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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听他说完，郑天赐整个人失神的后退，壮硕的身体碰的一声撞在门板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被118旅剔除了，而这个事实偏偏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怎么办？怎么办？不能接受就离开，老大他们可真绝啊。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想，老大他们未免太绝情了，可这却是我们118旅能屡战屡胜的关键所在，一个最高军事主官，他不一定具备最强的军事素质，也不一定是军中最强，但必须杀伐果断，说一不二，妇人之仁的话，最后全都的将是千千万万的将士。”
一眼就瞧出他心里的想法，方子农上前两步凌厉的说道，或许是他们接受的训练不同，在他们看来，无论是温长喜还是凤行云，他们都是最佳的军事主官，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能带领部队了，关天赐一瞬间对他们的质疑不止是侮辱了他们，也是侮辱了他们这群追随他们的人，他可以谅解他身为军人的正直，却没办法苟同他对温长喜凤行云的侮辱。
“我……真的只有两个选择？”
似乎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郑天赐抬起头如丧家之犬一样看着方子农，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难道这也不行？
“我只能说，如果那些话是老大说的，或许你还有机会上诉，但今天说那些话的是行云，想必你也清楚吧，118旅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模样，方子农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语毕，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推开他，拉开门就走了再去，接下来能不能想通就看他自己的了，作为朋友，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选择权始终还是握在他自己手中。
“碰……”
“啊！”
不知道多久之后，石化状态的关天赐僵硬的滑倒在地上，野兽受伤般的咆哮随后响起，坐倒在地的郑天刚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他不想离开118旅，真的不想，可……知道凤行云他们投放毒气弹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后，他也愿意装作没这回事，但要真正的接受这种卑鄙的手段，一时间可能是不行的，倘若给他更多的时间，或许有一天他能够适应，问题是……他没有时间了啊，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老郑，你必须要想通才行啊。”
应该离去的方子农并没有走远，在听到他痛苦的嘶吼时，剑眉紧紧皱成一团，看看守在不远处的两个警卫兵，方子农凝声道：“好好看着团座，别去打搅他。”
“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警卫兵还是恪尽职守，不约而同抱着枪立正站好，方子农点点头，回身往城楼的方向走去。
早上八点，上杉联队终于浩浩荡荡的来了，在接到二团长王国荣的通知后，温长喜凤行云并没有去城楼督战，只是让他们见机行事，随时等在指挥部的郝连华等人不觉疑惑，真是少见呢，以往他们家老大不是最喜欢往战场上钻吗？难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不成？
“碰轰轰……”
终于还是开始了，当第一声炮击响起的一刹，悠闲喝茶的温长喜凤行云双双顿了顿，随即又跟没事人一样，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着不断响起的炮轰声，在场众人默默在心里数着次数，每一次就是一颗毒气弹，如凤行云早上所说，他们只是为了报仇和自保，并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更不想为将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子孙后代坦下祸端，毒气弹投放的数目才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
“我们去看看姚营吧。”
半晌后，凤行云推开椅子站起来，人是面对温长喜的，话却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说到底，投放毒气弹还是非常变态无耻的毒气，心里出现波动也是正常的。
“嗯，都去看看吧。”
点点头，温长喜冷着一张俊脸搂过凤行云，两人率先跨步离开，郝连华等人彼此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跟上去，清除波澜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他们的确是不该继续关注毒气弹的事情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东西，没必要承受良心的谴责。
宝山城外战场上。
做梦也没想到宝山城内居然还有军队，自信满满前来收城的上杉联队在炮击声响起的一刹整个全懵了，好半天都没办法反应，而就在他们傻愣住的时候，投放在他们周遭的毒气弹爆炸了，浓郁的毒气经由呼吸与肌肤钻入身体，由于毒气弹的投放连续不断，上杉联队等于是整个被毒气包裹了起来，有些士兵当场就死亡了，身体迅速化为脓血，小鬼子的惨叫声不断响起，久久回荡在宝山上空。
三十颗毒气弹很快就投放完毕，王国荣东方轻扬双双并肩站在城楼上，耳畔听着敌人的惨叫，两眼冷漠的看着城下被毒气包裹的小鬼子们垂死挣扎，以他们俩为首，没有一个士兵如往常打胜仗一样激动大笑，每个人都是一脸严峻，用毒气弹杀人并非他们所愿，但为了某些坚持，他们又不得不那样做，这就是人生，即使他们再强，也不可可能真正的随心所欲。
“118旅全体士兵听令，迅速撤到后方，武器装备暂时不用理会。”
半晌后，王国荣伸手抓住东方轻扬的手，扬声下达今天战斗的第二个命令，也是最后一个，这样的战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继续看下去不过是增加心理负担罢了。
“是。”
士兵们似乎也能体会他们的用心，训练有素的撤了下去。
“走吧，回去复命。”
等到城楼上只剩下他们俩后，王国荣索性抱住东方轻扬的肩膀，拥着他转身离开。
“我不会后悔。”
离开之际，东方轻扬没头没脑的说道，抱着他的王国荣怔了怔，手臂滑下来与他十指紧扣，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缠绕：“我也不会。”
是的，永远不会，他们跟小鬼子是不同的，小鬼子投放毒气弹是为了侵略他们，而他们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就算良心上过不去，他们也会毅然决然的去做，绝不会因为手段卑鄙下流而后悔退缩。
☆、第189章 撤退之前，剔除郑天赐
轻轻松松，不到半小时就解决了战斗，这无疑是118旅参战以来打得最快的一场胜仗，可这样的胜利却是沉重的，118旅上至温长喜凤行云，下至每一个普通的参战士兵，没有任何一个人后悔以牙还牙，对敌人投放毒气弹，但难受还是免不了的，他们是人，不是畜生，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
沉重的气氛一直盘旋在宝山城上空，直到黄昏时候传来姚子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可以移动的消息后，众人才抛开一切展露笑颜，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最迟天亮以前就必须撤离，告别淞沪战场了。
“参座，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利用旅座他们带回来的电码，以上杉联队的名义给周边敌军部队和日军上海派遣总部去了电报，告知上杉联队已成功占领宝山，不久前上海派遣总部大将指挥官松井石根亲自发来电报，敌第九师团最迟明晚就能抵达，然后经由宝山合围罗店，接下来我该怎么回电？”
进入宝山后，部队的气氛一直比较沉重，好不容易姚子清脱险的消息让他们放松下来，这还没高兴多久呢，郝连华又抱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方子农等人耸耸肩无奈的轻叹口气，看来啊，他们注定是劳碌命，闲不下来啊。
“敌第九师团？！吉住良辅的部队？”
听到第九师团，温长喜凤行云短暂的怔愣后，双双失态的惊跳起来，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吓了一跳，跟了他们两年多，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两人同时变脸，第九师团的吉住良辅到底何方神圣？竟能让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两人同时反常？
“根据我搜集的情报，第九师团的师团长的确是吉住良辅，中将军衔，传言他用兵如神，从未打过败仗，对敌人相当残忍，可以说是真正的战争犯。”
虽然他也好奇，不过在短暂的失神后，郝连华稳住情绪，拿出他天生情报员的行动力，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不过由于这第九师团是刚从附近港口登陆的日军部队，他收集的资料也很有限，连对方的照片生平都没有。
“真的是他！来得好，劳姿早就想会会他了。”
魔鬼般的杀戮笑容再度绽放在温长喜的脸上，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要多渗人有多渗人，连东方轻扬他们都忍不住怕怕的缩缩脖子，低头不敢继续看他的脸。
“冷静点老温，现在还不到跟他斗的时候。”
向来比温长喜更能控制情绪的凤行云拉着他重新坐下来，他知道他的恨，也知道他的迫不及待，但现在真的不是跟第九师团对上的最好时机，先别说他们才几百人，在罗店打了那么久，他们的枪支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跟第九师团硬碰硬，他们获得胜利的希望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当务之急不是意气用事，而应该急流勇退，退回去补足人员编制，弹药粮草再行谋划，吉住良辅，让他再多活两天又有何妨？
“冷静个毛线，难道你忘了南京……”
“够了，老温，别副我强制让你冷静。”
温长喜的愤怒硬生生被猛然站起来的凤行云强行截断，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布满赤裸裸的认真，不卡温长喜傻了，其他人也全部傻了，这无疑是凤行云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温长喜，那个吉住良辅到底是什么人？
“让我冷静下。”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深深的与他对视半晌，温长喜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指挥部。
“老温……”
看着他愤怒压抑的背影，双腿下意识的就想追上去，可凤行云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眼底那抹担心毫无遮掩，赤果果的呈现在众人视线里，敌第九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他就是其中一个刽子手。
双眼轻轻闭上，凤行云悄悄握紧拳头，南京大屠杀，整整几十万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被屠杀，连续几个月，南京城内外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甚至连空气都染上了浓浓的血腥味，是个Z国人都无法忍受这种残酷血腥的暴行，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在听到第九师团会双双变脸的根本原因。
种种迹象表明，温长喜凤行云有事瞒着他们，每个人都想问，但在看到凤行云脸上显而易见的压抑后，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他的难受太压抑了，他们真的问不出口。
“砀宇，让人去把老郑找来。”
再度睁开眼，所有的难受压抑全部消失无踪，冷静得近科冷酷的说完后，视线又转到其他人身上：“国荣东方，组织士兵将所有东西都搬到卡车上，肖勇廉华，协助友青保护野战转移，振轩博君，特战营殿后，等我们转移后，迅速抹去我们来过的痕迹跟上来，118旅今夜子时准时撤离宝山。”
历经罗店一役，118旅无疑已经成为小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让他们发觉不对，派兵增援宝山，他们将必死无疑，早一分钟撤离对他们来说就多一分保障。
“是！”
在场都是精明的，即便凤行云不解释，他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被点名的几人相继站起来离开指挥部，剩下的方子农看似淡定从容，眼眸深处却藏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担心，他可没忘记杨宇已经去找老郑了，他们还能不能做兄弟，估计很快就会有答案。
凤行云没再说话，方子农郝连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