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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多妩媚-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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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从西境回来的沈临渊去认了尸体,听说证据确凿,便也没有再多加过问。若是这些人是凤瑶军旧部,那不管是当初月瑶楼上对他动手,还是这一次猎苑行刺,都能解释得通了。

    这一次,太子查案有功,还一举连破两案,连带着协同破案的沈临安也受了不少赏赐。

    晋王不仅护驾有功,还提供线索,龙颜大悦,对他赞誉有加,这几日,原本门可罗雀的晋王府前也是车马往来不断。

    人都已经死了,穆玄青不过是借他们来遮掩当初素心的冲动之举,这本也是个绝佳的机会,只是,一想到因着这些事情,凤瑶军将士们会被如何对待,她便觉得怒意难平。

    他们曾都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卫晋国安危的将士,凤瑶军的威名,也曾响彻七国。可如今,主帅死,晋国败,军人沦落为杀手,即便是死后,还要替人受过,被人抹黑。

    别说她现在没死,只怕是真死了,听到这些事情,也要气得忍不住掀了棺材板爬出来,去问问晋帝,他这般做良心何在?

    自醒来之后,夏初瑶除却身子有些虚弱之外,也没什么大碍。

    这几日时常在沈临安不在府里的时候外出,去准备南去的行装。

    沈临安因着查案有功,正好礼部侍郎告老还乡,陛下有意提拔,意头刚起,却不知为何又被打消,这礼部侍郎的职位,落在了韩参商身上。

    朝中议论纷纷而起,这两日沈临安推了所有的应酬,日日完了朝事便往落松苑里钻,旁人都说他这是受了打击,不得志,连沈朔都忍不住过来看了他一次。

    “这韩大人日日来请,三爷真的不见吗?”将外间送来的韩参商的拜帖放在案上,夏初瑶看着站在案前写字的沈临安,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都说他是因着心中抑郁才闭门不出,夏初瑶倒是觉得,这几日他在这府里悠闲得很,前日给她绘丹青,昨日还陪她练剑,今儿从朝中回来,就在这书房里练字。

    他这般日日早早就着家,倒叫她想出门都有些不方便,更是找不到机会启程南下。

    “我本也并非因为他才推却应酬,可如今他这般日日来请,我去与不去,只怕都要坐实了外面那些人的猜想。”搁了笔,拿过韩参商的拜帖,沈临安忍不住苦笑。

    “三爷不觉得可惜吗?”见他这般,夏初瑶忍不住问道。

    她也听外间有传言,这礼部侍郎一职,陛下最为属意的人本是他,之所以最后换成了韩参商,这其中是有人上书谏言,意指当年旧事,要陛下再做考虑。

    “本也不是志在必得的东西,得到了算是惊喜,丢了也不可惜。”他经常在上书房走动,陛下的心思,多少还是能揣摩几分的,一早便知道这礼部侍郎的职位很难落到自己身上,毕竟陛下即便是有意提携,这礼部终归与柳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着年后在寿宴上自己的那番话,只怕柳相对他进礼部会多有几分防备。

    何况,他这般身份,若是没做出什么功绩来,单凭陛下的赏识便想轻易得到提拔,也是件难事。

    “夫人来看,为夫这幅字写得如何?”将韩参商的拜帖收到了一旁,眼瞧着纸上墨迹已干,沈临安不再等她发问,伸手将她拉到了身旁,让她看字。

    他写得是那首《留别妻》,夏初瑶素来不喜欢读那些前人遣怀抒情作的诗句,不过这一首,她却是熟悉。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她常在军中,自是看多了将士们的夫妻别离。

    纸上的字,笔走龙蛇,铁划银钩,气势恢宏。眼看沈临安等她作评,夏初瑶虽知道夏棠写得一手好字,眼下她却是半句都评不上来,抿了抿唇,往他怀里靠了靠,也不看字了,笑望着他:“三爷写的,在妾身眼里自然都是最好的。”

    “夫人这几日是越发嘴甜了,难道是抹了蜜不成?”言罢,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真甜。”

    “三爷!”一旁还有沉碧和黛绿候着,被他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夏初瑶顿时面上一烫,从他怀里跳开。

    “我不过是尝尝到底抹没抹蜜,又没做什么其他的。”抬眼看了一眼一旁早已见怪不怪,神色淡然的两个婢女,沈临安取了案上的私印,盖好之后,唤了拂衣将字送去装裱,“夫人若是喜欢,这幅字便送给夫人吧。”

    等得夏初瑶欢喜的应了,沈临安拿了韩参商的拜帖,让黛绿,沉碧替他更衣。

    “三爷要去赴韩大人的约吗?”与他一起回了主屋,看着沉碧替他挑选衣服,夏初瑶问道。

    “他多次相邀,我总归得让他安心才好。”想来韩参商也是真怕他因着礼部侍郎这件事情生蹊,断了这同窗情谊,他这几日早早归家不愿外出,本也是想确认夏初瑶是否真的已经安好。

    毕竟当日在猎苑,他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回来便昏迷不醒,只言片语未留,昏迷的原因也半分踪迹难寻。那七日对他来说太过难捱,他是真怕她再出半点状况。

    “今晚只怕要晚些回来,你不用等我了,早些休息。”轻声嘱咐了一句,却叫替他整理衣襟的手一抖,沈临安忙垂目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三爷带着御风一起去吧,若是酒醉,有他在也好有照顾几分。”稳住自己的心绪,夏初瑶继续手上的动作,替他系好了玉佩,转头去唤御风过来,并不敢抬头看沈临安。

    前几日她去几个铺子收了当月的账,凑了几十两银子,还买了马匹,从佟掌柜那里拿了几张采买单子,回来又以这几张单子做依据,从管事那里取了沈府的文牒,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寻得,不过是个离开的时机。

    她一直盼着能早些走,快点去确认父侯和娘亲是否安好,快点去弄清楚穆玄青所言,凤瑶军所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眼下机会来了,她心中竟是有几分不舍和害怕了。

    “真的没事?要不,我请韩兄改天再聚,今日便留下来陪你。”跟了两步,看着唤了御风进来的夏初瑶,沈临安俊眉轻蹙,不知为何,瞧着她这般模样,竟是觉得有几分惶惶。

    “韩大人都来了几次了,三爷还是不要让他再等了。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去吧。”夏初瑶却是扯了几分笑,转身将他往外推,劝他宽心。

    她明白,自己心中既然有了犹豫,便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她只怕越等,自己越发不舍得走了。

    她这般执意让他去,沈临安倒也不好说什么,嘱咐了她早些休息后,便带着御风去找韩参商了。

    此际日头偏西,都还未到晚膳时分,夏初瑶望着两人出了月门,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沈临安走了,她也该准备动身了。

    转身时,瞧见匆匆朝她过来的拂衣,见着她手里要送去装裱的字,夏初瑶将她叫住。

    “这个先给我吧,正好明日我要去西渚画行看看,到时候一并带过去裱了就好。”伸手接了拂衣手中的宣纸,他既然说要送给她,便让她带走,也算留作念想吧。

    听她这般说,拂衣也不疑,点头应了,又领了她的话,替她出府跑腿去了。

    展开宣纸,目光落在最后两句: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深吸了一口气,将宣纸折好,收入怀中。

    落松苑本就人少,如今御风也不在,一盏迷魂香,暮色四合的时候,几个婢子已是倒在主屋里,睡得昏沉。

    夏初瑶收拾了细软,并未自正门出,而是借着书房外的梧桐,准备翻墙而过。

    这半年多来,这具身子已经比当初好了许多,攀到墙头,夏初瑶忍不住回望,目光落在树上那个沈临安让御风扎的秋千上,心绪几多起伏。

    她不知自己此行所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自己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心中独有一念,却是半分都没有动摇过:若是事后还能活着,不管身在何处,必当自远而归。

    他曾许她白首之约,她不愿让此一诺就这般落空。

    眼瞧着墙外远处一片灯火阑珊,夏初瑶深吸了一口气,抓着墙头跃到了院外,按着自己先前寻好的路,匆匆而行,消失在渐深的夜色里。

    得了他赴宴,这几日一直心中惴惴不安的韩参商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聚饮茶之后,又叫了李元和几个同科一起,去醉仙楼饮宴。

    自出门之后,沈临安总觉得有几分心神难安,偏偏眼下同僚相聚,多是盛情难却,这一场酒宴下来,已是夜近子时。

    回落松苑的时候,房中无灯火,廊下也无值夜等候的人。

    看着紧闭的房门,沈临安步子一顿。一旁的御风也觉察不对,已是伸手搭上了腰间的剑柄。

    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是软榻上躺着拂衣和黛绿,一副昏睡过去的模样。

    沈临安心中一凛,掌了灯往里间去,看到床上的沉碧和绫罗时,身子一颤,差点连手中的烛台都未能握稳。

    “公子,她们中了迷魂香。”按剑进来的御风面色凝重,见着里间也无夏初瑶的时候,心中一沉,上前去扶了沉碧,也顾不得其他,伸手猛掐她的人中,让她转醒。

    这迷魂香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的迷药,有几分手段就能买到,眼前这般情形,他唯一的猜想,便是有人迷倒了众人,绑走了夫人。

    “沉碧,夫人呢?”眼看着面前吃痛的人猛然睁眼,御风急急地问道。

    “夫人?”沉碧此刻还有些昏沉,听得御风这般问,扭头扫了一圈,却也只是一脸的震惊和茫然,“发生了什么事?夫人出事了?”

    “你还问我们?三爷出门赴宴,嘱咐了你们好生照顾夫人,怎么我们回来,就只见了你们中了迷魂香躺在屋里,你可知夫人到底在何处?”眼看先前微微一愣的沈临安转身要出去寻,御风怕他出事,扣了沉碧的肩膀,急声问道。

    “夫人她……”抬手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沉碧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拂开御风,跳了下来,“信,夫人留了信!”

    先前夏初瑶唤她们进来叙话,她也只觉得絮絮叨叨间,头越来越沉,思绪也越来越混沌。

    她是眼看着绫罗她们昏迷倒下去的,也是迷迷糊糊看着夫人如何将她们安置好,又在妆台前留了一封信,然后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这些记忆只是梦境,在看到妆台前的那封未着漆的信时,才恍然明白过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切。

    沉碧刚刚拿起,便被一旁的人一把夺了过去。

    信封上写着:临安亲启。

    字迹清秀,却并非夏棠的笔迹。

    夏棠的字,在京中闺秀中算得上一绝,清丽中带着几分苍劲的男儿气,与她的模样和性子大相径庭,那一手好字,还曾受大家赞誉。

    看着这四个字,沈临安心中竟是起了几分惧意,顿了一顿,才取信来看。

    寥寥几句,只说自己一言难尽,却不得不行此举,还许了三月为期,说三月之后,必当归家。

    不属于夏棠的字迹,没有任何解释,也未曾吐露所行要去何地,甚至末尾,连半个落款都没有。

    沈临安垂目看着手中的信,不过几行字,他却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到头一般。

    脑海里各种疑惑狂卷而来,她到底为什么要走?她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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