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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之代黎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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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认出你,然后,爱上你。。。。。。

这一间小小的妆室,这一处小小的角落,静极了。

其实并不真的静,旁边就是一扇玻璃窗,窗外一棵芭蕉树,风呼呼地吹着,蕉叶随着风动,拍打在窗上,“啪”、“啪”、“啪”地声声作响;外间,黑鹰堂的人与北军还在争执,不时能听见几声怒骂;更远处,戏园子散了场,园里园外,未散尽的看客,吵吵嚷嚷声,隐约不清地传进来。

可在两人之间,却是这样静,什么声响都听不见。在他那一番话说完之后,她脑中糟糟地乱,他的言语太荒唐,可字字钻进她心里。。。。。。眼前的人,是他,又仿佛不是他。。。。。。她突然生出一种恍惚,他们的相识、相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

他的思绪也乱,那样一番话,其实并没有准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说,他只知道,寻了这样久,好容易找着了她,再不能放手。

“我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许久之后,是她的声音,他的一颗心,急速地坠下去,他要失去她了吗?不!不能!

他抬头看她,意外的发现,她的目光,几乎温柔。

“但是,你的说辞打动了我,这次便不与你计较。”

他的心跳得厉害,急剧敲打着胸膛,她说什么?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竟然敢吓唬他!必须给她点厉害瞧瞧!即刻就要吻下去,却让她伸手拦住,一个吻,只落在她手心,湿漉漉的。

“我并没有原谅你。”

他愣住,随着她的几句话,他一颗心忽上忽下,情绪完全被她牵动着,起起伏伏,他有些恼了,“黎!别闹!”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摆脱他的钳制,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管怎样,你终究曾经‘变心’。”说完便往门口走,他一把拉住,“你想怎样?”

她想甩开他的手,这次却甩不掉,“我们分开几天,暂时先不要见面。”

她瞪他一眼,他只得松了手,跟在她身后,“‘几天’是几天?总得有个期限吧?”

她在开门前一刹那回头,眼中分明透着俏皮,“等我想通了,自然会去找你。”然后拉开门,做一个送客的姿势,“我要卸妆。”

外间突然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齐看过来,他不好再纠缠,慢吞吞走出去,刚踏出屋子,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他定在那里,怒不得,怨不得,喜不得。

最后,他有些悲哀和认命的发现,他这一辈子,怕是要被他的女人吃定了。

第八章   暗算

这一别,竟是意外的漫长。其实只在分开的第五天,她已经准备去找他,却在此时接了他的电话,“黎,南方新发了战事,我得赶过去。”

电话那头,隐约还能听见许多人声,她有一瞬间的愣怔,几乎都要忘记了,他是北军的少帅,是要领兵打仗的。

“什么时候走?”

“前线吃紧,下半夜就得动身。”

她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

“我。。。。。。”

“知道了,我就到。”这一句声音小些,显是扭了头对别人说的。

“我会尽快赶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事,我等你。”

突然沉默了下来,电话那头的喧嚣更甚,一会儿,大约又有人唤他,他匆匆应了一声,“我得挂了。”

“嗯。”她的回应与他挂机的声音同时响起,她其实想说的是,我想见你。

一晚上辗转难眠,似梦似醒,第二天起得晚了些,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出门便见到他,斜倚着青灰色的墙壁,一双眼布满了血丝,下巴上有新生的胡渣,冲着她微笑,笑颜却是清朗。

她几乎以为是梦,用力眨了眨眼,他还在眼前。

“不是昨夜就走了么?”

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些,面目也柔和,“昨夜确实已经出发了,快到杭州时,又连夜折了回来。”

话音未落,一阵风一样,她已扑进他怀里,他则环了她纤细的腰肢。将脸庞,深深埋进彼此的脖颈。

就这样紧紧拥着,汲取对方的气息与温暖,任何言语,已是多余。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她,将她抵靠在墙壁,吻上她的唇,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这次的吻,有些急,有些猛,直接就探入她的口,巡过她的每一处,与她的舌,抵死纠缠。

大约是吻得太忘情,他一手拥着她,一手竟抚上了她的胸口,她一惊,本能就推拒,其实早被他吻得失了力气,软绵绵地拒不得什么,推了几次,便也随他去了。已入了秋,她穿一件棉布衬衫,外面还罩一件丝绒短外套,他从外套那宽大的敞口领子伸进去,隔着衬衫,温柔轻抚。她双手紧紧攥了他的衣角,那毛料,硌得她手心有些疼,却顾不得,什么都顾不得,所有的思绪,都沉浸在他的吻里,都沉浸在他的掌中,整个人,将要化了一般。

吻得太久,她脑中晕得厉害,勉力从他口中逃离,伏在他肩头重重喘息,所有的感觉回笼,这才发现,紧紧抵着的他的身,竟是起了变化,虽不十分清楚,她也能猜出个大概,仓皇推开他,原本就红透了脸,现下红晕更是烧到了颈间,他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也微微红了脸,尴尬立于一旁,各自别开了眼,不敢对视。

他其实没多少时间耽搁,平复下情绪时,也必须要走了。别离分外地艰难,折回了好几次,拥了又拥,吻了又吻,好容易才上了车,在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终于消失在拐角。

代府位于英租界里的一片豪华住宅区,宅子少,过往的行人也少,到了晚间,更是几乎见不着人影,好在有路灯,昏黄黄地照着。今日却有些反常,代黎心中默默记着,一路上,已经坏了四盏灯了。

果然,在一处拐角,隐隐约约地,看见几个人影,附近的路灯也坏了,根本瞧不清楚。代黎摒了气,悄无声息地靠近,危险的气息这样明显,头皮有些麻,却还是迎了上去,毫不迟疑。

一声长长的口哨响起,几个人同时围了上来,流气的调笑:“小妞,这么晚了,就你自己?”

这一段道路一片漆黑,借着那一点月光,约莫只能辨出模糊的身形,代黎在心中冷笑,她今日一身男装打扮,他们倒是看得清楚。

代黎不做声,右手悄悄移在身后,很快握住一把枪,有一人离她近些,已经伸出手来想要揽她的肩,“陪哥哥们啊!!!!”陡然的惨叫伴随着一声枪响,那人立即跪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让余下几人连连后退,一人惊呼道:“这妞带了家伙!”顿时作鸟兽散,只留中枪那人抱着腿大声呻吟。

子夜,海天帮总堂一片灯火通明,惨叫声一次凌厉过一次,幸亏这附近没有人家,否则定会被惊吓得夜不能寐。代黎推开一间居室的门,单人床上,半卧着一名瘦小男子,面容枯黄,左腿接近膝盖有一处枪伤,黑鹰堂副堂主阿雷正在给他取出子弹,那一声声惨叫便是出自这名男子。

“给他打一针麻醉。”代黎半倚着墙壁,开口。

阿雷一脸的不可思议,“大小姐!救他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还管他疼不疼?”

代黎没说话,静静看着,阿雷知道这位大小姐的性子,只得去药箱里取麻醉剂,心里别扭着,便在嘴上拿那名瘦小男子撒气,“要不是我们大小姐心肠好,你他妈早被扔进黄浦江了!”

一针推下去,那男子大概是疼怕了,麻醉针也让他痛叫出声,要不是大小姐就在身边,阿雷真想给他一拳,怒喝:“你他妈是不是男人?这就胆子也敢在道上混?”

不知是被阿雷骂得清醒了一些,还是麻醉针这么快就起了作用,瘦小男子终于止了痛呼,小声接话,“我说了,我来上海才三天,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要不然,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代小姐的主意。”

这话,刚被带进海天帮时他就说过了,他说他叫阿P,打南边乡下来,因从小学过两下子,在乡间横行霸道了几年,听说上海遍地是黄金,到处是机会,便跑来碰运气,结果谁都不认识,在这光怪陆离的大都市一筹莫展,想回去又怕被人笑话,正蹲在路边发愁,有个人找上他,说是事成之后能给他一百块钱,又拉上几个与他境遇相似的陌生人,于是就一起干了。

不一会儿,陈小引走进来,对着代黎悄声道:“查过了,这小子没撒谎,只是凭他的描述,找不出那人是谁。”

代黎点点头,正欲离开,阿雷在身后询问:“这小瘪三怎么处置?”

阿P听见在谈论自己,马上来了精神,口中嚷嚷:“大小姐您留下我吧,我一定给您做牛做马。。。。。。”阿雷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打在阿P脸上,成功让他闭了嘴。

“那就留下吧。”代黎随口一句话,就此改变了一个小人物的命运。

上海南城一座旧式庭院里,一位老人侧身卧于烟塌,脸上的褶子深得简直能夹死蚊子,半眯着眼,手中转着一对精钢球,身边一名少妇,三十来岁的模样,一袭翠绿锦缎旗袍,点燃长长的金质嵌砝琅烟枪,送至老人口中。

一室的烟雾缭绕中,有仆人进来通报访客,老人“嗯”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名中年男子走进屋里,笔挺的深灰色西装,不知用了多少发胶,头发油光锃亮,戴一副眼镜,模样倒也斯文。

中年男子规规矩矩叫了声“姜爷”便没再开口,少妇会了意,识趣地起身离开了烟房,中年男子这才继续开口。

老人一直半眯着眼,烟也不吸上一口,只那一对精钢球,在掌心不紧不慢地转着。

中年男子一番话说完,静静等了好一会,听见老人冷冷一哼,“洪三这个老东西!从前就被代老大压破了胆,如今动个丫头也这么畏首畏尾,那丫头的枪法绝对不会输给枪神陈小引,送几个小瘪三上门,不是明摆着找死么!”

“洪三爷也是怕事情败露,海天帮现在虽说是个丫头坐镇,可毕竟有萧家这么个大靠山,确实也不好办。”

老人吸一口烟,问道:“南边怎么说?”

“南边的意思,希望能一了百了。”

老人皱眉思索了一阵,手中的精钢球越转越快,“不妥,代老大出事才一年,况且,万一真的因此得罪了北边,得不偿失。”顿了一会,道:“给那丫头一点厉害瞧瞧,下手重点也无妨。”

“是。”

“等等。”

“姜爷?”

“别用自己人,买个杀手。”

“是。”

德租界圣朗医院门外,突然驶来了几辆军车,乌压压下来一群士兵,这是一座教会医院,连日来,医生护士们眼见着许多帮会人士气势汹汹地来来往往,如今又来了这么些个当兵的,唯有握紧胸前的十字架,默默祈祷。

士兵将医院围了个严严实实,真正走进医院的却只寥寥数人,为首一名年轻男子,英俊的脸庞,偏偏肃着一张脸,眼中的寒意简直能让见着的人打颤。

来到三楼一间病房前,有四个黑衣男子守着,不让进,一人进屋去请示,陈小引很快走出来,看见萧佑城,冷冷打量了一番,侧了身子,什么话都没说。

萧佑城去推房门,手指竟是已经僵了,半天才推开,看见病床上包着层层绷带的人儿,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仍是心疼得几乎不能呼吸,一步一步走过去,一点一点看清楚,那样憔悴,便连唇也是苍白,睡中仍颦了眉,伤口必是太过疼痛。

蝶翼般的睫毛微颤了颤,她挣开了眼,看见他,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孱弱的笑容,美得让人心疼。

“什么时候回来的?”大约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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