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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错怪蓝净玲了，自己只是被想对付她的人殃及无辜，或者恨屋及乌的被当做软柿子率先捏碎。一时间，沈香晴的脑子里冒出几万种可能，句句都在为蓝净玲辩护。
可毋庸置疑的事实却是，联系不上蓝净玲，再一次的。
“你们想怎么做？”冷笑着不置可否，沈香晴问道。
“国际惯例咯。”许澄耸肩，“发公告寄律师函追究法律责任，爆料人承认是污蔑私底下和解。”
语气比讨论今天的天气还要平淡，听得沈香晴一阵窝火，却又无可奈何。主动权在人家手里，许澄说的事情，自己一样也做不到。
“如果我拒绝呢。”沈香晴冷声道。
“嗯，我也觉得你不会妥协。”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许澄漫不经心的看着路面，“这扇门随时为你敞开，任何时候，只要你想通了，就可以来找我。”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去找你？”沈香晴眯着眼睛满是不满。
“你这不就来找我了嘛。”一语双关的，许澄笑得满脸坦然，“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要付出些代价，一夜爆红是电视剧的情节，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
“等到那时候再说呗。”沈香晴也跟着笑得云淡风轻，琢磨着自己居然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夜长大。
“你说了算。”许澄也不继续纠结，只是沉默的开着车。
“喂，我们能不能先去吃个早点。”一路飞回来经历黑夜变白天，不用调整时差却没时间吃饭，沈香晴对飞机餐实在不敢恭维。
“好。”许澄点头，调转车头往茶楼方向开去。
沉默在车里蔓延，本来就不算很熟的两人倒也没觉得尴尬，反而让沈香晴有时间整理一下近期乱得令人发指的一系列状况。
从蓝净玲蓄谋接近自己开始，身边就出现了一堆迷之巧合的事件。
被柳一蔓陷害图谋不轨而上报，片场意外和柳一蔓一起受伤继续上报，被人诬赖出卖老师惨遭报复到被学校开除，再是意外得到综艺演出机会看似效果不错，其实都是为了坐实现在的绿茶婊称谓做铺垫。
中途许澄凭空冒出来，好像在帮助自己，其实一直从中穿针引线的挖着坑让自己往里跳，却又一次次的出现在沈香晴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刻。
还有蓝净玲，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一言不合又冒出来，带着不知道真假的深情伪装，却总是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解释她之前的行为。
加上老生常谈的柳一蔓，还有一堆不记得名字的甲乙丙丁。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让沈香晴一阵头疼，原本只是想从底层做起，安静的当一篇教科书版小透明成长的励志故事，却因为各种事情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生活一下子荡到了谷底，只有右手无名指的戒指闪闪发光，也不知道是刺眼的嘲讽，还是酸臭味的恩爱。
口袋里一只老旧的木盒装着两颗同宗同源的红宝石戒指相互碰撞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擦出激情的火花。同样的雕花相同的刻字，都是致挚爱。
说是没有问题，打死沈香晴都不相信两者之间只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巧合。单从提到戒指时蓝净玲的表现来说，就能看出她肯定又是知道了什么在可以隐瞒，所以才一直左顾右盼的不肯将戒指展示出来。
至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沈香晴的手不自觉的放进口袋，抚上里面的小木盒。夹层里除了被蓝净玲偷偷藏起来的戒指，还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原本沈香晴的目的是带着东西前去质问蓝净玲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突如其来的新闻牵制住全部注意力。相比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其他早就摆在那里只等人去揭开的真相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将沈香晴的胡思乱想打断，来电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自己认识到能保存电话的人少得屈指可数，不过会用座机打电话来的，估计不是旺铺销售就是信用贷款，毕竟现在的全世界都对沈香晴唯恐避之不及。
“不接电话？”许澄提醒道。
“目前还不需要无抵押贷款，也买不起铺子。”看了一眼屏幕，沈香晴准备将手机收回口袋。
“这个应该是电视台的号码。”许澄也跟着扫了一眼手机，随后又补充道，“别那样看我，好歹我之前也去过那里兼职，认识老板的号码是身为员工的基本素质。”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不开眼的人主动联系自己，沈香晴很是诧异，将信将疑的接通电话。
“你是沈香晴吧，这还没上位呢就这么大牌，电话都不接了。”刚进入通话，那头就传来大大咧咧的嘲讽声。
“您哪位。”懒得做过多解释，沈香晴不亢不卑的问。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相信业内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心照不宣，被愚弄的只有不明真相闲着无聊看八卦的吃瓜群众。
“啧，开个玩笑而已，不要那么冷漠嘛。”自以为幽默的大笑出声，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开门见山，我是隔壁频道的电视剧制片人，前两天看到他们在剪辑你的镜头感觉你很有潜质啊。”
“我没什么可以给您。”看了旁边认真开车的人一眼，沈香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个连环圈套，“我说的是字面意思，您也可以自行理解出引申义。”
“瞧你这说的，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掂量得清，大小姐的人哪是我能搞的。”自称制片人的男人笑了笑，“有个本子挺适合你，你要有兴趣就过来看看试个镜，不想演就算了。”
一句话透露的信息量颇大，沈香晴却没有时间来得及细想，只听到居然有人愿意在逆境中帮助自己，满口答应着现下就有空。
约定半个小时之后在电视台见面，不等沈香晴开口，许澄再次调转车头，往电视台前行。
“早茶吃不成了。”略带遗憾的，许澄叹息。
“你知道得会不会太多了？”沈香晴眯着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许澄。
“在社会上混久了，察言观色是基本技能。”许澄不以为意的解释，暗搓搓的撇清关系。
“你真的不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沈香晴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会信嘛。”懒散开口，许澄沉吟片刻，“这么说吧，大多数事情都是我猜的，奈何我这个人第六感特别灵敏，基本都没猜错。”
“那你给我猜猜，这电话是几个意思。”没有给出明确回答，沈香晴试探着问。
“不知道。”许澄不假思索的说，“这个电话我是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就提醒你一句，眼睛看到的好事，不一定真的是好事。”
“所以你是在说，你看着像个坏人，其实一直在帮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沈香晴嘲弄道。
“看你怎么理解吧，对你对我都有利的事情，也不能完全就当做坏事。换个角度思考指不定还能喜大普奔，你觉得呢？”许澄意有所指。
“不如你再给我个善意的提醒？”继续绕着圈子，沈香晴一眨眼已经收拾好表情，满脸诚恳的洗耳恭听。
“没看出来你挺贪心的嘛。”似笑非笑的想了想，许澄一本正经的说，“之前那个节目，本来这个周末就要播出去的，但是因为你突然出事，所以把放送时间延迟了一周。”
“把我的镜头剪了。”沈香晴用的是肯定句。
“明哲保身，每个人都会这样做。”许澄默认，“不过，这两天有个新的说法，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的潜台词是，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沈香晴继续嘲讽，“不想说就不要吊人胃口，我马上就能忘记。”
“不不不，是真的不确定。因为我琢磨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果断否认，许澄解释道，“上面有人强压下来，那个节目必须继续用你，当做常驻嘉宾。”
“啊？”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沈香晴重复了一遍，“必须用我当常驻嘉宾？”
“对啊，可是你不是还没接到电话嘛，所以我也不确定啊。”许澄点头，“提醒是，福祸相依，眼睛看到的好事，不一定真的是好事。”
“说了跟没说一样。”嫌弃的撇了撇嘴，沈香晴心下却有了计较。
事情都有两面性，那个传说中的上位者，不知道是一直坑害自己的那位，还是新出现与之站在对立面的人。作为小棋子的沈香晴，只能逆来顺受的利益最大化，像许澄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一样。
“到了。”车子停下，许澄敲了敲方向盘，“我在停车场等你。”
“你就知道我很快会出来？”沈香晴漫不经心的脱口而出。
“谁知道呢。”许澄撑着脑袋笑得人畜无害。
第88章
从未见过如此节操掉满地的反社会人格，随意翻了几页所谓特别适合自己的剧本，沈香晴只觉得火不打一处来的只想掀桌走人。
“怎么样，我看人的眼光犀利得很，这角色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制片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肉眼能见的一圈圈螺纹在厚瓶盖似的镜片上折射出市侩的光。
“这种限制级的片子，真的能拍成电视剧播出来？”极力克制就要破体而出的脏话，沈香晴的嘴角挂着虚伪的笑。
“这可是我从电视剧制片人转战电影导演的第一部剧，让你挑大梁也不算亏。”制片人咧嘴一笑，露出金灿灿的假门牙，“这种清新脱俗的剧情往国外那些电影节一送一个准，肯定得奖。”
从此无法直视清新脱俗这个词汇，沈香晴嘴角抽搐着将剧本合上。
随便扫了几眼大纲，剧情大概的走向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靠潜规则上位，最后迷失在滚滚红尘中沦落为风尘女的故事。
果然很合适自己，不只是私人订制，还很结合现实。完全是要借着沈香晴的丑闻炒作，所谓黑红也是红，大概就是制片人的初衷。
“我觉得这个角色可能不太适合我。”强忍着由心底滋生的恶心感，沈香晴保持优雅，“确实是会得奖的本子，可是我驾驭不了。”
“你不会觉得我是故意借你的事情炒作吧？”制片人皱眉，“你可得考虑清楚了，现在人家都说你这不行那不好，可要是拿个影后回来，就是平步青云，片约片酬还怕没有？”
如此诱人的结局，差一点自己就要相信了。可沈香晴想到的却是，连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东西，可以称之为故意羞辱自己的炒作，有几个人能不反感。
“是的，我接不了。”将剧本推出去放回桌子上，沈香晴起身准备告辞，“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祝您票房大卖转型成功。”
“年轻人，不晓得把握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东西…”身后传来制片人不甘心的碎碎念。
又被许澄说中了，自己只进去看了眼剧本说了几句话，前后不超过十分钟，沈香晴胡思乱想着往电梯口走。
墙倒众人推，何况自己还只是未成气候的小新人，连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要拿来压榨，沈香晴对制片人拿自己当原型搞出来的荒谬剧本很生气，更大的不满却是对于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逆来顺受，却学不会在夹缝中求生存。沈香晴渐渐有些怀疑，是不是接下剧本才是对的，指不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保留所谓的尊严，不如放手一搏。
站在原地踌躇半晌，正考虑着要不要回去求制片人网开一面跟自己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