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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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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可谓二位相佐治理之功了。呵呵,再有今岁江浙蠲免钱粮八百万两,朝廷自明岁起,分三年免除天下地丁钱粮,最迟康熙五十二年,两江百姓便不须完纳了,皇上殊恩泽被,运青所奏亦是居功至伟啊。”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噶礼面上仅淡淡一笑,也不再坚持前态,回顾一眼张伯行,端起茶来,冲噶敏图做了个‘请’的动作,方道,“运青总不愧是在此地任过浙抚、总督的人,通达省情,邸报我同孝先都见了,敬佩的紧。只是通省官员里头,却未必人人都明白运青的苦心。总有一二个不明事理的,职在重任,却将运青老成谋国之算,视作推卸户部失悉下情的守成之见。”噶礼又转作了无奈,指指脑袋,苦笑道,“这里转不灵光的,我等就是身为上官,凡事措置起来也是颇为不易,自有我等的难处。”
“哦?”
“诶,说道说道罢了,我又岂会真同这些人一般见识,运青不恼便好……”
噶敏图显然没料及噶礼话锋转向,不明所以地又跟上问了一声,“还有这等为难事?”
“实在不值一听的。”任是噶敏图再问,噶礼就只是摇头摆手,断不肯再说了。正朝张伯行递去探询的目光,待听得侧旁一声,却是张鹏翮接了话茬道,“此事我是知晓的,原是立场不同,见识各异。陈鹏年所见,止在百姓身上,虑的是江淮百姓贡赋之重,地丁份额与应纳钱粮不均,非除弊不能惠民,也太激切了些儿。”
张鹏翮虽是汉臣,却是在朝中颇以风骨称名誉外的。且不说宦海沉浮多年,就是所膺京职,也将个高正大气的部堂之风修炼的纯熟,哪里能一再受噶礼挤兑,两句将陈鹏年之名直言点了出来,倒是噶礼闻言,面色稍有一僵。抚了抚胸前朝珠,张鹏翮面上只一派的端然,唯是两道眉棱透出些刚毅来:“皇上亦曾有圣谕,‘本朝自统一区宇以来,于今六十七八年矣。百姓俱享太平,生育日以繁庶,户口虽增而土田并无所增,分一人之产共数家之用,其谋生焉能给足?孟子曰,无恒产者无恒心,不可不为筹之也。朕意欲将康熙四十九年应徵钱粮,预配各省用度为之抵算,至五十年,将天下应徵钱粮一概蠲免,如近省有支用之事,则以户部库银给发应用。’这固然是皇上的浩荡隆恩,可话虽如此,总不能于国情有碍。若是骤将康熙五十年天下地丁钱粮一概蠲免,止存额徵盐课关税六百万两,但所存之数绝不足用,又势必另发帑银以济之,届时若行加赋之议,则江淮各省首当其冲!若是斟酌而行,各地配搭蠲免,不使库帑缺用之时再行增赋之举,万民方才能俱沾实惠。不过作此想的,怕也未必就陈鹏年一人,只恐如此一来,各省各道上的奏销,怕就不能浑水摸鱼的打乱仗了。哦,江苏若是通省持驳议,我自不敢隐了,当同皇上去奏闻此事。”
“诶,大人误会了……”最后一句,说的毫不留情面,轮着身为一省父母的张伯行也有些面上挂不住,瞅了一眼噶礼,忙站起来就要打圆场。
“闻弦音而知雅意,不妨事的。闻得近来苏州府盗案猖獗,可能同我二人说说……?”


第二百七十九章 督抚之争 (五)
更新时间201151 14:22:00  字数:2436

 康熙四十九年二月,江宁织造府内庭院。
李煦身着黑貂镶边褂子,双手拢着袖子中,挨着熏笼旁坐着,却还是觉得冷,不由稍带了些埋怨道:“子清,知道你有棟亭之爱,可也得分个时令不是?”郎舅二人相叙,自然早把从人打发了去。曹寅微微一笑,为李煦亲自把盏,道:“残梅可赏,温酒可酌,不亦乐乎?这可是三十年的状元红,我让人特意加了些酸梅嫩姜。此酒只得金陵有,旭东不可不尝。”李煦无奈,举杯轻抿了一口,道:“便只你还有此等闲情逸致。我从苏州巴巴地赶来江宁,是来找你讨个章程,可不是来陪你小酌怡情。”
看曹寅依旧一副淡笑模样,李煦把杯儿放在石台面上,面上带了几分阴郁,道:“子清呵子清,早年你侍卫处出身,也算半个武人罢,我偏生不信,噶礼如此咄咄逼人,你就生生忍了去?”李煦此一说,并非全然是刻意撩拨曹寅的气性。便在几个月前,噶礼甫授两江总督,便上折参劾曹寅李煦任两淮盐运巡查使期间,致两淮盐课数年亏空总计达三百万之巨,言之凿凿,一笔一笔记得极为分明,显见得是处心积虑之作。虽然此折康熙批得婉转,言“皇太子,诸阿哥用曹寅、李煦等银甚多,朕知之甚悉,曹寅、李煦亦没有办法”字样,可朝野之间难免物议沸扬,连得江南也不乏有人与市井之间昂然骂指二人为国蠹者。然而,李煦宦海几十年,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噶礼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晋抚任上起码添上了百万的家底,此刻居然还妄托公心而非议他人贪渎?更为甚者,噶礼还指使街头无赖光棍于闹市之地毁谤他二人,继而再假托民意,以为参劾之资。真真可笑可耻之至!
李煦念及此处,不由火气又添了一分,蹙着眉头,道:“你素来是谨慎太过,这事一出,主子不是在折子御批为你我分说了?何必顾忌那许多,还特地使人带信到苏州,嘱咐着盐务之事不妨略与人方便。到如今,你我尚有二百余万的亏空,别人不知也便罢了,这些个亏空,不都是主子南巡的花销?单我苏州一库便是近百万两,再不指着盐课,你我两家何来活路?”
曹寅默默收了笑意,自斟自饮了一杯,体尝着醇香之后的那一点甘苦,缓缓才道:“主子是古来英明之圣主,岂能不知噶礼之意?而主子御批,字字都为体恤你我竭心尽力做皇家犬马之微劳,也是为着祖上积下那些功德。”李煦虽然心中焦躁,于曹寅话内之意,却是一点即明:“主子知道噶礼觊觎两淮盐课的心思,却未曾留中了他的参劾…”随即面上浮起些颓然之色,道:“主子是个念旧情的,噶礼既是正黄旗勋臣之后,亦与我两一样,沾着嬷嬷的余荫。诶…。”曹寅又饮了一杯,从袖笼之中拿出一道密折,递给李煦,道:“这是我一月前递上去的晴雨折子,主子御批,你看看。”李煦双手接过,却略有迟疑,道:“这…成么?”曹寅摆了摆手,道:“与你也甚有干系,但看无妨。”李煦展开一看,却是眼角渐渐润湿了:“知道了,两淮弊情多端,亏空甚多,必要设法补完,任内无事方好,不可疏忽,千万小心小心小心小心!”少倾,李煦现出几分喜色,道:“主子终还是信得过咱们,仍使我等在两淮盐务上,实在是天恩浩荡。”曹寅却是想得更深了几分,稍有犹豫想说道些什么,却只在心底里一声叹息。
曹寅是康熙奶兄弟,又是伴读,几十载陪王伴驾,早已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知之甚深。康熙若无所疑,何以坐视噶礼伸手盐务?御批之内,所指之弊情多端,固可指私盐泛滥,却也是当头棒喝!曹寅自问扪心无愧,可他却断不敢担保面前这位舅爷亦如是。康熙四十年前,皇太子从江宁织造、苏州织造处索要银两共计八万余,康熙下旨内务府追查,曹寅即刻便密折奏与了康熙,可李煦却是为太子讳,好生吃了一通排头方才道出了实情。其后,太子被废,李煦与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来往甚密,旁的不说,单是昆曲班子便往两位阿哥府里送了不止三四遭,用得自然都是盐课税银。
此刻,曹寅见李煦望着御批越发显得欣喜的面孔,既大觉无奈,却又有些嫌恶。如今眼见着京里那头越发的热闹,李煦便打起了多结善缘多烧灶的念想,太子处,八阿哥处,两头都紧着巴结,指着将来必得有一位能念他的好儿。如今看来,李煦陷得是愈来愈深了。可康熙岂是个好相瞒的主子?江南之地,又岂是只有自己和李煦两人是他的耳目呵!单一个致仕的王鸿绪,便是曹寅知道同样有密奏之权而又与李煦有隙之人。李煦之父,曾就广东巡抚的李士祯,便是因时任左都御史的王鸿绪的参奏而遭夺职解任,虽说王鸿绪自己也是党附胤禩的,可不见得就不能抽冷子给李煦上些眼药呵。
曹寅自己待人高义,素有文名,加上在江宁经营已久,很得江南文人之心。翰林清流如王鸿绪、韩菼、徐乾学等,或是曾与江苏巡牧一方的宋荦、施世伦,乃至虽为白身却声名远扬的方苞等,皆与其交情深厚,常把酒唱和诗文。这起子人,虽说彼此政见不同,可到得曹寅的棟亭来,都是一派和煦。王鸿绪更时常以文寄于曹寅之处。可王鸿绪交好曹寅,未必就能因着李煦与曹寅有郎舅之亲,放得过李煦。李煦在苏州为太子、胤禩、胤禟买戏班、女孩子大张旗鼓,而王鸿绪便在娄县,相隔不过数百里而已,但凡稍有留心,哪有不知的道理?
曹寅正寻思着话儿劝解李煦,不料李煦先开了口:“有桩事,好教子清知道,以免日后为难。前个月,我递了密折,参劾王鸿绪与伊兄王九龄处探听宫禁之事,无中做有,摇惑人心。”言罢,把誊抄过的密折递给了面露些许惊异的曹寅,折内写道:“臣打听得王鸿绪每云:”我京中时常有密信来,东宫目下虽然复位,圣心犹在未顶。如此妄谈,惑乱人心。臣感戴圣恩,谨遵谕旨,据闻复奏。而王鸿绪门生故旧,处处有人,即今江苏新抚臣张伯行,亦鸿绪门生,且四布有人,又善于探听。伏乞万岁将臣此折与前次臣煦亲手所书折子,同毁不存,以免祸患,则身家保全,皆出于万岁恩赐也。至于前所奏程兆鳞、范溥,其两人亦每每乱言东宫虽复,将来恐也难定,理合一并复奏以闻。”曹寅读罢,重重一跺脚,道:“你糊涂呵!王季友(王鸿绪字)的事不消说,王氏一门,圣眷犹隆,未必是你这一折便参的倒,那督抚之争,又岂是你该掺和的么?”见李煦还有些不以为然之色,饶是曹寅脾气再好,也难免沉下面孔道:“我今儿酒沉了,须得歇息,给旭东告罪了!”不顾李煦难堪之色,立时便起身离去。


第二百八十章 督抚之争 (六)
更新时间201158 21:17:34  字数:2016

 东暖阁,康熙盘坐炕上,斜倚着杌子,笑着递给胤禛一本折子,道:“你也瞧瞧。这是前些日子的,噶礼这奴才有了乐子倒还能想着说与他老主子听听。今儿翻了来,又是好一通笑。”胤禛侧坐了身子,双手接过,看了一遭,也不由莞尔。
噶礼这折子实参原江南巡抚于准的一桩荒唐事。浙江宁波府两盗贼,假托前朝重臣之后,造得假遗书一份,称各省藏银于苏州虎丘山北一银窖之内。于准标下中军游击得悉,将事说与于准,而于准竟也信了,让游击去取银,自然是竹篮子打水。其后,苏州府内些许愚民、光棍受人挑唆,误以为布政使司得了这笔银子,因而相约以炮为号,往劫布政司库。可不想炮竟点不响,于是一哄而散。噶礼把折子写得妙趣横生,倒如同说书一般,自然引得康熙一乐。胤禛笑过,内里很是感叹噶礼果有些手段。自上任伊始,噶礼便是参了道员,参藩司,继而又将矛头对牢了于准,大有不将其至死地不罢休的势头。单只明折参奏,便不是一两起儿,眼下又借这似说笑一般口吻死死再砸了于准一遭。
笑了一番,正值西洋座钟敲了未时一刻,康熙便觉得有些饥了,叫顾问行传了膳,着胤禛与边上伺候。不过是十几品菜,顷刻便摆上了膳桌。胤禛跟前放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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