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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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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白听了这话。脸色骤然变得灰白。曹方和魏信对视一眼。都皱了眉,各自想辙子救场。

赵嬷嬷压根没当芳茶说的话是真的,自古婚姻大事哪里轮的到小孩子家做主!况且。让她眼睁睁看着那份丰厚地聘礼再抬出去,她哪里肯?当下一拍炕桌,怒道:“都是平日纵地你没了规矩,在客人面前丢人!”又指着她儿媳妇赵冯氏骂道:“你是做什么地?还不把她带下去管教?”

芳茶知道这婚事是免不了了,紧咬着下唇,怨恨地瞪了一眼魏白,一脸的决绝,抓起头发就。

众人都是一声惊呼,赵冯氏和两个小丫鬟都唬得半死,慌忙过去抢那剪刀,魏白虽然离的远,但反应却极快,两步赶过去扼了芳茶的腕子。

芳茶见是他,心里恨极,使劲一挣腕子,又要去。魏白原怕伤了她,并没敢用力抓她手腕,她这一挣使的力气又大了些,剪子奔着她肩头就去了。

魏白不及多想,一伸手挡在前面,抓着剪刃夺下剪刀。他右手被割的颇深,鲜血顺着胳膊淌了下来,血点子淋在浅色的衣服上触目惊心。他却浑然不觉,犹一脸紧张关切地问芳茶道:“没伤着吧?”

芳茶却是骇了一跳,望着他衣服上的血渍,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魏白看了心疼,刚要伸手去扶她肩,才发觉一手的血,忙把右手在身上蹭了蹭,改伸左手过去。

芳茶又是惊又是怕,不由后退两步:“你别碰我!你走!你走!”

魏白伸到一半儿的手生生顿住了,看着芳茶一脸嫌恶,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不由涩然道:“你这是何苦。我也不是要逼你。你要是不乐意……你要是不乐意……就……”

魏白本想说“你不乐意就算了”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实在是喜欢得紧,实在是舍不得。

他翻来覆去说了两遍,脸上满是失望和惋惜,眼仁儿里仍透着痴恋,脑子却是一团糨糊,丝毫做不得自己的主了。

赵冯氏在旁边看了,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对魏白年纪的不满也淡了,只觉得这是个值得闺女托付终身地人。当下,她走过来打圆场道:“魏二爷莫恼我们姑娘,她这是气话,回头我们劝她。”又喊丫鬟们道:“愣着什么,快去给魏二爷包扎伤口!”

赵嬷嬷也缓过神来,一边儿骂芳茶“作死”,一边儿问魏白地伤,又让他上座喝茶。

芳茶靠在墙上,手扶着心窝,大口喘息着,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扬着下颌,死死盯着魏白。魏白也正失魂落魄的望着她。

芳茶原本因魏白在京城时就曾色迷迷地盯着自己,便当他是好色地无耻之徒,每再见到他,都是嫌恶不已,因此今日听说要家里要把自己许给他,真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可这会儿,她忽然就体察了魏白的心思,不由心里一酸,终别过头去,阖上眼睛,两行清泪沿腮滑下。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二十二章 珍珠会(上)

了四月末,曹寅的身体也好了很多。因三月、四月来,还曾下旨过问过曹寅的病情。因此,等曹寅身体好些后,也亲笔写了两封谢恩折子。

圣驾二月幸五台山,三月才返回京城。如今,好像又准备五月的巡幸塞外。曹颙回到江宁后,一直想着寻找文竹的家人。无奈,实在是知道的线索太少,只知道她是七岁时被拐的,大概是出生于康熙二十九年,或者是康熙三十年,家境还算宽裕,有个桂花院子。家中有个妹妹,母亲是生妹妹时难产而死。

因曹颙年前就将找文绣家人的事,这半年曹方也寻了不少人家,最后仍只是失望而归。曹颙想到文竹,一时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好扩大大查找范围,在江宁城外的地界也派人打听。

再说西府,便是兆佳氏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千二百八十个不乐意,又能如何呢?曹纳妾,毕竟是私事,况且又是长官做媒,不容拒绝的。就是李氏听了,为兆佳氏抱不平,也只能够好言宽慰几句。而曹寅做兄长的,更没有管弟弟纳妾的道理。

进府半月后,那个路道台大人送来的路眉,到底以曹二房的身份端了盏茶来拜大姐。

西府,正房。

兆佳氏在上座坐着,一张脸板得僵硬,没一丝笑模样,死死地盯着门外走进来的倩影。

那路眉微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上身是银粉纱衫。下面配粉线绣桃花地白绫裙,既不僭越又显得俏丽。因是小脚,被丫鬟搀扶着过来,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端得妩媚。偶一抬头,一双美眸里光华流转,煞是勾人。

这女子便是在江南这么个美女云集的地方,也能称得上绝佳。在曹府里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兆佳氏暗暗咬碎一口银牙。横了身边丫鬟一眼。那丫鬟立时过去拿了个垫子过来,摆在地上,备二房拜兆佳氏见礼用的。

那路眉恭恭敬敬走过来,先仪态万方地福了福身,然后提起衣裙向那垫子上跪去。这一跪下,她心里就是一凉,那哪里是垫子。分明是木板子外头包了层锦套,生硬的硌人。这是大房给的下马威啊。

路眉心里咬牙切齿,脸上仍带着笑容,毕恭毕敬磕了头,口称“姐姐”,然后从身边丫鬟手里接过放了个五彩盖碗的小茶盘,高举过头顶,奉给兆佳氏。

兆佳氏压根不接。甚至瞧也不瞧。一边摆弄自己的指甲套,慢慢地挤出个笑容,和和气气地问道:“听说。路姑娘家中亲长都过世了?”

路眉面露戚色,眉头微蹙:“眉儿家门不幸,襁褓中没了双亲。幸得族中叔伯帮衬,才有今日造化,得以服侍老爷和姐姐。”

她这说着说着,脸色忽然就由阴转晴,嘴角眉梢带出丝丝欢喜,甜甜糯糯的声音道:“眉儿年轻不谐事,以后还得姐姐多提点我。族叔曾与我言说,老爷和姐姐您最是仁义大量地,叫眉儿不必自怜身世,又说姐姐会好生照拂于眉儿,必不会叫路家寒心。”

兆佳氏是想点拨路眉知道自己是孤儿没有娘家可仗势,叫她老实些。不成想这路眉倒是个厉害子,三言两语就把路道台搬了出来,还了好大一枚软钉子。

兆佳氏母家地位甚高,原并不把一个道台放在眼里,但这道台背后站着个总督,又是江南地界地,又是不能不客气地。

兆佳氏心下发堵,挑了挑眉毛:“既然是道台大人的族侄女,路姑娘家学渊源,想必针线女红都是好的,回头细料子的衣裳还得路姑娘动手才妥当。”

路眉淡淡道:“族叔族婶都嫌这女红费神损手,只交与下人去做,不肯叫眉儿沾手。”

曹家哪里用得主子亲自做衣裳,做荷包也不过是闲暇时当作玩乐罢了。兆佳氏只不过想压她一压,然听她这么说,便当抓了她的小尾巴,十分得意,咳嗽一声,正色训道:“路姑娘这话倒奇了,闺阁千金还有个不会针线的?路家未免娇纵女儿了。曹家的女儿没个不会地,便是我们家做了平郡王福晋的大姑娘,也没说不沾针线。却不知令叔婶都让你做些什么!”

路眉却半点未被震慑,反而笑得十分灿烂:“路家以诗书传家,族叔婶是怕眉儿累坏了手眼,写不得好字。眉儿是自幼修习琴棋书画的,如今略有小成,姐姐若是闷了,眉儿陪您抚琴、下棋,岂不快哉?”

兆佳氏噎得够呛。这琴棋书画她没出阁前也都学过,却没个精的,早也弃了多年了,哪里还谈论得起来?她恨恨地盯了那五彩盖碗半晌,才伸手端了起来,抿了一口,撂在一旁。

路眉这才松了口气,胳膊举得都酸了,腿也跪得麻了,就要示意自己的丫鬟浮云过来扶她,却见浮云一动不动,悄悄递了个眼色给她。她不明所以,还歪头瞧着浮云,一脸诧异。却听兆佳氏身后的婆子咳嗽一声,她这才警醒过来,兆佳氏没发话,她是不能起来的。

路眉心里已经把兆佳氏全家咒骂了千八百遍了,还得在这里继续装温顺驯良,跪得直挺挺的听着兆佳氏后面地训话。

兆佳氏清了清嗓子,开始长篇累牍背诵起家训家规,间或又插了几句“你要注意……”“你要仔细……”之类地诫言。

路眉垂着头听着,脑子又昏又沉,腿上又麻又疼,心里又恨又骂,几欲崩溃,只咬牙挺着。

好不容易等兆佳氏说“起吧”,路眉已经站都站不太稳了,被浮云强架着起来,走路趔斜踉跄,那妩媚姿态全然不见。

按规矩。路眉是正经二房,曹的几个妾是要来拜她地。然而她才在侧位做好,就听兆佳氏道:“妹妹是缠脚地,难怪走路不大方便。浮云,扶着路姨娘回去歇着吧!”说到这里,

对路眉道:“以后呢,妹妹你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吧动。不要伤了脚才好。”

路眉气结。一眼扫过那两个本来要过来拜的妾。见她们脸上虽没明显的笑容,却像都带着点嘲讽的笑意。她不由心下恼怒,却又无法,只好强忍着气,挤出个笑容:“谢姐姐体谅。”说着,扶着浮云的胳膊,起身施礼告退。步履蹒跚地出了门。

兆佳氏终于扳回一局,畅快地出了口气,带着愉悦的话音儿吩咐宝蝶与翡翠下去。待人走光了,她盯着那五彩的盖碗,自语道:“咱们走着瞧。”

*

转眼,到了四月二十八日,是总督府办寿宴之日。

这样地应酬,因曹寅正病着。曹颙代表父亲上门送礼。寿礼是尊白玉观音。虽然看着不张扬,但是却也不显得单薄了。

总督府门口,车水马龙。如今。除了一向刚直地巡抚张伯行外,在江南地界谁敢不卖总督噶礼地面子。这位总督虽然官声不好,但是人家背后有皇帝撑腰,上来就是一连串的弹劾,使得江南官场重新洗牌。虽然不少人恨噶礼恨得牙痒痒的,但是表面上却需更加巴结他,哪里敢得罪。

因曹颙就带了小满、魏黑与吴家兄弟,穿着又只是寻常,所以总督府的管家也没把他们太当回事,只当是寻常小官家的。又因赶上李家派人来送礼,那个大管家屁颠屁颠出去迎接了,只打发一个门房来接曹颙带来的礼。

见对方这般怠慢,小满与魏黑都很不忿,想要发作。曹颙笑着拦下,如此来更好,正好不用在这边多浪费时间。约好了与魏信在临江楼见的,早点完结这边地差事,正好可以早点过去。

等登记完礼物,对方还按照规矩,给了封二钱银子的赏封。不过,对方也看出曹颙不像是仆下之人,便把赏封给了小厮妆扮的小满。小满笑嘻嘻地接了,还谢了赏。

曹颙等人从总督府出来,正赶上门口停着好几辆大车,不少衣着光鲜的仆从随行。一个三十来岁的锦衣男子,正站在门口与个年轻人寒暄。

曹颙见那年人有几分面熟,不禁多打量两眼,却是李煦的次子李鼎。曹颙上次见这位表哥,还是在老太君的丧礼上,眼下虽然过了三、四年,不过李鼎的样子没太大变化。

望着那一溜几辆马车,还有簇拥在李鼎身后地十多个长随,曹颙微微皱眉。这个舅舅也是地,就算是要送份大礼给噶礼,难道不会低调些?这般大张旗鼓地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李家与总督府的关系亲密。转而一想,怕是李煦为了巴结噶礼,故意如此为之。难道,他忘了,这天下说了算的只有京中那一个。

想起这些破事,曹颙真是忍不住头疼,好容易家里地亏空差不多了,父亲的病也渐渐见好,却还要跟着李家悬心。他心里有些腻味不愿意多留,招呼大家上马,离开总督府。

那年轻人正是李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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