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喜书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尸骨袋-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继续讲故事,玛蒂去刷洗烤具,继续哼着歌。没等她刷完蘸酱刀,凯的身体又松驰了一下,我立刻意识到,她终于睡着了,沉沉地睡着了。我合上那本《童话小金库》,搁在茶几上另一摞书边上,我猜玛蒂在看那些书。我抬起头,见她正从厨房里看着我,两个手指成“V”字形,轻轻摇动,表示“胜利”。我打趣说:“诺南在第八回合打出技术性的一拳,赢得胜利。”
  玛蒂用擦碗布揩干手,走过来。“把她抱给我。”
  我抱着凯拉站起来:“我来吧,孩子放哪儿?”
  她指了指:“左边。”
  我抱着孩子穿过走廊,走廊窄得可怜,我得留心不让她的小脚或小脑袋撞在墙上。走廊尽头是卫生间,非常干净,右边有一扇关着的门,我想那后面是玛蒂和兰斯?德沃尔曾经共同拥有的卧室,如今玛蒂一个人睡在里面。即便有男友偶尔在这里过夜,玛蒂也一定把他的痕迹从房车里清除干净了。
  我小心地穿过左边的门,看见一张小床,床上铺着蔷薇花纹被单,有些皱了,一张桌子上放着个玩具小房子,一面墙上挂着“翡翠城(童话《绿野仙踪》中的城市)”的图画,另一面墙上用闪光字母贴成一行字“凯拉的小屋”。德沃尔老头想把她从这儿抢走,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不才劲的——相反,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那么美好。“凯拉的小屋”是一个健康成长的小女孩的屋子。
  “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去给自己再倒杯酒吧,”玛蒂说,“我给她换上睡衣,然后去找你。我知道我们有事要谈。”
  “好的。”我放下孩子,然后俯下身子,想在她的小鼻子上亲一下。我还想到了更美好的场景,不管怎样,我还是亲了亲她的鼻子。离开的时候,玛蒂微笑着,我猜我没做错什么。
  我又倒了些酒,拿着杯子走回小小的起居室,看着凯的童话书边上的两本书。我对人们在读些什么总是感到好奇。要了解其他人,唯一比这更好的办法就是查看他们的药柜,而翻看他人的药柜或药方是体面人嗤之以鼻的。
  两本书迥然不同的风格足以表明读它们的人心理很健康。一本书三分之一的地方夹了张扑克牌作为书签,是理查德?诺斯?帕特森的《沉默的证人》的平装本,我赞成她的品位。帕特森和德米勒也许可以算是目前最好的畅销小说家了。另一本是本厚厚的精装《赫尔曼?梅尔维尔(1819…1891,美国小说家、诗人,代表作为《白鲸》)短篇集》,风格离帕特森要多远有多远。书页上褪了色的紫色印章表明它属于四湖社区图书馆。那是黑迹湖南面五英里一幢小巧可爱的石头建筑,68号公路就在那儿经过T镇通往莫顿。我猜玛蒂就在那儿工作。我打开书,翻到夹着书签的地方,那也是一张扑克牌,原来她在读《巴特尔比》。
  “我理解不了。”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把我吓了一跳,书差点掉在地上。“我喜欢——故事不错——但我怎么也搞不懂它到底讲的是什么。另一本书嘛,现在我已经猜出凶手是谁了。”
  “这两本书一起读挺奇怪的。”我说着把它们放回原处。
  “我读帕特森是出于乐趣。”玛蒂说道。她走进厨房,随便看了眼那瓶红酒(我觉得神态中带着一丝渴望),然后打开冰箱,取出一壶果珍。冰箱门上已经被她女儿用字母磁贴贴上了“凯和玛蒂和呼呼(我猜‘呼呼’指的是圣诞老人)”。“嗯,我猜我读这两本书都是出于乐趣。不过我们得在读书小组上讨论《巴特尔比》,我参加了个读书小组。我们每个星期四晚上在图书馆聚会。我还有十页没看完。”
  “一个读书会?”
  “是啊。布里格斯太太是会长,她成立读书会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你知道,她是四湖图书馆管理员的头儿。”
  “我知道,琳蒂?布里格斯是我看房人的嫂子。”
  玛蒂露出了微笑:“世界很小,不是吗?”
  “不,世界很大,但镇子很小。”
  她向后仰了仰,靠在厨房的工作台上,手里握着那杯果珍,然后,她有了个主意。“我们为什么不去外面坐坐?那样,任何经过的人都会看见我们还穿着衣服,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
  我吃惊地望着她,她回望我,目光中是嘲讽的幽默。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并不自在。
  “我是才二十一,但我并不傻。”她说道。“他在看着我。我知道,也许你也知道。如果换了其它晚上,如果不能拿他开玩笑,我真想说‘让他见鬼去吧’,不过外面凉快些,而且烤炉的烟把虫子都薰跑了。我有没有吓着你?如果是的,我很抱歉。”
  “你没有。”其实是的,有那么点儿。“不用道歉。”
  我们拿着饮料走下颤巍巍的砖砌台阶,并排台在两个折叠软椅上。我们左边烤架上的木炭在逐渐浓重的夜色中发着暗红的柔光,像朵朵玫瑰。玛蒂向后靠了靠,举起她的玻璃杯,冰凉的杯口贴着她的前额,她把杯子里剩余的饮料喝掉了一大半,冰块滑向她的齿边,发出清脆的碰击声。蟋蟀在房车后公路对面的林子里鸣唱着。沿着68号公路向上,我能望见湖畔小店加油站止方白花花的荣光灯。我的软椅有些松驰下垂,交织的皮带有点磨损,椅面严重地向左倾斜,但我很乐意坐在里面。夜晚变得有那么点神奇……至少到目前为止。但我们还是得谈谈约翰·斯托尔。
  “我很高兴你星期二来,”她说,“星期二的晚上对我来说是难遨。我总是想着沃灵顿和那些球赛。这会儿打球的应该收起家伙了——球拍、球垒和捕手的护面——把他们放回本垒板后面的储藏柜里。他们最后喝几口啤酒,抽抽烟。我就是在那儿遇见我丈夫的,你知道。我相信别人已经都告诉你了。”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听出话语中淡淡的酸楚,我猜想她还是带着那种嘲讽的表情。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想她一定常常记起。如果她不提防,这种痛苦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是啊,我听比尔说——他是琳蒂的小叔子。”
  “噢,是嘛——人们在散布我们的故事。你能从商店、乡村咖啡馆、或那个爱说三道四的老家伙的修车行里听到……顺便说说,那个候车场是我公公从西部储蓄银行手里救下来。就在银行要收走抵押的时候,他插了进来。现在在迪奇?布鲁克斯和他那帮朋友眼里,麦克斯?德沃尔简直就是活基督。我希望你从迪恩先生那儿听来的故事比其他人那儿的公道些。一定是公道些的,否则你怎么敢和我这么个坏女人一起吃汉堡呢?”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离开这个话题——她的愤怒可以理解,但却是无益的。当然,在我的角度比较容易看清这一点,是她的,而不是我的孩子,成了这场争斗的焦点。“在沃灵顿人们还玩垒球吗?即便德沃尔买下了那个地方?”
  “是的,每个星期二傍晚,他坐着自动轮椅去看比赛。他回来以后还做了其它事,只是为了讨好镇上的人,但我想他真的喜欢垒球比赛。那个惠特摩女人也跟着去,推着一个前面带白轮胎的红色手推车,车上放个备用氧气罐。她还带着一个接球手套,以防飞过网的界外球打中他坐的地方。我听说夏天开始的时候他被打中过一次,弄得球员和跑去看热闹的人虚惊一场。”
  “看比赛让他想起儿子,你说呢?”
  玛蒂冷笑了一下:“我不认为他那么挂念兰斯,至少他坐在球场边的那会儿。在沃灵顿,他们打球很疯——四脚朝天滑进本垒,为救一个球跳进灌木丛中、打得不好就互相咒骂——这才是老德沃尔喜欢的,这就是为什么星期二晚上的比赛他从不错过。他喜欢看他们滑倒在地,淌着血爬起来的样子。”
  “兰斯也这么打球吗?”
  她仔细地思忖了一下。“他打球很投入,但并不疯狂。他去那儿只是为了开心。我们都是这样。我们这些女人——老天,其实都是些女孩,巴内?泰利奥特的老婆辛蒂才十六岁——站在第一垒边的挡网后面,边抽烟边赶虫子,看见自己的男人打出好球就欢呼,见他们打也滥球就笑。我们换着喝汽水或者几个人合着喝一罐啤酒。我会夸夸海伦?吉尔瑞的双胞胎,而她会一个劲地亲凯的下巴下面,直到她给咯吱得咯咯笑起来。有时候比赛完了我们就去乡村咖啡馆,巴迪做披萨饼给我们吃,输了球的负责买单。比赛结束,大家又是朋友了,你知道。我们坐在那儿大笑、大叫、互相吹着吸管,有些家伙还用吸管喷射饮料,但没人会刻薄地对待别人。那时候大家的刻薄都用在球场上了。你知道后来怎么样?这些人没有一个来看我。连我最好的朋友海伦?吉尔瑞都不来。甚至里奇?拉蒂莫都不来,他是兰斯最好的朋友——他们俩能一连几个小时滔滔不绝地谈论石头、鸟儿,还有湖对岸的都长了些什么树。他们参加了葬礼,后来稍稍来往了一阵,再后来……怎么说呢?小时候我家的井干了,打开水龙头,刚开始那会儿还有几滴水,过了一会儿就只冒出空气,只有空气。”她语气中的讽刺消失了,只剩下遭到伤害后的凄凉。“圣诞节时我遇到了海伦,我们互相保证在双胞胎的生日那天聚聚,但我们没有聚过。我想她是害怕了,不敢接近我。”
  “因为那个老头?”
  “还能有谁?但那没什么,日子还得过下去。”她坐直身子,喝完她那杯果珍,把杯子放在一边。“迈克,你呢?你回这儿是为了写书吗?是不是打算用你的名字命名T镇?”这是一句当地出了名的俏皮话,我一想起它心中就泛起隐隐作痛的乡愁。但凡那些心怀宏伟计划的人,都会被当地人说成是一心想“命名T镇”。
  “不。”我答道,接着让自己在感惊讶地加上一句:“我再也不干那种事了。”
  我想我期待她会一下子跳起来,不小心打翻椅子,大声反对,一副受惊的样子。对我的话产生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一点也不算装腔作势。
  “你退休了?”她问我,听上去很镇静,一点也不吃惊。“还是写作障碍?”
  “唉,当然不是自愿退休。”我发现对话的形势发生了有趣的变化。我来这儿主要是为了向她“推销”约翰·斯托尔——必要的话把约翰·斯托尔硬塞给她——然而,我却第一次开口讨论我无法工作的事实。这是我头一次和人谈论这件事。
  “那么,是写作障碍喽。”
  “我这么想过,不过现在还不是很肯定。我觉得也许小说家们生来就是为了写某几本小说——就像预先编进软件里的程序一样。当他讲完了这些故事,他就讲完了。”
  “我怀疑。”她答道。“也许你回到这里以后就又能写了。也许这就是你来这儿的部分原因。”
  “也许你是对的。”
  “你怕吗?”
  “有时候。主要是怕不知道下半辈子该做些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擅长摆弄瓶子里的模型船,我妻子倒是心灵手巧。”
  “我也很害怕。”她说,“非常害怕,现在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怕。”
  “怕他赢了监护权官司?玛蒂,这就是为什么我——”
  “监护权官司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她说,“我就是害怕呆在这儿,呆在T镇。这种感觉是今年夏初开始的,我之前很久就知道德沃尔会想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