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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深-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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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两滴水珠落在穆辛夷额头上,她抬起头:“下雨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农走了过来,看了看,对种麟躬了躬身,会宁话里夹杂着一两句官话:“恩人们救了个家媳妇们,夜来个天下雨,下来喝口水,到伴个搞家哪达歇个一夜。明日天光了再赶路吧。”

    雨珠由稀到密,转瞬间旁边茅草屋的屋顶上一片沙沙声。种麟和陈太初低声商议了两句,百多人便在这个小村子里歇了下来。

    那老农将陈太初种麟等十多人带到自己家中。正屋倒是难得的砖瓦房,一旁的牛羊棚里空空如也。老农说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小的在秦凤军中,已两个月没有信回来,不知生死。一个多月前西夏梁氏大军过境,村里存粮牲畜全被掠走,壮年的男子都被抓了去当了背夫,更不知生死。没想到今日又遇到秦州退下来的西夏兵,掳掠一气后又把来不及躲起来的几个妇人也抢走了。他的几个孙子孙女年纪尚幼,扒拉着那两个妇人的腿不肯松开。

    那两个妇人收拾出两间偏房,请种麟和陈太初等人去住,马儿们都安置在牛棚下,吃起了草。

    陈太初将穆辛夷送到房里,收起地上铺着的粗布送去了种麟房里,跟那两个妇人说了几句话,随她们去了后头,提了一个旧的大木桶回房,里面装了小半桶冷水,还带了小半截红蜡烛和一身干净的妇人衣裳。

    “今晚你睡这里。大嫂在烧热水了。”陈太初点亮了红烛,从怀里掏出宫中的祛疤药膏递给她:“骑马伤肌,你哪里疼,洗完澡后擦些这个。那是大嫂的干净衣裳,穿这个睡舒服些。”前几日都宿在野外,也顾不上。

    穆辛夷接过盒子,打开来闻了闻:“真好看,真好闻。这个是给我了吗?”

    陈太初看着她跟小狗似的皱着鼻子一闻再闻,不禁笑道:“也只有你用得上,你留着吧。别闻了,鼻子皱了。”

    穆辛夷忽地抬起头:“陈太初,你记起来了对吗?你记得我了吗?”

    一瞬寂静后,陈太初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发丝乱乱地粘在额头和鬓边,点了点头:“你是小鱼,很小的一条鱼,每天都吃得很多的一条小鱼。”

    穆辛夷看着他的脸,握紧了手中的盒子:“我就知道你会想起来的。就知道——”

    吱呀一声,妇人半弯着腰提着热水推开了半掩的门。

    陈太初上前道了谢,接过热水,注入大木桶中,柔声对穆辛夷道:“我记得有条小鱼不会游水。”

    穆辛夷背过身,打了个哈哈:“我的陈太初会游水就够了,你快出去,快出去啦。你变啰嗦了,还敢笑话我,真是——”

    门又被掩了起来。

    泡在旧旧的大木桶中,穆辛夷把头埋在膝盖中,一只手搭在桶外,还紧紧捏着那盒膏药,水汽迷漫中,她瘦削的蝴蝶骨微微颤动着,还未散开的男子发髻半垂在颈后头,湿漉漉的。

    夜深人静,陈太初和种麟等人商议定潜入秦州城救人的路线和安排后,透过窗子,见雨夜的院子里没有一丝光亮,他躺到种麟身边,闭上了眼。

    一夜好眠。

    ***

    两日后,先帝大祥,官家释服,不御前后殿。开封府停决大辟,禁屠七日。侍制、观察使以上及宗室管军官日一奠。

    女真部族首领完颜乌鲁称帝,国号大金,立都黄龙府,建元“天辅”。国书于先帝大祥后抵达大赵,愿与大赵结为兄弟之国,若赵金两国合力攻下契丹中京道、西京道、南京道及上京道西北路各部,愿以燕云十六州为酬。另许诺在扫平上京道西北路后,大金愿配合赵军,扫平西夏二十州,与大赵平分。

    大金天辅帝另有修书一封,呈于大赵太皇太后、皇太后及皇帝。言及完颜似生母乃天辅帝长姐,已被追封为辅国圣英长公主,他被人蛊惑,一意孤行,酿成大赵秦州之祸,愿以燕云十六州外的契丹八州换回完颜似。

    向太后将手书交给赵栩,看了看一旁的二府相公们及各部重臣:“六郎,你说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太初本章悟道的文字,对于时间空间的理解,一部分来自黄伟文作词陈奕迅作曲的《沙龙》,也是作者菌最爱的歌曲之一。对生死部分的理解,“天地安从生”等等,文字出处:《列子》。

    2、大祥之礼,出自《宋史》。

 第236章

    堂上静了片刻; 未等赵栩开口; 就响起了众臣的争论之声。

    向太后看看赵栩; 赵栩正垂眸浏览天辅帝的手书; 并无开口之意。她伸手端起手边的茶盏; 抿了一口; 只觉得越发琢磨不透六郎了。自从陈素出家后; 赵栩监国了这些天; 散朝后和自己同在这东门小殿陪官家听政。大臣们奏事有疑未决者; 他总是说“公辈更议之”,并不表露他自己的意思。二府所禀报的过百机务,他也无一字否决; 都依照先例惯例而行。才几天的功夫; 群臣就已不再顾忌他监国摄政之尊,一如往常起来。

    众臣分成几派,各自据理力争了小半个时辰。上首坐着闭目入定打着轻微鼾声的定王。一语不发的还有手捧玉笏微微躬身而立的张子厚,以及御史中丞邓宛一些台谏官员。

    开封府少尹何述道也抿唇不语,偶尔悄悄瞄一眼坐在列位左上首的赵栩。他无从龙之心; 却有从贤之心。开封府政事纷繁,这位殿下杀伐决断睿智无双; 素来留心诉讼; 裁决轻重没有不妥当的; 这两年京师的监狱空闲得厉害。他对燕王服气得很。

    赵昪忽地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燕王殿下熟悉军务,也曾率军出征。今殿下摄政监理裁决军国大事,臣等不敢擅专。请问依殿下所见; 是否该毁契丹兄弟之约,结盟金国?是否该为了八州而放虎归山?”他没想到谢相竟然也力主结盟金国,在如此巨大的国家利益之前,有几人能把持得住?他自己也想收复燕云,奈何一旦抵御西夏的同时再攻打契丹,这几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国库财力会消耗殆尽,更何况兵力也不足。

    赵栩抬起头,缓缓看向众人。众臣都静了下来,谢相举起玉笏:“还请殿下决断。”

    “贺敏。”赵栩淡淡开了口,却看向站在张子厚下首略退后了半步的另一位大理寺少卿。

    贺敏躬身出列,行了一礼:“臣在。”

    “吴王赵棣案如何结案的?刑部和审刑院又是如何说的?”赵栩语气平缓。

    “禀殿下,经大理寺审理,刑部礼部听审,协同宗正寺查检吴王府,拘吴王府长史、司马、谘议参军、记室等十余人问案,已查明吴王被阮玉郎所冒充的王府教授所惑,企图力证宫闱秘事,解太皇太后之忧。”

    贺敏的声音板正,毫无感情:“吴王与阮玉郎之间无财钱往来亦无美色交易,孙安春所言的承诺无凭无据,不足以采信。吴王并无谋逆之意,更无觊觎大宝之心,现痛心疾首悔恨交加。经两部两寺商议,审刑院核查无误,臣等昨日结案上疏,按祖宗法拟褫夺吴王亲王称号,收回食邑,留防御史一职。若今上另有敕书,可由编敕所呈送中书省制论,门下省封驳,再予以执行。”

    赵栩注视着贺敏,点了点头:“因此遭人蒙蔽行了恶事导致恶果,诸位认定无需入刑的?”

    堂中不少人心里打起了鼓,揣测燕王到底还是要收拾吴王了。

    贺敏垂首道:“入宫行刺,陷害清悟法师,皆由阮玉郎主谋,孙安春同谋。吴王所受惩处合乎法理。祖宗法历来宁纵不枉,庶民且疑罪从无,皇子亦然。如有不妥,还请殿下调取卷宗,以律法指点臣等。”他早有准备赵栩会挑刺,早已备全了相关律法条例在心中。

    “无需,贺卿在大理寺多年,熟悉律法,当不会判错。诸位所见呢?”赵栩转向谢相,温和地问道。

    谢相皱了皱眉:“两部两寺既已裁定,臣以为这般结案甚妥。”他也不希望燕王对吴王赶尽杀绝,先帝子嗣不盛,鲁王已殁,再兄弟阋墙,实在无益。

    赵栩长吁了一口气,叹道:“犹记爹爹在柔仪殿曾说起,若五哥有不妥之处,当去巩义为列祖列宗守陵。多亏贺卿遵循法理,未令五哥入刑,倒不耽误此事。皇太叔翁可还记得?”

    定王猛地惊醒:“嗯?啊——是有此事,那个苏和重呢?苏和重也在,应该记得才是。”

    众臣皆一怔,心想难怪燕王不盯着入刑一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不少人看向赵栩。

    赵栩将手书当成宫扇缓缓轻扇了两下:“那便请苏大资进来吧。”

    阁门舍人早有准备,随即引了苏瞻进来。

    苏瞻身穿资政殿大学士公服,清雅如故,俊逸沉静,双手持玉笏稳步入殿,宽袖纹丝不动,观之令人心醉。张子厚抬眸看了他一眼,垂目看向自己拢在胸前的宽袖。

    给向太后、赵栩和定王见过礼,苏瞻听赵栩提起先帝言及吴王守陵一事,那夜惊心动魄千转百回似又在眼前,不由得红了眼眶:“殿下,娘娘,诸位臣工,先帝一言一行,臣苏瞻日夜感怀,不敢忘却。先帝驾崩那夜说了,要吴王安心辅佐燕王,如有不妥,就去巩义守一辈子陵。吴王此次为阮玉郎所用,险置燕王于死地,更令太皇太后久病不愈,当遵先帝遗命,往巩义守陵。”

    他转头看向低垂的珠帘后:“若是定王殿下和太后娘娘要请出家法,惩处这等忤逆父命意图残害手足的赵家不肖子孙,臣等亦不敢擅自过问。”

    贺敏略一思忖,眼下已然没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他退后一步,回了列班之中。

    定王摸了摸一把白胡子:“唉,真要请祖宗家法,他得大半年躺在床上了。我看五郎今日就从大理寺回府收拾收拾,由大宗正司送去巩义吧。让他好生反省反省。”

    谢相点头道:“殿下和娘娘做主便是。臣等均无异议。”这该审的审了,该判的判了,守陵却不算国事算家事,于情于理于宗法,他们做臣子的,不宜再过问。

    宗正寺卿和两位少卿随即出列附和,此事便算尘埃落定。

    “张子厚。”赵栩的声音依旧温和,不急不躁。

    “臣在。”张子厚一步跨出,躬身行礼。

    “资政殿大学士苏瞻当初认定高似乃大赵军中英杰,怜其遭遇,收容于府中,不料高似即完颜似。三年前高似潜逃回女真,据本王所知,苏瞻派人四处查探无果。如今高似勾结西夏潜伏秦州,破我城池,戮我军民,此罪行可与苏瞻有关?可有凭据?” 赵栩娓娓道来,平静从容。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臣谁还听不出言外之意,纷纷侧目,想着这位殿下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轻轻松松打发了吴王,眼下又要拿一力拥护他的张子厚开刀,来起复苏瞻,不由得都心中凛然,神情更是恭谨。

    张子厚垂目不语。

    赵栩叹道:“今日听贺敏所言,受人蒙蔽者,无行恶行凶证据,疑罪从无,实乃我赵刑统立法之本。本王深觉有理,方才见到苏大学士,才觉得昔日恐怕冤屈了朝廷重臣。张卿你与苏大学士素有私怨,当日也是第一个弹劾苏瞻之人——张卿,你可否从律法上秉公而论,苏瞻之相位罢免得可合情合理合法?”

    张子厚一撩公服下摆,跪地拜了一拜,朗声道:“高似依附于苏瞻,非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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