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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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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制上看,捶丸球杖同高尔夫球杖有着惊人的相似,二者显然具有源流关系。元朝人有一本《丸经》,从礼仪、器具、规则、输赢各方面进行了全面的阐述。要在室外,有地势差别,有不同类型的球杆,扑棒单手(打飞行球的)、杓棒(站立击球)、撺棒(打地滚球)、鹰嘴球杆。对位置姿势有不同要求。我大宋人民诚会玩儿啊。我微博上放了配图,微博名小麦…麦麦,大家无聊就去翻翻古代高尔夫啥样子。宋朝女士们特别爱玩这个。

    2、小会:玩捶丸,两人称为单对。三四人为一朋,五六人叫做小会。七八人叫中会。九、十个人叫做大会。双数可以分,单数不可分(四人不能分)。本文里新放出来的公主带的队是五人的小会。

    3、筹牌:每场捶丸赛的判定胜负的依据,根据参赛人数的多少来定。五人制小会赛叫小筹,每人十张筹牌。中会十五,大会二十。最后按照规则,计算整个团队的筹牌和个人手中的筹牌。呵呵,在宋代,这是赌博哦。每次捶丸赛都是有很厉害的财物作为赏金的。还有一日不三会的规定。也就是说赌博一天不能超过三次。关于捶丸还会出现的专用名词,下几章再做详细注解吧。

    4、金明池:汴京八景之一,宋朝皇家园林,每年三月初一到四月初五对外开放,老百姓们在里面设摊游乐,是一个巨大的狂欢派对,赌博非常普遍。开金明池赏琼林苑,是北宋人民欢乐假期的重要组成部分。

    5、宝津楼:金明池里的重要建筑物,皇帝每年都会驾幸宝津楼,与民同乐,如果说元宵节宣德楼前的盛大演出是民间艺人春节联欢晚会。宝津楼的“诸军呈百戏”,是官方联欢会大展演兼阅兵仪式。参加的人数千人,马匹也数千。

    6、官家、圣人、陈娘子:官家指皇帝。圣人指皇后,宫中可以成为娘娘。只有皇后能被叫做娘娘,其他的妃子,只能称作娘子。太后?不好意思,太后叫做大娘娘,太妃叫做小娘娘。哈哈哈哈。还蛮好玩的。

    7、小黄门:内侍里低等级的。相当于小太监,跑腿看门。

    8、会宁阁、雪香阁:由于汴梁的皇宫,真的很小,皇子皇女们都住的阁,包括妃子们。木有殿住,更木有宫住。所以不可能有后妃自称“本宫”。呵呵呵。皇后住坤宁殿,好几任宋朝皇帝都喜欢在福宁殿居住和办公。太后,在慈宁殿。本文这两个阁,名字取自延福宫的阁名。

    9、翰林院:包括了天文院、书艺院、画院、御医院。属于内诸司,管辖的头领,一般是宦官。和翰林学士院两个概念。学士院属于天子近臣。

    10、军头司:所有禁中的军队,都在军头司。和内诸司比较近。

    11、瓦子:23章注解过,是巨型市民娱乐场所,不是色…情场所。

    12、女相扑:宋朝很著名的相扑运动的热场表演。女性穿得清凉,表演相扑运动。还有很多很著名的女相扑运动员很受欢迎。宋仁宗很爱看,还赏过她们。被宰相严肃批评了。

  
 第30章

    翌日一早,孟家牛车里。四娘才想起来问起九娘:“你的嘴伤成这样为何不在家歇上几天?”

    九娘没了三颗牙,嘴唇皮又青紫红肿,亏得玉簪手巧,连夜做了个小巧的帷帽,那薄纱上头挖空露出眼睛,鼻子以下朦朦胧胧看不出伤来。她实在不想开口,只摇摇头表示没事。三个人都各怀心事,无精打采。

    乙班女学课舍中,小娘子们却依旧朝气蓬勃说笑依旧,眼看着没几天皇家园林金明池就要开了,全汴京的人们都盼着呢。秦小娘子几个笑着谈论去年水嬉比赛的盛况,说到水秋千、水球的惊险有趣处,引起不少尖叫惊叹。

    张蕊珠一看见七娘她们就迎上来,十分关切地询问:“六娘她没事吧?九娘这是怎么了?这个帷帽这么古怪?”

    七娘其实担心了一整夜,愁眉不展地说:“我六姐昨夜吐了两回,头晕得厉害,得卧床七八天。九妹摔了一跤,掉了一颗牙,嘴也肿了,她嫌丑就遮起来。”

    张蕊珠松了口气:“皮外伤就没事。阿姗你别太自责了,六娘休养得好,说不定三日后的比赛还能参加。”

    九娘冷眼旁观,忽然觉得张蕊珠这样的神情,有些眼熟,前世在王璎脸上好像也看到过。看似十分忧心,实则,那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是安心,甚至有一点点高兴。她以前竟然没有发现,是因为那是亲近的人才被忽略了?

    七娘摇摇头,泄气道:“六姐要是不在,我们就缺一个人了,张姐姐问过了吗?还有没有人愿意去捶丸的?”

    张蕊珠想了想,便走到前头,高声道:“各位姐妹,还请听蕊珠一言。”

    乙班课舍里渐渐安静下来。

    “昨日六娘不慎受了伤,三天后我们同蔡氏女学的比赛,五个少她一个,就不能成小会。如果就这样放弃,实在可惜。哪位姐妹会捶丸的,可愿意来补上?若是缺了各色用具,蕊珠家里还有一套,可以送到府上先行练习。如果我们侥幸胜出,筹牌最多的三位姐妹就能去宝津楼和几位公主同场竞技。就算输了,也不为耻。”张蕊珠缓缓道来。

    这时外头孟馆长和李先生走了进来。李先生击掌笑道:“蕊珠说得好!凡事要尽力而为。去年我们虽然以一筹之差输给了蔡氏女学,也有一个人能参加御前捶丸赛。如果放弃,可就连这一个名额都没有了。”

    孟馆长也笑着点点头:“不战而退,太过无趣。还请会捶丸的不要害怕。我来做馆长前,也怕得要死,去年没有甲班了,更担忧得要命。可大家看看,馆长我还是好好的,女学,也还是好好的。君子四德:元、亨、利、贞,我看这次捶丸赛大家可以看做是这四德的修炼。”

    乙班的小娘子们议论纷纷。她们所上的捶丸课,更多是着重礼仪和规则,不少新升入乙班的才学了几个月而已。虽说捶丸同蹴鞠、马球一样,深受时人喜爱。可这捶丸又要场地,又要全套的不同尺寸不同形状扑棒、杓棒、撺棒、鹰嘴,还十分讲究技巧,所以擅长的也只有那几个人。

    少顷,周小娘子开口说自己倒是跟着哥哥们玩过几次,如果学里不嫌弃,她愿意补上六娘的名额。也有一位官宦家的林小娘子红着脸说想试试。

    七娘一看,这两位,平时都是紧随秦小娘子的,和自己很不对付,心一横,反正是个输,还不如和自家人一起输呢,省得被她们冷言冷语。她站起来说:“先生!我家九妹学过捶丸,可以一试!”

    课舍里一静,孟馆长犹豫了一下,心想九娘虽然聪慧,可这个头实在太矮小了,恐怕还没有扑棒高,就笑道:“历来孟蔡两所女学,捶丸赛还从来没有九岁以下的小娘子参加的。”

    秦小娘子笑着说:“孟七娘,大多数七八岁的孩童只会玩地滚球,看到别人一挥棒,恐怕跑得比球还快。你何必为难自家妹妹?”

    张蕊珠却笑道:“先生,九娘那么聪慧,一入学就进了乙班,说不定也捶丸也有过人之处,不如让她试试?我们可是很想赢呢。”

    四娘撇了撇嘴,心道,哼,你当然说得这么好听。反正赢了你也能去宝津楼,输了也是你去。

    “张姐姐你真的很想赢吗?”九娘细细软软的声音响起。

    张蕊珠一愣,随即笑着答:“那是自然的!”

    九娘站起小身子笑着说:“虽然乳母教过一些,但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如明天让我同两位姐姐一起试一试?如果先生觉得我行,我想替我六姐出赛。”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就知道了。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总想名利双收,不惜骗人害人。

    九娘心道:就算你想去,也要看你去不去得成了。捶丸?那就捶呗。

    ***

    这天陈太初回到家,仆从来报外面殿中侍御史张子厚大人投了拜贴,急等求见。

    陈太初迎出去。一看张子厚在角门处身穿便服,身边两个大汉,赤着上身,背着荆条,一个身上还有不少刀伤血痕。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百姓指指点点。

    陈太初赶紧请张子厚进门。到了厅中,那两个大汉立刻朝陈太初磕了几个头:“任凭衙内处置!”脸色恭敬。

    张子厚道:“衙内身手十分了得,真是虎父无犬子!张某这两个部曲闯下这等泼天大祸,害得衙内受了伤,该打该杀,尽管处置。”

    待上了茶落了座,陈太初才温然笑道:“这两位光天化日,竟然屡向妇孺动刀。太初虽年少,也绝不能忍。家中幼妹也着实受了惊吓。只是一来我兄弟几个也伤了他们,二来大人和苏东阁有旧,别人家的私仆,既然我们有因不便见官,还是请张大人带回去自行管教。张大人其实不需这么大阵仗来负荆请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仗了爹爹的名头欺压别人。”

    外间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爹爹的名头,就是给你拿去压人的,有什么不行?我陈某人护短,天下间谁不知道?”

    还穿着官服的陈青大步跨入厅中,看也不看那两个跪着的部曲,径自上座,受了张子厚的大礼,不为之动,一张刀刻斧凿的俊脸毫无表情:“怎么,张大人这是上门请罪还是上门问罪?”

    张子厚又一个深揖到底:“下官不敢!子厚的私人恩怨,因误会害得衙内受伤,实在愧疚无比,这才登门负荆请罪,还请太尉和衙内宽宏大量,绕过家仆两条命。”

    陈太初看到那两个部曲依旧面不改色,不由微晒,这位张大人长得不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一等一的强。欺负自己年少就说打杀任凭处置胁迫自己。看到爹爹护短又张扬,立刻软下来求宽厚了。

    陈青放下茶盏,抬眼看了看儿子,淡然道:“张大人不必多言,既然是你家的私仆,该怎么处置,哪有来问陈某意思的道理?我看你们殿院弹劾起皇子一套一套的,自己行事却猖狂至此。这台院和察院什么时候变成殿院的附属了?这御史台不姓赵了不成?”

    此话一出,张子厚赶紧跪倒:“太尉言重!子厚的私事和御史台绝无关系。还请太尉宽恕张某管教不力,污了御史台的清名。”

    陈太初一看这位张大人跪下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也不想已经树大招风的父亲再无谓树敌,便站起来朝陈青行礼:“爹爹,我看这事就算了,儿子也只是不要紧的皮外伤而已,想来张大人心中有数,还是由他自己处置吧。”

    陈青抬了抬手:“张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同僚,何必行此大礼。我家二郎既然说了这话,陈某今日就算了。他日再犯,恐怕不会这么好说话。”

    张子厚行了大礼谢过:“多谢衙内宽容,多谢太尉仁厚,子厚先行告辞。”他又转向陈太初:“这次事情牵涉颇深,张某还想请衙内借一步说话。”

    陈太初笑着朝父亲行了礼:“爹爹,那儿子就送送张大人。”

    那两个汉子又砰砰对着厅中磕了几个响头,高声喊道:“多谢太尉不杀之恩!”

    陈太初和张子厚出了正厅。张子厚一把携了他的手往外走去,浅笑道:“衙内心慈,张某感恩在心。”

    第一次见到张子厚,虽然此人面容俊美,陈太初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现在被他携了手更加不自在。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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