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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科医师-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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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迷茫、值得同情、尚未泯灭人性的。

或许所有的东西都是这样,换个角度再看,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罗七已经罪大恶极,但他还剩最后一丝相对而言的善。幸好还有杜依月帮他保留着这最后一丝善,否则死的就不仅仅是这三个人了。

杜依月的家人赶来了,适时地打破了沉默。父母一把过去抱着她相拥而泣,萧白和我也退出病房,给他们留点空间。

杜依月父母的思想工作其实很好做,萧白只要告诉他们:“杜依月爱上了连环杀人犯罗七。”她父母马上就同意让杜依月接受治疗了。

其实父母很多时候都是对的,他们并不比你笨,他们的思想看起来古董老套,却也常常一语中的。因为他们攒了半辈子的现实经验,比金子还珍贵,所以有时候我们不妨听听父母的意见。

就像我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吃饭,事后爸妈就和我说:“这女孩子太时髦,有点拜金,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看家具和屋里的装修。不是个过生活的人,也不是个适合做妻子的料。”

因为这话,当时我还和他们闹了一顿。

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竟如我爸妈所说,唉……

我和萧白在走廊上抽烟,脑中回想着罗七的这些事。

“人性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善的还是恶的?”我问。

“弗洛伊德和荀子都同意人性本恶,孔子却说人性本善,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上千年。其实没什么意义,谁赢谁输,人性还是本来的那个样子。”他说。

“那你认为呢?你认为人性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又问。

“在人刚降生时,用弗洛伊德的话说,那就是一个原我状态。即本我,野兽我,没有是非观,没有善恶别,只有野兽一般的欲望和本能。随着婴儿逐渐长大,所处的环境、际遇、文化、道德……这些有形和无形的东西教导着他,影响着他,最终铸造了他。”

“野兽我,那不就是恶么?”

他摇了摇头,“虎毒尚不食子,狼恶亦念母恩。其实人性本无善恶,我们都曾经是白纸一张。经历过的人和事在那张纸上勾勾画画,让我们自己去解读,去领悟。人性是教出来的,更是悟出来的。”

“悟?”

“嗯,悟。悟比教的作用大,教是别人的,悟才是自己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为教;出淤泥而不染,此为悟。大多数情况下教占的比重大,所以成长坎坷的孩子心智很容易出问题。但这不是绝对的,也有人在坎坷中悟出这世间的真谛,早早成熟,心存至善的例子。这就是教和悟的差别。”

“那在美满家庭长大的孩子应该就没事了吧?”

“那要看你如何定义美满这个词,过分溺爱孩子,只会让孩子变得任性、晚熟、幼稚,甚至长大后成为另一个罗七。什么东西都要适度,爱也一样。”

“那爱呢?爱又是什么样的?”我又问。

他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很蓝,没有丝毫多余的点缀。他叹息道:“我说过的,爱无法定义。但爱是一种本能和需求,贯穿着整个人类史。任何人都需要爱别人和被爱,无论是什么样的爱,亲情、友情、爱情……都是爱。爱是无形的,却有着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你老是将爱说得很重,其实我不这么觉得,那些在酒吧里一夜情的人不也天天爱?”

他微微一笑,“那是爱吗?那只是放纵的欲望,被曲解的爱。他们要得越多就会越迷茫,越空虚。因为爱是给予,不是占有和征服。”

“爱是给予……”我回味着这句话。

他微微一笑,“就像偏执型钟情妄想的病人,她们就不懂这个最简单的道理。喜欢一个人,就要得到他,恨不得将他牢牢绑在身边片刻不离,甚至打着爱的幌子去伤害对方。她们认为这就是爱,其实这只是最自私的占有。”

“心理学上这么说的?”我问。

他嘴角挑出一个笑意,“我这么说的。”

我瞄了他一眼,“那心理学上是怎么说的?”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一脸贱笑地说道:“心理学上怎么说的不重要,你怎么想的才是关键。教是别人的,悟才是你自己的。”

“你知道吗,每次你挂起你这脸贱笑的时候,我就直犯恶心。”我咬牙切齿地说。

他的笑更贱了,可以用阳光灿烂来形容,“你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这样多好,不用把话憋在心底。”

“那你呢,你有多少话憋在心底?我看你可比我闷骚多了。”我反讥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把我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否则我早就崩溃了。”

“那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干什么?除了对着女友的照片说话,总要有其他宣泄的途径吧?”我问。

他苦笑一声,“我会去换一大把零钱,然后步行逛街,给每个遇见的乞丐一块钱。”

我瞟了他一眼,“你还真有钱。”

“因为给予是快乐的,因为看到他们,我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世界上最痛苦最倒霉的一个。”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和雨默玩那个影子游戏了。”

“这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开始只是简单的游戏,现在连剧本都有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我无奈地问。

他带着那一脸贱笑回道:“游戏什么时候到头,我说了不算,这个要等雨默自己去决定。”

于是我只能继续去找雨默,继续这个不知道算是什么游戏的游戏。

游戏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接下来的一周里,时间过得飞快。其实时间从来没有快,也没有慢过,这只是我们的错觉而已。因为这一周里没有什么值得记录在脑里的事,回忆起来都是大片的空白,所以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有时候我不禁会想,我们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好像就是为了积攒一些回忆而已。比如我此时此刻就会想:昨天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好像没有,所以我觉得昨天过得飞快,心头会浮起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反正萧白还是没有给这影子游戏喊停的意思,真不知道这个疯子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能看出雨默的一些微妙变化,刚开始她兴趣盎然,每次都早早等在治疗室。但现在她渐渐有点厌倦了,一般都是等我去喊她才去,她的病房也已经换到了二楼。今天下午我走进她病房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懒懒地翻看自己写的那些剧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了。”她说。

“嗯,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我问。

她支起双膝,捧着自己写的剧本,沉默了一会儿。“你说我写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很可笑?”她问。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一个人从小到大和自己影子的故事,难道不可笑吗?”她问。

“这是你自己的故事,不是吗?”我问。

“以前我以为是,可等我现在写了这么多以后,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我以为这很真实,写起来我才发现这很吃力。以前我以为我在写往事,现在我才发现我好像在编故事。”她终于不再和我换着问问题,回道。

我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平,你说这些故事是不是很荒诞?我写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故事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我怀疑我还在梦中,我好像在做一个没有尽头的梦。”她说。

“其实我们都在做梦,不是我们不能,而是我们不愿醒来。”我说。

雨默迷茫地看着自己写的剧本,突然说道:“唐平,不如我们换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我问。

“你往东我往西,看谁先能找到自己。”她认真地说。

我愣了愣,“这……这游戏难度可太大了。”

“可这游戏很多人玩了一辈子……”她忧伤地说。

我能读懂她的忧伤,但我听不懂她说的话。

第九章 悟

影子游戏还是在继续着,但雨默无精打采。按着剧本刚演到一半,她就坐到椅子上不动了,翻着她的剧本。她的眼神有点迷茫,似乎看不懂自己写的东西。我没有说话,我也坐回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现在就像两个等着放学的孩子,数秒。

萧白还是在忙,他这段时间忙得连来督察我们的时间都没有。我看了一眼治疗室墙角剥落的墙灰,这是八十年代的古董建筑,就连各类医疗器械都难得有一件能跟得上时代的。我不知道这所精神病院还能维持多久才会彻底倒塌,我只知道有些人会一直留守到倒塌的最后一刻。

我看着雨默,雨默看着剧本,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下午四点,时间到了,我将雨默送回了病房。她一直在想什么似的心不在焉,只是时不时看几眼手中的剧本,仿佛觉得那剧本很陌生。

我想起了萧白说的那句话:“游戏什么时候到头,我说了不算,这个要等雨默自己去决定。”

我决定去问问他,雨默似乎已经觉得这个游戏该到头了。

我回到男病号楼的时候,一切如常,办公室里没看见萧白。我估计他可能在查房,但等了老半天他还没出现,我决定去找找他。我上了三楼,没见到他,然后就上了四楼。

四楼是个养老的地方,这地方我一点都不想来。这里大部分都是呆滞的眼神,他们的视线大部分都对着门口,他们希望门口出现的是自己的亲人。开始几间是四人病房,到了后面全是八人病房。八个床位挤在一个房间里,差不多可以算是床挨床。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四人病房是有家属交医药费的,八人病房则是医院自己养着的。这医院里甚至连一间单人病房都没有,几个医生共用同一间办公室,确实是到了极限。在其中几间病房里,有几个病人在打牌。他们早就已经不再对亲人抱任何希望了,他们在这里安心养老,等死。

我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萧白。迎面走来了一个端着洗脸盆的护士,估计是刚帮病人擦洗完身子。

我拦住她,“萧医生去哪儿了?”

她叹了口气,“萧医生被病人从背后偷袭,头部受伤,去缝针了。”

“什么!伤哪儿了,重不重?”我一愣。

“在顶骨正中那一块,不知道严重不,流了好多血……”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这……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一个小时以前,就一楼116房那个郝达维打的。当时萧医生正背对着他和他的邻床谈话,他突然抬起小桌子向萧医生的脑袋砸去。还一连喊着:‘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我愣住了,郝达维,就是一直扮演秘密警察的那个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患者。之前我还觉得这家伙很有趣,谁知道一发起病来这么可怕。萧白不是蛮厉害的嘛,怎么会一下被他偷袭得手,我还以为没人能伤得了他呢。

刚想到这儿的时候,楼下一阵嘈杂声传来。好像听到了瘦子的吼叫声,我赶紧转身跑下楼去。

果然,瘦子和那七个病人群殴了郝达维,十多个男护和医生都架不住。瘦子被几个男护架着,挣扎着,口中还骂着:“你敢打萧医生!王八蛋!”

“别打架!”

“他敢打萧医生!打死他!”

“不许打架!”

“他是杀人凶手!你们都被他骗了!”

“你再说一次!王八蛋!”

……

一楼整个都乱了,拦架的、看热闹的、趁乱瞎闹的……

一个护士眼疾手快地将通往二楼的楼梯铁门锁死,防止事态扩散到全楼。再这么闹下去非出事不可,一楼都是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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