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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试探
“你是？”龚春琳看着夏毕媛疑惑。
夏毕媛道：“我哥哥是露芳斋少东家夏蕴谷。”说着向龚春琳行了半礼。
“夏小姐。”龚春琳学她的模样，还了半礼。
夏毕媛见她如此淡然，心里有些不舒服，笑道：“听哥哥说，龚姑娘准备做点心生意？”
龚春琳点点头，道：“我已经找人帮着去买奶牛去了。”
“龚姑娘筹到了银子？”夏毕媛表现出惊奇，道：“这件事我二哥回去商量，我大哥说点心的价钱太高，怕不太好卖，我二哥决定自己舀钱和龚姑娘合作，这几天一直等龚姑娘去露芳斋商量此事。他昨儿等了一天，没见到龚姑娘，今天只怕去龚姑娘家找你去了。龚姑娘家里有人吗？‘
龚春琳见和夏毕媛同来的妇人一直在那边选料子。若是夏毕媛的大嫂也就罢了，若是她的二嫂，岂不是说明夏毕媛说的是假话。是以龚春琳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道：“夏公子宅心仁厚，小女感激不尽。”
夏毕媛见她嘴上说感激，脸上没有丁点高兴的模样，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夏毕媛勉强笑道：“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等我二哥见了龚姑娘，由他和你细谈吧。”
龚春琳行礼告辞。
夏毕媛送她到门口，折身回来坐在燕氏身边问：“嫂子，你怎么也不过来打个招呼？”
燕氏道：“我看她脸上的黑斑怪吓人的。都说她是‘晦女’，还是小心点好。”
夏毕媛叹了口气，暗暗希望龚春琳的态度不是因为燕氏对她的抵触。
夏毕媛心里有事，帮燕氏挑了两块料子，两个人回到露芳斋。夏蕴谷还没有回来，夏毕媛对钱明说：“钱叔，你上次赶走龚姑娘是蘀店子着想，可是我二哥坚持要和龚姑娘合作，我想请你有空的时候亲自去双帽胡同打听一下龚姑娘的情况。”
钱明对夏毕媛一向如慈父对待娇女，点头答应。
龚文彰在林家吃了中饭方回，从怀里舀出文书对龚春琳说：“这院子当初是林世伯他家亲戚以四十两银子的价格硬卖他，他说我们若要，便按这价格卖给我们，你觉得如何？”
“我听哥哥的。”龚春琳说。
龚文彰料到她会如此回答，道：“我已经应了，等天晴了便请典吏过来主持手续。”
龚春琳点头。
下午雨停了，在龚春琳的要求下，龚文彰把桌子摆在门口准备接受学生的报名。
唐红玉在巷子里跑来跑去，不断地拉小孩过来，龚春琳很有耐心地向他们解释，要他们回去征求父母的意见。
经过上次纸飞机事件，巷子里的孩子们已经重新接受了龚春琳，龚家的点心和每日大鱼大肉的伙食在唐红玉的极力渲染下更是加倍地吸引人。听了龚春琳的话后，孩子们都回到家向父母提出请求。
“上私塾不给钱，还白吃一顿饭，一年给做八套衣裳？骗人的吧？”听了孩子们的话，大人们第一反应是这个。
一下午总共有七个孩子过来报名，第一个自然是唐红玉，有五个是刘蓉介绍来的做饭的两个女人的孩子，另一个却是和乐。
晚上，和乐的父母及叔伯回来听说和乐被老太太带着去龚春琳那里报名读书，都吓了一跳，连忙道：“娘，你怎么把孩子送到那个‘晦女’那里？咱们家就这一个宝贝，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自从那日龚春琳在和家叠飞机，帮着写了老太太的名字，老太太就对龚春琳的印象大为改观。听到儿子媳妇们的质疑，老太太道：“什么‘晦女’，不懂别瞎说！那院子荒了十年，还总有人听到从里面传来鬼声，她却从中挖出地下藏宝，这是晦气吗？你们有本事，‘晦’一个给我瞧瞧！”
被老太太一通抢白，大家都不好再说，媳妇不服气地背后嘀咕道：“当初说龚家那丫头是‘晦女’的是她，现在说那丫头有‘福气’也是她，好歹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了，别人干脆不说话好了。”
和乐的娘含着泪，偷偷问老公，“怎么办？真把乐儿送去？”
和乐爹道：“先别拂了老太太的意思。我看龚家修葺的情况还得过些日子才弄好，如果没有其它人报名，私塾开不起来，这事就过去了。”
“如果其它人报名呢？”和乐娘不放心地追问。
“如果大家都报名，那你还担心什么。”和乐爹说完将老婆压在身下，开始每夜的功课。
☆、第四十章，为了孩子
三月十九日，晴
宋如麟看着天上豁亮的咸蛋黄太阳，暗自兴奋，问常遇秋：“今天去龚家夯地？”
常遇秋说：“得地里的水分晒干了才行，若今天的太阳够猛，明天就能去了。”
听了这话，宋如麟似淋了一头冷水，兴致阑珊地坐下。
龚家兄妹起床后，商量过一会就去请李典吏和林家父子过来签文书，龚文彰先去买菜。
龚春琳留在家里打扫卫生，她正忙着，就听到朱四叫门。打开一看，朱四和两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门外。两个人相貌平平，一个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一个背着手抬头望天。
“这是许师傅。”朱四向龚春琳介绍那个脸上带笑的人。
龚春琳和许广林相互行礼。
朱四并没有继续另一个人，而是说：“你把那边门打开，让许师傅看看。”
龚春琳心里疑惑，还是舀锁匙把门开了。
朱四站在门口道：“我去衙门应点，具体情况你和许师傅慢慢聊。”
“多谢。”龚春琳对他始终有一点顾忌，客气地说。
“海子的事你放心，我已经要人在附近找房子了。”
龚春琳怔了一下问：“是租，是买？”
朱四看了龚春琳一眼，似乎在责备她的质疑。
“难道我劝他和家人搞好关系有错？”龚春琳不高兴。
“很多事不能强求。”朱四淡然道。
龚春琳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转念想自己并不清楚蒋海和他家里的矛盾，既然有人愿意承担，自己又何必多说。见朱四要走，她忙问：“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住的这院子值多少钱？”
“八十两。”朱四说。
龚春琳吃了一惊，张嘴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八十两？这么贵？”
朱四转身走了。
龚春琳请许广林进去，那个神情桀傲的男子也跟了进来，举头四看。
到了第一层塌了的房子，龚春琳站住，告诉许广林自己的设想。那男子背着手围着地基打转，然后向后面走。
“他是谁？”龚春琳低声问。
许广林笑道：“他是金师傅，脾气不大好，但设计出来的院子样子十分好看。”
难怪这么拽，龚春琳腹诽了一句，继续和许广林商量自己要做的东西。
“每个孩子单独一套桌椅？”许广林吃惊，“为什么不要两个孩子共坐？”可以节省一半的木料。
“那种两条共坐的条凳不好，小孩子淘气，万一一个站起来回答问题，另一个没坐稳不就摔了。”龚春琳说。实际上，她对能招到多少学生抱有疑虑，分开来坐比两个人共坐看起来人多一些，画面感饱满一些。
对龚春琳这种败家要求，许广林十分不以为然，见她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完了第一层房屋，两个人往第二层房屋走，迎面撞上看完整个宅子准备离开的金盛。
龚春琳忙拦住他道：“金师傅，我没别的要求，只是那池塘不必考虑美感，要缓坡入水，周围再拉上绳子。到时候孩子多，万一疯闹掉进水里，可以拉住绳子爬起来。”
金盛意外地看了龚春琳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
ps：这是两天写出来的内容，莫文尉唱的《没时间》真适合我。
☆、第四十一章，兴趣
龚春琳正和许广林说着，龚文彰回来。龚春琳向他介绍许广林的身份，两人打过招呼，龚文彰对龚春琳道：“我去请林世伯。”
龚春琳忙道：“哥，我听朱四哥说，象我们这样的院子市值八十两银子。”
“啊！”龚文彰一怔。
龚春琳道：“林世伯可能不知道行情，所以按旧文书上的价钱卖给我们。一直受他的照顾，咱们不能昧了良心，按市价购买这院子如何？”
对龚春琳的提议，龚文彰十分欣慰，去林家请人去了。
许广林听到两人的对话，虽然脸上没有表露什么，心里对两人的品性十分称赞。
谈完了，龚春琳请许广林留下来吃午饭。许广林知道他们还有事，不肯留下。
龚春琳只好道：“这件事就麻烦许师傅了，我急等着用，麻烦许师傅多费心。”
许广林点头答应，告辞离去。
过了一会，龚文彰和林金植回来。龚春琳上前行礼。
林金植歉然说道：“上次莽撞，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上次人质事件，如果不是牵扯到林金植，龚春琳很愿意看朱褀着急。见林金植如此，龚春琳十分过意不去，连忙宽慰他。
请林金植坐下，龚春琳端上牛奶和点心。龚文彰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和她说，林家不在意房钱，因为他的坚持，最终说定按六十两银子成交，林家派家丁去县衙请典吏去了。
龚春琳听哥哥说完，走向前向林金植道谢。
听到龚家又要买房，李明想到他家上次买房找不到保人，将朱四也拖了过来。
虽然龚家现在的邻里关系大为改善，龚春琳也不好拂了李明的好意，仍然请朱四去叫朱褀。
朱褀翻着白眼进来，她看到林金植，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各自把视线错开。
龚春琳去请刘蓉。
朱四抱着梁玉兰站在门口和蓝柱子说话，见龚春琳出来，问：“私塾招孩子有限制没有？”
龚春琳只愁没人愿来，听朱四这么问，随口答道：“没有，愿意来的都行。”
“兰兰能来吗？”朱四问。
朱褀提出这个要求大出龚春琳的意外，在她的认知里，梁玉兰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上幼儿园才对。龚春琳脱口道：“她太小了吧，新做的桌椅只怕她脚都够不着地。”
朱四平静地看着龚春琳不说话。
见他如此，龚春琳觉得自己又急躁了，不管朱褀出于什么目的将梁玉兰送来，对自己始终利大于弊，何必去驳朱四的面子。“兰兰，你愿意到姐姐那里读书吗？”她说着向梁玉兰伸出手。
梁玉兰伸手倒进龚春琳的怀里，细声细气地说：“愿意。”
“走，姐姐带你去找红玉去。”龚春琳说着，抱着梁玉兰要走。
朱四的手按在蓝柱子的肩上，道：“再算他一个。”
龚春琳吃惊地瞪着朱四，他很清楚她和蓝家的过节，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比费心防着强。”朱四坦然说道。
龚春琳瞪着他，无法接受。
“你先去吧。”朱四拍拍蓝柱子的肩膀说。
蓝柱子垂头走了。
龚春琳以为朱四会和自己细解释，没想到朱四转身进了龚家的院门。龚春琳怔怔地站着，直到怀里的梁玉兰问：“春琳姐姐，你在想什么？”她才猛然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忙去唐家找到刘蓉。
李明见人员到齐，按程序写好文书，众人签名盖章。
办好手续，朱褀和刘蓉先离开，龚春琳送李明和朱四出来，道：“李大人，小女有一事相求，请李大人帮忙。”
“什么事？”李明和蔼可亲地问。
龚春琳将自己的请求说了一遍。
李明怔住，半天才笑道：“可惜龚姑娘不能做官。”
龚春琳不知道他是夸是损，臊得满脸通红，喃喃道：“请李大人费心。”
“好，我知道了，过几天便让朱差官给你送来。”李明说，心里想，龚春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