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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贵妃上前拉起阳宁道“打了就是打了,哪有那么多理由,”转头对皇上道“这关乎皇家颜面,请皇上做主。”
皇上皱起眉头对太后道“儿子不能让皇家丢了脸面。”
太后深叹一口气,自己嫁入皇家,就是皇家的人,此时却为了娘家说话,虽说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但终归是一手养大,怎能不为皇上着想。看着笙箫太后心里也是痛的。这些年来自己第一次遇上如此为难的事。
阳宁看太后不再说话,赶紧道“父皇若是将驸马关进大牢那就将儿臣一同关进大牢。”
虽然还是任性十足,但话中的坚毅不得不让笙箫感动,为自己做到如此已经算仁至义尽。
笙歌心中着急,却也不敢说话,这大殿上自己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人。
笙湘在殿外只听见声音,看不见状况,只好合掌闭眼祈祷平安无事。
殿内僵持不下,太后忽然觉得心口发痛,捂住心口便站不稳,皇上见状赶紧道“传太医!”
然后回头向地上的两人道“把阳宁公主和驸马拘禁在后殿,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探望。”
笙湘看着皇上扶出太后便知太后身体不妙,赶紧一起跟了上去。
这太后一昏迷就是三天,笙湘不能在宫中多呆便回府等消息。
只能说醉打金枝的消息封锁的很好,至少消息还没有从宫中,关乎皇家颜面怎会轻易被泄露。
只是太后病重倒是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若是太后也去了顾家就真的没有了靠山。
笙湘坐在窗前发呆,甚至不知谌曦已从身后走来,“娘子。”
笙湘猛地一怔,吓了一跳“夫君为何不做声?”
“娘子愁眉苦脸,我又怎敢做声?顾兄的事娘子也不必担心,只是太后,怕是无力回天了。”
笙湘轻轻将头靠在谌曦腰间,脑海里浮现的全全是太后那张淡然又不是精明的脸,只希望一切早些过去,便不会再这般煎熬了。
结果
太后一病不起成了宫中最大的事,即使在病中,太后仍念念不忘皇上要如何处罚顾家。
只是话都说不全又能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阻呢?
“皇帝回去吧,哀家没事。”短短一句话却说了好几遍才说清,顾笙思在一旁皱起眉头,这太后怕是活不久了。
皇上微微叹气,站起身,笙思送他出去,到了外殿,道“皇上,请皇上从轻处理。”
皇上皱起眉头,“连你都要求情了?”
笙思道“皇上乃仁君,自然不会护短,阳宁公主任性您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在顾家对顾大太太甚至也不放在眼里,顾笙箫为人正直,也一直纵容公主,臣妾认为那日若不是酒醉,怎能失手误伤公主?”笙思表面虽然义正言辞,但心里已经慌乱的不得了,自己本身不想趟这趟浑水,沾一身泥,可是眼看太后要不行,要是再处理了顾家自己就真的一点依靠都没有了,好歹让大房看见自己的用处,以后好多多支持自己。
皇上道“朕考虑考虑,你进去伺候太后吧。”皇上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样,女儿中尤其阳宁脾气恶劣的真的很难让人忍受,除了这等事,未必就是错在顾笙箫。
皇上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寿祥宫。
龙吟殿的后殿内,顾笙箫和公主坐在同一桌边,这样的场景似乎很久没有出现。
阳宁满脸泪痕道“本公主不追究你,你为何自己认罪?”
笙箫一声不吭,自己本来就是错了,为何要托词。阳宁心中更是气愤,站起身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给了笙箫一耳光。
笙箫起初有点意外,后来只是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但一句疼都不说。
“顾笙箫,你以为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就是完人了?看你这德性,你知道么?一样你都没做好!”阳宁指着笙箫的手有些颤抖。
笙箫看着阳宁,只是道“对不起,让公主受委屈了。”
阳宁笑道“如今受委屈的岂是我一个人?对于安福,你不是一个慈父,对于我,你不是一个贤夫,更重要的对于你的列祖列宗,你不是一个孝顺的后代,你想让顾家百年根基毁在你手里么?你想让你去世的祖父死不瞑目么?你想让病榻上的太后含恨而终么?你不知道你自己对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么?你对顾家重要,对我更重要。”
顾笙箫满眼震惊,阳宁比自己看的都清,自己实际就是个窝囊废,一心逃避现实的窝囊废,不想继承爵位,不想担起责任的懦夫。
阳宁一边说脸上的眼泪不停的流,自己何时为别人那般放下自尊,看来是嫁错了人。
笙箫心中无限懊悔,阳宁是公主,她也是自己的妻子,自己虽然想做闲人,但确实是顾家的唯一继承人,若不是阳宁这番话骂醒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自己会害了全家人。
笙箫站起身,伸出手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一个懦夫,不敢去面对。”伸手环住阳宁,夫妻二人自大婚,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袒露心声。
阳宁伸手环住笙箫的腰道“我原谅你,本公主命令你为自己去辩护,为定远侯一系辩护,做回一个男子汉,而不是懦夫。”
笙箫用力点了点头。
龙吟殿上肃穆庄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顾笙箫跪在大殿之上。
“顾笙箫你可知罪?”严肃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臣知罪。”
“你知何罪?”
“不忠不孝知罪。”皇上挑眉,问道“何出此言?”
“不忠,醉酒失手伤了公主,不孝,一心想挽回过错,却不顾家人死活。”
皇上道“好一个不忠不孝知罪!”阳宁再一旁道“父皇,儿臣不想离合,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和驸马虽生在皇室侯爵之家,但仍是对平凡的夫妻,小吵小闹实属正常,误伤儿臣实属不是驸马本意,请父皇看在安福还小的份儿上从轻处理。”
笙箫接道“请皇上处置微臣,这是微臣的过错,不要带着臣的家人还有公主。”
夫妻对望,满是感动。
皇上看着夫妻二人因着此事感情更深,也不想过多追究,若是真处置重了,太后定会气极伤身,皇上倒是得了个不孝之罪。
“传朕的旨意,顾笙箫一下犯上,从今日起罢免官职,于家中思过。定远侯顾淮民教子无方,没收田产三处罚俸一年。”
笙箫道“谢主隆恩。”这处罚听着很是多,实则是小惩大诫,最好不过。
虽然没人知道笙箫到底犯了什么错,皇家的秘密也没人敢去探究,但众人都明白笙箫虽只是罢免,谁也不知何时启用,朝上风云变幻,再度复出之时形势必定大不如从前,皇上对顾笙箫也不若从前般看重,朝上没有了顾笙箫,后宫太后病重,所去之日不远,单凭一个庶女顾笙思又怎能翻云覆雨,顾家这一次算是走上了败落之路,恐怕要与四侯中的千轻侯季家,陵南侯苏家一样,即使尚了公主也只剩下个侯爵的空壳了。反观谌家,一枝独秀。
笙湘得知消息,心中也松了口气,至少爵位是保住了,笙箫也算对的起列祖列宗了。可是她在府中的形式恐怕不那么乐观,虽说顾府还是有阳宁公主这个金贵的媳妇能撑起些门面,但也没比败落的苏家和季家好到哪里去,自己本来就是庶出的庶女,不受谌太太喜爱,这顾家出了事,想必这府里上上下下对自己的态度都要改观。
苏氏首当其冲。
“弟妹别那么不开心,虽然不知道驸马犯了什么错,可是以下犯上罚的这般轻也算幸运了。”苏氏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嘲笑,要不是笙湘看岳氏看的那么紧,自己早就拿到东西,怎能让那狐媚子的女儿活了这么久?
笙湘倒是不在意,因为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要与苏氏这样的人交好,便道“谢二嫂关心了,不知夕姐儿怎样了?”
提起那夕姐苏氏就来气,不过继给自己就算了,竟然连自己要抱她的时候都大哭大闹,弄得二爷再也不准自己碰夕姐儿,好像自己故意伤害了那孩子是的,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早除去好了。
苏氏知道自己说不过笙湘便道“那孩子还好,弟妹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得回去看看那孩子了,就不多留了。”
笙湘笑着道“那就不送二嫂了。”
太后逝世的消息不久便传来,皇上更是举行了隆重的国丧,这个消息也彻底宣布了定远侯一系的死刑。
诰命夫人都要参加宫中的仪式,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去为太后哭丧。
一大早笙湘便跟着谌太太进了宫。
满眼的白显得庄严肃穆,跪在地上的人,无不留着眼泪表情悲戚,谁也不知几分真假,倒真像是自己长辈去世。
一天下来谁的身体也顶不住。
回去的马车上,笙湘帮谌太太捶着背,这几日谌太太对自己一直是不冷不热,笙湘自然知道,虽然太君还是帮自己说了不少好话,可是谌太太依旧没有改变态度。自己只好努力讨好。
“好了,今个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谌太太闭着眼睛道。
笙湘坐回自己的地方,然后敲了敲肩膀,今天确实累的很。
谌太太突然道“三房里一直还是只有你和岳氏两个人吧。”
笙湘一怔,便知道谌太太又要说什么了,“是,母亲。”谌太太道“这岳氏也是不争气,前一阵子曦儿跟我提过,说是把岳氏嫁出去,起初觉得荒唐,现在想想也有道理,养着个没用的人,还不如嫁出去。”
笙湘没做声,不知谌太太提这个是不是说个自己听,谌太太继续道“等过些日子再挑俩名侍妾吧,房里老是没人也不好,到时候不知道别人要怎么说你呢。”
笙湘道“是,知道了母亲。”谌太太说着是为了笙湘好,实际就是在给笙湘脸色看,笙湘明知道还得咽下这口气。
回到房里,谌曦见笙湘闷闷不乐,便问道“娘子怎么了?母亲还是那般不冷不热?”
笙湘很想笑,岂止是不冷不热,这软刀子都来了。
笙湘道“母亲想为夫君再纳两房侍妾。”谌曦一怔,笑道“我不要,母亲还能奈我何?”
笙湘道“是奈你不了,可是却奈的我。”
谌曦心中骂了自己几句,怎就没想到,笙湘才是最辛苦的那个,谌曦上前安慰道“娘子莫要烦心,为夫会处理好一切。”
握着谌曦的手,笙湘莫名的安心起来,只是道“夫君莫要与母亲硬碰硬。”
谌曦笑道“我知道。”这娘子温柔可人,识得大体,有难得的孝顺,母亲为何这般不知足,谌曦无奈摇了摇头。
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知足,可是却不知往往想要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母子
顾家的一劫总算逃过,虽算是走向败落但也没那么彻底。
笙湘这几天脸上一直没有笑容,整个人也清瘦了许多,真是“内忧外患”,外有顾家内有婆婆,无论是谁也开心不起来吧。
谌曦哄劝道“娘子许久未笑了,娘子笑笑吧?”
笙湘勉强微笑,道“夫君莫要担心。”谌曦扶着笙湘的肩膀“若是娘家的事你也不必担心牵挂,四侯衰败是早晚的事。”
笙湘一怔,“夫君何出此言?”谌曦摇摇头,“朝堂上的事我本不想带回到家里,但看你这副样子不得不告诉你,皇上早有意瓦解四侯,只留得一个虚名,把朝上的实权收回,换成自己培养的人,季家和苏家早些年就已衰败,四侯中只有顾家和谌家还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