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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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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后,真梨子和孩子们水乳交融地混合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哭,一起笑,当然,并非同所有的孩子都能这样,因为他们中间的大半患严重的情绪障碍,连哭笑都不会。
到这种阶段,即使同不能将内心感情流畅表露的孩子们在一起,真梨子也能根据动作和眼神探知他们心中的感受。
真梨子以前认为,人是用脑来思索、来感知的,心情和感情只不过是脑的功能之一而已。
“心”,只不过是脑的作用,因此,要了解人“心”,就必须研究脑这一物质。
在与孩子长期相处之后,真梨子逐渐发现,脑和心仍然是各有所别的。
当她看到无心哭笑的孩子们,有时竟认为这是灵魂本身在哭笑。凝视孩子们时,她会恍惚地看到围着他们的幽灵在教室里四处奔跑,长着金发蓝眼,身穿白色夏衣;有的幽灵则坐在教室墙角几小时纹丝不动。此景此物历历在目,甚至伸手可触。
这里有不会说话,惟一的自我表现只会尖叫的孩子,怎么教也记不住一个罗马字母的孩子,以及被别的孩子一碰就身体僵直、甚至不能呼吸的孩子。他们的行动是有某种扭曲,但灵魂却没有一丝扭曲。
真梨子切实感到,自己必须直接感触那美丽的东西。这就是她开始学习被她一直轻蔑的心理学的理由。不,说是理由不尽正确,因为这是从她身体深处迸发出来的生机勃勃的冲动。玲子用小勺子在空杯子里刮了几次残留在内壁上的冰激凌,终于吃足了才抬起头来。真梨子掏出手绢,擦掉玲子嘴角的冰激凌。如此小嘴,怎么这么快就能吃掉同大人一样的食物?每次和小孩子一起吃饭,真梨子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一疑问。
“怎么样,好吃吗?”
真梨子问道。玲子仍手握小勺,满脸笑开了花似的点了点头。


10


将玲子送到小儿病房后,真梨子回到了办公室,下午两点她又出去了。她先来到事务局,带事务员和警备员去保护室,随后又将铃木一郎带到隔壁房间。真梨子和铃木一郎面对面隔桌而坐,警备员便走出房间,事务员坐在了门口附近的小桌旁。至此,面试的一切准备就算完成了。
即使箭在弦上,真梨子仍未考虑好如何提问铃木一郎。然而,她不想让铃木一郎发现自己内心的犹豫。真梨子决意见机行事,便按下小型录音机的录音开关。
“昨天睡得好吗?”
“是的。”
因带利刃的物品都不准放在保护室里,所以早上洗脸和三天一次的洗澡均在警备员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剃胡鬓时,也是每次由警备员递给他电动剃须刀,但铃木的胡鬓总是剃得光光的,身上穿的病员服也干干净净。由此可以看出他爱清洁、有条理的性格。
“这儿的生活到今天已是第四天了,有什么不便或不满吗?”
“没有。”
铃木答道,脸上浮现出豁达的微笑。
“其他的事情也无所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没什么可说。”
“是吗?那么,我就按我的操作方式开始啦,好不好?”
铃木点了点头。
“关于你的经历,警察也作了零星调查,好像并未完全弄清,不过,我对那些事并不怎么关心。”
这纯属谎言。
“不过,作为医生,我倒想知道你过去患过大病没有,或受过什么伤,你能告诉我吗?”
真梨子一边提醒自己不要露出内疚的神情,一边盯着铃木的脸。
“没曾患过什么病或受过什么伤。”
铃木答道。真梨子脑海中掠过那烧伤的疤痕,但她觉察到即使追问也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所以决定先不触及这些,继续询问下去。
“你小时候怎么样?例如,听没听过家里人说你是个早产儿之类的话?”
“没有,我不是早产儿。”
“是个健康的小宝宝吗?”
“哎。”
真梨子再次端详铃木的面容。
患者对分析医生表示的反应不外乎以下三种:彻头彻尾的敌对情绪、转化为离谱的爱情以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然而,铃木却同哪种都对不上号。他自始至终都予以积极配合,但其内里却有种难以名状的疏远感,而这种疏远感并非对真梨子持有警戒心和反感所致,令人感到那是他与生俱来的、直接起因于他的人格秉性。
“在你最久远的记忆中,记得最鲜明的是什么呢?”
铃木盯着真梨子的脸,仿佛在推测这提问的含义,随后他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从其外表上看不出他是在挖掘深层的记忆呢,还是想编造谎话。
“这问题挺难回答呀!”
铃木看着真梨子说。
“什么记忆都可以说。像住在什么样的屋子里啦,养过什么样的狗啦,天花板上有什么样的现状和色彩啦,等等。”
真梨子一边观察铃木的表情,一边说道。铃木仍凝视着真梨子的脸默不作声。
“还有,父母带自己外出时所看到的风景啦,噢,不是父母也没关系。比如,学校组织郊游时见到的风景,你都没有印象吗?”
铃木摇了摇头。
“以前我曾对你说过多次,这种问话不是调查取证,只是鉴定时必需的提问。”
“哎,我明白。我拼命回想,可就是想不出来。”
铃木显得很难为情。真梨子感到纳闷:这表情究竟是不是出自内心?
“那么,你最开心的事呢?圣诞节或新年,还有暑假的记忆之类?”
铃木再次轻轻摇摇头。
“你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普通的孩子。既玩耍,也学习,还撒娇……”
终于有了正面的回答。不,这能说是正面的回答吗?
“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一位到处都有的极普通的父亲。小时候,他也陪我玩,我调皮时,他就训斥我。”
“他严厉吗?你怕他吗?”
“我并不怎么怕他。”
“你母亲呢?”
“她很温柔。”
“就这些吗?没有其他什么?比如做一手好菜啦,长得很漂亮啦,很爱干净啦,爱唠叨啦……”
“对了,她不爱唠叨。”
真梨子不再言语,耐心地等待铃木继续说下去,可他就此打住了。虽然这不是明显拒绝,但他似乎仍不想深谈亲属的情况。真梨子决定干脆撤退,转变话题。“你害怕高地方吗?”
“不怕。”
“你有害怕的东西或棘手的什么事吗?”铃木再次浮现出沉思的表情。
“这个嘛,这倒不大能想出来,大概没有吧!”“蛇和蜘蛛怎么样?有很多人都讨厌它们呀!”“不,我不怕蛇或蜘蛛。”
真梨子心中喟然长叹。照此问下去,再问一百年也问不出头绪!她想如何才是好,但又冒不出良方来。她想,至少让铃木知道自己觉得这种问答是毫无收获的。铃木具有常人的智能和社会常识。既然知道对话对方厌烦,当然就得多少改变些应对方法。
“噢,那么,你怕什么呢?是消防车,还是门上的折页?”
真梨子故意冷嘲热讽地问道。
“不,我不怕消防车和门上的折页。”
铃木答道。
真梨子不由得看了看他的表情。本是句讽刺话,他却一本正经地予以回答。真梨子感到有些别扭,但又一时搞不清这别扭从何而来。
“以前我做心理咨询的人中,有的一见门折页就哭闹,有的一听到外面飞奔的消防车警笛便大笑不止,你不会有那种表现吧?”
真梨子望着铃木的脸信口开河。
“哎,我没有那种表现。”
铃木的表情并没显示出他对真梨子的提问感到可笑,更没对提这种问题面带愠色。他好像没察觉到刚才的提问有微妙的差异。这倒不像他的习性。以前的铃木虽说不是社交高手,但至少身上还有幽默细胞。当真梨子开玩笑时,他会领会到,并笑起来。
“谈谈你父亲吧!”
真梨子说。
“刚才我不说过了吗?我不怎么怕他。”
“哎。”
“你能告诉我,你爸爸长得什么样吗?是高大健壮,还是留着胡须?”
“他是极普通的体格,没留胡子。”
“你母亲呢?你母亲留胡须了吗?”
“没有,没留胡须。”
铃木认真地回答。看不出他是说笑话,同真梨子逗趣。
真梨子深深吸人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她瞅眼铃木,发现铃木仍毫无表情地瞅着她。真梨子连忙转过脸去,但眼光仍注意着铃木的表情。
不一会儿,真梨子离开座位,走到坐在门口的事务员身旁。
“对不起,你能到外面一会儿吗?我想只我俩单独呆一会儿。”
事务员疑惑地抬头看着真梨子的脸。
“拜托你了,只一会儿就可以。”
事务员一会儿看看真梨子的表情,一会儿望望铃木的脸,比较一番后,终于抬起身子,按下墙上的按钮。警备员过来打开了门。
“也许会大声说话,请不必介意。”
这么一说,事务员更觉得奇怪了。真梨子微笑着把他们送到走廊,转身关上了门。
“希望你仔细观察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好吗?”
真梨子回头对铃木说。
“哎,好的。”
真梨子背对铃木站好,腹部用力,极力想在此表现一下自己演剧出身的才华。真梨子在初中、高中的六年都参加了演剧小组。
“好,仔细听着。”
做好表情肌肉的准备运动后,真梨子仍面朝着房门,说道。
“明白啦。”
真梨子双眉紧蹙,做出哭相。她想起以前读过的剧本中最悲伤的场面,并选定了一位登场人物。集中精力易如反掌,真梨子很快进入了剧中角色,与主人公融为一体。
“你真傻,你真糊涂,你怎么死了呢!”
真梨子以失去恋人的女主人公口吻叫道。仅说了这一句,眼泪便夺眶而出。
稍过片刻,她调整好呼吸,仍背对着铃木问道:
“我刚才是以什么心情叫喊的?”
“你问什么?”
铃木迷惑不解地反问道。
“刚才我大声叫喊的,你听懂了吗?”
“哎。”
“你猜一猜,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就是说,我是怀着什么心情叫喊的?”
沉默良久,铃木才开口回答:
“生气了。”
真梨子听到这一回答,顿感一阵剧烈的心颤。为了平静下来,她必须做多次深呼吸。
“再来一次。你好好听着。”
当心颤平缓下来后,真梨子头脑中浮现出了另一剧目。这次不是悲剧女主角,而是冒险话剧中的主人公。剧情片断是有个男子的亲属被敌人杀害,后来终于报仇雪恨,他一边俯视仇人的尸体,一边心满意足地哼唧着。
真梨子嘴角挂上冷笑,道出了台词:
“混小子,你终于死了。”
然后,她仍面对房门提出相同的问题。
“怎么样?”
“你为什么做这些?”
“你不要问,请回答。”
“与刚才一样呀!虽然没有叫喊,可你仍是生气的。”
真梨子几乎要窒息了。然而,她马上做几次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
“谢谢合作,今天到此结束。”
真梨子转过脸来说。她按下门口的按钮,在走廊一直注意室内动静的事务员立即奔跑进来,警备员也随之赶到。他们看着真梨子,似乎在问:没发生什么吧?真梨子冲他们笑一笑,离开了房间。

那天晚上,真梨子回到家仍心潮不平,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为了填饱空腹做好的饭菜也觉得无滋无味。她将倒满咖啡的杯子放在桌上,即使躺在长椅上,头脑中仍萦绕着下午见面时铃木一郎的反应。
真梨子抬起上半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此时她脑海里浮现出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空身的面容。面谈一结束,真梨子就去了空身的检查室,说是想让他做个测谎仪。
空身不禁哑然,因为这测谎仪无非是将测量血压、脉搏和发汗的计量器与电脑连接在一起纪录一些数据而已,所以制作十分简单。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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