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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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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的王国里他们能找到理想看到希望。遗憾的是在这个红晕浓罩的年代里,可供选择的书实在少得可怜。书摊上的书都像是一个爹妈生出来了,连字贴都是革命样板戏的台词或是毛主席语录。欧阳文涛翻了几本实在找不到什么满意的新书。突然,她发现摊角上有一套很旧的线装书,也不知是不是售品?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卖旧书,不会是“封资修”的东西吧?她好奇的拿过来翻了翻,哇!立即惊喜兴奋起来,这不是石印老版的《芥子园画谱》吗,里面山水、树石、花鸟、翎毛、虫草、动物应有尽有。她立即想到心爱的周星大哥,已经很久没收到他的来信了,他现在还好吗?欧阳文涛记得周星曾多次提起过,中国有一套极好的传统中国画谱叫《芥子园画谱》;许多优秀的中国画家就是从临摹这套画谱开始步入艺术殿堂的。周星想买一套画谱却没有缘分,今天是天赐良机,可千万不能错过,我要给周星一个惊喜。多少次总是周大哥关心我,我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想到这些,欧阳文涛的脸上骤然飞起一片喜悦的红晕。她不动声色的问摊上的营业员:

“这旧书也是卖的吗?”

“是朋友放在这里代售的。”

“这可是四旧,‘封资修’的书籍,你也敢卖?”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中国有名的传统画谱,都是讲授绘画技法的,怎么说是‘封资修’的东西呢?你不懂就别瞎说。我朋友说过,此书只卖给知音,那怕钱少点。如果不是急需钱用,他还舍不得卖呢!”四十开外老成的男营业员说。

在一旁翻书的曾小芳插嘴道:“哟!我说是什么宝贝书,不就是一套旧画谱吗,值不了几个钱!这是她要问,你就是送给我,我还嫌它塞抽屉呢!”

这下老营业员不高兴了,他伸过手说:“好了,好了,看你们也不是懂艺术的,把书还给我,别担误我做生意。”

欧阳文涛没有把书还给他,反面把书抓得更紧,生怕给抢走似的。此举给老练的营业员一眼看穿了心态,知道遇上了诚心的买家,但嘴里却说:

“姑娘,把书还给我,紧捧在手中干吗?别把画谱搞坏了。你不想要,我还不想卖呢!这年头找这样的古籍多难呀!简直就像出土文物一样难寻觅。一套孤本;又没残缺。算了,这书我不想卖了!留给自家的儿孙们学画还派得上大用场。“说完,他又假装要索回书。

欧阳文涛究竟嫩了点,心中反而急了,手中的书抓得更紧,忙说:“好了,老同志,这画谱我买下了。你就开个价吧,优惠点,你知道我们知青都很穷的。”

卖书的摊主盯着欧阳文涛的眼睛看了看,想从她的眼神中探出对方口袋究竟有多少钞票。最后,他伸出四个指头。欧阳文涛猜道:

“四毛钱?”

“开玩笑!这是一套古画谱,不是一本单行本,是四元钱。”

“你才是开玩笑,竟喊出天价来了!一本新画册才不过七、八毛钱,薄一点的才三、四毛钱。你自己摊位上的样板戏精装彩印本,内外都是彩色的,一寸半厚,纸张又好,才不过二元八角。一套旧书想卖四元钱,亏你开得出口!我看啦,充其量当古籍卖也只值二元。”欧阳文涛说。

“二元?好,算我没说,我不卖可以吧!把书还给我。”营业员把头一扬傲慢地说。

欧阳文涛还想谈价,曾小芳却一把将画谱夺下丢给摊主说:

“你这个人也太贪心了,看见我们诚心想买就开天价,也不想想这艺术类旧书,在农村集市上放十年也难得有人问津。那你就自己留着用吧,我们走。”曾小芳拉起文涛便走。

她这句话点得恰到好处,的确如此,这套画谱从摆出来起问者寥寥无几。精明的摊主见她俩走出七、八步才招呼:

“好吧!好吧!你们回来。看在你们诚心要买的份上,就便宜卖给你们算了;反正我那个朋友也说过,遇上真正的识书者便宜点也卖,就依你二元的价吧。”

曾小芳还想还价,欧阳文涛却说:

“算了!我自己开的价,说话算话。”

可是一掏身上才剩一元钱,她只得向小芳借。曾小芳把身上的硬币也加起来,才凑够五毛钱。这时摊主再不肯降价了,眼看这套《芥子园画谱》买不成了;欧阳文涛的心情十分沮丧和失望。

“喂!你俩在干啥?是想买书吧?”

欧阳文涛回头一看,觉得问话的人有点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此人。

“怎么,不认识?我是你们前进生产队的会计莫有才,莫有田队长的儿子。你们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们。你叫欧阳文涛,她叫曾小芳,对吗?连自己生产队的会计都不认识,怎么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欧阳文涛打量了一下这个自报家门的莫有才,觉得此人还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一类。其外貌不完全像莫有田,皮肤微黑,不太像乡下人。他吸取了父母的优点,但个子没父亲高大,也没有那种凶煞劲,双眼皮下的眼睛挺精神,嘴唇薄薄的到像是个知书识礼的人。欧阳文涛心中有点纳闷,就这付模样的人怎会有个“小霸天”的外号?

“你这是什么意思?知识青年是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是指整个阶级而不是你个人。别以为你是莫队长的儿子就好了不起,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性格泼辣的曾小芳毫不客气的顶撞,也算是对莫有才的回敬吧。

这莫有才可不是喜欢咬文嚼字的知青,对小芳的话自然不去反驳,他反而嘻皮笑脸地说:“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成,反正我们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这就是有缘分。”

“你得了吧!谁愿意认识你?还谈什么缘分,也不回家拉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啥样?”曾小芳挖苦道。

曾小芳的挖苦语言,到提醒欧阳文涛注意到莫有才笑起来时,薄薄的嘴唇总是歪邪的,看女孩子的眼神总是直勾勾的,但这种潜伏的色狼劲很容易被他还算清秀的外表掩盖。冷落在一边的书摊营业员却敏锐的捕捉到了新的商机,便故意大声说:

“我说知青姑娘,这《芥子园画谱》还买不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钱不够还可以想想其它办法吗,比如先向朋友借用一下啦。”

这莫有才立即接过话问摊主:“什么好书;让我看看。”

摊主把画谱递过来说:“真正的孤本古籍,才二元钱一套,可她二人才凑够了一元伍毛,还差伍毛钱。”

“什么破书值这么多钱,还古籍孤本呢!真正的古籍孤本能到你手上?吹牛撒谎也不看看对象,开口就是天价,抢钱呐!欺负人家姑娘家是吧!”说完他侧过头讨好地问欧阳文涛:“是你要买?把钱给我。”

欧阳文涛不知他要如何处理,便把一元钱递了过去。莫有才接过钱往摊位上一丢说:

“一元钱算便宜你了。”他又吩咐她二人:“我们走。”

这下书摊主可着急了,赶紧走出来拦住莫有才说:“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钱不够就想抢书走,帮朋友也没有这样帮的。算了,这书我不卖了,把书还给我。”

莫有才手一甩眼一瞪,外表的一丝文雅全不见了,他说:“你跟我识相点,文化书摊上居然卖起旧书,还不知道有没有毒素!不把你抓到公社保卫部去就算便宜你了,还拉拉扯扯,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欧阳文涛和曾小芳也没料到莫有才会这样做。文涛说:

“如果是这样,这书我也不要了,还给人家吧。”

莫有才没有还书,他掏出一元钱忿忿地丢到摊位上,又说:“好!钱我付给你了,算你狠,后会有期!”他又回头说:“我们走!小欧,书你拿去吧,想不到你还有画画的喜好,真是多才多艺,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说话的语气和面孔是那么平和。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欧阳文涛接过书说:“谢谢你啦!那一元钱是我借你的,今后我一定会还给你。”她不想告诉他书是帮别人买的,所以对“多才多艺”的吹捧也没做出回应。

莫有才慷慨地说。“钱不用还了!小意思,算我的见面礼吧。”

欧阳文涛则说:“不!借钱一定要还,我没有用别人钱的习惯。”

冬季要干的活虽不很多,但为春耕和一些作物准备肥料的工作开始了。前进生产队的社员用木制水车,车干了一口水塘,把下面臭烘烘的淤泥挖出,又一担担地挑到岸上作春耕备用肥。这种艰苦的重体力劳动对于城市长大的知青来说,无疑是极大的锻炼和考验。这么寒冷的天要下塘挖泥,开始知青还穿着胶鞋或是解放鞋劳动,很快就发现不能适应。粘稠的淤泥不仅弄脏衣裤,而且把鞋子硬从脚上拔下来。铲泥时因常借脚踩的力量下铲,胶鞋底也极易折断。无奈之下知青便学着社员,干脆打赤脚劳动。这里的工作只有两种,要么铲泥装土箕,要么把淤泥一担担地送上又高又远的岸边。男同学想照顾一下女同学,尽量把轻点的活让给女同学,但无济于事,根本就没有轻快的活。欧阳文涛和曾小芳开始铲了一会儿泥,寒冷到是很快被赶走了,代之而来的是挥汗如雨。就这样还是不成,因为体力的底气不足,她们面前不一会儿便挤满了待装的竹土箕,把她俩包围得严严实实。旁边铲泥的江海浪和张大山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无非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他们四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直喘粗气,喷出的气在嘴边形成一朵朵的白色气雾,又不能停下休息一会儿,只有咬牙挺着。排队待装淤泥的社员是乎在有意挑战,扁担横在肩上根本不拿下。有的社员在偷笑说:

“这下可要把这几个白脚骨子累垮。”

欧阳文涛真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场,自从出世以来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呀!她又反思,农民也是人,他们能受得了,我也过得去。但转念又想,他们是土生土长从小锻炼过来的,习惯了也就不觉辛苦;而我们一踏上这块土地就得和他们一样干,连缓冲过渡的时间也没有。还有,每天的伙食又比农民差许多,真可谓是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农村的孩子有个家,有父母疼,可谁来疼我们呢?每天大家筋疲力尽地回到知青宿舍还要自己烧饭、洗衣、累得连话也不愿说。可农民比我们好,家中的老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男人们尽可好好地休息、抽烟、窜门子。于是,一种委屈之情便堵在欧阳文涛和知青的胸口不肯下去。欧阳文涛偷眼看了一下曾小芳,发现她眼睛潮红,泪珠直在眼眶里转。这一切知青头儿江海浪都看在眼里,虽说自己不算是什么官儿,但他是有责任来帮助自己同学的。他和张大山一边铲泥一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便直起身子对围在四周等待装泥的社员说:

“你们来四个社员和我们换一下好不好,否则即担误时间,我们也吃不消。要不你们再来几个社员帮着铲泥也行。”

可社员们大眼瞪小眼竟无一人响应。张大山忍不住用手指着另外一角说:

“你们是存心整人还是为了偷懒?那边还有几组铲泥的地方,为什么不过去?那些社员扶着铲子站在那里休息,等人去装泥,可你们不到那边去装,却排着队全往我们这里挤,这是什么意思吗?我们知青好欺负点是吧!还有,你们社员的工分连妇女都比我们男知青高,也太过分了吧!”张大山一恼火,干脆将铁锹往泥上一插,活也不干了。

江海浪发现直性子的张大山就是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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