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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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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野崽,和大山出来这么久也不和我们联系一下,快把我们知青点的兄弟姐妹忘光了吧!还有点良心没有?”

宫勇刚哭丧着脸苦笑了笑说:“我们能忘得了知青点的难兄难弟难姐妹们吗?特别是大山,打个盹,梦中还直唤小欧呢!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知青点的人招工的招工,当兵的当兵,就跑剩下你俩时,大山急得天天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生怕你们出什么事。真想不到你们也回来了,难道也成了响当当的工人阶级?”

“伤心事莫提起,我和欧阳文涛和你们一样也是逃出来的。莫有才那小子拿一个招工指标为诱饵,引我和小欧上钩。我一怒之下便教训了他一下,将招工表也烧了,然后便回了秀江。……”心直口快的曾小芳不等宫勇刚细问,便滔滔不绝地将事情原委简要叙述了一遍。

欧阳文涛心里惦记着张大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小宫,大山和你不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吗,今天怎么不在一起?”

宫勇刚的脸色变得沮丧万分,吞吐了好一会儿才吃力地冒出一句话:“他出事了。”

“出什么事?你不是吓唬我吧。”欧阳文涛怀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询问。

宫勇刚嗫嚅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讲出了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但大山被抓以后的事他全然不知。欧阳文涛气得脸色铁青,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骂了出来:

“张大山呀张大山,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我还以为你学好,‘修道’了呢。世界上什么事不好做,要去做贼?你还是人吗?你对得起自己的母亲吗?对得起我和同学吗?还有你,宫勇刚!明知大山是个浑人,见他犯罪不去阻止,反而助纣为虐跟着一起干,这算是什么好兄弟?是同流合污!现在好了,人被抓去下落不明,把大山瞎眼的老母亲孤零零丢在家里,这是造孽啊!”她停顿了一下又问:“老人家知道吗?”

“老人家还不知道这事,我不敢对她说。刚才我还去看望了老人家。”宫勇刚犹豫了一下,又低下头轻声地说:“其实,大山偷东西也是为了母亲。他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身无分文了,可一看到瞎眼老母白发苍苍,瘦骨嶙峋和苍白营养不良的脸,他便心如刀绞坐立不安。他多次在我面前骂自己不是个男人,不配为人子。父亲死了,自己都是大人了,非但不能照顾母亲,还在吸着母亲的血,靠母亲那点可怜的退休金活着。他说自己怎么吃苦受罪都行,就是不能再连累母亲。妈的眼睛是为儿子瞎的,自己是个有罪的儿子。眼下春节就要来临,可工作毫无希望,我俩连临时工都找不到。那天大山发了个狠对我说:‘小宫,没办法了,为了母亲能改善一下生活,过上个好点的春节,我张大山豁出来了,做贼去!谁叫我人穷呢,人穷志则短。古代响当当的英雄豪杰陷入困境时,不也有杨志卖刀,秦琼卖马吗?’我听了吓了一跳,当时就反驳了他。我说,人家卖的都是自己的东西,可没有去偷啊。张大山却又说:‘时迁不也偷鸡了吗?杨志、秦琼还有东西卖,可我是一无所有的无产者,只能玩命了!’就这样,我们就……”

“你们就堕落成盗贼,成了人人唾骂痛恨的盗贼。”欧阳文涛压抑不住气愤,骂得宫勇刚不敢吭声。

这时曾小芳开了腔:“小欧,现在骂什么也没有用,这账以后再跟他们算,眼下先要弄清楚人的下落。”她又回过脸问宫勇刚:“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秀江市第一机床厂。”宫勇刚回答。

欧阳文涛的心猛地惊跳了一下,秀江市第一机床厂,那不是周星下放的地方吗?昨天听志强弟弟说,周星下放到机床厂后还来过自己家中打听自己的情况。瞬间,她又记起了那个埋藏心中已久的秘密,就是下放插队落户前自己所做的一个噩梦,那个没敢向周星大哥挑明的梦境:梦中周星手捧鲜花,口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情歌向自己走来,就在这情意绵绵地时刻,天上飞来一座大山将他俩活生生隔开。接着,又是一声晴天霹雳,大山化成了尘埃。难道这座大山就应验在这张大山身上?难道张大山的命运最终是粉身碎骨?欧阳文涛不敢继续往下想去。曾小芳发现小欧的神态有点异样,担心地问:

“小欧,你在想什么,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我有一个朋友周星就在第一机床厂工作,我看,可以去找他问问情况,兴许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曾小芳知道周星就是文涛的初恋情人,但眼下没有其它的办法可想,便说;“那只有这样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但宫勇刚不能去。”

曾小芳说完后,和欧阳文涛搭上了开往机床厂的公共汽车。

张大山之死虽然在情感上对周星没什么打击,他和这个叫大山的人素不相识,更谈不上友谊,但是“人之初,性本善,”人性驱使他常会想起这个青年;想起这几年自己周围死去的许多人;思索这个社会是不是缺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否则,为什么人的生命有如草芥,可以随随便便的死去,而无需作任何的交待。周星找不到答案,也无法走出这个阴影。但最近周星心情很好,因为他和曾庆元无意中做了件好事,配合派出所老所长,把久无着落的机床厂盗肉案给破了。这个盗贼不是大山,而是另有其人。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星期四是第一机床厂的厂休日,大部分车间都不上班。这一天,正好又逢上郊区大塘的集市。闲着无聊的民兵排长曾庆元约周星去赶集。他走到周星的宿舍,见到周星背了个画夹,像是准备出去写生,便说:

“周画家,你也太钻研了吗!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又出去画画,也应该调剂调剂一下生活。”

“画画对做工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调剂。再说,我再不多画点画,所学的专业就荒废了。利用休息日到车间去画画速写,还可以更熟悉我们的工厂和工人师傅,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曾庆元根本不愿听周星的分辩,他一边夺下周星的画夹一边说:“我不和你嚼舌头,讲不过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今天你是秀才碰上兵有理说不清,我硬是要拉你这个壮丁,去赶郊区大塘的集,买一条小狗崽来改善改善生活。”

周星无可奈何地同曾庆元来到大塘集上。集上物质虽不甚丰富,但人流量却不少。周星又有点后悔地说:

“咳!我真该带速写本来,我们可以各取所需,你逛你的集,我画我的画,各得其所。”

曾庆元不耐烦地说:“你们这些臭老九就是迂腐,难怪要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工作时间好好工作,休息时间好好休息吗。我记得有个什么伟人说过:‘不懂得休息就不懂得工作。’每天下了班,叫你下棋打扑克也不参加,就知道画呀,写呀,唱呀,有什么意思?”

周星的眼前立即浮现出通宵达旦打扑克的场景,每个牌友的脸上都贴满了小纸条。周星不想争辩,只是淡淡地一笑,送给曾庆元五个字:

“有理说不清。”

二人不愿再争辩,便在集市中溜达开来。曾庆元心里惦记着狗肉,一双眼自然四处搜寻卖狗的目标。周星则在观察场景,观察人群组合的种种生动构图。不一会儿,曾庆元竟和一个卖腊肉的胖乎乎的年青人搭上了腔。这人模样似乎有点傻憨,邋遢的棉衣几处露出了棉花也不补上,胸前的钮扣只剩三个,勉强凑合着将棉衣扣上。他的脚下放着一只竹篮,篮中是大条大条的腊肉。曾庆元这人特别馋肉,对香喷喷的腊肉更是情有独钟,用他自己的话说:“闻到腊肉的香味,生的都想咬一口。”但这年头黑市肉价贵,腊肉就有如老虎肉般的昂贵了。没法子,腊肉的香味太诱人,曾庆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两条腿像被磁铁吸住了再也迈不开。他装做亲热一口一个“胖子”的叫着,与这胖小子讨价还价起来。最后胖子抛出了一句话:

“朋友,价可以还,但看你要买多少?十斤以下价不能少。”

“哟!胖子,你的口气好大哟,一斤腊肉十块钱,十斤就是一百块钱,我们做工的一月工资才四十五块钱,买得起那么多?不吃饭都买不起呀!你就算交个朋友吗,少点!再少点!算七块钱一斤,怎么样?”曾庆元说。

胖子还真行,他把头一昂,像没听到一般。曾庆元无可奈何地又加到七元五角,再加到捌元一斤仍未成交。站在不远的周星心中有点纳闷,这小子哪来这么多腊肉?他不由想起厂食堂腊肉被盗案,便凑过来试探地问:

“胖子,你有多少腊肉?我全要,朋友正等着结婚用,我单位也要发一些腊肉给职工过年,但价格还得便宜,只能每斤六元。”

这胖子听说单位要,便警惕地问:“你是什么单位?”

曾庆元刚想接嘴,周星抢先答道:

“秀江市棉纺织厂”

曾庆元觉得奇怪,刚想插嘴纠正,被周星推了一把:

“嗨!我是代表单位买,你少插嘴好吗。”

周星说完又给曾庆元暗示了一个眼色,曾庆元有点会意了。

胖子听说是棉纺织厂,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满脸堆花般地笑道:“价可以依你,但必须全要,总共在六百斤以上。”

周星和曾庆元心中大惊,这不就是厂里被盗腊肉的数量吗?曾庆元不再打岔,让周星把戏演下去,周星说:

“可以成交,但我要先看看货,然后派车来拉。”

胖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说:“成!货好得很,不怕看!现在就走。”

胖子将一竹篮的腊肉往自行车后货架上一放,便在前面引路,三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是个城乡结合的偏僻地区,腊肉果真存放在他的小土屋中,数量也对。为了稳住胖子,周星假装与他签了个临时协议,还交了十元钱押金,限制胖子再不可将腊肉卖给别人,等他回去带钱带车来提货。胖子自然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周星和曾庆元出了门,直到拐出了巷子口才轻声的商议起来:

“老曾,你注意没有?这胖子不是农民养猪户,是单身无业游民。从他的言谈举止,家庭环境,大幅让价急于抛出的心理来看都有可疑之处。我看这腊肉十有六,七是偷来的,甚至可能是偷我们厂食堂的。我们不妨先到派出所去报案……”

俩人话还没说完,迎面碰上了厂里最吊儿郎当的青工,外号叫屎壳郎。这意外的相逢似乎令他有点儿惊慌。曾庆元讨厌地问:

“屎壳郎,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找一个朋友有点儿事。”屎壳郎答完,便像耗子似的擦边溜过。

周星和曾庆元找到派出所的老所长。老所长听完情况后说:

“办案重的是证据,严禁逼、供、信。为了腊肉被盗案,你们厂第一次抓错了人,第二次又打死一个人,至今案情未了。这第三次你们提供的线索,我认为也只是怀疑点。当然,凭我多年工作的经验推断,这条线索是有价值的。我们可以顺藤摸瓜的智取,不可以胡来。这样吧,我和你们厂保卫科先联系一下。”

老所长拨通电话不久,机床厂保卫科冯科长开着三轮摩托车赶来了。大家开始研究,并迅速决定了下一步行动方案。

屎壳郎要找的朋友不是别人,正是胖子。屎壳郎一走进小土屋门,胖子就高兴地说:

“屎壳郎!你来得正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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