动作,两副身体只是舒畅地厮摩着。
他眼下的阴影仍然很深,眸心隐隐有些黑影闪烁。
符瑶恍惚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在他眼中看见同样的阴暗神情。
那如鬼魅作祟的暗影,让她不知为何觉得心疼。
“你今天去哪里了?”“看医生。”成渤静静地说。
“什么?你生病了?”符瑶连忙退开一些,细细地打量他。
“去割一个瘤。”成渤的长指在她胸脯游移。
他的神态让她若有所悟。
“现在没事了吗?”“都没事了。”成渤轻吻她。
符瑶搂住他的颈项。
她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但是,只要是能让他快乐的事情,她就不在乎。
“成渤?”“嗯?”他的身体开始缓慢的节奏。
“我爱你。”节奏停下来,成渤深深地注视她。
符瑶抚着他脸庞每一丝线条。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下颚,他的百般温存。
成渤轻叹一声,紧紧吻住她。
如果不是符瑶,现在的他,应该会变成一个恶魔。
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算计,毁灭,强取豪夺,踩着无数枯骨爬上最顶峰。
如果不是符瑶,他会用尽各种手段把成萸嫁给符扬,再娶符去耘的女儿──不论这个女人是谁──然后以女婿及姻亲的双重身分,名正言顺替符扬揽下符家下一任的主导权。
接着他会渗透符去耘为妻子主掌的公司,得到领导地位,进而符夫人娘家的决策阶层。
一旦得到老人信任,他会开始培植亲信,不动声色地铲除异己,在四十岁那年夺下整个家族企业的经营权,把所有老头子送去养老,让符氏夫妇去国外投靠符扬,然后透过成萸监控他们的动向。
他会确保妻子为自己生下子嗣,然后把她送到国外去免得缠手缠脚,另外在台湾另养两、三个情妇。
他会在五十岁那年得到全世界,并完成当初对妹妹、也是对自己的承诺──我将来会变得很强很强,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我们。
他会成为最成功的男人,最阴恶狠绝的奸商。
他会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那个“将”,身旁的人只是助他往上攀爬的枯骨。
但是,符瑶在那里。
小符瑶,总是用柔软信任的眼神望着他,总是用伪装的坚强对他灿笑,总是开开心心地说──成渤,教我数学。
成渤,教我骑脚踏车。
成渤,帮我吃红萝卜。
成渤,我替你骂那些坏人。
成渤。
成渤。
成渤。
他犹记得八岁时的她,穿著一身漂亮的裙装,蹦蹦跳跳地牵着他的手走到阳伞下。
当时的太阳彷佛不是高挂在天上,而是在她水汪汪的眼睛里。
因为她的存在,他对世间的人情义理仍留有牵绊,他没有一步步走绝,化为那凄厉险恶的魔鬼。
符瑶是他残存的一点良心。
在她眼里,他永远是最美最好的英雄。
成渤陡然抱紧她,用力攻占她的柔软。
“啊……”她咬住他的肩膀轻吟。
每深一寸侵占,属于她的明亮美好更深一分沁进他的体内,然后,他便也跟着看到了阳光。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将他系在光明世界的天使,唯一让他明了人间也有超脱责任与需要的情人。
她是他仅余的善良面。
“你是我的救赎。”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