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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之代黎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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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笑,俊颜如春风拂过,“白小姐。”

白月儿心中更是激荡,他竟是认得她!随即又自嘲,昔日上海滩有名的交际花,且与日本人有一腿,她是怎样的“名声在外”,自己最清楚不过。很快收敛心神,展露职业化迷人的微笑,“原来是容先生,小女子对您可是倾慕已久。”容庭轩笑了笑,风尘女子的逢场作戏,自然不会当真。

在客厅不过聊些闲话,很快移步到餐厅,白月儿坐在了容庭轩身边,不时为他添酒布菜,好不殷勤,他们谈话,她一句也不插嘴,本份扮演自己的角色。

渐渐听出些门道,原来南方的革命军破坏了陆上交通,日军上海一带的军需供不上,打算走海运,可军舰数量又不够,想与容家合作,征用他们的洋轮。

容庭轩皱眉,“近卫上将,以你我今天的立场,似乎不太适合谈这件事。”

近卫信树哈哈笑了两声,“容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商人,商人就该把利益放在首位,容先生想必比我更明白这点,否则今日也不会屈驾。我给出的价钱绝对合理,要知道,如今上海是我们日本人的地盘,即便是强征,容先生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当然,我并不愿做这种事。”又是逼又是诱,这番话说的似乎冠冕,其实不过是因为容家在欧美政界里有些关系,近卫不愿轻易得罪罢了。

仿佛早就预料到他的说辞,容庭轩稍稍舒展了眉,“近卫上将说的确实有理,只是这价钱。。。。。。近卫上将是知道的,现在是非常时期,许多事情都很难做。”

“这个好商量。”一来二去,谈好了价钱,容庭轩又道:“希望上将能将这事做的隐秘,我们容家以后还要做生意,总不愿遭到民众的抵触。”

近卫信树笑着举杯,“这是当然,今后少不得还要与容先生合作。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白月儿坐在一旁,听到了也是没听到,只当自己是聋子,她不过是在乱世下讨生活的女人,什么家国荣辱,远不及自己的富足安逸来得重要,近卫信树正是看上这点,养了她这么多年,也不甚防她。

谈完正事,气氛立即轻松许多,近卫信树让日本艺妓进来献舞,言辞暧昧的暗示容庭轩,如有看上眼的,今晚就可以带回去。容庭轩只是笑,并不作答。

餐厅在一楼,窗外是庭院里的一处花园游廊,一抹白色身影缓缓从窗外不远处经过,桌边三人俱是看着艺妓表演,仿佛谁都没有留意到。

不一会儿,近卫信树到底忍不住,招来管家小声用日文询问:“夫人怎么出来了?”

“夫人嫌屋里太闷,刚才在花园里转了一小会,美奈子和惠香都在旁边伺候着,现在已经回房了。”

近卫点点头,他并不知道,容庭轩精通五国语言,其中一项就是日文。

白月儿却是想起两天前,她搬进这里的第二天,无意间遇着“夫人”时的惊讶 。。。。。。她敢肯定,那人一定是大小姐,“已故”少夫人。

是夜,回到公馆的容庭轩走进书房,却不开灯,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借由透过窗的银色月光,看见沙发上坐有一人,那人察觉到他的视线,客气招呼,“你好容先生。”

辨出这声音,容庭轩有些诧异,也礼貌问了声好,将刚刚由近卫信树那里拿来的支票放在桌上,“比预计多出了两万,任何一家容生银行都可以提取。”

那人接过支票,诚挚道谢,“谢谢容先生对革命党的支持。”

容庭轩也正了神色,“我能做的不过如此,你们在南方搞游击杀日本人,非常危险,我很敬佩。”

那人语带笑意,“容先生此次为日本人提供的这批船,可谓是大功一件,还请尽快将此情况通知北军,毕竟他们才是正面战场。”

容庭轩笑道:“我会的。”

那人正准备告辞,容庭轩将一开始便存着的疑虑道出口:“朱淳先生如今是南方革命党的领袖,亲自来上海,可真是冒险。”

朱淳知道容庭轩的意思,他在南方杀了好几位日本将领,日本人恨他入骨,悬赏他项上人头的金额已经高达三千大洋!他一笑后敛眸,“不瞒容先生,朱某此次来上海,为的是一桩私事。”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换了主人的夜之会,依旧是一片奢靡繁华,原先的老板陈小引因为不肯与日本人合作,很快消失了踪迹,许多人猜测,他已遭到日本人暗杀。就算从前叱诧上海滩又怎样?还不是敌不过豺狼虎豹一样的日本人?所以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活?此刻在夜之会寻欢作乐的人,大多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白月儿端一杯酒,坐在舞场边,含着笑,笑意却是冷的,很多人知道她同近卫信树的关系,不敢邀她跳舞,她如今也不用靠这些,只是习惯了每晚来夜之会,总好过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形单影只。

有人坐在她身边,她正想瞧瞧谁这样大胆,呼吸一窒,容庭轩俯身在她耳边道:“白小姐,能谈谈吗?”

白月儿隐约猜到什么,小声道:“半个小时后,富临饭店207。”随即起身离开。

容庭轩准时到了地方,门是虚掩的,他进屋后将门反锁,看见白月儿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有两杯红酒,白月儿笑的娇媚,“容先生很准时。”

容庭轩在她对面沙发坐下,白月儿端起酒杯,他便也端了起来,白月儿却不喝,将酒杯勾在指尖,整个人陷进沙发靠背里,双腿交叠,因那银蓝织花旗袍叉口开得极高,几乎能看见白嫩的腿根。

容庭轩轻抿一口,将酒杯放下,认真看着她,“白小姐,有件事想请问你。”

白月儿双颊很红,大概已经喝了酒,媚笑着问:“什么?”

容庭轩不想同她兜圈子,干脆直接问,“白小姐见过近卫夫人吗?她是不是代黎?”

白月儿眯起眸看他,“少夫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容庭轩皱眉,仍只是问:“你见过近卫信树的妻子吗?”

白月儿咯咯笑起来,“见是没见过,不过可以想法子见见。”

容庭轩立即道:“那么请白小姐。。。。。。”白月儿打断他,“我有什么好处?”

容庭轩拿出支票簿,“白小姐想要多少?”

白月儿仍是咯咯的笑,将酒杯往桌上一放,突然起身,拿起容庭轩身前那杯酒,一饮而尽,“容先生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看着这个瞬间褪去笑颜的女子,容庭轩微怔,他委实想不起来,某个舞场?某次宴会?他知道她是近年来上海有名的交际花,却不能记起在哪里初见,可看她那模样,似乎他们之间该有什么渊源。

白月儿看他那神情就知道不记得了,是啊,他怎么会记得?那晚他也看见了她,那个真正的美人,令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美人,他一心一意爱着的美人,他怎么会记得自己?眼中闪过哀伤与嫉恨,她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庭轩,庭轩,我不要别的,我不要一辈子,我只要你一晚,爱我,求你爱我。。。。。。”

容庭轩僵住了身体,如何也想不到她竟会有这样的要求,怀中女子已经开始低低的抽泣,“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知道配不上,可我只要一晚,求你,求你。。。。。。”

容庭轩不发一语,将她抱到了床上,白月儿涨红了脸,整个身子都在抖,容庭轩默默解她的衣扣,她轻轻摸他的脸,眼中柔情似水,觉得自己在做梦,想吻他的唇,却被他不着痕迹的侧脸避过,去吻她的胸口,她闭上眼,抱住他的脖颈柔声道,“请温柔点,让我觉得你在爱我。”

。。。。。。

第二天,容庭轩收到一张小纸条,只有短短两个字,“不是。”

第三十章  恩怨情仇

南京军统府一间秘密的地下室里,萧佑城正仔细的挑选武器,孙辅匆匆进屋,“少帅,人已经选出来了,随时可以出发。”

萧佑城“嗯”了一声,继续关注眼前琳琅满目的冷热兵器,一边思索比较一边收用,动作却很是迅速。

孙辅看着他将一件件型号各异的手枪,军刀,子弹,手雷。。。。。。以各种方式收在身上,忍不住要做最后一次努力,“少帅,您没必要亲自去。”

“我的妻子在等我。”完全不容质疑的语气,言语间,一把极薄的刀落入长筒军靴的夹层,寒光转瞬即逝,锋芒深敛其中。

“少帅,上海方面的情报并不能肯定,只是容貌相似,您犯不着冒险。”“少帅,我挑出来的都是顶级特工,他们一定能将人救出来。”“少帅,两方正在交战,请您以大局为重!”“少帅。。。。。。”

萧佑城选好了武器,将最后一把枪别在腰间,“我很快回来,一切按计划进行。”

萧佑城离开地下室,孙辅一着急,脱口竟是道:“我知道您对少夫人的感情,可上海现在是日统区,您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说完自己也愣住,这么多年来,孙辅是萧佑城的属下,感情上也像是朋友。萧佑城回头,拍了拍孙辅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眼中闪过自信与噬血的光芒,“父亲以为我在美国主修指挥,其实是谍间。”

纤指缓缓拂过裸露的脖颈,玫红蔻丹将肌肤称得更加雪白,白月儿细细回想那晚,他的掌他的唇,每一次心跳与悸动。。。。。。大掌突然覆上她的胸口,她一惊,随即放软了身体,往男人身上粘靠。

“在想什么?”近卫信树难得有心情,事后还与她聊天,白月儿娇笑着看他,“自然是想着上将。”

近卫信树笑的敷衍,道:“夫人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们从前应该认识,多陪着她,劝导劝导。”

“上将难道不怕我。。。。。。”

“你敢么?”近卫微笑着,眼中杀意一闪而过,白月儿心中颤抖,面上却是娇笑,长腿攀上他的腰,语带撒娇,“人家早就是上将的人,对上将可是一心一意的。”

近卫是信的,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他出生于最优秀的民族,出生于最优秀的贵族,身为最优秀男人的骄傲,女人对他尽是爱慕仰望,只要得了他一丝垂青,就会死心塌地,只除了。。。。。。

风拂动窗帘,也拂动女子细碎的短发,近卫信树将窗子关上,对窗边女子柔声道:“吹感冒了怎么办?医生说用药对胎儿不好。”

代黎漠然看向窗外,恍若未闻,近卫信树半蹲在她的座椅旁,手扶上椅背,“我有位叔叔下午途经上海,你换件衣服陪我去见他。”

代黎看一眼桌上叠放整齐的和服,“不可能。”

近卫信树笑,“别害怕,不用你做什么。。。。。。有些事,我不想总是提醒你。”

扣在扶手上的手指,因为用力,一点一点的泛白,这几日来,她已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愤怒还是这样的不可控制,在心中汹涌翻滚,近卫果然有本事,每每让她知道,对他的恨竟是可以再增一分,永无极致。

那衣服,看一眼都嫌脏,要她穿上,穿上。。。。。。牙关紧咬,牵得额间隐隐作痛,他知道她在生气,起身劝慰:“别这样,对孩子不好。”让她瞧见腰间有光一闪,原来他进屋时忘了除枪,她一把夺过,“砰!砰!”就是两枪,快到不可思议,他反应过来时只能捂住右臂,惊诧看她,似是不能相信。门外迅速有人闯进来,有女子的尖叫声,更有黑洞洞的枪口刷刷对准了她。代黎却冷笑,将枪随手往地上一扔,扫看众人,最后仰了头斜睨近卫,没有一丝惧意,仿佛她才是王。

近卫怒声呵斥,让侍从放下枪,血顺着胳膊,流水一样往下淌,无声滴上羊毛地毯,像一朵朵鲜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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