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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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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帝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刘公公后背沁出冷汗,良久,方听皇上问道:“太子昨夜里有何事禀报?”
      刘公公心中松一口气,得荣亲王的好处,自然不能吐露半分,心中斟酌一番道:“殿下状告荣亲王。”
      明帝挑眉,眼底闪烁着精锐光芒:“何事状告荣亲王?”
      “这……”刘公公并未详说,含糊不清道:“奴才听闻昨日太子与荣亲王发生口角……”停顿片刻,斜眼查看皇上,只见他不耐烦地皱眉,略略偏过头来,瞥他一眼,冷哼道:“不识轻重的东西!一些个小事,不必赘述。”大致上却也不愿多听,一挥手,示意刘公公退下,按着额角躺下。
      刘公公小心翼翼的替明帝掖好被子,退出去。
      一股冷风灌进口里,忍不住打了寒颤,捻袖拭了拭额头冷汗,长吁一口,算是逃过一劫。
      欺君之罪——
      他可是担上身家性命了。
      ——
      翌日,早朝。
      太子一早便来了。
      兴奋地一夜未眠。
      荣亲王全然当作不知太子暗地里的动作,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满面戾气。
      太子并未将荣亲王放在眼中,他是想要离间自个与谢桥相斗。前头说冰焰草有毒,后头在匣子里下毒。谢桥会医术,自然知晓里面有毒,不肯打开,而他也会因为荣亲王那一番话,害怕中毒而不会触碰,各自怀疑对方用心险恶!
      好在,好在他一怒下,失去理智,拂落匣子——
      皇上上朝,百官朝拜。
      刘公公道:“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大臣将朝事禀报后。
      太子看着拿着奏折翻阅地明帝,心中得意,更多的是心焦,只待皇上震怒,发落荣亲王。
      可,至始至终,明帝都不曾提,合上奏折,刘公公宣布退朝。
      太子呆怔住,茫然地看向明帝,转瞬,压抑住体内奔腾欲狂的怒火,出列道:“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明帝冷眼看他道:“何事。”
      太子急急禀道:“荣亲王……”
      明帝冷笑道:“太子,你不小了,身为储君你不该意气用事,此事朕心中有数,你不必再提。”皇帝半合着眼睛,批阅急奏道:“朕看你毫无容忍度量之心,终究是修养不足。”
      太子五雷轰顶,五内俱焚,万没想到皇上不但不发落荣亲王,竟还训斥他!当着百官之面,不留余地,狠狠批判他修养不足!
      储君,修养不足!
      想要废黜他么?
      他不服!
      太子跪在地上分辨:“父皇,荣亲王他犯下的罪行天理难容,您竟如此庇护他,训斥儿臣心胸狭隘……”
      明帝面色铁青,咬牙叱道:“大胆!你在质疑朕?”
      太子硬生生地将半截话头吞咽下去,双目赤红望着明帝拂袖而去。
      百官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纷纷离去。
      荣亲王踱步至太子的身旁,见他风光不再,满面不甘,手抄进袖中道:“皇上近来龙体欠安,殿下身为储君,不为他分忧,也莫要用些个琐事烦扰皇上。”
      太子恶毒瞪向荣亲王,看他悠闲的姿态,咬牙切齿道:“你搞的鬼?”
      “看来太子脑子还未清醒呐。”荣亲王叹一声,朝大殿门口而去。
      太子愤然而起道:“本宫就是不清醒,方才被你蒙蔽!青城是皇叔的封地罢?父皇旧年实施减免赋税,而你却暗中高涨赋税,逼死百姓……”
      “太子!”荣亲王怒喝一声,满面煞气道:“说话得讲究凭证!你拿出证据,本王便在城门以死谢罪!拿不出证据,红口白牙,太子需慎言!”目光凌厉看向太子,二人剑拔弩张。
      良久,荣亲王拂袖而去。
      太子双手紧捏成拳,冲到兴乐宫,堵截刘公公,攥着他的衣襟道:“你干的好事?”
      刘公公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半晌嗫嚅道:“奴才不知太子说什么。”
      “奏折你给父皇了?”太子怒火滔天的质问。
      刘公公哆哆嗦嗦道:“奴才放在龙案上——”
      话未说完,被太子狠狠掼在地上。
      凶神恶煞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本宫竟瞧不出你如此能耐!莫要给本宫查出来,若是你阳奉阴违……”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嗜血,冷笑几声,大步离去。
      ——
      谢桥得到消息的时候,极为淡定,意料之中。
      荣亲王若如调查那般,自是有能耐,也极有手段。
      太子想要一击便将荣亲王拉下马来,太天真了!
      她只须太子被荣亲王激怒,疯狂地报复,逼急荣亲王,露出原形!
      “郡王妃,太子受挫,定会来寻您,您当真要与他共谋?”明秀觉得谢桥已经与燕王合作,如今转向太子,怕有朝一日捅出篓子来,到时候只怕两头空,两边结仇!
      谢桥手抚着窗明几净的窗台,思量半日,反问道:“你认为我该如何应对?”
      明秀不懂,却也知已经成功将太子与荣亲王离间,又得到冰焰草,“郡王妃该抽身而出。”
      谢桥心中颇觉遗憾,明秀只顾她安危,便只看得浅显,不参透事情本质。并非她想与太子虚与委蛇,而是身不由己!
      推开太子,他必定不容她。
      若是如此,何不将戏做足了。至少,太子眼中,她是他的同盟。如此,便不会将矛头指向她。
      方才得空,全心全意,为秦蓦解毒。
      “明秀,自我冠上郡王妃的头衔之后,便抽不开身了。”谢桥倚窗,她听见大风肆虐,此起彼伏,檐下地竹制风铃碰击地声音,清脆,空灵。
      他手臂间挂着一件斗篷,踩着青石小径而来。
      秦蓦在她面前驻足,在她的双眼中看见自己的影子,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清晰。只见她眼一眨,漆黑晶亮地瞳孔中,他的身影开始面目模糊,似秋风吹皱了平静的水面。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谢桥望着眼前的他,只觉得明明这样近,她一伸出手便能够触碰到他,可却又觉得那样地远,远的似乎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隐隐地,不真实。
      这么些年来,很多时候,她都不曾将自己融合进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
      一睁眼,她来到这里。
      一闭眼,她如果又重新回去了。
      犹如,黄粱一梦。
      “桥桥。”秦蓦哑声轻唤一句。
      半晌,他都未曾等到她的应答,她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脸上,极为清明,却又似乎空洞,毫无焦距。
      “用膳了吗?”秦蓦再问。
      见她穿着单薄,自窗外握住她搭在窗台上的手,摸了摸手心,一片冰凉。
      “冷了罢?”
      谢桥望着他剑眉,狭长双目,漆黑瞳仁,高挺鼻梁,刀削薄唇,看的仔细入迷。
      她想,她从未如此细致、认真看过他。
      从未想过,会嫁给他。
      也从未想过,会沉沦。
      可偏偏这些未想过,却都一一应现了。
      “秦蓦,你派人去找了么?”谢桥眼底的迷雾似乎散去,细致的看他的模样,比她认为的还要俊美耐看。
      初遇他时,她唯一的念头便是,这样好的一张面皮,死了怪可惜。
      可与她有何干系?
      哪里可知,她的生命里,唯一的渴望、迫切想要做的,便是治好他。
      秦蓦点头。
      谢桥笑:“你撒谎。”
      秦蓦目光一紧。
      “你撒谎耳根会红。”谢桥纤细的手指,指着他的耳廓。
      秦蓦一怔,抬手去摸。
      谢桥不等他解释什么,水袖一荡,玉手里摆着瓷瓶,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白皙清丽的脸上漾着浅浅的微笑:“知道这是什么么?”
      秦蓦垂目望去,便听她说道:“也罢,我也不强求你。这里面的东西是你身上的毒,你要等死,我陪你一起。”
      嘴里说着不强求,可所做的一切。
      步步紧逼!
      秦蓦因她的话,瞳孔紧缩,浑身肌肉紧绷,脸上肌肉抽动,似在极力的隐忍着即将要失控的情绪。
      双目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笑着将瓶盖揭开,笑着抬起手,笑着喝下去……
      “够了!”秦蓦猛然打碎她手里的瓷瓶,双眼里布满血色。
      瓷瓶碎裂声,丝毫引不起谢桥的注目,她清亮的眸眼中波光粼粼,眼底的笑却是毫无温度:“秦蓦,我的心情,你体会到了么?”
      秦蓦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突。
      “秦蓦,你不该来招惹我。”谢桥语气极为的平静,平静到出乎她的意料,声音轻微而飘渺:“你不打算将我这一生负责到底,就不该自私地招惹我。”
      秦蓦紧抿着唇,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你。”谢桥嘴角的笑容轻绽,宛如青莲。
      秦蓦心中微微一动,唇瓣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做鬼也是。”谢桥手掌覆上他的脸,轻轻说道:“你明白了么?”
      秦蓦猛然抓着她的手,将她用力一拉,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凶狠发狂地吻住她。
      两个人激烈的索取。
      久久,直至不能呼吸,方才松开。
      ——
      谢桥捧着脸,盯着桌子上摇曳的烛火,神游天外。
      她说了那么多,他究竟是答应了,还是如何了?
      卧槽!
      难道她白说了?
      心中烦躁,搓了搓脸,这个混蛋!
      太欺负人了!
      明秀探头进来,见到秦蓦不在屋中,推开门进来。
      “郡王妃,南陵来信了。”明秀将手里的信递给谢桥。
      谢桥接过来,拆开,一目十行。
      心中冷笑几声,秦隐愈发能耐!
      将一个妾当作宝贝疙瘩,委托她照料。
      他脑袋被门夹了么?
      不知道她对不听话的妾,深恶痛绝?
      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备笔墨纸砚。”
      他敢送来,她一定好好照顾!
      亲力亲为!
      提笔写好回信,吩咐明秀送出去。
      “半夏,收拾一间厢房出来,有客人造访。”谢桥心里的郁气,出奇地一消而散。
      ——
      南陵。
      秦隐本第二日便要送关氏回京,奈何他公事突然繁忙,待事情处理好,已经是十日之后。
      关氏愈发谨慎,轻易不出院子。
      每夜都央着秦隐陪她,秦隐不耐之时,便会祭出姜氏这个杀手锏。
      容姝从最开始的嫉妒,到后来的淡定从容。
      心痛,到麻木。
      她嫁给秦隐时便知他不爱他!
      他给她的只是作为妻子的体面。
      容姝穿着单薄的底衣,坐在铜镜前。香卉执着桃木梳,为容姝梳理一头乌鸦鸦的青丝。
      梳理好发髻,地上铺着一层黑色,
      香卉咬着唇,将脱落的发收起来,扔在桶镂里。
      容姝看着她手里一小把碎发,嘴角微微扯动。
      香兰端着药进来。
      容姝端着喝下去,揉了揉脸颊,稍显得精神点。
      这些时日,她成宿成宿地睡不着。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病了。
      透过打开的窗子,容姝看着秦隐小心翼翼搀扶着关氏而来。
      细细密密的痛自心口蔓延开,涌向四肢百骸。
      伸手捂着心口,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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