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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安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内心一片冰凉。
秦北征逼她，周沉昇也逼她……
他们每个人都在逼她。
秦北征说过，如果周沉昇不签这份合同，他立马联系医院拔管。
乔芷安已经见识过他的绝情，也没再指望他对自己心软。
这件事情，她根本没得选择。
乔芷安深吸一口气，胎眼看向周沉昇：“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份书面的协议。”
吃一堑长一智，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绝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周沉昇听她说要拟协议，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蛋。
“小家伙，学得真快。”
小家伙……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乔芷安险些飙泪。
刚刚跟周沉昇在一起的那年，乔芷安才二十岁。
那会儿周沉昇已经二十五岁了，在部队呆得时间久了，人情世故懂得很多。
两个人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乔芷安时常会缠着他追问“为什么”，活脱脱就是个好奇宝宝。
周沉昇每次都会忍不住感叹：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家伙。
久而久之，小家伙三个字，就演变成了他给她的爱称。
他们第一次做愛的时候，他撩开她的头发，轻吻着她的耳朵，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安抚她：“小家伙，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小家伙，疼就告诉我，不要忍着。”
可是女孩子第一次，哪里有不疼的道理，就算他小心温柔，她最后还是疼得哭湿了枕巾……
他们之间的回忆太多太深刻，随便一个昵称而已，乔芷安便想起了这么多过往的细节。
当初有多甜蜜，分开以后就有多痛苦。
乔芷安躺在床上回忆的这一会儿，周沉昇已经将合同拟好打印出来了。
他站在床边，将两张纸扔到她身上，淡淡地说：“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第014章 我们的过去又算什么？
乔芷安“哦”了一声，颤抖着指尖捏起身侧两张纸，逐字逐句看着协议上的内容。
整个协议的内容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周沉昇签下环盛的转让合同以后，乔芷安自动调来宏润给他做秘书，满足他各个方面的需求。
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不得有任何异议。
协议的有效期由周沉昇说了算，她的意见则忽略不计。
这哪里是什么协议，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乔芷安内心不服气，可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忍着不适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周沉昇站在床边，看着她签完字，之后呵呵一笑。
“安安，你还是这么傻。”
“……你什么意思？”乔芷安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没什么。”
周沉昇坐下来，将她揽到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
“不如你直接搬到我那边，跟我一起住。”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乔芷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事后还不忘提醒他：“你别忘记，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我有自己的丈夫和家庭。”
“丈夫？”周沉昇笑，“一个出轨成性的男人，算什么丈夫？以你们的夫妻关系，自然也构不成家庭。”
乔芷安反驳他：“请你不要随意评判我们的关系。我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男人在外逢场作戏而已……我相信他的为人。”
这番话说出口，乔芷安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比虚伪。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秦北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本性比周沉昇说得还要恶劣。
可是他们终究是夫妻，而且……她不愿意让周沉昇看她的笑话。
想到这里，乔芷安继续补充道：“我和阿征相爱多年，感情很好，我无条件信任他。”
相爱多年、感情很好，这八个字，直直地刺在周沉昇的心口。
他捏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那我呢？我对你来说算什么？我们的过去又算什么？”
乔芷安垂眸不去看他，“周沉昇，每个人都会有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糊涂贪玩。”
“你就是这么看我们的感情么？”周沉昇咬着牙问她，“安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实话，我不怪你。”
“再说几次都一样的。”乔芷安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我们之间，不过年少糊涂，一时贪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乔芷安，你不要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
周沉昇松开她，声音冰冷，“以后，我会慢慢折磨你。”
你给我的痛苦，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
经历了周沉昇的一番折磨之后，乔芷安总算是把合同的事情搞定了，这也算是痛苦之中的一点点欣慰。
文创园转让敲定，最开心的人就是秦北征，周沉昇提出来要乔芷安去宏润做他的秘书，秦北征也没有拒绝。
毕竟他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既然周沉昇暂时还对乔芷安感兴趣，他就顺水推舟将她送过去，也算是物尽其用。
第015章 我是不是很贱？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了，没过几天，就传到了秦齐家的耳朵里。
这天晚上，秦齐家一通电话将秦北征和乔芷安召唤回来，对他们两个人展开盘问。
“你到底在胡闹什么？安安是我们秦家的媳妇儿，你怎么能让她给别的男人当秘书？”
秦齐家指着秦北征教训他，“没脑子，简直就是没脑子！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我倒是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妥。”旁边的余玫站出来为儿子说话，“除非乔芷安自己不知检点倒贴别人……”
秦齐家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余玫一眼，“你给我闭嘴，他今天这么嚣张，都是被你惯的！”
“我惯我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吗？难道非得像你一样，放着亲儿子不疼，每天护着别人的女儿？”余玫和他针锋相对。
乔芷安知道余玫话里的意思，自从她嫁进秦家以后，余玫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友好。
乔芷安虽然不喜欢她，但对长辈依然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而且她也不愿意看着秦齐家和余玫为了她吵架。
乔芷安酝酿了一下情绪，主动站出来解释：“爸爸，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跟秦北征没什么关系。”
“安安，你别给他背锅，我不信你”
“爸，真的是我自己决定的。”乔芷安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在环盛这两年，真正接触业务的机会并不多，就算秦北征给我机会，也免不了被人说闲话。去宏润的话，反而不会有这么多顾虑。”
秦北征回过头看着乔芷安，差点儿就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会主动站出来替他解围。
秦齐家一向很疼乔芷安，不管乔芷安说什么他都能听进去，原本他十分反对的一件事儿，经过乔芷安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改变了态度。
……
乔芷安和秦北征并没有在这边多呆，出门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秦北征去找女人，乔芷安则是赶到了纪湘君家里。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晔木了，下午的时候，纪湘君给她发短信说晔木最近身体不太好，免疫力下降很严重。
乔芷安担心得不行，生怕晔木得什么病。
乔芷安赶到的时候，晔木还没有睡觉，见她过来，晔木很开心地喊了一声“妈妈”。
乔芷安听到儿子的声音之后，眼眶立马就红了。
她张开手臂，将孩子抱到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真是妈妈的乖宝贝，妈妈好爱你。”
乔芷安陪晔木玩了一会儿，带着他洗了个澡，然后亲自哄他睡觉。
等晔木睡着以后，乔芷安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
此时，纪湘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乔芷安来到她身边坐下来，抬起手替她捏了捏肩膀。
“湘湘，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乔芷安很少有这么矫情的时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很想跟纪湘君说谢谢。
如果没有纪湘君的照顾，她的晔木不可能过得这么好。
当年秦北征知道她怀孕以后，一心想着让她打掉孩子，若不是纪湘君帮她，她的孩子估计都留不住了。
“干嘛突然跟我煽情啊？”纪湘君放下手机，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难道是受刺激了？”
“没有……”乔芷安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这个妈妈当得不够称职。和你比起来，我为他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太少了。”
“得了吧，你能把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最大的付出了。”纪湘君拍拍她的肩膀，“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洗洗睡吧。”
“湘湘，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乔芷安低下头，小声地告诉她：“我被调去周沉昇身边做秘书了。”
纪湘君看着她这个表情，忍不住问她：“你该不会是被他给”
“……是。”乔芷安捂住脸，有些绝望：“我是不是很贱？”
第016章 狭路相逢 【二更】
作为亲眼目睹他们恋爱到分手全过程的旁观者，纪湘君从来不认为乔芷安有哪里对不起周沉昇的。
如今他们已经分手，周沉昇这样缠着她不放，实在是有失风度。
更要命的是，乔芷安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到现在还在为他说话。
纪湘君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安安，你真是够了，一摊上他的事儿你就这样。”纪湘君哎了一声，“况且，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他周沉昇凭什么总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纪湘君现在恨不得冲到周沉昇面前，将乔芷安这些年遇到的事情全部说给他听。
她就不信，他听完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
乔芷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纪湘君抬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挑眉问她：“说到底，你还是喜欢他呗？”
“喜欢不喜欢，都不重要了。”乔芷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纪湘君有些好奇，“你跑去给周沉昇当秘书，秦北征没意见？”
乔芷安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跟纪湘君讲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纪湘君听完之后都惊呆了。
“秦北征这厮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纪湘君咬着牙评价，“这种踩着女人往上爬的缺德事儿，亏他干得出来。”
乔芷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纪湘君问：“这事儿他爸知道么？他爸不是一直都对你挺好的么，应该不能同意吧……”
乔芷安说：“我跟他解释过了，他也没有为难我。”
“安安，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纪湘君转过身靠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你早应该把真相告诉周沉昇的。”
**
这一夜，乔芷安直接在纪湘君这边住下来了。
她和纪湘君两个人睡在一张双人床上，晔木在旁边的婴儿床里。将近五点钟的时候，晔木突然开始大哭，乔芷安和纪湘君很快就醒过来了。
起初以为他饿了要喝奶粉，后来才发现他又发烧了。
她们两个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头没梳脸没洗，就这么抱着晔木跑来了医院。
两岁多的孩子发烧是很可怕的，发现得稍晚一些，就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