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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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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曾经是不同时代中的绝顶高手,曾经受命跟在段赋的身边,却只有寒鹤松一个是死心塌地的。他们与赵明梁的合作开始于更久远的几十年前,甚至所谓十二花阁都是这些人暗中挑选操作,赵明梁尚且年幼无知的时候,这条皇权路,便被人一步一步铺设好了。
  当年的赵明梁就像是现在的赵勤,只不过推动他登上皇位的人变了,野心自然也就跟着变。老一辈想要的,不过是一席之地和荣华富贵,慕云深想要的,却是他赵家的江山。
  筹谋一切的人站在黑暗中,背抵着鹊吟轩院落里那颗苍天古木。
  原本繁荣的客栈里头,也只剩下这一点生气,还颇为狼狈的损着了一大半,歪斜着插进泥土当中,王拾雪在更高处的树冠上。她的轻功不算太好,脚尖以一条细长的枝丫为撑,稍有点晃荡,手里头扣着那把拔都拔不出来的锈铁剑,四周弓弦声轻如蚊鸣,在王拾雪的把控下以最省最有效的方式射向那倒霉的青楼。
  早年萧家军征兵没什么讲究,达官贵人的子弟收,江湖草莽收,甚至身有残疾的也收,收进来后分门别类,一个营门一个营门的派发下去。这次造反,大部分的人心里早就有数了,临出发前,王拾雪还是重新问过,愿意起事的跟着,不愿意的也别互相勉强扯后腿,仍留在边塞之地。
  而这里头的江湖草莽——总有一些不是普通草莽,就像当年许红菱也曾死皮赖脸的泡在里面一段时间,百里挑一,总也能挑出个身手还可以的。
  莫名的,此夜分明战火漫延,动静却小的可怜,这点声响完全被墙和门挡在外头,连犬吠鸡鸣都听不到——但事有例外。
  阮玉两边跑,赶来的晚了点,风风火火哐哩哐噹的,在寂静中尤为扎耳,别说是藏在暗处的人,就是预料到她会出现的慕云深都惊了一下,“小玉!”。
  虽说这样的环境变化对战局并没有太大影响,但此番出场方式却甚为招摇,阮玉瞬间成了活靶子,一些毒刺暗钉冲着她的正脸袭过来,因而使原先敌暗我暗抓瞎似的打法变成了敌明我暗——十分有利。
  这么短时间里,能做出这样的判断,阮玉似乎比以往更加可靠了。
  “慕大哥,”阮玉集万千目光于一身,不敢太靠近慕云深,怕他遭池鱼之灾,远远便喊道,“人劫了,宫里大乱,赵明梁怕翻不了身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人被劫了,但脑子好转好使的,都知道这个时机点唯有萧家父子,阮玉瞬间撂倒两个近身而来的少年武士,又嚷嚷了一句,“我来的路上还遇见几个刺杀太子的,顺手给做了。”
  又是一阵哗然。
  慕云深从一开始就想保存实力,所以第一波冲上去送死的都是赵勉和赵端的人手,他两做着自己的皇帝梦,此刻正是破釜沉舟之际,自然顾不上前瞻后瞩。阮玉这惊天动地的一喊,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瓮中之鳖,就算现在反水帮助赵明梁——一来人手消耗巨大,哪里是萧家军的对手,二来赵明梁已知他两造反,平乱后怎会留得性命。
  两面不是人,还被包了饺子。
  “来了就好,”慕云深在树下一笑,“可曾路过东宫,从赵勤手上讨一样东西?”
  阮玉没讨,这样东西是赵勤自己写好了,盖上太子印,亲手交给她的。倘若忽略掉窗户外层层叠叠的尸首,还算得上是自愿。
  “哝。”阮玉从胸口掏出两样东西来,远远的扔给慕云深。
  月光从云层中一闪而过,阮玉抛出去的两样东西里有一样是卷轴,看不到内容,另一样却是虎符——能调令整个西北边塞所有城池守军的虎符。
  黑暗中有人惊叹一声,冲上去想抢,王拾雪的剑便在此时出鞘——当月光第二次露馅儿时,地上满是鲜血,齐腕而断的手掌整整三副,还是新鲜的,手指不甘的扭动着。
  “大势已去,何必呢。”王拾雪仍旧冷冷的站在她的树梢上,一袭白衣溅了血,脏也就罢了,还显得特别残忍,她倒是全不在意。
  “吱嘎”
  青楼的门是雕花柳木的,很有风月却不结实,这么一来一回遭点劫,里头的木榫都坏了,发出刺耳的声响。
  躲了大半个晚上,赵明梁终于露面了,他总是显的很有底气,仿佛料定最后关头外面的人肯定会留他一命——偏有个叫阮玉的变数,赵明梁脚后跟没站稳,就差点被砍了头。


第142章 一百四十二章
  看到剑锋的一瞬间,赵明梁难得的慌乱片刻,他差点抱着头蹲下去,以一个最不优雅的姿势躲过这一劫。反正当年他为了活下去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现在丢个脸也不算什么。
  幸好,赵明梁落魄到这般地步,身边还跟着一个玉衡,让他不必在这么紧要的时刻沦为笑柄。
  “小丫头,你我一直不曾分出胜负来,也不必挑日子,今天可好?”
  玉衡难得没有露出“呆”气,他将阮玉当成一个可敬的对手,可仰慕的对象,虽说有些心之所往,但紧要关头,玉衡分的了轻重,自家王爷还没做出选择,就说明他得站在赵明梁这边,得护着他的江山。
  赵自康对他恩重如山,无论发生什么,有什么下场,玉衡总会站在赵自康身边。
  而对阮玉来说,智远是“死”在赵明梁的围剿之下,大和尚待她虽说不上有多好,但阮玉这辈子没有师父,所有的武学要么来源于慕云深的秘籍,要么笏迦山上其他人闲来点拨两句——大和尚却是唯一一个尽心尽力的。
  他甚至将掌门印信交与自己,天天恨不得拉条横幅,从街头嚷嚷到街尾,闹的人尽皆知“她阮玉,是智远最得意的弟子”。
  不为大和尚报仇,阮玉始终良心不安。
  小姑娘瞧不上玉衡,见他来挡招,一言不发的招呼上了。实战中打磨出来的功夫的确比家养的进步迅速,方才过了三招,玉衡便有些棋逢对手的兴奋。
  赵明梁刚刚抬起来护头的手颇有些尴尬,他轻微咳嗽了一声,掩饰下一瞬间的慌乱,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慕云深。
  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条并不宽大的小道,天色虽然很暗,但已经零星点上了灯火,赵明梁要看清慕云深并不算太困难。他没有想到,将自己逼到这般地步的人居然如此年轻,身形孱弱,眉眼有一种特别老实的书生气,他更没想到,王拾雪居然跟逍遥魔宫混在一起。
  赵明梁在此之前从没有见过王拾雪,只听过京中传闻,说萧将军有位夫人,喜着白衣,性情十分恶劣,谁要是敢得罪她,动辄鼻青脸肿。
  他也不是没生过想见一见的念头——好歹萧故生与自己一同长大,又是朝中重臣,他的妻子哪有藏着掖着,见都见不着的道理。可偏偏王拾雪天南海北的乱跑,加上萧故生毫无道理的护短,赵明梁只得一再错过。
  今日一见,赵明梁的心里却没生出多少的出乎意料。
  王拾雪的外表与二十年前并无多大改变,但喜好与性格却天差地别。她从前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与牡丹剑配成一套,随便往哪儿一杵,都有点说不出来的震慑。性格更是稳重的多,话少,安静,与人疏离,更不会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
  倘若不是亲眼瞧见,赵明梁根本联想不到一块儿去。
  “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赵明梁缓和了一下胀痛的胸口,将一口浊气慢慢呼出。
  “一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慕云深的心情很好,眼角似乎含着桃花。赵明梁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他却表现的毫不在意,微微抬了一下头,又道,“死的不甘心,回来报仇了。”
  一瞬间,王拾雪和阮玉都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赵明梁不死心,“……公子,我现在仍是这片江山的主人,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算了吧,”慕云深打断他,随意的晃了晃手中卷轴与虎符,“我要的都在手里了,只剩下你的命,陛下是想自己动手?”
  “你!”赵明梁终于知道,当年他在江湖中借来的势力,就像是一柄悬于头顶的利剑,在这一日猛地坠落下来——王拾雪手里的破旧长剑从另一侧顶在赵明梁的胸口,进一分,便是血溅当场,黑暗中窸窸窣窣的人影明显被缠住了,根本分不出精力来救他。
  万劫不复之境。
  慕云深向来不喜欢看垂死挣扎。他站直了身子,微微咳嗽几声,招手将阮玉唤回,与此同时,赵自康也做出了选择,刀光剑影一触即分,玉衡也安安静静的从窗户窜进了屋子里头。
  “那此地交给伯母处置,我先去宫里头瞧瞧……年轻人分离的久了,心里总是惦念。”
  “……”合着半年不比三天长,就你惦记心上人?
  赵氏的江山本就风雨飘摇,身处在困境中的人们根本无心无力去管今日坐上皇位的是谁,然而总有吃穿不愁游手好闲的读书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说几个月前京城里那一场悄无声息的权利易改。
  先帝赵明梁让年幼四子入主东宫,端王和康王阴谋举兵造反,先帝因此亡故,而两位王爷陷入内讧一死一残,太子赵勤在祖王叔赵自康与大太监顾元海的扶持下坐上皇位,稳定时局。而老将军萧故生趁乱逃出天牢,在西北边境二十四路援军的帮助下往笏迦山方向而去。
  从此南北两朝乍然而分,南朝赵勤称帝,北朝则以笏迦山为首,无尊无长,地方自成法度,军队则由萧家令旗与青铜虎符共同调度。
  京城大乱,权利分割,蛮夷之族风闻,逐渐有蠢动的趋势,萧故生与王拾雪赶的匆忙,是第一波往平云镇以西而去的。而智远和尚当日中毒甚深,为四处游荡煽风点火的莫莲生所救,此毒无解,依筋脉游走,两老一合计,干脆将一身武功全废了,下半辈子有阮玉这个保障,也不怕无处吃喝。
  而欧阳情则被阮玉一绑,赶鸭子上架似的,非要先解毒再续筋脉,好好一个神医天天忙得跟狗一样。
  他们带着逍遥魔宫其他人也出发的早,毕竟局势尚未稳定,之后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处理,阮长恨虽然早已收到了飞鸽传书,但估计整个人仍然懵着,有阮玉和柳白瓮在他身边,两三个月间,必然能够步上正轨。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正同乘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从京城出发,一路慢腾腾不紧不慢的往回赶。小红也难得惬意,喷着鼻息,车辕两侧插着威远镖局的旗号,虽说被箭射中过,通透两个孔,却无端显出沧桑感,像是个正儿八经打磨过的镖局。
  马车重新找工匠锻造过,外面看起来并不大,里头别有洞天,分成前后两部分。慕云深坐在前端,烫着一壶小酒,还有两碟许红菱亲手做的小点心,而后头则放着一个半臂高的木匣,上头纹满了罂粟花……阴郁的格格不入。
  “快到太谷城了,”慕云深将轿帘一掀,外头赶车的马夫带一顶草帽,回头看了看他,慕云深笑道,“这儿已经是我们的地界,不用太紧张,让小红自己走吧。”
  马夫答应了一声,方才还睡不醒的双眼亮堂起来,笑嘻嘻往车里头一滚,要不是被慕大公子拽住了腕子,能径直撞在铁壁上。
  “连酒都温好了,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萧爻满足的噫叹着。
  虽说已近春末夏初,但越往北走,天气仍是有些清凉,萧爻穿的很单薄,沾一身的晨露,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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