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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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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看到妈妈迭好了放在枕头边。你知道吗?妈自己的衬衣破得都没法补了。”

这时,小谢才注意到,两件洁白的衬衣被抄家的人全抖开,丢在零乱的床角上。那是被蹂躏的母爱,但在闪光,还带着母体的温暖。多少个不眠之夜,一针针、一线线,缝起来的是一位苦难中的母亲全部的爱。眼泪总是往下流的,不图回报无私的母爱有如精卫填海,永远不知疲惫,永远不觉自己的奉献太多。小谢把衬衣紧紧贴在胸口,在尽情地吸收母亲所赐予的温暖。

小谢问小康:“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康回答:“不知道!有时候半天就回来,有时候要晚上十多点钟才回来。”

“那你们吃什么?”

小康答:“我自己弄点剩饭菜吃。妈妈吃没吃,从来不和我说。”

小谢再也不问什么了。她开始整理房间,并拿出从北京带来的食品和一些小礼物给弟弟,又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太阳从中午逐渐西沉,小康在姐姐的关照下,吃饱后,渐渐睡着了,小谢却没有一点味口。天黑了,母亲还是没有回来;她心中十分担心;母亲不会出什么事吧?突然,屋外有人在焦急地敲门。她开门一看,敲门的是村里七十多岁的五保户老杨头。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见小谢在家便老泪纵横。他用瘦骨伶仃颤抖的双手一把拉住小谢,气喘嘘嘘地说:

“老天有眼啊,小凤子,你总算回来了!”

小谢听老人还叫她的小名,便纠正道:“杨爷爷,我现在不叫小凤,叫谢红卫,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红卫兵那个红卫。”

老人着急地说:“什么红卫啊,快去救你妈吧!晚了就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妈究竟出了什么事?”小谢的心紧张地悬了起来。

“你妈她、她、她被大队里的造反派,丢到山上无人知道的岩洞里去了,洞口还被盖上了石头。我是在山上放羊的时侯,亲眼看见的。造反派的头头刘七怕我泄露机密,当时还警告我,如果我走漏了风声,就除去我的五保户名。我当时说:‘这事是不是太过头,太伤天害理了,她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将来怎么办?’可头头指着我的鼻子骂:‘老不死的东西,你敢丧失阶级立场同情黑五类,我就把你也丢进岩洞里去。你以为这是什么新的革命造反行动吗,外省有的造反派为了纯洁阶级队伍,将黑五类份子沉猪笼,将上百个黑五类丢进岩洞的都有。对这些拉白屎流黑血的人,就是要斩草除根。’你妈当时被反绑着双手,堵住了嘴,眼泪汪汪地望着我。我也吓得浑身直哆嗦,眼瞪瞪地看着她被丢进了岩洞。回到家中,我再也吃不下饭。思量自己都七十多岁了,还怕什么死,用我一条老命换三条命,值了!于是,我就报信来了。怕救人时人手不够,我六十多岁的老伴也跟来了,她正在屋外望着风呢。”

听到这里,泪如雨下的谢红卫双腿一软跪在了杨爷爷面前,惊醒的弟弟小康也跪下痛哭。赶进屋来的杨奶奶用手抚摸着谢红卫的头说:

“孩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走吧!救你妈要紧!别担误了大事。救人的绳子我都准备好了。”

第13章 残阳红血染秀江 灵与肉俱陷深渊

 内乱变成了内战,血魔喷着红色的火焰在中华大地肆虐横行,它在淹没兴风作浪者的同时,也吞食无辜善良的人们。

在秀江市的体育场中,人们正在围观几具死尸。造反大军的薛中锐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员一面维持秩序,一面向大家作煽动性的宣传。这是三具刚从冲突地区运回来的尸体,死者身上有不同部位的枪伤,是从水中拖出来的,因而身体浮肿,有的尸体已经变色,发出恶臭。不一会儿,造反大军的首领们来了,有组织的群众队伍来了,泣不成声悲痛万分的死者家属来了。接着,一个全市性的、声势浩大的控诉、声讨、动员、追悼大会开始了。大会宣布追认三位死者为革命烈士。悼词中对三人在阶级斗争,路线斗争和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事迹作了高度的评价。大会举行了队列朝天鸣枪仪式,以示追悼。在“愤怒声讨联合指挥部的反革命滔天罪行!血债要用血来偿!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文攻武卫!”的口号声中,大会结束。接着,浩浩荡荡的示威游行开始了。架着机枪的卡车、摩托车、武装人员在前面开路,连喷火器也背了出来。后面大卡车顶是框着黑边扎着白花的死者巨幅遗像,无数的花圈跟随在后。再往后是装着棺木的灵车,从棺木的两侧拖下几十丈长的白布,由尾随车后被煽起复仇怒火的群众牵拉着,南方人称之为拉哈。白布上书写着一条条巨幅标语。喇叭播放着沉重的哀乐。与哀乐共鸣的是此起彼伏的口号。队伍每行一段路,便朝天鸣放一次排枪,以示对革命造反英雄的怀念和复仇的决心。规模之大,在秀江恐怕是史无前例,市造反大军所属各单位都参加了示威游行。路边围观的一位花甲老人正与身边的邻居小声说:

“这么浩浩荡荡的祭奠活动,我还是在民国抗战年间见过,但规模还比不上今天。那是为了纪念抗日阵亡的中国远征军爱国将领海鸥将军。海鸥将军大义凛然宁死不屈,一直战斗到最后。他是手拄着战刀站着牺牲的,死不瞑目,两眼怒视敌军阵地。他的英雄事迹举国上下为之感动,激励国人的抗战决心。今天这个,啊!究竟算哪门子事哟?”

花甲老人的老伴立即制止他的感叹:“老头子,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看游行就看游行嘛,就你话多。你不怕惹麻烦,我还怕惹麻烦,保着老命好歹多活几年。世界上的事慢慢看,懂不懂啊?老东西!”

文艺红总也在行进之列。周星一手牵着白布,口里跟着大家喊口号,可心乱如麻。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不知到何处寻找答案,又不能和四周这些热血沸腾处在火山口的人探讨商量,只能是跟着潮流般的队伍前进。一阵排枪将迷茫的周星惊醒,这枪声似乎在警告周星,等不得了!你必须迅速做出最后决断。

为了战争,双方都在争取民众,争取支左部队的同情和支援。粮站、银行、物质仓库及一切与战争有关的机构都被两派接管了。学校、工厂、机关都不用上班了。没有工资、没有粮食和物质,城里人就无法生活。如果你要生存下去,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离开这个火山口。二是“从军”吃“军粮”。于是,满腔热血的年青人和红卫兵小将纷纷加入武斗专业组织,造反大军的“红卫师”。而更多的人选择了远走他乡躲避战乱,也就是做新时代的难民吧。秀江地区的驻军为了确保家属的安全,纷纷派军车把在市区工作的家属转移到部队去。汽车客运早已中断,火车客运已极不正常,有一天没一天,甚至影响到援越抗美物质的运输。各单位被揪斗的当权派和有问题的人,因没人管,也自动放假了。何去何从,该当机立断了。周星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离开秀江,不去做无谓的毫无价值的牺牲品。第二天,他把分发给他的手榴弹还给了文艺红总,又委托本单位即将转移到部队去的军属,在可能的情况下,帮把自己大件的个人生活用品转移去部队。

火车已经中断两天了。在部队的努力维持下,车又通了。花了好大气力周星才买到了一张车票。这时的火车站就像个难民中转站,到处是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大包小包、大呼小叫的人们。一个步履艰难的老太太在周星和孙女的帮助下,坐在行礼包上。老人家感叹地对周星说:

“真造孽呀!躲日本鬼子时,我全家逃难,老头子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了;剩下我孤儿寡母,好容易熬到解放了,刚过上几年好日子,又要逃难。过去是鬼子侵略我们,现在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是怎么回事哟?”

周星实在无言以对,只好说;“老人家,我们还是相信党吧,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人家端详了一下周星又问;“小伙子,你是共产党员吗?这共产党怎么不派人来管一管我们秀江的事?”

周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不是党员。秀江的事会有人管的,不会很久了。疖子总有化脓的时候,也会有痊愈的时候。”

在这非常的岁月里,人民子弟兵解放军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位部队特派值勤的年轻战士给老太太端来一杯开水。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抓住小战士的手激动地说:

“解放军同志,快去告诉你们的首长,把那些挑起武斗的坏人都抓起来。不把这些坏人抓起来,中国就不得太平。”

小战士让老人家重新坐下来,说:“老人家,不要着急,坏人总是要跳出来表演的,不让他们表演也不行。但好有好报,坏有坏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起要报。我们应当相信党,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

这时周星见那个小孙女凑到老太太的耳边说:“奶奶,你看这个解放军叔叔,好像照片上的雷锋叔叔。”

小孩的悄悄话周围的几个群众也听到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打量起小战士来。一位老工人点着头说:

“的确很像雷锋,个子不算高,圆圆的脸,又是湖南口音。”

群众都乐了,弄得小战士很不好意思,他连连摆着手说:

“我不像,比起雷锋我还差得很远很远,雷锋精神我学一辈子也学不完。”

小战士走了,但群众仍在议论着雷锋,思念着雷锋,盼望着子弟兵来扶危定倾。这一切周星都看在眼里,混乱的心又亮堂了许多。他突然想起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还没办,而且必须马上就办,否则就来不及了。他必须写一封信给欧阳文涛、王蓉蓉、谢红卫、冯小燕,阻止她们参加武斗。他必须尽一个同志、朋友和大哥哥的责任。虽然无法预测这封信的效果,但他必须写,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效果和希望。

这封伏在行李包上写完的信终于丢进了火车站的邮筒。严重超员的列车喷着粗气,缓缓地悲鸣着离开了秀江市,没想到这趟列车竟成了大战前的最后一班客运。周星的心仍在牵挂着四个纯真的姑娘,祝愿她们能平安的渡过急流险滩。

周星在火车站发出的这封信是寄给欧阳文涛,再由她转达给蓉蓉、小燕和红卫的。然而,这最后的努力已为时过晚。欧阳文涛的家住在秀江东岸。连接秀江东西岸的是一座五百余米的秀江大桥。就在欧阳文涛收到信件的当天下午,秀江大桥及市区、郊区许多要道都被造反大军及联合指挥部的轻重火力控制了,人们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行动自由。欧阳文涛把信给父母看了,都认为周星的意见是正确的,应该转告其他三位同学。欧阳文涛知道她们三人都在江西岸,但大桥已被联合指挥部的炮火、机枪封锁了,怎么过得去呢?只有试试看吧。欧阳文涛在父母的陪同下设法避开了戒严来到了江边。这江水是由北往南流向的。桥南江中的远处,秀南山像一只巨象立于水中。山顶有抗日战争时期修建的钢筋混凝土碉堡。架设在山上的机关炮、迫击炮及其它火力虎视眈眈的瞄准封锁着秀江大桥,随时准备吞食过往的武装人员及运送物资的车辆。过桥是没有指望了,父女俩只好返回。

其实,冯小燕并不在江西岸,她正在江东岸一个据点做后勤及卫生员的工作。据点的守卫人员是由造反大军红卫师某部及大中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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