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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湘西疑陵-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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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就此屈服,执意与他讲条件:“我和王老先生有合作的经验,既然大家都想早点儿找到金鼎,让他跟我同行才是上上之策。”
竹竿子果断地拒绝了我的条件:“你那点儿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这二位必须留下。八一兄,咱们还剩二十五分钟,你走还是不走?”
说话间,那几个日本人齐刷刷地拉开了保险栓。王浦元默默地朝我摆手。我连吸了两口气,强按下心头的怒火,劈手夺过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掏出手电,然后大步跨上了礁石。竹竿子紧随我来到了棺椁前,临走前叮嘱早稻田说:“不管发生什么,时辰一到,送二位上路。”
早稻田似乎有什么顾忌,再三询问是否需要派人跟着,竹竿子这家伙说话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你们跟下去也是白白送死,盯好这两人才是你们的工作。”
早稻田的脸色唰地白了,硬挤出一道苦涩的笑容对竹竿子说:“那就祝你马到成功。”
竹竿子却不跟他客气,直接掉头钻进了棺椁之中。我向王老头儿道了别,然后紧跟着竹竿子的脚步一头迈进了漆黑无涯的巨棺。
以往我们也曾遇到过层层棺椁的情况,但从未直接深入其中,大多自觉避免发生直接进入棺椁的情况。盗墓的关键所在是那些价值不菲的陪葬品,摸金校尉的原则又是“取之有尽”,往往挑几件称手的回去也就罢了。正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若是将明器都搬光了,不但无惠于后人,更得罪了墓主人。如此两头不讨好的事,但凡脑袋正常一点儿的均不敢轻易尝试。所以,这种情况一般破个两三层,取些能换钱的明器也就心怀感激就此退去。除非有必须的理由,很少有人会去叨扰墓主人的尸身。当然,也不乏遇上抠门儿的,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墓室,弄上三四层棺椁,却将随身物品统统塞进了内层棺中,那盗墓者就不得不亲自动手从尸体上找油水。所以,当竹竿子决定要层层突破寻找金鼎的时候,我整个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先不提可能遇到的危险,光从时间上讲,想在短短二十多分钟内突破厚达九层的屏障,简直犹如痴人说梦一般。可外头两条活生生人命被他们捏在手里,就算再怎么困难,我也只能迎头硬闯。
初入椁木内部,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闷燥,第一道椁与第二道椁之间仅隔了半米的距离,从外边看的时候虽然能很直观地感受到棺椁的长度大概在六米左右,但一旦进入了漆黑的空间,那种距离感顿时被拉长了不少。因为窄小拥挤的关系,手电光所到之处被照得花白一片。我喊住竹竿子问:“有没有准备防毒面具?这里头的空气质量太差了。”
他转过头来随手丢给我一面纱网式防毒面具,我见他自己早就戴上了面具,心中愤愤不平,合着老子要是不开口,他还不打算拿出来。
我一直想不通竹竿子为什么执意要逼着我跟他一同入棺寻找金鼎,别看此人平时默不作声,实则非常自负,照理说应该是那种情愿独自涉险以此证明自己能力不凡的狂徒。这种人不会明白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光看他对早稻田等人的态度便可知一二。我戴上面具,紧紧地追在他身后,棺椁内部闷热无比,没走几步我的嗓子已经开始冒烟了,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封存了数百的棺椁,就算里头没有尸体,空气质量依旧叫人担忧。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别提门口那一群持枪之徒正虎视眈眈,光对付眼前这个竹竿子就够我忙活一阵子了。唯有尽快找到金鼎才能换得转机。
我们连拐了两个弯,再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来时的那道缝隙了。我说:“这个路线有问题,四方形的棺椁里头怎么可能出现两道连续的弯道,这不是越转越乱吗?”他也停住了脚步,四下张望起来。
我蹭到他前边,看了一眼前头的路,明明是一条笔直的道,再回过头一看,还是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弯道。竹竿子说:“这是九龙回头的格局,峰回路转,处处是路,但是虚实之间,真正的通道只有一条。我们要把它找出来,否则越走越乱。”
我心里现在总算有点儿明白为什么竹竿子执意两人前往:一来这棺椁里头岔路颇多,人一多,意见也跟着多,到时候队伍一乱,大家势必要分头行动,能找到金鼎自然最好,可多半会落得各自为政、困死棺中的下场;二来他也担心自己无法顺利脱出,绑我一道是为了防止我们外头的人联手反击,到时候光凭早稻田他们几个人,未必能当王浦元一行的对手。
我说:“既然你都调查得这么清楚,办法总该有吧?”因为戴着防毒面具,我们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不过我总觉得他此刻正在瞪着我。
“有是有,不牢靠。”他说完又继续朝前头走去。我拦住他说:“虽然阶级阵营不同,不过在专业知识上我对你还算有数。咱们既然一起进来了,都想把东西找出来,那你说话能不能直接一点儿?”要说信任,我对他绝对半点儿都没有,可眼下不合作跟等死没有两样。
“光,灭了。”他兀自回头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开始没琢磨明白什么意思,他又重复了一遍:“手电,关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熄灭了手电。竹竿子认真地说:“想活命,半点儿光都不能亮起来,切记。”说完,他“啪”的一声把自己手中的灯也给灭了。眨眼间,我们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中。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这种找路的法子。为了防止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我悄悄移动了自己的位置,将身体与墙壁贴成了一道直线。黑暗中,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做什么勾当。很快,一团荧绿的光在黑暗中慢慢地亮了起来,竹竿子手里捧着一块麻布,布料半遮半掩着看不清里头的东西。
我问:“刚不是说见不得光吗?”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发光体说:“见不得光的是它。”我凑过去一瞧,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想,这不就是余师傅托付的那半块凤臂吗?但我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半块与我交给Shirley杨的不同。竹竿子似乎很失望,默默地转过身说:“灵物之间多有共鸣,这块凤臂与母体脱离了上百年,现在全靠它引路。”
他说话的语气颇有种无奈之意,看来也是被逼到绝路上才会想出这么一条不算办法的办法,同时也意识到他是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他先不说以凤臂引路,而是突然将东西拿出来试我的反应,如果凤臂当时藏在我身上,我一定会下意识地去找,他便可以趁机一箭双雕。想到这里,我不禁庆幸自己事先将凤臂交给了Shirley杨保管。
关于余师傅拼命夺到手的凤臂,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研究,他死前再三叮嘱不可轻易揭开麻布。眼下竹竿子手中就托着正品,我忍不住凑上去仔细瞄了几眼。他见我探头,索性把东西递了过来。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把关键性的“钥匙”送到敌人面前,总觉得有点儿阴谋的味道。
他见我不接,作势要将东西收回,我急忙一把抓住麻布包。这送上门来的不看白不看,反正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真想对我下毒手也得等到寻回金鼎,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同盟关系。
我从李教授、余师傅还有王浦元口中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关于秦王金鼎的消息,知道此鼎是仿造苗地古鼎所制,意在炼制不死药。流转了几圈之后,鼎上的凤臂与秦人金龙先后辗转海外。其中半块一直被收藏在皇宫之中,后来流落到了娘娘坟中成了陪葬品,现在藏于Shirley杨身边;而另外半块在多年前成了王浦元的藏品;至于金龙,则被埋进了海底墓中。
余师傅死前再三叮嘱凤臂不可见光,我只当是迷信传说。可竹竿子刚才也像煞有介事地命令我熄灭所有的灯光,看来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凤臂,物件体积不大,通体呈凤凰展翅状,与秦龙一样风格古朴,凤凰的尾部有意义不明的花纹,整体大小相当于一本普通线装古籍。这样一看,金鼎本身的体积也不会大到哪里去,与我事先设想的相去甚远。如果说凤臂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要说此刻它周身散发出的亮光。光束从它内部发出,在空气中投射出一片朦胧的荧荧之色,有点儿像夏天的萤火虫,摸上去不带任何温度。
李教授曾经介绍过,金鼎是用周王九鼎熔合炼制而成,但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金属能够自身发光。不免对手中的凤臂充满了好奇。
“抓紧时间,凤臂的时间有限,一旦暴露在空气里,就等于直接消耗它的寿命。”竹竿子说完之后,伸手将麻布包整个夺了回去。我不知道还有这一说法,忙问:“如果时间长了会怎么样?”
“具体会演变成什么模样还没有人见过。怎么,你那半块没藏好?”
他上来就套我的话,我自然不可能轻易上当,笑了笑说:“没问题,只是好奇。”
凤臂在黑暗中时明时暗,竹竿子顺着明暗之间的峰差不断地变换着行进方向。我估计这玩意儿越是接近母体光芒就越盛,只是不知道如果真如看上去这么好使,竹竿子一开始为何不将它取出来。难道真如他说的那样,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凤臂本身将被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
我们全程在黑暗的棺椁中摸索,靠着凤臂发出的光飞快地向着最后的目标前进。我瞥了衣裤上的拉链,不断地在沿途的墙壁上刻下记号。一来,如果Shirley杨他们能顺利制伏外边的考古队,势必要进入棺椁来找我;二来,不管能不能找到金鼎,我都必须为自己留下退路。好在竹竿子一心放在分辨道路上,没有注意我的小动作。我仔细数了一下,从刚才进入棺椁到目前为止,我们陆陆续续总共通过了四道椁木墙,别说金鼎的下落,连半件明器都没有发现。我更加确定之前的推测,墓主人绝非一个普通的明朝妃子,这里更像一座埋藏在地底的古代保险箱,将不为人知的秘密用黄土和棺木掩盖起来。
竹竿子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我仔细一看,凤臂的光芒正在慢慢变淡。
“路错了?”
他摇摇头说:“快撑不住了。凤臂耗损得太厉害。这样下去,没找到金鼎,它就先碎了。”说着,他将逐渐暗淡的凤臂重新包了起来。我们同时打开了手电,他摘下面具,满头大汗道:“剩下的路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找了。”
我早就被防毒面具憋得浑身难受,这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索性一同卸下了面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周围的环境,再次直接呼吸起棺椁中的空气已经没有了最初那股快要燃烧起来的灼热感。我想了想,取出包里的绳索说:“分开走吧,在原地留个记号,不至于找不到回头的路。”
竹竿子摇头说:“我早说过这样没用,分开走只会越走越乱,必须再想其他办法。”
我们进入棺椁少说也有十来分钟,眼见着外头的同伴就要遭受屠杀,我哪有心情等他想什么破主意。我丢下绳子说:“等你想出主意来咱们早淹死了。办法就这么一条,你爱走不走,别拖老子后腿。”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我懒得再跟他解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事能百分之百成功,一点儿风险意识都没有还敢出来盗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此人不但自负,而且愚蠢,一看就没好好读过马克思的思想著作。我没再理他,转身就走。他自己大概也知道死待着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捡起绳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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