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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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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体育场发生的事情很快汇报上去了,不知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另有其因,广播开始通知大家:“原定的接见大会取消。……”

遗憾的红艺兵们在离开工人体育场的路上决定去中宣部上访。到中宣部一看,除了到处都是大字报外,便是极富特色的巨幅标语。标语上被打倒、揪斗、打上红“乂”的人物来自五湖四海,形形色色,许多人名周星连听都没听过。搞音乐的孙悦汉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给周星看:

“小周,你看那边有人在贴《揪出东北音乐界的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郭颂》。”

周星是非常喜欢郭颂的歌,不仅他喜欢,他的同学、邻居、朋友,全国人民都喜欢郭颂的歌;特别是《乌苏里船歌》、《新货郎》等歌曲,他和同学们钻在被子里睡觉还带着耳机在听。此时,周星心中感到由衷地凄凉和苦涩。他抬头望望北京冬季灰蒙蒙的天心中发问,这世界究竟怎么了?像郭颂这么好的歌唱家,一夜之间竟成了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他又暗暗地祈祷:愿好人一生平安!

秀江的红艺兵是来上访的,可现在到哪儿去上访?访谁?谁能告诉我?走遍北京的大街小巷给人们的感觉“造反”就是“真理”,不造反则“无理”。中宣部的原领导揪的揪了,斗的斗了,你能上访的只有接待站,而接待站已成了文艺界串连者借钱借物的机构;至多他们能告诉你,明天在某某地方有一个批斗某某的大会。一位在排队待借的外地串连者,看见周星和刘剑在暖烘烘臭烘烘的大厅中茫然地张望,便关切地问:

“你们打哪儿来,是要借钱借粮吧?到我后面来排队,要不了多久时间。”

“我们是南方秀江市来上访的,不想借钱。”周星答。

“上什么访!知道造反有理就行了。不想借钱?白不借!就你这么傻冒,人家都靠着借贷快走遍全国了。没钱借钱,没粮借粮票,没冬装借冬装,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不借不是太亏太傻冒了吗?”

“国家的钱、粮、物,借了是要还的。”周星反驳道。

“是要还,但你想想这笔糊涂账将来怎么收?人员都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说不定借款人的证件签名都是假造的。”排队的那个人得意地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周星对同伴摊摊手,无奈地说:“我们走吧,明天到北京大学去看看。”

那位热心的借贷者竟又热心地挥挥手说:“南方来的朋友,祝你们好运!”

后来周星一行六人到了北大,到了清华,收获果然如那位热心者所说:造反呗!因为造反才有理。剩下的日子应该去瞻仰一下雄伟的天安门,看看万里长城,这是所有中华儿女做梦都向往的地方。有位诗人唱过:“我是如此殷切的思恋北京,像白云眷恋着山岫,清泉向往着海洋,游子梦中偎依在母亲的膝下,我日日夜夜思念着北京啊!……”此时,周星的心头突然掠过一道沉重的黑影,担忧起这位叫闻捷的著名诗人的命运来。

日子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地转动着,转眼间红艺兵们又来到了古都南京城,这座当年国民政府虎踞龙盘的旧都。车是晚上到的,待大家匆匆忙忙地赶到市政府大串连接待站,站里已是没有了工作人员,只有一名守夜值班的工友。等待安排食宿的外地红卫兵和革命群众,非常气愤地质问那位工友:

“为什么没有夜班工作人员?”

工友说:“当夜班的工作人员自然是有,但实在没有地方安排了,他们便都躲了起来,免得在这里挨骂、受围攻、活受罪;如果碰上几个脾气火爆的造反派战士,挨上几拳便更不值了。”

一个操着湖北口音的造反派说:“搞好接待工作是他们的责任,没办法可以想办法。我看这群混蛋就是存心破坏革命大串连,破坏文化大革命。老师傅,我们也不为难你,带我们去找他们总可以吧,就算是帮我们大家一个忙。”

这守夜老头看来是见多不怪,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个退休工人,被接待站喊来值夜,他们到哪里去能告诉我吗?这忙我也帮不了。”

周星见老师傅推托,便婉转地说:“老大爷,你还是帮帮忙吧!我们都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天寒地冻的,还有这么多女同志、女红卫兵,难道你忍心让大家就这么受冻挨饿吗?”

“我是不忍心,但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老师傅说。

看看磨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十几个早憋了一肚子气的四川红卫兵哇哇地喊了起来,为首的红卫兵说:

“别和这糟老头多说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造反有理!我们动手吧,砸烂旧世界,自己解放自己。”

说完话;红卫兵和一些造反派三下五除二,把接待站一间间的房门都踢开,房中立即便涌进来许多人。由于没有暖气,房中仍然是寒气逼人;于是,一些桌椅、门窗立即被打散砸开,成了烤火的木柴。值夜的老头到也没有太十分认真地阻挠造反行动,随便说了几句,看看没有效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便干脆和大家一道围着火堆聊起天来。

和这些萍水相逢的朋友周星只是寒暄了几句,便觉兴致索然。不知怎的,望着“噼啪!”响着的火堆,他的眼前老会闪现和山歌剧团在苗山寨演出的月夜,那明亮的月光,熊熊的篝火,朴实的苗胞,美丽的灵芝姑娘,悠扬的歌声、琴声、欢笑声,还有那没有污染洁净清彻的山泉,还有那永远听不完的民间故事。在那汗水伴着希望的日子里,他总觉得自己有一股永远使不尽的劲,年青的生命充满了活力。人民需要艺术,艺术家离不开人民。现在时隔一年,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星打了个寒颤,自觉心中在流着酸楚的泪,不由得向眼前的火堆又靠了靠,以期得到更多的温暖。坐在周星旁边的刘剑推了推他说:

“小周,你莫只顾想自己的心思,你看看那边在干什么。”

周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东边的墙下,几个造反派正在斗一个当权派,听口音像是北方人。火堆旁的另一位北方人说:

“那是东北红旗机械厂的造反派在斗厂里的当权派。”

“真是怪事,串连怎么把当权派也带上了?”周星问。

“这你就不懂了,其中自有奥妙所在。机械厂的造反派组织没有活动经费,可这个当权派是厂里的一把手,权虽被夺了可虎死威不倒,没他的签字,银行的钱还就提不到;所以就把他带出来接受造反教育。”说话的北方大汉稍停了一下,拨弄了一下眼前的柴火,又点燃一支香烟继续说道:“没想到这家伙是个死硬当权派,也可能是因为过去在部队当过兵,打过仗的关系,听说还是个战斗英雄。凭着那点老本他现在就是不买造反派的账,权不肯交,钱不肯批。我和他们是老乡,在火车上认识的。我亲眼看见他一路上没少受罪,罚站、罚脆、罚饿、罚冻、挨打、挨骂,可就是不批一分钱。打心眼说,我真佩服他是条好汉,但这年月我也是爱莫能助。”

没想到最后几句话惹恼了旁边烤火的红卫兵,这位带头造反拆门烧火的红卫兵小将很不满地说:

“你怎么说起话来像个保皇派?这种死硬当权派往往就是最顽固,最有问题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们对他没办法,是因为革命行动不彻底;到我们红卫兵手上,铁树也要叫他开花,哑巴也会说话”。

北方汉子给红卫兵扣的“保皇派”帽子气急了,他眼睛一瞪反讥道:“我叫你娃娃可别生气,咱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喝的水多。你有本事给咱露一手,在座的朋友都来自五湖四海,可以做个见证;如果你真制服了这个当权派,批得到钱,老子给你磕响头。”

“说话算数?”红卫兵挑衅地说。

“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我就叫这只不倒威的东北虎,领教领教我们川兵的利害。”

说完,这个领头的大块头川兵叫上四名红卫兵走了过去。大块头先把红旗机械厂造反派头头老武叫到一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只见老武满脸堆笑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完话,老武走到被斗的杨书记面前阴笑地说道:

“我说杨头啊,说你是个死不改悔的走资派你还不承认,顽固透顶,给你的面子你不要。我们一路上给你摆事实,讲道理,其实,只要你在这张条子上签个字,支持一下革命造反派的活动经费就成了。其它什么都好说,这也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再说,这几天在广播中你也听到,上海市的造反派在‘一月风暴’中已经取得了全面夺权的胜利;而且革命造反派的大夺权斗争已经得到了中央的肯定。这是一股不可抗拒不可逆转的革命洪流,你杨头一个人能抗拒得了吗?你手中的权力还能维持几天?”

“是革命的行动我都拥护。我手中的权力是党和人民给的,这钱也是国家的财产,只要我的生命还存在一天,就不能滥用手中的权力,否则就是犯罪。”

对杨书记这种斩钉截铁的回答老武已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所以也不动气。他走到杨书记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用指头在他后颈脖上捏了捏,就像古代的刽子手行刑前挑选犯人颈部下刀的位置。末了,他又阴阳怪气地说:

“杨头啊,念着我们同事一场,这些天我们够苦口婆心地了;总希望你能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上来,可全白说了。刚才你自己也说:‘是革命的行动你都拥护’,居然我们教育不了你,挽救不了你,那就让红卫兵小将用革命行动来惩罚你吧。当然,只要你随时随地说一声愿意合作,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说完,老武自顾到火堆边烤火去了。

周星等红艺兵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红卫兵小将批斗当权派。只见大块头的红卫兵领着四名川兵朗读起毛主席的最高指示: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它就不倒。”

一念完语录,几个川兵立即把杨书记驾起了“喷气式飞机”。杨书记被驾到东墙的毛主席像下面,大块头命令:

“跪下,向毛主席请罪!”

老杨坚决不肯跪下,并声称:“我没有罪!”

“他妈的!你还挺顽固的。”大块头对准他的后脚弯就是一脚,老杨“扑冬!”一声跪了下来,但立即又挣扎着要站起来。大块头赶上一步用脚踩住老杨的小腿肚子,又一手抓住老杨的头发,将他的头一次次地往墙上死劲的撞。

老杨大喊:“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国法?”

“国法!这里只有无产阶级专政,阶级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怎么做也不过分。”大块头川兵说。

白色的墙壁上立即现出了鲜红的血印。这时老武离开了火堆,从口袋中掏出纸和钢笔,文字是早已写好的。他走到老杨身边说:

“杨头啊,你这是何苦呢!认个罪签个字,再把经费条子一批,不就完了吗!签完字我们就回厂去抓革命、促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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