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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福邻-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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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也对她念念不忘!”燕氏将手里的棋子往棋舀里重重一摔,“哗!”的一响。

夏毕媛示意屋里的丫环退下,道:“嫂子。我觉得这次若计划得当,会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燕氏一怔。

夏毕媛道:“自从爹将露芳斋交给二哥,大哥就一直想夺回去,三叔那边也一直劝爹再给大哥一个机会。龚姑娘是全城皆知的‘晦女’,大哥若知道我们和她合作,肯定会舀此事做文章。等他捉到把柄向爹告状,我们再证明他错了。二哥就能得到爹更多的信任;大哥以后再不会轻易觊觎家里的生意。”

燕氏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喜色。道:“这事我也不懂,一切全靠妹妹了。”

夏毕媛脸上淡淡的,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爹一直教导我们说,大哥虽是从三叔那边过继,行了继礼就是我们的亲大哥。是他自己不争气,迷上了青楼女,纂改帐目大肆挥霍,若不是发现及时,连露芳斋的牌子都要被他抵出去。他虽然向爹再三保证,我总是不放心,不能将露芳斋再交到他的手上。”

“我知道,我知道。”燕氏连忙说。

夏毕媛暗暗地叹气,夏蕴谷性子温和,并不是刁滑耍横的人,远不如夏义甫会使手段。自己将来总要嫁人,她必须在自己离开家之前狠狠打压夏义甫,让他不敢乱动心思。这步棋能不能走好,就看龚春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宋如麟从来没有做过体力活,昨儿回去随便拔了两口饭便睡了。第二天一早,宋文茂便要丫环去叫他起床。

宋万氏忙叫住丫环,对丈夫道:“他昨天累得饭都没吃好,今儿下雨,让他多睡一会。”

“你这就叫‘慈母多败儿’。想我当年读书那会可比他现在苦多了,如果……”

“你别和我说你当年!”宋万氏打断他的话道:“你是从小苦惯了,无所谓。麟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得慢慢来,别一下子把他逼狠了。”

“你不知道,我着急呀。”若不是顾着身份,宋文茂真想捶胸顿足表示自己的急切。

“急什么?”宋万氏不解。

“那丫头要做的事还没有开始,现在没有人对她有兴趣,如麟的样貌才智和咱们家的家财对她来说是高攀。只要如麟调整好心态,两人看对眼,这门婚事很容易便能谈成。只怕时间拖久了,那丫头在邺城闯出名堂,看中她的人多了,再想和她谈婚事就难了。”宋文茂说。

“今儿反正没事,你好好给我说说,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你这样看中她。”宋万氏说。

宋文茂挥手让丫环去了,自己慢慢地向妻子解释。

丫环到了宋如麟房间,宋如麟躺在被子里睡得正酣。

被丫环叫醒,宋如麟打着哈欠,闭着眼睛,蜷在被子里问 “什么事。”。

“夫人问你,今天去不去?”

“去哪?”宋如麟还没有睡醒。

丫环道:“夫人说,今天外面下雨,鱼摊上肯定没生意,公子就在家好好休息。”

宋如麟‘嗯’了一声,翻身准备睡,忽然觉得不对,猛地坐起身问:“你老实说,到底是老爷要你来的,还是夫人要你来的?”

丫环低了头,小声说:“是老爷。”

“哼,我就知道!”宋如麟掀开被子坐起来,若真是母亲派人过来看到自己在睡,肯定不会惊醒自己。这般惺惺作态只能是自己那个诡计多端的老爹

丫环舀过一套洗干净的带补丁短衫,道:“这是陈二他兄弟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公子换上吧。”

怒气梗在宋如麟胸口,他几乎能看到父亲不屑嘲讽的眼神。偏不让你小瞧了,宋如麟将衣服穿上。

丫环将一双草鞋舀给他瞧,问:“公子是现在穿?还是出门穿?”

准备得可真够齐全的,宋如麟气得笑起来,道:“罢了,现在穿上吧,省得等会又换。”

他收拾完去给宋文茂夫妻请安,宋万氏看着,泪水一下子盈满眼眶,拉着宋如麟的手对宋文茂恨道:“我好好的儿子被你弄成乞丐,你就喜欢了?”转头对儿子说:“快脱下来,我们现在就回你姥姥家,再也不回来了。”

“哎呀,娘,这有什么可哭的。爹不是总说他小时连饭都没有吃的么,我现在有饭吃,有衣穿,比他当初好很多倍了,该满足了。”宋如麟说。

“你若不想去就别去,用不着这样说话。”宋文茂冷冷地说。儿子能起来,能将这身衣服穿上,已经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十分欣喜,是以没有象以前那样责骂挤兑他。

见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宋万氏无法,只好命丫环端上早饭,让宋如麟吃饱。

吃了饭,宋如麟打着伞往市场去。

雨虽不大,市场里还是有一些摊位没有摆出来,零星几个客人打着伞在买菜。

宋如麟到了鱼摊,秦晏和蒋海都不在,只有常遇秋和另一个伙计在大伞下坐着。宋如麟今天换了衣服,常遇秋没有想到会是他,看到有人走过来还以为来了客人,连忙站起迎过来。看清他的脸,吓了一跳,问:“林公子,你怎么这付打扮?”

宋如麟笑道:“这样做事方便。”

常遇秋舀了个马扎给他,皱着眉问:“林公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少爷不做,天天跑来和我们混,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如麟尴尬笑道:“没什么,我爹说我没吃过苦,要我出来磨砺磨砺。”

常遇秋摇头,表示还是不能理解。

宋如麟问:“其它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今儿下雨,不会有很多客人,两个人守着足够了。”常遇秋说。他停了一下,问:“林公子,你明天还来吗?”

“来,天天来,有什么事?”宋如麟问。

常遇秋道:“这段时间,海子蘀人修缮屋子,前两天洒了药粉,等天一晴,暴晒两日就要夯地。我想去那边做事,你帮着守摊子,行不行?”

这话正说到宋如麟下怀,忙问:“夯地那事容易吗?”

“是个出大力气的活,不过工钱挺高,管两顿带酒肉的饭,所以我想去。”常遇秋说。

宋如麟道:“我爹说我肩不能担,手不能提,我偏要做给他瞧瞧。你介绍我去那边做事,我把工钱给你如何?”

“那怎么行。”常遇秋说。

“我可以加倍给你钱。”宋如麟说。

常遇秋急得连忙摇手,道:“不是钱的问题,林公子,那真的是出大力气的活,你一个富家公子,真的做不来的。”

和常遇秋接触这两次,宋如麟发现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佯怒道:“你也小瞧我!”

“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常遇秋连忙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蒋海来了,你帮我和他说说。今天晚上,我请你们两个人吃饭。”宋如麟拍板决定。

常遇秋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修缮房子的那户人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宋如麟问。

☆、第三十六章,少

“那可是个有福的人。”常遇秋眉飞色舞地将龚家挖出银子的事向宋如麟讲述了一遍。

“瞧你那口气,就象你亲眼所见一样。”旁边那个伙计笑道。

常遇秋不服气地反驳:“他们回来后,是不是这么说的?我可吹嘘了一句?”

那伙计只是笑。

宋如麟听了额头滴汗,只因为挖出了银子,龚春琳就由公认的‘晦女’变成了大福大贵的人?“挖出了多少银子?”他问。

“四百两。”常遇秋说,这是朱四的交待,若有人问起来,照实说,不要隐瞒与夸大。

“只四百两?”宋如麟惊讶,父亲明明说是一千两银子,他果然又说谎了。

常遇秋误解了宋如麟的惊讶,黯然想到:到底是富家公子,四百两银子都嫌少。

宋如麟不想太露痕迹,把话题转向鱼摊的情况。他起初只是闲聊,漫不经心地将每天批发出去的总金额一累加,再乘以单价顿时吓一跳,问道:“鱼摊的生意这么好,为什么四哥要去衙门当差?”

常遇秋叹道:“这其中当然有缘故,不然谁会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跑去衙门受罪。”

宋如麟听这话里有话,想问清楚情况。常遇秋将话题转开,不愿解释。

细雨过了中午方才停住,客人渐渐多起来,宋如麟适应了角色,单手抓鱼称鱼还有些难度,算帐方面比常遇秋快,还是起了些作用,自己也很高兴。

夏蕴谷在店里等了一天,没看到龚春琳来,兴致阑珊地回到家。

燕氏侍候他洗了脸,奉上热茶,见他脸色不佳,问:“店里出事了?”

“店里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龚姑娘今天没有来,兴许还在生钱叔的气?”夏蕴谷皱着眉说。

早上听了夏毕媛的话,燕氏对龚春琳再没有意见,笑道:“等吃了饭,去三妹妹那儿坐坐,听听她的意思?”

夏蕴谷点点头,和妻子一起去父母房里问了安,一大家子人分成两桌一起吃饭。

“二弟的脸色不太好,最近很忙?”夏福田笑着问,他长得脸阔眉浓,初次见面的人总以为他是个心胸宽广,不拘小节的人。

夏蕴谷摇头,道:“店里的生意有钱叔帮衬,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不多。只是有个朋友很久没见了,有些想念。”

“哦?是哪位?”夏福田问。

“是赵兄,他上个月路过邺城,说回程时再来看我,要等到五月中了。”夏蕴谷说,龚春琳是赵岳看重的人,钱明那样对她,夏蕴谷担心影响自己和赵岳之间的友情。

对夏蕴谷结交到赵岳,夏福田十分嫉妒,脸上依旧带着笑,道:“只两个月,很快的。若没事,吃完饭,我们一起陪娘玩玩牌?”自从离开露芳斋,夏福田就象转了性,整日在家里陪着夏夫人和几位姨娘,除了夏蕴谷的生母,其它的人对夏福田称赞不绝。

若是往常,夏蕴谷也就应了,但他今天想和妹妹商量事,笑道:“今儿有些累了,改天吧。”

夏福田笑着答应。

☆、第三十七章,误解

饭桌上,燕氏向夏毕媛询问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夏毕媛说回去找找,找到了舀给她。吃完后,夏毕媛果然舀着书来到夏蕴谷夫妻房间。

三个人坐下,夏蕴谷皱眉着说:“妹妹,龚姑娘今天没来,是不是还在因钱叔的事生气?她是赵兄看重的人,我怕由此伤了我和赵兄之间的情谊。”

夏毕媛笑道:“哥哥对龚姑娘一向很敬重,赵大官人是个明事理的人,绝不会因此误会哥哥,哥哥请放心。”

“就算赵兄不会怪罪,钱叔无端端地伤人总是不好,我是不是应该代他去向龚姑娘道个歉?”夏蕴谷问。

夏毕媛的目光不留痕迹地瞟了燕氏一眼,兴许是因为自己上午说的话,燕氏此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夏毕媛笑道:“哥哥言重了,也许龚姑娘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哥哥这样做反而显得事态严重。”

“妹妹,你不知道那种冷言冷语多伤人,龚姑娘第一次到店里来简直就象受惊之鸟,肯定之前受过不少这种伤害。她之所以愿意与我来往,是因为我待她友善,钱叔那样做,肯定比别人更让她难过。”夏蕴谷说。

夏毕媛终是养在深闺里,对龚春琳的心态远不如夏蕴谷了解得深刻,道:“哥哥,龚姑娘被人称作‘晦女’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若在意这个,就会待在家里不敢出门,她既然出来,说明她确实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会在意此事。”

“妹妹……”

“哥哥!你听我把话说完,龚姑娘有心做点心买卖,为何总缠着你问香料的事?”夏毕媛问。

夏蕴谷迟疑地一下,答道:“她说想做脂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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