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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几乎”，就表示还“没有”……
里林方才的那一次睁眼，除了为印证自己的某些猜想以外，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记忆。
记忆每一位肿脸护士所在的位置，记忆自己身体当前的情况，记忆距离，记忆地点，记忆空间，记忆……
而现在，里林虽然失去了光感，失却了触感，听觉嗅觉全部受到干扰，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慌乱。接着，里林迈出了一步……
由于没有触感，里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脚究竟有没有踩到地面上，他甚至都不能够肯定自己现在究竟是站着还是已经摔倒了。
现在的里林，就像是一个植物人一样，身体是身体，而他……则是他。
这两者，就像是完全没有关联一样。
但是里林仍然没有慌乱，仅仅是依靠着隐藏在每一份dna中的生物本源记忆，依靠着里林二十多年行走留下的本能，依靠着他方才对身体所做的最后一次调整，里林又再次迈出了第二步……然后是弯腰，俯身，躲过左前方肿脸护士伸出了手术刀，然后贴着右后方肿脸护士丰满的胸部，从两名护士之间的缝隙中钻过，再然后，是向前方卖出四十七公分的一小步，将身体逼入墙角……
方才那一霎那间的闪光，将眼前的情景就像是老式胶片照片一样，死死地烙印在里林的视网膜上，而里林，现在就依靠着大脑对身体所下达的毫无反馈信息的“命令”，操纵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穿越惨白色肉体的海洋，到达走廊的尽头。
这一过程也许很长，因为里林就连对于时间流逝的“时感”也受到了干扰，他就像是在无感被封印的情况下，度过了十年百年一样的漫长。
但是这一时间又应该很短，因为走廊毕竟有尽头，而里林从一开始就毫不停歇的向前进。
当在里林的记忆和感觉之中，他现在应该已经真正脱离了肿脸护士的阻拦的时候，他终于再次打开了手中的工业手电筒。
当昏黄的光线又一次充满这个空间的时候，里林被封印的无感终于同时回归……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与他脑海中模拟出来的场景中自己所在的位置仅仅只有一点毫不足道的误差，而他现在所站立的位置，就是正对着那一群身材妖娆的僵尸护士的背后。
但是光线除了还给里林的无感以外，也为那些肿脸护士重新指明了里林所在的位置。而这群魔鬼护士们顿时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一个集体优美的转身，那一张张分辨不出五官的苍白色肿脸，又一次对准了里林。
与肿脸护士相接处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里林此时已经知道了……
在他的身体上，现在就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创伤”。
有如同被利器划破的非常普通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也有一大块又白又硬的被完全“石化”的皮肤，还有的像是被火焰烧烤的外焦里嫩，有的地方又像是被超低温冻得又黑又紫……布满里林身体的这数十道猎奇的伤口，竟然没有任何两种是完全重复的，除了割伤，砸伤，冻伤，烧伤以外，有些地方竟是长出了小花一样的完全称不上是受伤的样子，还有的地方皮肤变得细嫩如同婴儿，轻轻压下去，都会把皮肤压破。
而这许多古古怪怪的伤势，里林基本可以肯定都是那些肿脸护士们造成的，方才他虽然为自己选出了一条应该是比较安全的通道，但实际上，这些护士们也不是完全的一动不动，她们的手臂也会无意识的抽搐几下，身体也经常会左右晃动，里林推断，就是这些肿脸的白衣天使们完全无法预料到的“小动作”，是造成自己现在遍体鳞伤的重要原因。而这又一次印证了，绝对不要和这群“白衣天使”们正面接触的直觉警示。
就在肿脸护士迈着奇异的步法，向里林似慢实快的迅速逼近的时候，里林突然将手中的工业手电向着护士群抛掷了过去，而他自己，则在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之前，一头冲进了背后的大门之中。
第二十八章 恶魔法则
入目所及之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光……
满满的光……
现在的里林，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由光构筑成的世界，由光汇集成的海洋，由光创造出的国度。
如果说方才里林受到绝对的黑暗所影响，同时失去了五感的话，那么现在，他仿佛连自己都已经开始失去，迷失在这片纯粹由光构成的海洋……
在这个世界，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前后，什么都没有……
里林寂静无声的站立在那里，宛如雕塑，将他的意识唤回的，是一个突然间在他的灵魂中直接响起的充满童稚感觉的女声。
“陌生人，你很不错……”
小女孩的声音仿佛充满着天真，但仔细感觉之下，又像是隐藏了狡猾恶毒之意，但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对她的声音做出形容的话，却只有一个词语能够勉强符合标准……那就是“诱惑！”
一种引人心甘情愿堕入炼狱的“诱惑”……
“强大而又神秘的陌生人，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无礼的闯入我的领域，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你一定会为之而后悔的。”
女孩的声音在里林的脑海中说道，虽然是些威胁恐吓的词语，但偏偏被这个小恶魔说的像是小萝莉缠着撒娇一样。但是对于一个能够独立创造出一个位面空间，货真价实的大恶魔来说，她就完全有这种资格，也有这种实力和资本说出这种话，没有人会去怀疑她的实力。
虽然……里林根本就没有在意。
“你就是泰蕾莎吗？”里林微笑着问道。
“是……也不是……”小女孩的声音清脆而爽亮，似乎还隐含着笑意，能够感觉得出，她对于眼前这个一点都不害怕她的男子还是有些许好奇和兴趣的。
“在不同的位面，我有很多的名字，但是许多人都喜欢用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名字来称呼我……而现在，在这个位面，我的身份是泰蕾莎的黑暗面。所以，你也可以叫我‘泰蕾莎’……”小女孩的声音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陌生人，你很奇怪，你的力量本质，甚至与你的存在，竟然连我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你能够完全看穿我吗？你能够……做的到吗？”里林貌似挑衅的问道。而他的不敬很快就引来了泰蕾莎黑暗面的怒火。
“你是在怀疑我的双眼吗？怀疑我，怀疑地狱七君王座前的死亡天使萨麦尔（samael）的邪恶力量吗？不要以为你同时具有天国与地狱的双重属性，身上还有星球意志之火的守护，就可以对我无礼！我承认，你也许具有非常不错的潜力，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你能够走多远，但是在绝对的黑暗力量面前，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你甚至连抬头仰望我的资格都不具备，陌生人，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在支持着你那可笑的自信？还有你那狂妄傲慢的笑容？是信仰吗？我承认，作为一个凡人，在你身上缠绕的信仰之力已经达到了很令人惊叹的程度，但是，对于并不懂得该如何真正利用这种力量的你来说，那些信仰之力就像没开过锋刃的名刀一样，除了观赏以外毫无用处，你最多，就只能用它点起天界那一点小小的火苗而已。”
里林无动于衷的听完了她的讲述，差一点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这并非是刻意做作，只是他真的觉得这样的谈话有些无聊过头了。
“那些东西，可以以后再说吗？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当然你想要永远把我困在这里的话，也请你早一点告诉我，我好想办法学会适应，或者想办法离开或是自杀。”
某种程度上讲，里林的洒脱和散漫已经击败了眼前的大恶魔，即使是大恶魔泰蕾莎，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许久，才再次传来了新的声音。
“我本来，只是想留你在这里和我说说话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是很淡定吗？我现在只想看看你恐惧，你害怕，你挣扎，你求饶的样子……从现在开始，我会为你准备很多件‘小礼物’，来报答你对我的蔑视，那么第一件小礼物，你就想办法从这个五感被完全剥夺的恶魔领域脱出吧，当然你想要自杀也可以，只要你能够做到的话……”
小恶魔在撒谎，其实就算里林没有激怒她，她也会将这个无礼的闯入者干脆的丢在这个空间，就像是对待垃圾一样，在恶魔的字典中，没有宽容和饶恕。她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希望从里林的脸上看到懊悔与恐惧的神情，这应该会给她带来快乐。只可惜，她又一次失望了。
“好吧，就让我来看看，你的灵魂究竟能坚韧到什么程度？”
小恶魔的声音逐渐的淡去，里林又回到那个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不到身体，双眼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光的世界，光的海洋。
在这个糟糕单调的世界里面，里林想要嘶喊，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里林想要自残，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里林想要睡觉，又根本没有一点困意，他甚至想要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一望无际的白光，但就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他也做不到……在这个世界里面，虚无，光明，构成最终绝望的监牢。
在拷问囚犯的时候，有一种极为有效的审讯方法，就是强行支开囚徒的双眼，让他直视着台灯，这样一夜过去，就是最坚强最顽固的囚犯，都会想孩子一样哭泣着求饶。
而里林现在的遭遇，就是这种刑罚的终极幻想强化完美版了。天生缺乏正常人类感情的里林，虽然不会崩溃一样的哭泣求饶，但是这种感觉已经足够令他感觉到烦躁，感觉到无聊。
里林已经尝试了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各种能力，圣洁之火、地狱之火、控制之火，这三大火焰在眼前这片无尽的光芒中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火柴棍儿一样，在一小片光芒涌现之后，便归于永久的沉寂。
美食细胞……食技……自从进入了这个世界之后，里林连一口像样的食物都没有吃过，已经不用再指望美食细胞会给他一分一毫的帮助了，更何况，在这个由精神与灵魂构建的世界当中，偏向物理伤害方面的“食技”也是毫无用武之处。
念能力……这种源自于生命之光，拥有极大潜能和可塑性的神奇能力，起初就被里林尝试作为破坏空间牢锁的钥匙“进行打磨”，他甚至考虑过要让“暴食之口”将困住她的这片“光明”全部吃掉，就算“暴食之口”之后会失控，会暴走，会攻击他，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但是里林的计划依然没有成功……
念能力，虽然来自于生命之光，但它却和肉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更不能脱离肉体独立存在，一个念能力的高手，往往也是一个体术格斗术的高手，（当然也有所例外，像是奇犽的那个伪娘弟弟亚路嘉……揍敌客的身体素质就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还有酷拉皮卡的女老板，但这毕竟只是少数。）
总而言之在里林感觉不到自己肉体存在的情况下，别说是创造和改进念能力“七宗罪”了，就连里林想要释放自己已经基本完成的“暴食之口”，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当然同样的道理，里林经常使用的弹性念丝也丝毫派不上用场。
再然后就是里林体内的那几只危险的“房客”了，他们虽然傲慢，虽然张扬，虽然狂放，虽然总是在自吹自擂，但是在真正的大恶魔面前，无论是杰森还是弗莱迪，出于本能的畏惧，竟是疯狂的躲入了里林意识之海的最深处。
想来想去，里林竟是真的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等着自己的精神崩溃，又或是意识彻底消失了，但是里林也是知道自己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